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话
昨晚折腾了大半宿,摄政王是精神了,可怜宣平侯棋差一着,差点被折腾断气。
江回舟根本没睡多久,辰时就醒了,见怀里祁邈眉头紧蹙,想来睡得并不舒服,便轻手轻脚地为他揉腰。
揉腰的同时还顺道把该占的便宜都占了。
祁邈腰正疼着,原本被捏的挺舒服,谁知道舒服了没两下那只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把在胸前游走的手拍掉,嘟囔了一句别乱动。
那只手安分了一会,又顺着后腰往下摸去……
祁邈被烦得不行,卷了整张被子往床榻里侧一滚,兀自睡去。
过了片刻,那只手的主人靠近了,开始一点点地拽被子。
祁邈不肯让:“别动!”
江回舟委屈:“……我冷。”
祁邈随手把被子往他身上一扔,劈头盖脸蒙住:“再乱动我就把你踹下去。”
摄政王见好就收,哪里还敢乱来,只放低了呼吸,安安静静地在旁边躺着。
一直到中午,祁邈才起床,腰酸,膝痛,浑身散架般。
脚腕上还有手指捏出的红痕,其他地方自是不必说……江回舟大概是属狗的。
祁邈揉了揉眉心,穿好衣服起床,又把头发束了个利落的高马尾。
一出门江回舟已经备好了一大桌饭菜,把他拉到身边坐下,椅子上还铺了厚厚的一层狐皮。
祁邈坐下,虽还有些难受但好歹能忍受,影响不了什么。
平日里吃饭时江回舟就爱给他夹菜盛汤,挑鱼刺剥虾的,今天则格外殷勤,恨不得替他嚼了才算完。
前几日被骗的团团转不说,昨夜还被将了一军,祁邈心中甚是郁闷,连带着这顿饭也越吃越郁闷。
而比祁邈更郁闷的,是身在皇宫里的江恒。
他把温红棉递来的茶盏摔在地上:“他想做什么?!他究竟想做什么?!他们都不把朕当皇帝,朕这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
温红棉给他顺着气:“陛下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江回舟如今的态度晦暗不明,连带着半个朝堂都跟着晦暗不明。
江恒昨日去找江回舟,已经服了软,可江回舟还是不愿顺着台阶下,非要和他抗衡。
他实在是气极,江回舟究竟还想要他做什么?非要他把皇位让出去不可吗?!
盛怒之下,江恒灵机一动,让温红棉附耳过来,低声吩咐。
温红棉听完就愣了:“陛下,这,这万一惹怒他了如何是好?”
江恒:“那又怎样,名不正则言不顺。再说,朕又没有真的打算拿他怎么样,只是让他清醒清醒,看清自己的身份而已。”
温红棉只好退下去,依言行事。
夤夜,江回舟把祁邈从木桶中抱出来放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在他耳边道:“我去办点事,你好好睡。”
祁邈实在是疲惫至极,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只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江回舟把被子往上拉,把他脖颈间的斑驳痕迹都盖住,又在他额头上亲一下才离开。
摄政王府后门的耳房里,温红棉等十几人跪在地上,他们手脚被绑住,嘴巴被堵着。
这些人是江恒这么多年偷偷发展出的势力,分布在宫外,一共一千三百五十人。江恒需要他们行动时就由温红棉传递消息,再由这十几个人带出去。
江恒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孰料他养的这些人早被江回舟监视着,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秦布上前低声道:“主子,他们想在散布谣言,说您不是明德帝亲子,乃是……”
“是什么?”江回舟声音冷冷的。
秦布吐了口浊气:“是容妃娘娘和侍卫私通的孽种。”
江回舟冷笑,小皇帝不敢真拿出遗旨和他撕破脸,就派了手下去散布谣言,也是够丢人的。
他道:“持本王的令牌进宫,把这些人送给小皇帝,让他看看可有遗漏。”
“是。”秦布接过令牌,立刻去办。
江回舟则打了个呵欠,而后就回了房间。
他动作尽量放轻,慢慢地在祁邈身旁躺下,生怕将人吵醒。
然而祁邈还是醒了,他嗓音沙哑:“去做什么了?”
江回舟也不隐瞒:“小皇帝要搞事,我去处置了。”
这些天江回舟锋芒毕露,任谁看都是要造反,小皇帝坐不住了也正常,祁邈想不通的是江回舟究竟要做什么。
江回舟把他抱进怀里:“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因为这些人烦心,好不容易歇几天,就好好歇着,什么都别管。”
祁邈也精神了,手搭在江回舟侧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和我父亲的事有关……对吗?”
