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情意深重
江回舟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他是来给你看病的。”
祁邈这才放松些,只一直盯着楚泽。
楚泽还是第一次看到宣平侯这副模样,真是像极了隔壁怕扎针的小孩子。
他给祁邈把过脉,对江回舟道:“你之前把他照顾的很好,他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平时注意些,将养着就是。至于他的记忆,按巫师的说法,会慢慢恢复的,这个急不来,且等着吧。”
江回舟颔首。
楚泽又找出银针:“还得再施一次针。”
祁邈不明所以地看他拔出长针,而后浑身一颤,猛地往江回舟身后缩。
楚泽:“……”
楚泽:“…………”
楚泽:“………………”
纵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施针救人时风度翩翩魅力无限,但总有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有多吓人。
江回舟示意他稍等,只去抱住祁邈,抚着他的背脊柔声道:“没事的,我抱着你。你生病了,需要扎针,扎几针便好了……”
楚泽好生无趣地走开,到一边桌子前坐下。
过了好一会,江回舟才指着楚泽道:“让他给你扎针好吗?”
楚泽配合着江回舟,尽力凹出一个慈蔼的笑容。谁知刚安静下来的祁邈被吓得猛然一缩,又不愿意了,摇着头道:“不扎……不扎……”
“……”楚泽笑容顿时消失:我他娘的就这么吓人?!
江回舟只好继续安慰,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把针施完。
楚泽也不想在这惹小祁邈嫌,扎完针就走了,继续做他孑然一身、冷淡薄情的神医去。
江回舟抹掉祁邈眼角的泪珠,抱着他道:“好了,不疼了。”
祁邈眼中含泪地看着他:“你是谁?”
江回舟道:“我叫江延,是你儿时的一个玩伴,我们以前时常在一起玩。”
他轻笑着:“我们不只是玩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已经私定终身了。”
祁邈皱了皱眉,好一会儿才找回想关的记忆,理解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疑惑道:“真的吗?”
“真的。”
“可我们都是男的。”
“可你也说过非我不可了,还是你先来招惹的我。你看,你生病了我都不离不弃地照顾你,从未想过离开你。”
祁邈想了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逃,眼前这人不止没离开他还这么贴心地照料,于是诚心实意道:“谢谢。”
江回舟笑了:“我们之间不是这么谢的。”
祁邈不解。
江回舟就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唇:“是这么谢的,记住了吗?”
祁邈摸摸自己的嘴唇:“记住了。”
“那以后都要这么谢。”
“……好。”
江回舟脱了衣服在他身旁躺下,把他捞进怀里抱住:“困不困?”
祁邈没回答,只把手放在他心口上,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好久才道:“我是谁?为什么会生病?”
江回舟摩挲着他突出腕骨:“你姓祁名邈,是宣平侯,也是大晋铁骑的祁帅。至于为什么会生病么……因为你不听我的话,总爱只身犯险。
而我又没能保护好你,等到找到你的时候已经晚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便也不想苟活于世了。”
祁邈被他说的正到动情处,觉得好像还真是自己错了。
现在的祁邈心思都挂在脸上,不像之前喜怒藏于心,让人琢磨不透。江回舟只看一眼就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捏了把他腰间的肉:“所以以后要听我的话,不许再让我担惊受怕,为你伤心了,记住没有?”
满心愧疚的宣平侯:“……好。”
一连两日,祁邈都没有恢复记忆,但江回舟发现他不经意间的手势、动作、神态和从前越来越像,这才放心。
巫师任务已经完成,很快便要回北牧,江回舟知道留不住人,便准备赠他金银做为报答,奈何巫师不要,反而要了不少书籍,还有沈林晚的尸身。
摄政王大手一挥:“看上了什么您尽管搬!”
巫师最后是带着一车书籍和沈林晚走的,临走前江回舟和祁邈亲自来送,表达了谢意,并表示欠了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巫师只摇头,他抬手覆上祁邈额头,默念了一句什么,而后就离开了。
只有巫师知道,这一切源于沈林晚的疯魔,成于他的恻隐之心,如今也由他来结束。
秦布借机道:“主子,陛下已经催促了,您明日要去上朝吗?”
江回舟:“不去,继续称病。”他如今一刻都不想离开祁邈。
晚上,江回舟给祁邈煮粥,祁邈这两日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在粥里放些肉了。
他把香菇干贝切好,又去剥虾仁。
祁邈就坐在一边看着他,目光始终跟在他身上。
江回舟心里喜欢祁邈这么粘着他,就抬头对他一笑。
祁邈不解:“你笑什么?”
