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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星轨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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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四合,江回舟担心有人打扰,一入夜就将摄政王府整条街上都围住,王府里也布下了重重守卫。

    祁邈如此评价:“不知道还以为摄政王在密谋造反呢。”

    江回舟:“这事可比造反重要多了。”

    摄政王嘴上越来越没毛,情话一套一套的,哪有之前的颓废模样。

    江回舟的院子中间搭了一个圆台,四周点着宫灯,整个院子灯火通明。

    他将祁邈的身体抱出来,小心放在上面。

    楚泽端着一碗药,身后跟着一个身着黑袍的高个男人,那便是被从北牧拐来的巫师,楚泽俗称为跳大神的。

    巫师又瘦又高,大半张脸被帽子挡住,只露出一个瘦削而苍白的下巴,说话声调也拖得长长的,看上去诡异而神秘。

    他用北牧话说了句什么,楚泽便解释:“把这碗药喝了,躺上去,睡一觉便好了,神会保佑你。”

    如果是从前,祁帅看到这阵仗大概会嗤之以鼻,极尽嘲讽。但如今,他还真是不得不信了。

    药汁苦涩中泛着腥咸,祁邈喝完嗓子一阵疼痛,江回舟抚着他的后背问:“怎么了?”

    祁邈摇摇头,他捂着嗓子缓了一会,能感受到药汁在肠胃中流动。

    巫师伸手示意,江回舟只好扶他躺到圆台上,在一旁握着他的手亲自守着。

    祁邈看着夜空中一轮皎洁的圆月,没多久便一阵困意袭来,眨了几次眼就睡了。

    巫师已经准备就位,江回舟退到一旁守着,注视着台子上的两个人。

    巫师先是将手放到他们额头上,嘀咕了几句什么,而后就开始跳动起来,嘴里还默念着咒语,手中的铃铛跟着晃得叮当作响。

    秦布在一旁低声感慨:“这就是跳大神?”

    巫师立刻转向他,用北牧话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秦布心道这耳朵可真好使,他看向楚泽,楚泽面不改色道:“他说,没错,这就是跳大神。”

    秦布:“……原来他自己也管这叫跳大神。”

    楚泽对等着回应的巫师道:“他说你很厉害。”

    说着还翘了个大拇指。

    巫师拖着嗓音说:“谢谢夸奖。”

    楚泽对秦布道:“就是这样。”

    精通番邦话的江回舟:“……”

    今夜的月亮很圆,春日的夜晚还有些凉意,站久了衣衫都凉透了。

    江回舟一直在旁边站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子时,还有半个时辰了。他俊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焦躁不安,七上八下不得片刻平静。

    巫师跳够了,就拿出准备好的符纸,颤抖着手去点燃。

    黄色的纸上用鸡血画着鲜红的符咒,不知那纸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一点燃院子里全是浓烟,一股刺鼻的怪味随之袭来。

    巫师将点燃的符纸放到圆台上,围着两人放了一圈,而后拿出一把匕首在沈林晚和祁邈的手心上各划一道,又将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

    一阵阴风凭空升起,“噗——”的一声,所有的烛火熄灭。与此同时,乌云蔽日,整个院落都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巫师突然仰天欢呼一声,嗓音嘹亮,尾音破裂。

    江回舟抬头,只见漆黑如墨的天空中,两颗明亮的星星一南一北,遥遥相对,灿烂炳焕,诡谲至极。

    还有一刻就到子午之交了,那两颗星星缓缓移动,不紧不慢地接近着。

    就在这时,圆台上的两人也突然有了动静,开始浑身颤抖,手脚蜷缩,他们五官狰狞着,脖颈间青筋暴起,出了一身的冷汗。

    江回舟早把所有的过程熟记于心,他虽看不到,却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他知道祁邈的魂魄正在被从沈林晚的身体剥离出,整个人都承受的极大的痛苦。

    比烈火焚身更甚。

    江回舟双手微微蜷起,在心中默念着,快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会疼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一个亲卫道:“主子,钦天监言天象异变,天狼煞主,恐天下大变,危及江山社稷。正奉圣上的旨意,要来两星交汇处推演国运。”

    江回舟沉声道:“让他们滚。”

    亲卫心知今夜有大事,得了令后连忙去了。

    摄政王府门外,钦天监全体出动,手持星盘,看着天空中不断靠近的两颗星,手中不停地推演着,额头上急出了一声冷汗。

    这天象实在诡异,从前的资料全无记载,他们只能推到两星交汇处正在摄政王府。

    亲卫出来,恭敬道:“诸位大人,王爷已经歇下,不便见客。”

    钦天监众人一愣,历朝历代古往今来,所有当权者都极为注重天象,不论君王、重臣、将帅、平头百姓,皆无不敬鬼神者。

    昔日,曾有官员不敬鬼神,转而就被君王罢黜,永不起用。

    他们万万没想到会吃闭门羹。

    一人惊诧道:“不是,你让王爷看看这天象,两星相汇必有大乱,我们不打扰王爷,就进去推演天象,你再和王爷说说。”

    亲卫油盐不进:“请诸位大人见谅,王爷不见客。”

    这时天上即将会和的两颗星突然停止,祁邈和沈林晚立刻剧烈地挣扎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

    巫师用北牧语道:“有人扰乱了星盘,把他们赶走!快!”

