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失去过傅氏的继承权?
许轻辞遍寻无果,气得狠狠一脚踹在傅容时的胸膛上。
视线下挪,不经意瞥见他领口下那一片结实的胸膛,每一寸都透着一股张扬紧促的力量,黑色的丝绸睡衣半遮半掩,竟是种惊心动魄的美艳。
鬼使神差,她狠狠朝他啐了一口。
手腕突然被滚烫的大手扣住,一扯,一卷,许轻辞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框在怀里压进柔软的床上,他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流连,点燃一簇又一簇燎原的火。
她惊悚万分,推了推他,又推了推他,他却纹丝不动了。
很快,身后安静下来,绵长的呼吸声均匀响起。
原来是发癔症了!
许轻辞骤然有种悬崖边死里逃生的失重感。
她真是被逼急了,竟然敢虎口拔毛!
被困在他怀里,她浑身很快被汗湿透,精神高度紧张的同时,她努力撑着眼睛不让自己睡着,可是任她再顽强抗争,困意还是袭来了。
……
清晨,许轻辞一睁眼,就瞧见傅容时手支在太阳穴的位置,眸色幽深地盯着她,见她醒了,眼角眉梢霎时多出几分不耐,“你们女人还真是口是心非。”
“什么?”
“嘴上说着要离婚,身体却很诚实。”
傅容时一边说,一边用目光示意她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
许轻辞所有的瞌睡顿时都跑光了,忙澄清,“昨晚是你拉我上床的。”
傅容时的脸色仍旧苍白没一丝血色,他淡淡质问:“是么?你自己的手和脚也是我被迫的?”
许轻辞咬牙,竟有些心虚,她这个畏寒怕冷一到冬天就自动往热源处钻的毛病,她自己是知道的。
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昏迷了一夜,傅容时的情绪还挺平和,完全不似昨日的剑拔弩张,他淡淡的道:"衣服,替我拿过来。“
许轻辞蹙眉,看了他的胳膊一眼,没有动。
傅容时也皱了眉,有些不理解:”你准备在傅宅长住?"
她承认,傅容时是拿捏住她的七寸了!
她在傅宅的日子是生不如死!
她立刻爬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到他那一边的床头柜上,说:“您请起……”
傅容时眉挑得高高的,微微的笑意有些藏不住,“烧刚退,手没什么力气。”
他为了靖嘉禾受的伤,凭什么要她伺候?
许轻辞压着火气,脸上浮着一层虚假的笑,刚抖开套头毛衣准备给他来一个锁喉,身后就传来开门的声音,她的站姿下意识就规矩起来。
傅容时瞅她一眼,意味不明。
随后才看向推门进来的林妈,眼神顷刻冷峻下来:“没人教过你敲门吗?”
林妈一怔,委屈地道:“是老太太要我……”
傅容时一个眼神扫过去,喝道,“滚!”
林妈惊慌失措地关上门出去了。
傅容时看着许轻辞,许轻辞盯着自己的脚尖。
气氛不知为什么,一时沉寂下来。
沉默许久,傅容时抬手接过毛衣,蹙眉:“我傅容时的太太不需要容忍任何人。”
许轻辞听了,抬头看着他,嗤了一声。
他嫌她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却从来没想过他到底给没给过她底气。
她的不以为然从呼吸里流露出来,问:“也包括你?”
傅容时,“……”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傅老太太已经端坐在餐桌上不知道多久了。
她满面怒气,目光从餐桌上已经冷掉的食物中挪向许轻辞,严厉的呵斥道:“傅家的规矩你们是忘得一干二净!”
许轻辞的脚步僵住了,接收到林妈怨恨的眼神,她垂下长睫,盖住眼底的讥讽。
傅老太太见她竟然敢无视自己,掀了一碗粥就砸在许轻辞跟前。
陶瓷碎片和海鲜粥四溅,战火纷飞,“你见谁家的儿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傅容时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勾着许轻辞的肩往怀里紧了紧,一幅回护的姿势。
傅老太太看着,气得浑身发抖:“许轻辞!你不知道尊重二字怎么写,就让我来教你!白管家!”
傅容时眼皮掀了掀,目含威胁地看了蠢蠢欲动的白管家一眼,“我的太太,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他声音和平常一样温和,眸子里却藏满了冰霜。
震慑住白管家,他手揽着许轻辞的肩就往外走,随意的好像这里没有别人。
“傅容时!你今天敢走出这里一步,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继承傅氏!”
傅老太太的权威接二连三受到挑战,被傅容时架在那里下不来台。
她怒不可遏,声嘶力竭地试图喝住这个满身逆骨的儿子:“傅氏不可能交给一个忤逆犯上的人来继承!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许轻辞心中一轻,下意识抬头去看傅容时脸上的表情。
那可是傅氏啊……没人能拒绝的吧。
这下,终于能够离婚了。
傅容时也看向她,眸子像沾染了墨汁一样浓黑。
许轻辞在他眼中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如释重负的表情。
亦看见,他抿着的唇,线条绷得紧紧的。
傅老太太见他迟疑,胸有成竹的挑眉。
傅容时牵起嘴角,讥讽地笑了笑。
他猛地转头,看着傅老太太,有些不可思议的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妈,您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我就经失去傅氏的继承权。”
傅老太太被噎了下,“你!”
“何况,一个傅氏,我并不看在眼里。”
这话说得狂妄,可他的神情却自信从容。
那种横扫四合、弹指间可使樯橹灰飞烟灭的霸气毫无掩饰地倾泻而出。
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并不是随便说说赌气而已。
……
许轻辞的思绪被拉回了三年前。
当时傅容时被逼到非娶她不可,和她领证后,一度和傅家闹得很难看。
后来,有一段时间,傅容时丧失傅氏继承权的风言风语的确甚嚣尘上。
她有所耳闻,却满心扑在众诚评估和营救许慧晚这两件事上,根本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只知道这些传言并没有撼动他的地位,他仍旧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恭维讨好的对象,一直以为,这只是讹传。
所以她从没当作一回事。
毕竟,他从小就被当作傅氏的继承人来培养,将来独挑傅氏大梁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然而他没进傅氏转而进了律师行业。
她也奇怪过一段时间,也问过他,但他只是淡淡地说:“做律师是他的梦想。"
她起初持怀疑态度,可见他全身心都扑在律所的事情上,便打消了怀疑,以为她真的是兴趣所致。
紧随其后的,是母亲在看守所自杀,许家名下的资产被全部拍卖,众诚评估彻底支撑不下去,蒋思南和她最好的闺蜜乔微夏在夏威夷结婚……她被圈养进傅家的深宅大院,几乎断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
他答应她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
许轻辞对他,是有恨的。
傅容时对她,大概也是厌恶的,他从来都是淡淡的,说话又总是很难听。
所以两个人结婚三年,也一直都是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
直到靖嘉禾回国,打破了这本就微妙的平衡。
而现在,这两个几乎重合的时间节点,让她很难不多想。
她抿着干涩的嘴唇,扯住傅容时的衣袖,艰难地问,“三年前,你失去过傅氏的继承权?”
傅容时垂眸,盯着那只捏着自己衣袖、紧张到浑身紧绷、用力到青筋高鼓的手,惊觉她居然这样瘦。
他的沉默让许轻辞一阵心慌。
她心砰砰的跳着,几乎跳出胸腔,声音微颤:“是因为、是因为……当初娶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