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DI
翌日,摄政王府的马车一早来到宣平侯府,从后门进入后江回舟才让祁邈下了马车。
“侯爷!”云裳好不容易见着祁邈,别提多高兴了。
祁邈看她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只能问江回舟这人是谁。
江回舟在祁邈耳边低语了几句,祁邈点点头,又对云裳道:“我回来随便转转,据说有利于恢复记忆。”
云裳还有些不适应祁邈这一脸柔和的模样,她顿了片刻才道:“房间都收拾好了,侯爷,还是住在自己家里吧。”
“我和江延在一起,那里也是我的家。”祁邈说着看向江回舟,江回舟对他一笑。
云裳:“……”这都什么和什么?
她不能白白看着侯爷吃亏,一把将人拉过来:“侯爷,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凭什么搬过去住他那?要搬也是他搬过来!”
祁邈:“不一样吗?”
他下意识看向江回舟。
江回舟温和一笑:“一样的。”
云裳:“既是一样他为何不搬过来!?”
祁邈有理有据:“因为我之前总是忽视他,让他伤了心,所以我应该主动搬过去。”
云裳愣愣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不可置信:“侯爷,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什么时候变了!”
祁邈:“我以前确实不够好,所以才要改变。”
短短几日,云裳不知道这老流氓给祁邈灌了什么迷魂汤,拉了祁邈就要走:“侯爷,您跟我来,我和您好好唠唠。”
祁邈松开她,退到江回舟身旁:“有话直接说便好,他不是外人。而且我答应了江延,不乱跑的。”
云裳快要抓狂:“侯爷,这里是侯府!”
“好了,”江回舟笑着打断:“我和你家侯爷随便走走,中午留下吃饭。”
他说完就牵着祁邈离开了。
云裳想追,秦布上前拦住:“别闹了,你家主子不也挺开心的嘛,他们你情我愿的,你去找什么不痛快。”
云裳一把将他推开:“你们家主子都骗侯爷什么了?怪不得不让我见侯爷,你们就是欺负侯爷刚醒不记事才去骗他的!”
秦布也觉得自家主子谎话连篇,确实不太适合,但这关他屁事,他可是个守法遵纪的好晋民。
“亏我还好心把后院给他们腾出来!”云裳气呼呼离开了,决定去告状去。
宣平侯府众人待在一个房间里面面相觑,他们至今没明白侯爷咋就回来了?咋还就和江回舟一同回来了?
真是奇也怪哉!
祁邈回京一事毕竟不能声张,他们原想着把侯府腾出来,后院不让人进,他们也在这老老实实待着便是,谁知门突然被人哐当一声被推开。
云裳脸色发青地进来,猛灌了一口茶,把江回舟是如何欺骗祁邈的全说了,还没少添油加醋,末了拉着几个伯伯婶婶:“你们可得为侯爷出气。”
祁邈和江回舟四处走动着,江回舟指了一间房间道:“这里是老侯爷的书房,你回京后也总爱在这里待着。”
书房里的布置很简单,几乎和老侯爷在时别无二致,祁邈只是每年匆匆来过,又匆匆离开,所有一切都交给府中人打理。
他在书房软塌上坐下,一开窗就有一树海棠横进来。
祁邈眯眼看着那棵粗壮的海棠树,依稀记得曾有人将他驮在脖子上,让他去够了海棠花给……娘亲。
只是老侯爷和夫人的模样早已模糊不堪,他只记得娘亲的笑声很悦耳,银铃一般。
江回舟坐在他身后抱住他,柔声道:“带我去祠堂,让侯爷和夫人见见我行吗?”
摄政王狐媚惑主,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宣平侯也能架梯子给他摘去,祠堂拜祭自是不在话下。
两人不紧不慢地来到祠堂,却见王伯正在门口守着,他先对祁邈问好,又对江回舟道:“王爷,祠堂不许外人进入,请止步。”
江回舟依旧笑吟吟的,没什么意见,只听祁邈道:“王伯别担心,他只是随我进去见见父亲母亲。”
“这不合规矩。”王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侯爷怎么就对这摄政王如此偏袒呢?难道真被下了蛊不成?
祁邈主动拉住江回舟的手:“王伯,我们必然是要一同进去的。”
王伯反问:“侯爷是准备以什么身份带摄政王进去?您的妻子吗?”
祁邈一脸疑惑:“不可以么?”
