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学霸与学渣
“快点，得快点回去，今天是我的生日，妈妈一定做了很多好吃的菜等我。”
郁东临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
今天对于他来说，确实是非常高兴的一天，不仅仅因为生日，还因为学校在今天放假，连放三天。
他们学校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迪育高中。
能上迪育高中的都是贵族子弟或者成绩极其优秀的特招生。
他不是贵族子弟，却是特招生的一员，是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考进这所高中的，接到成绩的那一刻，他爸妈欣喜若狂，爸爸更是为他大办宴席，所有人都以他为荣。
可这份荣耀的光环在他上高中半年后就渐渐暗淡了。
为什么呢，因为他感受到了压力。
他以为的贵族子弟都是不学无术，靠家族的势力来到这所高中读书的，实际上，他们很优秀，比他懂的东西更多。
私下打听得知，原来上高中前，他们就已经接受了私人培训课程。
在迪育高中，可以这样说，除了少数混日子的贵族子弟，基本上都是精英，有些人更是精英中的精英，比如和他同龄，经常拿到全年级第一、全校第一的滕律。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时时刻刻都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尤其是每一次的期中考、期末考，他的成绩一次又一次下降，严重地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成绩单拿回家后，爸爸对他很失望，狠狠地责骂他，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
他觉得很难受，他大声的哭，可爸爸只觉得心烦，甩上门就离开了家。
只有妈妈一如既往地哄着他，抱着他安慰，告诉他没关系，这才让他的心灵有了一点点的慰籍。
然而，妈妈的温柔并没有起多大作用，他的成绩依旧下滑，导致每一次他回家，都能接收到爸爸嫌弃的眼神。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爸爸就不拿正眼瞧他，他开始惧怕爸爸，只有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他和妈妈待在一块，才能感受到点点的快乐。
作为一名17岁的高中生，他的假期并不是很多，学校半个月放一次假，每次放三天。
这次到了学校放假的日子，他的生日也悄悄地来临了。
妈妈提前给他打过电话，说是准备了他爱吃的饭菜和蛋糕，叫他早点回去，因此他很着急地往家赶着，想要快点吃到妈妈做的饭。
至于爸爸的电话，他从不期待，爸爸已经忘了他的生日，他也讨厌听到爸爸的声音，彼此都不要接触，相安无事最好。
坐了一小时的公交车，走了一段路，他终于到了小区门口，跑到他家所在的楼层，发现等电梯的人很多，他等不了了，决定爬楼梯上去。
家在八楼，爬楼梯不算辛苦，加上他回家的愿望比较强烈，爬楼梯的速度比起以往快了不少。
爬到八楼，他还是有点累了，就停在楼梯口歇息，反正从楼梯口出去，往左边走几步就到家，他不急这一时半刻。
可就在他歇息的当口，他听到了争吵声，那是从他家门里传出来的，吵架的两个人他很熟悉，是他的爸爸妈妈。
“我对你不好吗？你这个王八蛋，咱们这么多年夫妻，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吃喝，为了外面那野女人，你居然铁了心要跟我离婚？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蛋！”
“我混蛋？我狼心狗肺？呵，你问问你自己，为这个家赚过一分钱没有，吃喝都是老子掏钱，还有脸骂我？”
“我管你怎么说，你除了会做饭，还会做什么？依柔就跟你不一样，她啊，温柔体贴，人年轻漂亮又懂事，做饭又比你好吃，我遇到麻烦事，她还会给我出主意，你呢，瞧瞧你自己，有什么可比性？”
“我告诉你，这婚我离定了，依柔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她无名无分。”
离……离婚，爸妈要离婚，得知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郁东临僵住了，血液凝固，浑身发冷。
他知道爸妈的关系近段时间不好，可他从没有往离婚方面想。
夫妻吵架不是常事吗？他们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郁东临蹲下身，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进去难过地想。
