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学霸与学渣
“叮咚。”
门铃响了，郁妈妈通过猫眼看到外面熟悉的人脸，赶紧开了门。
“姐，找我啥事啊，这么急？”来的客人是郁妈妈的亲妹妹王礼美，她一边换鞋，一边问着原因。
郁妈妈没说话，紧张地看了小房间一眼，低声回了句：“咱去房间里说，东临在学习呢，别吵他。”
王礼美点点头，随着郁妈妈进了客厅。
郁东临听到脚步声时，就知道家里来客人了，他趴在小房间门后偷听，得知来的客人是三姨，心里无法淡定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上，郁东临判断她们是进了房间去说话。
迫切想知道谈话内容的他，偷偷溜出自己的房间，跑到妈妈房间门口继续干着偷听的事。
房间里，妈妈在哭，而三姨说话的声音带着极大的火气。
“我就知道郁海那王八蛋迟早出问题，做了点生意，开了个小工厂，腰包鼓了，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明里暗里贬低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几个臭钱似的！”
王礼美想起郁海以前的德性，恨不得连呸三声。
“我记得以前提醒过你，要防着他点，钱财尽量抓在手里，这人有钱后会变的，偏你不当回事，这下好了，他直接找了个狐狸精，苦的还是你和孩子。”
面对自己的亲姐姐，王礼美有点恨铁不成钢，她不懂生意上的事，可生活上也不知道为自己打算，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我没想过这些，以为会和他过一辈子，没发财之前他不是这样的，人顾家，对孩子和我都好，哪知道，赚了钱，处处看我们娘俩不顺眼，抛弃和绝情的话都能轻易说出口。”
“所以说嘛，金钱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德性，他都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要再对他有所幻想，要离婚咱就离，过错方是他，多为自己争点钱财才是上策。”
亲妹妹说的句句在理，郁妈妈伤心之余，也埋怨自己痴傻，糊涂，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可现在，后悔都来不及，说什么都晚了。
那人渣执意要离婚，郁妈妈决定按照妹妹的意思去做，只是孩子的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去打算。
“东临呢？东临怎么办？我得把东临的抚养权争到手。”
郁妈妈想带走孩子，王礼美却不认同。
“姐，东临的抚养权你争不过他，你做了这么多年家庭主妇，手里头没多少积蓄，为了孩子考虑，法院不会判给你的。”
王礼美道出一个残忍的事实，郁妈妈依旧没有放弃孩子抚养权的打算。
“就算这样，我也得去争，让东临跟着小三过日子，他们会对他好吗？有后妈就有后爹，我放心不下。”
郁妈妈想起郁海对孩子的态度，阵阵担忧，说什么都不肯放弃孩子。
“可你拿什么去争？”
“大不了，我净身出户，只要他肯把孩子抚养权给我，反正小三肚子里有娃，他不缺孩子，而我只有东临了。”
王礼美被亲姐这番言论气炸，指着她鼻子骂道：“王礼萱你蠢不蠢，便宜那对狗男女啊？你这样做，没有半点好处，那俩货得裂开了嘴来嘲笑你！”
“笑就笑吧，那是我亲骨肉，他可以不管，我得负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郁妈妈执拗起来，王礼美拿她没有办法。
冷静下来，整理好思绪，王礼美重新劝道：“姐，听我给你讲，你为孩子着想是不错，可你要想想，放弃了财产，拿什么来养活孩子？”
“你这个年纪，我说句难听的，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孩子读书要钱，什么都要钱。
光是迪育高中那种贵族私立学校，一年的学费你就承担不起，孩子马上要高考，你要孩子从高中辍学吗？”
“我……”郁妈妈哑口无言，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再者说，你还年轻，离开这个男人，你就打算一辈子孤苦伶仃？
天下那么多好男人，你再嫁不成问题，可带着孩子的话，那就难了。”
“无论是为孩子还是你自己，这个抚养权你都不能争。”
王礼美一字一句分析得很透彻，郁妈妈有点动摇。
想了许久后，郁妈妈认可了妹妹的话。
“你说得对，孩子跟着我只有受苦的份，我不能拿他的前途开玩笑，可孩子要是在郁海那边，他们要是对他不好咋办？”
又回到这个令郁妈妈揪心的问题，这次王礼美直接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姐，你放心，他们要是对孩子不好，咱们就去闹，去小区闹，去工厂闹，闹得人尽皆知，闹得他不得安宁，看那小三和那渣男要不要脸！”
