第10章 Chapter7新宠
二喵被送走了。
必定确定以及肯定。
楚琪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觉得可能楚爸楚妈会看在往日情谊上能网开一面，只是把二喵送到犬类礼仪训练中心之类，直到她看到花园中狗舍位置已经铺上周围同款绿植，沙坑里的狗狗玩具都不见了之后，只能认命。
家里对这件事都心照不宣再没提起过，甚至[二喵]这个名字仿佛也被抹去了一样。
楚琪当然不知道，楚爸楚妈看她年纪小，以为她就是喜新厌旧的小孩子脾性，图个新鲜劲而已，所以在送走二喵之后，已经严令过家里的一应佣人，不准在小小姐面前提起，避免她触景生情。
如果不是之前的小人漫画中有二喵的戏份存稿，楚琪甚至以为家里的人都被抹除记忆一样忘掉二喵了。
这件事让楚琪心情沉寂了近一个月，漫画上也没再出现过二喵的影子，以前二喵的素描画稿，还被楚奕偷偷藏了起来。
楚琪可不想认命，养狗不成，那她就养别的。
然后就让佣人张妈有时间去养殖场买可以孵化的鹅蛋。
没错，楚琪决定养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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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琪用自己的零花钱置办了一应用具，包括期初的孵化箱，小鹅仔需要吃的食粮，让花匠小李师傅在原来狗舍的位置搭了个带遮风板的竹子鹅舍。
鹅蛋孵化器28天，整个孵化过程楚琪都会拍照或绘画记录下来，观察鹅蛋每天变化，写孵化日志。
楚爸楚妈一开始觉得这小丫头简直疯魔了，竟然这么专注于做成一件事，但到底能从失去二喵的不适应中转移注意力到新事物上，所以二人均乐见其成，态度慢慢变得支持起来，有时还会阅览楚琪写的孵化日志，跟着外婆和张妈一起给点建议之类。
楚妈觉得自家女儿就是特别，连宠物都很特立独行，但做事情会一直坚持。
鹅仔破壳那天，是在凌晨两三点，那时候已经过了楚琪的生物钟睡眠时间了。
为了不错过小鹅仔破壳的过程，楚琪特意等在孵化箱旁边，瞌睡劲儿上来的时候，小姑娘抱着录像机蜷缩在旁边脑袋一点一点地。
楚妈也很心疼女儿同时也很激动，觉得这是个难得的亲子互动时光，跟着女儿一起等鹅仔破壳，于是让楚琪盖着毯子先睡，等有动静的时候再喊醒她起来。要不是楚爸出差在外，她一定也要拉人过来看现场情况。
就这样，嫩黄的鹅仔从蛋壳中挣扎钻出来的时候，看着眼前两只鲜活的小生命，楚琪竟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一只在2点零8分破壳出来的，楚琪决定给它起名叫小八，另外一只3点零9分破壳出来的，顾名思义取名叫小九。
此时已经1月中旬，天气已经也是很冷了，小鹅仔还没长出羽毛，为了给小鹅仔保暖，楚琪让佣人把临时鹅棚搬到了花房中，还设置了专门的暖灯，鹅棚底下铺了厚厚的干草及棉絮。因为鹅仔排便问题，每隔3天就要清理一次，加上鹅仔喂食需要讲究，楚琪大多都是亲力亲为。
这劲头连外婆都忍不住夸赞，她亲外孙楚奕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只懂得玩，尿床了连裤子都不会换。
远在城南学校读书的楚奕，狠狠打了一个喷嚏，只咒骂了一句，并不知道家里外婆可是在妹妹面前挤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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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绘画培训班楚琪也没落下，这天照往常时间司机赵叔准备接小小姐回家，楚琪却说不急。
培训班位于商业街英美培训大楼，出了楼附近都是一些便民超市跟商铺。楚琪老早就发现其间的宠物乐园，以前二喵还在的时候，楚琪经常从这家店里给二喵买狗狗玩具或零食。
这家宠物乐园专门为宠物而设，主打服务对象大多都是周边的养宠物人士，大多数都是养猫养狗的，也有些养羊驼乌龟变色龙兔子一类的，不过都设置了对应的服务专区。主人平时如果没时间照顾，也可以付费寄养在这边。
每次从这家店路过，里面传来的狗吠声都让楚琪有点黯然，会让她想起二喵，但是二喵从来不会乱吠，二喵平时很乖，犯傻也是很可爱的样子，只是没训练好而已，想到这楚琪总会忍不住咧了咧嘴，但笑不出来就是了。
今天实在忍不住，楚琪让赵叔在门口等着，她想进去看看。
