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洗白的第一步
况且戚玉烨也没下狠手：“解蛊，否则，死。”
叶梦儿，一个筑基小魔，正直面浩瀚无垠的元婴威压，面前之人用一根手指都能碾死她。她感到自己便如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她闪烁其词：“你……你在说什么？什么蛊？城外可是有问心镜，这里怎么可能有这种邪魔的东西？”
戚玉烨一挥手，月牙吊坠应声粉碎。
下一刻，叶梦儿身上的魔气溢出。
不仅是内厢，拍卖阁的所有修士都感受到了这一股清晰的魔气。但因元婴威压而不敢靠近。
近身侍者踉跄了一下，惊呼道：“居然真的是魔族。”
而桑芝受重伤依然晕厥，闻医师正在医治。
秋如凌眼神中酝酿着愤怒，冷哼一声：“我身上的蛊，是不是你下的？”
叶梦儿见自己身份暴露，若是再否认只会死得更快。
“当然，谁叫你这么蠢，敢接我的簪子。”
叶梦儿在元婴修士注视之下还敢这么张狂，当然并不是傻。相反，她惯会审时度势。
“不过你们敢动我试试，蚀肉蝎可是我蛊宗宗主一脉独有的蛊虫，只有我才能解。杀了我，这凡人就真的没救了。”
她有恃无恐。
戚玉烨的剑刺得更深：“解蛊。”
“我为何要解？现在整个拍卖阁的修士都知道我是魔族，我一解便是一个死。”叶梦儿妄想将剑从自己身体中抽出来，却怎么也无法抽出。
戚玉烨努力压制着杀意：“你想如何？”
叶梦儿捂着伤口，龇牙咧嘴：“保护我出城，我便考虑考虑。”
“不可能！”
“那就没办法了，你师妹全身的皮肤会慢慢腐烂，散发恶臭。你这师兄啊，最终也会离她而去。她会成为最肮脏的女人，被万人唾弃厌恶，痛不欲生地死去，哈哈哈。”
然而这时，秋如凌也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哼呵呵。”
叶梦儿嘴角的笑意下降：“你都要死了，你笑什么？”
秋如凌磨了磨后槽牙，眼神闪过一瞬算计的光芒：“我笑天道轮回，你碰到了我。”
杀人者人恒杀之。
不对，那是魔啊。
你对我下蛊，我对你下蛊，很公平。
‘系统，九炼尸蛊，终于找到一位好宿主。’
【是否使用[等价交换]，将“桑芝”交换为“叶梦儿”。】
‘是。’
说罢，秋如凌用金簪挑了挑右耳耳坠，心念一动，‘九炼尸蛊’睁眼。
她握着簪子，朝着叶梦儿方向使劲一丢。
“你的，还给你！”
那簪子经过一条抛物线，落在叶梦儿脚上，又弹飞。
此时叶梦儿踢了一脚簪子，不屑地“切”了一声，她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秋如凌脱力向后倒去，戚玉烨帮她稳住身形。
【‘九炼尸蛊’母蛊已附到叶梦儿身上。】
【警告！】
【“桑芝”与“叶梦儿”剧情交换未成功。】
啥？
秋如凌惊呆了瞪大了双眼。
‘狗日的系统！’
‘说好的能换人呢？’
【啊啊啊啊……】
【你四不四傻？】
【我是叫你把子蛊附到她身上，用母蛊控制她啊。】
【谁会将母蛊送出去啊？】
‘啊？’
母蛊？
秋如凌一个僵硬，一脸懵逼，感觉像在听天书。
你在说啥子东西哟？
“是‘九炼尸蛊’的气息！”
没有了神器的压制，母蛊的气息泄露了一瞬，却又极快掩去。
但拍卖阁内修为高深的修士都敏锐地察觉到。
一修士指责：“好一个城主，还说没有私藏‘九炼尸蛊’。这摆明了就在你拍卖阁内。”
城主对众修士拱手道：“诸位莫要轻易下定论，定是有人将尸蛊带入拍卖阁陷害我苍沨城。”
糟了，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认定了尸蛊在此处，现在气息真的显露，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而与此同时，一道结界笼罩着整个拍卖阁。
“怎么回事？”
“谁设的结界？”
“破不开，城主难道要杀人灭口？”
正当众修士开始骚乱之际。
“哈哈哈，果然在此处，‘九炼尸蛊’我要定了！”噬血老魔丢弃月牙吊坠，现出原身，“你们今日一个也别想走！”
半步魔婴的魔气四散。
疯毒婆婆也将月牙吊坠摘下：“噬血老魔，这尸蛊属于我们蛊宗，关你毒宗何事？”
噬血老魔碎了一口：“呸，有道是能者居之，你什么境界，也配跟我抢？”
而其他正派修士刚刚还和这两魔一起申讨城主，顿觉毛骨悚然。
“是魔修！”
“怎会如此？”
“城外设问心镜，怎会让魔修进城？”
“我明白了，城主真的与魔勾结了。”
城主听到众修士对他误会至深，脸色铁青，向魔修质问：“二位为何能破除在下的问心镜？”
噬血老魔轻蔑道：“哦，你说那个破镜子啊，一个遮掩魔气的魔器就能使其失灵，入城不轻而易举？”
疯毒婆婆提议：“别跟他多说废话，我们合力寻找尸蛊，到时再各凭本事。”