“是,”江回舟承认的利落:“那些肮脏的事情我不想告诉你,从前的大晋让人寒心,但以后,我会彻底改变它。”
当初老侯爷和夫人在战场上势如破竹,可为何迟迟攻不下北牧?祁邈也纵横沙场多年,可为何最后只能将铁骑驻守在神女山,不能再推进半步?
祁邈不是没想过,他只是不敢再想下去。后来,他和老侯爷一样,选择了沉默。
江回舟道:“老侯爷当年不敢动,只是因为当初明德帝独大。可现在不一样,祁邈,现在有我,别人动不了的我来动。”
他说着将手滑入祁邈薄薄的亵衣中,抚摸着那道狰狞的伤疤:“这是在神女山留下的吧?”
“……是。”
那是祁邈刚去北疆没多久,他将战场上的僵持打破,屡战屡胜,宣平侯也就是在那时成的名。
当时祁邈没想太多,一心直捣黄龙,却在神女山一战身受重伤,几乎丧命。
那是他第一次开始怀疑大晋朝堂,开始明白北牧他根本战胜不了。
说起来也是那时候,江回舟开始去夺权,在朝堂上迅速显露锋芒。直到江回舟当权,他们的形势才好些,没有再那么被动。
——大晋铁骑和北牧打的如火如荼,而他们的当权者,却在不断地勾结着,用将士的鲜血来平衡朝堂。
这场交易不知已持续了多久,也不知那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
祁邈问:“大晋和北牧会再次开战吗?”
“会,而且很快,所以,”江回舟笑道:“宣平侯,你该回北疆了,整日温香软玉的,真怕你提不起刀。”
祁邈不语,江回舟是怕他受牵连,想要把他送回去,好一个人留在京城涉险。
可他若不回北疆,又如何能稳住边疆,让江回舟安心清理朝堂?
江回舟继续开着玩笑:“宣平侯被我养的细皮嫩肉的,还受不受得了北疆的风沙?最紧要的是……”
他贴近祁邈的耳廓:“晚上没了我日日作陪,宣平侯会不会孤枕难眠,相思成疾?”
祁邈推他:“别烦人,说正事。”
“正事就是,再过个五六七□□十日,我就派人护送你回北疆。”江回舟猛然把被子一掀,蒙住两人,又翻身压上祁邈:“所以,春宵苦短,及时行乐啊!”
“嘶,你怎么……嗯……”
祁邈闷哼一声,实在不知道江回舟哪来的这么好的体力和……精力。
天快亮时,江回舟才停下,祁邈眼尾发红,身上全是痕迹,身下一片泥泞。
江回舟抱着他:“喝不喝水?”
祁邈有气无力地推他,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混蛋……”
江回舟捉住他的手亲了亲,这才去给他倒了杯温水,口对口喂他喝下。
好一会儿,祁邈才道:“沐浴……”
“好,睡你的,这就给你洗。”江回舟抱着他下床,为他清洗。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摄政王一大早神清气爽地起床处理公事,而宣平侯一觉睡到下午才起来,不,是起得来。
祁邈穿衣服时看到了身上的痕迹,江回舟实在是混蛋,一块好地方都没给他留下!
身下某处还在隐隐作痛,走路时都不太利落。
这才两晚,祁邈已经后悔了,他就不该去招惹那混账。
宣平侯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对京城发生的大事毫无察觉。
不过一夜之间,京城中突然盛传摄政王非明德帝亲子,而是容妃与侍卫私通所得。
不仅如此,还传的有鼻子有眼,连从哪个太监哪个宫女嘴里听过来的都能说上来,就连那侍卫姓甚名谁,家在何处也都说的清清楚楚。
江恒昨夜又被吓着了,早朝也没上,而后不过半日便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
他陡然察觉出不对来,自己的人明明都已经被一个不落地拦了下来,消息为何还是能传出去?
又是谁传出去的?
江恒细思极恐,将温红棉喊来询问。
温红棉倒也大方,当下就承认了:“这是先帝为陛下留下的人,全在暗处,摄政王自然不察。”
“父皇?”江恒皱眉:“朕为何从未听说过?”
“陛下从前年幼,又被摄政王温厚的假象迷惑,奴才不敢多嘴,只等陛下认清了局势才说。”
江恒眸色微变,突然觉得温红棉变得很陌生,和那个陪伴他长大的人有些,不一样。
他只当是自己被江回舟吓着了,这才如此敏感,于是道:“罢了,你把管事的那个叫来给朕看看。”
温红棉应下:“是。”而后就往门外走去。
江恒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