新来的迎宾店员见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儿，身边并没有家长，但还是很热心地询问：“小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楚琪腼腆回答：“你好，我就想进来看看小猫咪跟小狗勾。”
店员小姐姐摸了摸她脑袋，接着问：“你家长呢，怎么一个人来，是不是走丢了？”
楚琪囧，只能撒谎：“爸爸在外面等，他对动物毛发过敏，进不来，所以我一个人来看看。”
店员小姐姐哈哈笑道：“哦哦，了解了，那姐姐带你去看吧。”
楚琪狂点头：“嗯嗯。”
店员带着她逛了一圈，发现小姑娘到狗勾专区就走不动道了，愣愣地看着场地里面各色犬种，以为她对狗勾更感兴趣，就热心地给楚琪介绍起来，说到一半，不知道这小姑娘看见了什么，只见她眼睛一亮，兴奋地喊了句：
“二喵！”
一只三岁左右的阿拉斯加摇着尾巴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手忙脚乱牵狗的中年男士。
男士一身得体剪裁的白衬衫黑西裤，脚上程亮黑皮鞋，头发两鬓些微花白，面上干净无胡须，整个人高大挺拔俊朗如松，透着一股绅士般儒雅内敛的气质。
然而牵着雪橇三傻中的大傻，显然跟这种犬类活泼且人来疯的特征有点格格不入。
楚琪有点不敢相信：“二喵，真的是你吗？”摸了摸它的狗头。
男士这时也走到跟前，笑容和蔼地看着这小姑娘，但并不知道自家狗子怎么对一个陌生人也这样热情，只对小姑娘说道：“你好，小朋友，它叫温迪。”
楚琪低声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它的新名字：“温迪。”
换洋气名字了吗？
“握手。”楚琪微笑伸手，温迪就将爪子放上来了。
“坐。”楚琪指着地面，温迪果然就乖巧地坐下了。
这下不仅狗主人，就连在一旁的店员也不禁惊讶起来，小姑娘挺会训狗的样子。
男士见状笑了笑，解释道：“这只狗狗四个月前刚领养的，有点调皮，后来送去培训中心练了一阵子礼仪。”
楚琪似乎确定眼前这条狗就是二喵了，二喵胸前的那搓白毛就像个勋章一样，总不能这只狗就长了一模一样的毛发还在一样的位置吧。
如今看到它能被善待，她那点愧疚也轻了点。只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颜，似带着赞赏，轻轻说道：“真好，这是一只好狗勾。”
等它长大，也会变得很温顺稳重的，她只是在见证它长大蜕变之前，被迫分开了。
楚琪又跟温迪玩了一会儿，虽然不舍但也不想给温迪的新主人造成困扰。
“伯伯再见。”
楚琪不敢久留，有点忍不住眼底湿意。
她佯装着急回去的模样，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转过头去拉店员小姐姐：“姐姐，我家养了宠物鹅，你能帮忙看看如果要喂零食的话该买点什么吗？”
店员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好，我带你去宠物食品区看看。”牵着人就走开了。
身后温迪想跟上，却被绳子牵住了，只呜呜地有点伤心的样子，握绳子的男士看着狗一脸若有所思。
楚琪头也没回。
过得好就好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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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过一个月楚奕从学校回来，已经是临近学校放寒假的时间了。
楚奕看着妹妹后面跟着两只嫩黄的小鹅仔，怎么看都有种老母亲遛鹅子的既视感，不禁啧啧称奇：“小妹，你这是生了两个儿子呀。”
楚琪很是自豪：“那当然，孵化过程可有意思了。”
楚奕就好奇了：“养肥了能给家里人加餐肉，吃铁锅炖大鹅吗？”
楚琪翻白眼：“你敢？这是我当儿子养的。”
以后应该能把她送走。
后面的话楚琪没说出来，想了想，却是换了温软的语气，状似不经意道：“往后我要是没时间了，哥哥有空的话能不能帮我看顾一点，至少不要让它们上餐桌，好不好？”
楚奕听着心没由来地一紧，联想到送走二喵对妹妹的影响，想必刚才自己的语气可能令妹妹联想到二喵，惹她伤心了。确实不应该，他不禁有点懊恼。拉起楚琪的手，郑重答应：“好，我会的。刚逗你的，哥哥就开个玩笑，别当真。”说罢摸了摸她的头。
鹅这种家畜，养好一点的，能活20年，有的甚至能活50年，可不就是能送走短命的楚琪么。