    江回舟立刻想起门外那几个钦天监的人,他当即就往门外跑,边跑边喝:“把钦天监那几个人都赶出去!有多远赶多远!”

    两星相汇必须在子午之交,耽误片刻后果都难以预料,轻者灵识受损,重者当即丧命。

    钦天监的几个人还在争辩,摄政王府大门突然洞开,以摄政王为首的十几个人纵马而出,而后不由分说地拎起他们,往马背上一扔,就往外疾驰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尔等做甚……啊啊啊啊啊”

    马儿在夜色中疾驰着,正拼命地远离摄政王府。

    江回舟抬头,见空中两颗星继续行进,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一路疾驰到城门,守卫早已得到消息,连忙放行,十几匹马不由分说地疾驰到城郊。

    江回舟再次抬头时,已经是子午之交,两颗星相距分毫,而后在他的注视下相交。

    还是耽搁了。

    他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敢想象后果。

    江回舟把马背上的人扔下,一夹马腹扬尘而去:“看好他们,没本王的命令一个不许放走!”

    钦天监几个人被颠得头晕眼花,好几个都已经昏厥过去,哪里还知道自己在哪,又是如何得罪的摄政王。

    夜空中,两星相汇后继续前行,但亮度逐渐减弱,漆黑的夜空也开始一点点恢复光亮,朦胧的圆月在云层中半明半寐。

    江回舟疾驰回京,又骑马进了内院。

    只见巫师已经昏了过去,而祁邈和沈林晚还在圆台上静静地躺着,楚泽正在为祁邈把脉施针。

    江回舟几乎是从马背上跌下来的,他上前探了祁邈的鼻息,似乎比之前强了一点。

    “他怎么样了?”江回舟喘着粗气问。

    楚泽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已经换回来了,就是耽搁了一点,巫师说可能灵识会受损,刚醒来时认不得人,不过好生调养,过个几日便能恢复。”

    “那就好,那就好……”江回舟接连重复两声,双手颤抖着去握紧祁邈的手,仿佛只有抓住这个人才能真正放心。

    楚泽施完了针道:“行了,把他抱回去,再过几个时辰便能醒了。”

    他转向昏在一旁的巫师:“我先为他看看。”

    江回舟看着那巫师的眼神里满是感激,询问道:“他可有大碍?”

    楚泽:“无碍,就是累的虚脱了。放心,你这大恩人好着呢!”

    江回舟这才放心,连忙用毯子裹了祁邈,抱回房间里。

    在圆台上躺了这么久,祁邈浑身冰块似的,江回舟匆忙换了身衣服就连人带毯子紧紧抱在怀里,一刻都不敢撒手。

    京郊外的守卫一直等到天亮才敢带那些钦天监监正们回京城。

    至于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们只道摄政王患有头疾,被吵到了,一怒之下把他们都扔了出来。

    钦天监众人直呼胡闹。

    亲卫们对主子和宣平侯的事早已知道个七七八八,心道这就胡闹了?倘若宣平侯出了差错,他们这几个人一个也别想逃。

    不多时便回到摄政王府,他们问秦布怎么办,秦布挥挥手:“放他们回去吧,主子没空搭理。”

    于是,他们又莫名其妙被摄政王亲卫恭恭敬敬送回了府,全然不似昨日的暴戾。

    一直到辰时,祁邈才有转醒的迹象,他眉头紧蹙,手指不时的抽动着。

    江回舟立马为他按摩,活动身体,帮助他适应。

    巳时,祁邈终于悠悠转醒。

    他的眸子澄澈干净,被光线一刺,眉头皱起又闭上了眼。

    江回舟用手遮住他的眼,柔声道:“我给你挡着,慢慢睁开。”

    睫毛扫过掌心,江回舟心神一动,他守着这副躯体这么多日,这身体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终于肯给他一点回应了。

    过了一会,江回舟才缓缓拿开手,仔细地观察着祁邈的神色。

    祁邈的眼神在房间中一扫,眸子不似从前那般深邃,里面盛满了茫然,他开口时嗓子嘶哑:“你……是……谁?”

    果真失忆了,江回舟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先喝点温水,吃点东西,我再告诉你。”

    祁邈盯着他的脸,打量着他,像一只不断试探的猫儿一样。

    江回舟见惯了凌厉的祁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模样,脆弱得很,似乎一碰就碎了,让人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转身吩咐人去喊楚泽,又接过一杯温水,把祁邈抱进怀里亲手喂他喝下了。

    一杯温水喝过,嗓子才舒服些。江回舟又喂他小口小口喝准备好的稀粥。

    这些日子祁邈一直躺着,每日只喝药,肠胃损伤很大,还得仔细养着。

    摄政王觉得,不只是胃,全身上下都得仔细养着。

    楚泽不一会就过来了,他背着药箱走近。

    祁邈很敏感,下意识地攥住江回舟的衣袖,紧张地往他怀里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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