江回舟漫不经心道:“你从前都不理我的,原来是根本记不得我是谁,后来是故意忽略我,每次都把我当空气,不愿搭理。”
祁邈想了想,毫无印象:“我从前这么混账?”
江回舟:“可不是嘛,还总骂我老流氓,约你吃饭不去,约你跑马不去,约你去泡温泉还不去。不仅不愿和我去,还经常约了其他人三三两两地去,当着我面勾肩搭背。
而且你总是不回来,回来也就待个两三天,说走就走,我怎么留都留不住。”
祁邈听着自己从前的恶行,片刻后道:“我不记得了,但以后不会了。”
“我不信。”
祁邈认真道:“真的。”
江回舟故意绷着脸:“那你来亲我一下我就信。”
这两日他们经常亲近,祁邈倒也没什么别扭的,只上前亲了江回舟一口。
谁知江回舟把他往锅台边一困,低声道:“这就打发我了?”
祁邈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他勾唇一笑,道:“把嘴张开。”
祁邈不明所以地张开嘴,而后就被江回舟吻上来,唇舌勾结着,这个亲吻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要激烈。
祁邈往后退了退,退不走,想说话唇舌又被人侵占着,只能老老实实地被亲了许久。
被放开时他的腿都是软的,双手撑着灶台才站住。
江回舟擦掉他唇边的水渍,道:“现在我信了。”
不过刚消停了两三日,江恒就坐不住了,那晚的异相他自是看在眼里,又见江回舟一连几日称病不上朝,心中甚是忐忑不安,生怕江回舟闷声不吭地反了。
最终,对权力的渴望战胜了对江回舟的恐惧,他鼓起勇气前来摄政王府探望。
江回舟对祁邈道:“你在房间里待着不要出去,我去见个人。”
自从醒来,江回舟还是第一次离开他,祁邈便问:“你何时回来?”
江回舟看他这黏人的模样哪里还舍得走,但无奈江恒都跑过来了,他又不得不见,便亲了祁邈的额头:“我会尽快。”
祁邈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出去了。
江回舟来到正厅,江恒还心有余悸,起身恭恭敬敬道:“皇叔身子可好些了?”
江回舟面不改色:“劳陛下挂心,今日勉强能下床了。”
“朕为皇叔带来一些上好的药材,皇叔一定要收下。”江恒说着手一挥,那些灵芝燕窝人参什么都送了出去。
江回舟看到这些就开始盘算为祁邈做什么吃的好,他现在快形成条件反射了,看到食材就会去想要怎么做,祁邈爱不爱吃等等一系列问题。
江恒送完了东西又道:“皇叔,朕为您寻得一名医,不如让他给皇叔瞧瞧?”
江回舟:“不劳陛下操心。”
只这一句,江恒就知道自己惹他不开心了,于是连忙换了话题不敢再提。
他左右不过说些场面话,什么朕自是信皇叔的,这大晋没了皇叔不行,朕就等着皇叔回去呢云云。
江回舟泰然受之,态度不可谓傲慢。
江恒说到最后也有些懊恼,只匆匆离去了。
他也不想来请江回舟,可江回舟人不在朝堂,却把朝堂捏在手心里。许多事没有江回舟的准许,门下省就百般推脱,不肯通过。他的折子下了一道又一道,改了一次又一次,次次都被驳回,简直令人头疼。
江回舟送走了江恒,就回去找祁邈。
祁邈见他回来眸子一亮,起身上前亲了他一下——这也是摄政王要求的。
江回舟抱住他:“晚上想吃什么?”
祁邈道:“江延,我想起摄政王是干什么的了,你是不是该去上朝了?”
他的记忆确实在一点点恢复,江回舟道:“确实该去上朝,可我舍不得你。”
祁邈又道:“我还想起大帅要做什么了,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北疆带领铁骑了,不然皇帝会猜忌我的。”
江回舟一听这还得了,连忙哄道:“没事,我是摄政王,这京城我说的算,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祁邈:“那我是不是该回宣平侯府住?”
“不行!”江回舟道:“你又要抛下我了是不是?”
祁邈一听这话连忙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江回舟难得良心发现,想起被他挡回了好几次的云裳,便道:“明日我陪你回去看看,但你还是要和我一起回来,不然我会伤心的。”
祁邈已经坚信江回舟待他情意深重,不能辜负,自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