见小妹没有再计较，楚奕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到底没说什么话再逗她。
他当然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这个约定会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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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小书房的时候，看到对面的书桌上厚厚的观察日志以及画稿，楚奕觉得应该秀一波，他家妹妹真的好特别呀，这认真程度比他自己上学还要强许多。
楚奕挑了几张画稿及照片，传到扣扣上，并发了一条说说，配文：“妹妹孵化的鹅宠(p≧w≦q)。”
直到晚上，楚奕动态后面已经跟了一遛围观跟评论的，他手机从发了说说之后一直在震动。还不是因为在他们这个世家豪门圈子里，很少人养鹅作为宠物，好多人对鹅的认知还是在餐桌上的烤鹅一类。
毕竟豪门世家圈子炫富炫涵养炫学识，都是装点门面的，必须是具有观赏性跟品味高的。鹅这种生物，在他们眼里看来就是禽类，养鹅跟在乡下养鸡鸭差不多。
同学a：【令妹这个新宠很是特别（大笑jpg）】
同学b：【后面不养的话会吃了吗？经济适用宠一只（大笑jpg）】
同学c：【我倒是觉得令妹很特别，特别可爱】
奕·冠楚楚回复同学b：【滚】
同学d：【后面会出鹅仔系列漫画吗？我要预约沙发（举手jpg）】
同学f：【有后续吗？小鹅仔好可爱呀，组团去奕·冠楚楚家偷鹅】
尧·魔鬼怪：【偷鹅的没有，组团去偷妹妹可以吗？】
咬定卿卿不放·松：【这么神奇吗？琪琪威武】
……
奕·冠楚楚回复尧·魔鬼怪：【你也给我滚尧·魔鬼怪】
……
楚琪当然不知道，从这开始，她与她的宠物鹅的日常，又被楚奕的朋友圈围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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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家老宅，当天晚上正在举行家宴。
低调奢华的餐厅里，餐桌正上方是样式繁复的大型水晶吊灯，整个餐厅却不像寻常人家有些许欢声笑语，主人家用餐端庄得体，好像遵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显得整个环境肃穆得有点压抑。
用餐已经进入尾声，桌上各人均在，两旁训练有素的佣人们熟练地为在座各位端上餐后甜点。
厉老爷子端坐正首，左第一顺位本来应该是厉老爷子大儿子厉延泓一家，但却缺了男主人，只有厉皓宸跟他母亲陆沁媛，众人却是习以为常，显然这位主经常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然而老爷子每次都还是令人留出位子，虽然嘴上不提，但老爷子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右侧顺位是厉老爷子二儿子厉延川一家，依次下来是厉延川、他妻子张希瑶、儿子厉皓霆和女儿厉晓晴。今天他们一家从k市赶来，参加这每月一次的家宴。
厉延川自己存了些心思，整个晚餐吃得心不在焉，这会儿吃得差不多了，他餐桌下用脚踢了踢还在吃甜品的妻子，张希瑶会意，她擦了擦嘴，转头朝老爷子恭敬道：“爸，皓霆也进中学了，s市这边教学资源比较好，下学期让他转过来s市怎么样？”
厉延川顺着妻子的话，状似不经意地说：“说起来，s市的圣朵伊斯贵族国际学院，好像挺不错。”
陆沁媛吃饭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张希瑶。
老爷子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右边这一家子，没答应也没不答应，优雅地品尝甜点，转头跟佣人赵妈说：“今晚这甜品不错。”
张希瑶看了看了眼丈夫，又看了眼老爷子，咬了咬唇，只能低下头继续吃甜点。
左侧看热闹的厉老爷子大女儿厉明月却不嫌事多，嗤了一声，笑道：“弟妹这话说的，k市怎么也算国内一线城市，难道没有好学校吗？”