“不……你不能这样，孩子今年高二，马上要高考，不能因为咱俩离婚就影响孩子发挥，再……再等一年，孩子高考完，咱马上就离”，郁东临的妈妈已经失望，为了孩子，她好声气的打着商量。
“不行，你等得了，依柔等不了，离，必须给我离。”
“你是不是人？就算咱俩过不下去，为了孩子，你就不能再忍忍？”
“忍？为何要忍，那臭小子成绩那么差，一点都没遗传劳资的聪明劲，全部继承了你的愚蠢相，劳资为何要顾及他，嗯？”
“好了，懒得再和你啰嗦，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依柔还等着我陪她呢。”
得意洋洋的话说完，郁东临的爸爸就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屋里只留下郁东临的妈妈一人在小声地抽泣着。
郁东临亲耳听到这一切，对那从未见面的小三和爸爸产生了强烈的憎恨之情。
屋内，妈妈还在哭，他想进去安慰她，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踌躇了许久，直到他听到妈妈打电话。
“喂，三妹，你……你待会过来姐家一趟，姐有点事，拿不定主意，想找你商量商量。”
“好好，我在家等你，你尽快过来。”
妈妈的电话挂得很快，郁东临知道她虽然打电话什么都没说，但找三姨过来，就是商量离婚的事。
“哎，刚才吵架，菜全撒了，待会东临回来怎么跟他说呢？”
屋内，郁东临的妈妈蹲下身看着地上撒了一地汤汁，一阵苦恼，原本想给儿子一个惊喜的，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不过，幸好蛋糕还在，蛋糕好好的，她还能给儿子一个交代。
妈，你以为听了这样的话，我还能吃得下去？
郁东临听到妈妈的嘀咕，站起身，背靠着墙，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好想哭。
在外面待了一会，郁东临整理好情绪，也给了妈妈足够的时间去收拾家里后，才像个没事人一样从楼道里走出。
佯装兴奋地推开门，他冲着屋里大叫一声：“妈，我回来了！”
郁东临妈妈听到喊声，回头看到儿子，赶紧迎上来：“呀，东临回来了，累了吧，快快快，坐下，桌上有水果和酸奶。”
说着话，郁东临的妈妈接过他身上的背包放在桌上，待他坐下后，将果盘和酸奶推到他面前。
郁东临啥话都没说，拿起水果开始吃。
“饿……饿了吗？”
听到妈妈问，郁东临摇摇头：“妈，不饿，我在外面吃过一点东西。”
“你呀，尽吃一些垃圾食品，妈不是说给你准备好吃的吗？”
“对不起，妈，忍不住，嘴馋”，郁东临低头，向妈妈道歉。
郁东临的妈妈叹了口气，给他实话实说：“唉，得亏你吃了点东西，要是回来，啥也没有，妈不小心把准备的一大桌子菜打翻了。”
“没……没事的，这不是还有蛋糕吗？”郁东临眼尖地瞧见桌子角落的蛋糕，指着说。
“吃蛋糕又填不饱肚子”，郁东临的妈妈还是有点愧疚，觉得蛋糕只是零食。
她情绪低落的样子被郁东临瞧见，郁东临赶紧安慰道：“没关系的，妈，我就爱吃蛋糕。”
话说完，郁东临打开蛋糕的包装开始切。
细心地切了一小块，放上叉子，递给妈妈，她却摆摆手，没法子，郁东临只好自己吃。
要是以往，当着妈妈的面，他能狼吞虎咽，可今日不同以往，妈妈有心事，他也有心事。
找了个借口说作业多，他拿起书包和蛋糕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郁妈妈没阻止，她在等人，三妹快来了，大人的事，她觉得不适合东临知道，虽然他早晚会知道，可要等她商量好，如何告知他，让他接受。
小房间里，只有郁东临一个人，他终于可以卸下伪装。
强撑着笑脸，他感觉好累。
蛋糕放在书桌上，白色的奶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勾引着郁东临贪吃的胃。
他用叉子扒了一小块奶油，放进嘴里，却感受不到丝丝甜意。
是蛋糕不甜吗？不，只是他失去了甜的味觉。
蛋糕吃过一口后，他没有再吃，而是用叉子在盘子里胡乱地搅动着，看着摆放精致的糕点变成了一摊烂泥，方才罢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泪流下来了，一滴接着一滴，越来越汹。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应该非常开心，微笑着的，可现在算什么。
在这个所有人应该跟他庆祝的日子里，他的家庭毁了。
很快，他要面对一个艰难的选择题，跟着爸爸还是妈妈？
不，在他心里，这不是选择题，他只有一个答案：跟着妈妈走。
爸爸带着小三出轨，破坏了这个家，他讨厌爸爸。
是呀，没什么好怕的，他想着就算爸妈离婚了，只要能跟着妈妈走，日子苦一点，他都觉得幸福。
前提是妈妈肯要他，肯带他走。
想到这里，他有点不确定，不过很快镇定。
他坚信以妈妈对他的疼爱程度，不会不要他。
想到以后只用和妈妈一起过日子，不用看爸爸的脸色，他的心中散了一点阴霾。
离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