视线转回内厢。
【怎么办，怎么办，没了母蛊，你怎么控制子蛊啊？】
“哦。”秋如凌面无表情，内心没有一丝波动，“没事，我死不死没关系，主要是我死也要把她带下去。”
她嫌恶地瞥了一眼叶梦儿。
【问题是，她死不了。】
‘what？’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九炼尸蛊’能使整个修真界丧失理智，是因为它有一个颠覆性的力量——复活。】
‘那她岂不是能永生？’
【也不是……】
‘不行，她不死，我不能死。’
压箱底的破局之法又被秋如凌从脑海中翻出来。
看来，如今只有那一种方法。
现在就是那个迫不得已的时候。
秋如凌垂眉：‘是不是只要我完成任务，便不会死？’
【对。】
‘那我做任务时被杀了呢？’
【只要你能完成剧情，魔族圣女的戏份没有走到尽头，你就不会死。】
‘好！”
‘桑芝姑娘哟，我来抢你的戏份了。’
【哦。】
【……啊？】
演戏她不在行，圣女啊圣女，现在是你的主场了。
秋如凌不由分说开启魔瞳。
双眸一片清明，控制蛊虫之法窜入脑海，她抬指便将子蛊附到她自己身上。
“戚玉烨，我要杀了你。”
秋如凌从储物囊中拿出佩剑，便冷不丁往大师兄胸口刺去。
她现在是凡人，根本使不了灵力。佩剑“哐”的一声停在戚玉烨胸口，连法衣都未曾破损。
“小师妹？”戚玉烨看了看怀中虚弱的小师妹，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胸口的剑，一个怔住。
小师妹忽然攻击他。
毫无预兆，猝不及防
他完全不明白如今是何情况。
秋如凌挣脱开戚玉烨，晃晃悠悠站起来，一双眼眸失去往日的光彩，空洞而又麻木，喃喃自语道：“我要杀了你。”
大师兄是元婴修士，就算她怎样胡搅蛮缠，也伤不了他半根毫毛。秋如凌开始放飞自我，哪儿是死穴就往哪儿刺。
剑光一闪，她踩着血脚印，向大师兄的肩膀砍去。
戚玉烨身子一侧便躲过，但脑中已凌乱不堪。
小师妹要杀他。
当初小师妹暴露魔族身份时，他也如此不可置信。
如今，招招致命，杀意横流。
她要杀他。
她真的要杀他！
而内厢里的其他人对这发展目瞪口呆。
这两不是师兄妹吗？
怎么互相打起来了？
“为何？”戚玉烨一抬指，银翎剑猛地从叶梦儿身体中抽出。
秋如凌一击落空，歪了一下头，似是在回忆，又似在思考，随后一张嘴，血液从口中流出。“滴滴答答”溅落，开出一朵朵鲜艳刺目的血花。
“我要杀了你。”
杀！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戚玉烨微闭双眼，轻叹一口气，驱使银翎剑刺向秋如凌的佩剑。
那剑怎可与元婴修士的本命剑一争高下？随即断成两半，“叮叮当当”落入地面。
他明白了。
小师妹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
枉他还抱有一丝侥幸，竟曾以为有所不同。
此刻，她终于撕下往日那虚伪的伪装，露出嗜杀的真面目。
“秋，如，凌！”
戚玉烨将这三个字恶狠狠地嚼碎，吞入肚中，融为一体。
可今世你为何如此没有耐心，竟在此刻暴露身份。
秋如凌握着那断了的佩剑，强撑着千疮百孔的身子，跌跌撞撞朝大师兄走去。
不够。
一点都不够。
大师兄是不会杀小师妹的。
看来要加一把火才行。
如此想着，故意溢出一丝魔气。
依旧是那句话：“我要……杀了你。”
是魔气！
前世刻骨铭心的仇恨又一次刺入脑海。
对啊。
她是魔族。
她是魔族圣女啊！
天真善良是假的，嘘寒问暖是假的，丹田破碎是假的，天道誓是假的，遗言是假的。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戚玉烨的面容再次冷若冰霜，一颗温热的心再次冰封。
再不怜惜，手一拧便折断秋如凌的右臂。
“咔嚓”一声，干脆利落。
“啊——”
痛觉似乎使秋如凌清醒了一瞬。
她的双眸恢复一丝清明，泪眼迷蒙，咬紧牙关，颤抖着声音乞求道：“杀了……杀了我。”
随后又恢复呆滞与迟钝：“我……要杀了你。”
就算整个人皮肤剥落，就算右臂折断，就算血液浸透了衣裳，却还是不依不饶。犹如被丝线控制的傀儡一般，即使面前是刀山火海，也毫不犹豫上前。
戚玉烨手中的银翎剑渐渐抬起。
秋如凌扶着右手颤颤巍巍站起：“我要……杀了……杀了……”
戚玉烨的剑直指秋如凌的心脏。
秋如凌哆嗦着嘴唇：“我要……杀了……”
戚玉烨的剑离秋如凌的心脏只差一寸。
秋如凌喉咙哽咽：“我要……”
说罢，上前一步，故意撞到大师兄剑上。
但戚玉烨认定了小师妹是魔族，认定了她要攻击他。
便未收回剑，反而注入了一层灵力。
下一刻，剑刺穿秋如凌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