“怎么也比不上s市嘛。再说了以后皓霆要规划出国读书的，这边的英语语言环境总归要好一些。”张希瑶对上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姑子，有点咬牙切齿，转头跟丈夫寻求赞同：“你说是吧，延川？”
“嗯，我们给皓霆的规划，确实是后面出国读大学。”厉延川面无表情附和道。
其实，当前厉氏的生意，主要是在s市发家，厉氏的寰成集团总部就在s市，虽说当前寰成的生意遍布全国，但k市那边是它旗下子业务的分公司，厉老爷子早年之前就派厉延川过去，从小主管干起，已经任分公司总经理经年，但老爷子就是没有把人调回s市的打算。
最近几年寰成的海外业务也在发展扩张，但到底规模还没国内市场大，厉明月跟她丈夫就是在协管海外业务这块。
随着老爷子这几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厉延川当然起了些心思，这细细算来，还要得益于早年就跟老爷子决裂的厉延泓，厉皓宸的父亲。这位大哥自己看不上撂的挑子，总有人会上赶着担上。
但如果要继承寰成，自然是在国内读书，更早进入自家企业会更好。张希瑶反而提起了出国，打的算盘么，无非就是避嫌。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厉明月心中不屑，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人家自然清楚。但能不能回来，主要还是看老爷子点不点头。
厉延川有些无意地扫过对面的厉皓宸母子，又看着那个空着的座位，内心不禁冷笑。
厉皓宸却有点烦躁，起身朝老爷子行礼，语气一如既往地清冷：“爷爷，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厉老爷子也似寻常一样，抬头看了眼这个他从来都捉摸不透的孙子，还是想挽留：“这么晚了，就在老宅睡一晚，明天回去也不迟。”
“不了，明天要回学校。”说罢，厉皓宸又轻轻对在座各位颔首致意，礼貌中透着疏离，转身便出了老宅。
在座的可能就这位小少爷能这么直白地拒绝厉老爷子了。
陆沁媛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仿佛刚走的只是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张希瑶看着老爷子这不一样的态度，说不吃味是不可能的，但那又怎样，她对面的这一家子什么情况众人皆知，只是留着世家表层的体面在，装得和气而已。
“爸，你看……”张希瑶再次迟疑开口。
“哦，你们再好好考虑考虑。看看孩子什么打算。”老爷子终于有点反应，转头却对厉皓宸母亲道：“沁媛，你等会儿来我书房一下。”交代完，老爷子起身，一旁的管家恭敬地过来扶着人，出了餐厅。
厉延川恨恨地盯了眼正在吃甜品似一无所觉的厉皓霆，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过老爷子至少没直接拒绝，说明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众人饭后各自散去，都是开车过来的，原因无他，老爷子并没有留人在老宅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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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康园别墅，厉皓宸一进门，一条黑白影子直扑过来，然而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人只轻微蹙眉，说出口的话清冽又带着严厉：“温迪！”
狗子果然就十分听话地坐下了。
厉皓宸蹲下身，若有所思地挠着狗子脖子跟下巴，他摸了摸狗头，狗子自是十分受用地直呼噜。
管家齐坤在后面慈祥地看着这一人一犬，觉得自家小少爷仿佛又多了点鲜活劲儿。
厉皓宸盯着温迪琥珀色的眼睛，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温迪说的：“她有新欢了。”
自是不会再要你。
“少爷，温迪在犬训中心的训练还有半个月就结束。”齐坤提醒他，还没结束，所以活泼点正常。
“嗯，训练加时吧。”厉皓宸颔首道。
显然一脸无害的温迪并不知道后面等着它的是什么。
齐坤却有点高兴，总归少爷有点在意的东西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