王伯:这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他挥挥手,不想再管。
祁邈高高兴兴地拉着江回舟进去,里面摆放着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最前面的便是老侯爷和夫人的。
祁邈看到牌位时心口隐隐作痛,他只一个人忍着,和江回舟一起拿过香柱点燃。
点燃后清香味氤氲而来,几缕虚无缥缈的烟雾袅娜着。
两人并肩跪下,江回舟认真道:“侯爷,夫人,今日前来叨扰,一为二位大义,二位为大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江某代大晋子民谢过。”也替江姓皇室认罪。
江回舟顿了顿道:“晚辈前来二为祁邈。”他说着看向祁邈,声音也柔和了几分:“晚辈幼时得他相助,对他一见倾心,如今多年过去,我们终于明白彼此的心意。
侯爷夫人放心,我必会用余生好好待他,绝不辜负他的情意。倘我江回舟有朝一日负了祁邈,必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回声在不大的祠堂内荡开,熟悉的祠堂,似曾相识的书房,还有带着浅薄记忆的海棠树……
脑子里“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枷锁陡然掉落,被尘封的记忆一一打开,纯净无暇的眸子陡然变得深邃。
他想起来了。
江回舟偏头看祁邈,那一瞬间,祁邈又变回了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他在沙场十年,反应自然很快,就是这一瞬间就平静下来,还顺带心生一计。
江回舟对他一笑,两人三拜拜过,上了香才出去。
摄政王在宣平侯府就像不受宠的回门女婿,真是处处不顺,走路时地砖不平,吃饭时筷子会断,喝水时杯子会碎,坐下时凳子会裂……
根据祁邈这两日被灌输的思想,他应该无限偏袒江回舟,但宣平侯可不傻,江回舟年年用军饷难为他,在他家里不讨喜,怪谁?
祁邈护短护得漫不经心,时常一个纰漏,就没注意到,江回舟在宣平侯府这一日过得比前三十年都坎坷。
回去的马车上,江回舟一脸凄凄然地道:“看来大家都不是很喜欢我。”
祁邈心道:还跟我装!
他表面却不动声色,耐心安慰:“他们并无恶意,只是因为我之前对你太冷淡,他们才会如此。”
江回舟凑上前,祁邈如前几日一般亲他。
晚上,江回舟洗漱完毕,从浴室里出来,见祁邈正歪在床头看书,他走上前,一只腿跪在床上:“在看什么?”
祁邈将书收了,压在枕头下:“据说是好东西,我看了之后确实受益匪浅。”
“什么好东西?”江回舟俯下/身吻他。
祁邈故弄玄虚:“等会便告诉你。”
祁邈承受着江回舟的亲吻,手揽在他腰上,而后一点一点的顺着衣衽摸了进去,是一片紧致而温热的皮肤。
江回舟顿了顿,把他亲的更狠了。
祁邈手上动作不停,摸够了腰腹就开始往下面摸去,而后用手握住。
江回舟脊背一颤,却很快适应过来,他抬手将床幔放下,光线瞬间昏暗下来,亲吻时的水渍声尤其刺耳。
祁邈一心二用,手上动作不停,足足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才算完事。
江回舟衣带散乱,趴在祁邈身上,喷在颈间的呼吸有些错乱。
祁邈面上不显,但看江回舟这力竭的模样别提有多得意。
他用帕子擦了擦手,而后抱着江回舟的腰一个翻身,将人结结实实压下了身下。
江回舟眯着眼睛:“宣平侯这是要做什么?”
祁邈眼波流转,眸子里满满得意,趴在他耳边道:“做,你。”
江回舟并无惊讶,只是慢悠悠道:“你说的好东西原来是这个,怎么样,看懂了没?用不用我教你?”
“我懂不懂……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祁邈一手卡着他腰,一手摸上他的胸口,手下却是一片凹凸不平,无数疤痕交错着,有刀剑伤、鞭伤、烫伤……祁邈直觉头皮一阵发麻,他往江回舟背后摸去,也密密麻麻的全是旧伤疤。
算起来,除了一开始摸到的那一小块腹部,江回舟身上几乎没有平整的地方。
祁邈的指腹轻轻摸过每一道陈年疤痕,心中隐隐作痛,手上的动作不断放轻,生怕会碰伤什么。
江回舟抚上他的腰:“心疼了?”
祁邈伶牙俐齿惯了,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脑海中一遍遍想,倘若当时自己没有忘掉他,时时护着他,他也不会受这么多伤,承受这么多羞辱了……
宣平侯满心愧疚,连何时被人压在身上,解了腰带都没发现。
可惜,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嗯……”祁邈身子一弓,因为疼痛和异样感而眉头紧蹙。
江回舟手上不依不饶:“说,是不是祠堂那会儿就全想起来了,嗯?”
祁邈被搅的头脑混乱,只抓着江回舟的胳膊道:“是……啊……”
江回舟继续“审讯”:“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想偷袭我?”
祁邈身子弓起,头埋在他肩膀上,把呻/吟声全咬在齿缝间,哪里还说得出话。
江回舟一手抱住他的腰,唇角带笑,不用急着逼供,长夜漫漫,他俩可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