“他们要是更过分，打孩子，咱们就直接报警，郁海那东西不是好面子吗？我让他面子里子都掉光！”
说到郁海，王礼美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他一块肉。
“行，就这么办，我以后就经常给东临打电话，多去看看他，让他们不敢胡来。”
郁妈妈拿定了主意，躲在房门前偷听的郁东临知晓她们的打算后，心碎成了一片片，痛到无法呼吸。
妈妈……不要他，他要跟着讨厌的爸爸和小三在一起生活。
为什么呀，为什么妈妈要放弃他呢？
她们谈话之间，决定他去留的时候，好几次他都想冲进去，大声地跟她们讲，他想留在妈妈身边，他可以跟妈妈干活，就算不在迪育高中读书也没关系的。
可是，不行的，因为他是……妈妈的……累赘。
离开不好的爸爸，妈妈可以重新去找到更好的人，带着他就不可以，他不能这么自私。
十七年来，爸爸只给钱，不管他，什么都是妈妈一手操办的，够了，足够了。
现在就当是一种偿还吧。
反正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就暂且忍忍。
可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看到妈妈，听到妈妈的声音，他就感觉好难受。
屋内两人起身的动静传出，郁东临如同惊弓之鸟，顾不上擦拭眼角的泪水，他就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房间。
“东临，你三姨来啦，出来见见。”郁妈妈走出房间后，冲郁东临的小房间喊了声。
“知道了，妈，让三姨吃蛋糕，我作业好多，就不出去了，下次去她家玩。”郁东临没有出来，语气着急地回了句话，让王礼美误以为他作业是真的多，就没有再强求他出来见人。
“哎，这孩子……”郁妈妈无奈地摇摇头。
王礼美拍拍她的手，安慰说：“姐，这是好事，东临终于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就别强迫他出来喊人了。”
“嗯”，郁妈妈附和地点点头。
几个月后，郁东临的爸妈正式离婚，他被判给了爸爸。
郁妈妈一直瞒着他的事，对他彻底摊牌。
离开郁东临的时候，郁妈妈一直哭，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对他说：东临，要时刻记着妈妈的电话，妈妈会常来看你，他们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打电话告状，知道吗？
强忍泪水的郁东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不断地点头。
依依不舍地说了半天话，直到郁海不耐烦地催促后，郁妈妈才和郁东临分开。
临走前，郁妈妈没忘记警告他们一番，虽然她一个女人说的话没有一点威胁力，但郁海怕她闹，还是耐着性子向郁妈妈承诺对郁东临好。
刚离婚，郁海就迫不及待地带着那个叫依柔的小三去领了证。
郁东临冷冷地看着他们，他们不当回事，郁海更是眉飞色舞地谈论着结婚的事宜。
不知道是畏惧流言还是怎么回事，郁海没有继续住以前的房子，而是在新的小区重新购置了一套，作为他和小三的家。
时间过得很快，小三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郁海激动地取名为郁舒文，给了他全部的父爱。
新小区生活的邻居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往事，只知道郁海有两个孩子，一个美貌的娇妻。
郁海和小三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郁东临和郁妈妈却承受着一切的痛苦，命运总是那样的不公平，所有人却对它无可奈何。
如今的郁东临又多了一个讨厌的人，那就是郁舒文，尽管他是孩子，很无辜，可他的妈妈做的一切是不可饶恕的事。
和小三同处一屋，令郁东临作呕，他从此都没有再喊过一声爸爸。
郁海对此并不在意，郁东临已经被他放弃了，他疼爱的是小儿子，因为小儿子很聪明，各方面都像他，日后一定会成为他的骄傲。
父慈子孝的画面经常上演，这是郁东临不曾感受过的，不想看见他们，学校成为了郁东临逃避的天堂，幸好，大部分时间，他都能够待在学校里。
不过，学校呆久了，他也觉得烦躁，学校管理严格，没有假期，不能出去，他就像被人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常常，他在想，什么时候可以脱离笼子，得到真正的自由。
学习的事，他跟不上，心态也发生了改变，有点顺其自然，自我放逐的意思。
就算知道这样会造成恶果，他也不准备有所改变。
高三分了班，老师的关注点已经集中在优等生身上，对他这个差生，只要他不惹事，就会选择性无视。
郁东临觉得这样挺好，正是他所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