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分配家产
出了昨夜这么一档子被顾川阿妈撞破亲密的尴尬事, 陶粟内心的羞赧一直维持到第二日早晨。
她颊面绯红，即使空间内开启了满满一格子新鲜稻米，也没能重新恢复心情, 甚至不敢正眼去瞧顾家阿妈脸上的神情。
反倒是顾川表现得要更镇静自若一些, 眼看家里已经知道了他与陶粟的事情，便不再想着去配合遮掩，行为举止间有意同她恢复往先的亲近。
摆有朝食的饭桌上, 顾川取来一只空碗, 将自己与陶粟汤碗内沉底的米粟粥粒尽数倾倒进去，变成一碗喷香的浓粥推至她的面前。
他把筷子塞进陶粟的手里，旁若无人地轻哄道：“乖, 快趁热吃。”
至于两只汤碗中剩下的鱼肉块, 则集合成一碗, 成为了他的主食。
陶粟又臊又羞, 脸红得不行，握着筷子连头都不敢抬，当着其他人的面, 她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边上的顾洋见状略感到有些吃惊，叼在嘴里的鱼块险些掉回碗中：“哥, 你们……”
他虽然早就有预感，可此刻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顾洋本想说些什么，但是顾阿妈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趁着大家都在，有件事我来说一下。”
难得听她认真发话，桌边的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抬头看向她。
顾阿妈轻轻咳了咳, 气色看起来要比起昨日更好些：“家里面的房子除了咱们本来就有的一大一小两间以外, 还有三间新得来的, 再加上三间里头的东西，总共是粮食两大袋，鱼肉四缸，鱼油……”
她简单把顾家零零碎碎的家当都叙述了一遍，突然话题一转，开始分配道：“阿川，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自己的屋子，咱家那间小租屋就给你和陶粟去住……”
陶粟没想到顾阿妈的话里会提及自己，她惊诧又娇羞地看向顾川，杏眸睁得极大，像是一只难以置信的小动物。
顾川向她弯了弯唇角，在桌下执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着，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至于现在住的大屋，就还是我和你弟弟住着，等以后留给阿洋。”顾阿妈继续说道，“还有外头那三间排房，虽说多亏了你才得来，但你弟弟也出了不少力……”
她略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怎么划分合适：“这样吧，最大的一间先给你，稍小些的给你弟弟，最小的那间归我放东西，我的那间等以后再说……”
顾阿妈先分了顾家家底的大头，对于她的分法，顾川没有意见，反倒是顾洋有些抗拒，觉得自己占了哥哥便宜。
不过他的抵制没能得来关注，顾家阿妈也没理会他，继续将剩下的粮食家具、锅碗瓢盆、鱼油都做出相应的分拨。
她将所有东西按类别一分为三，顾川和陶粟一份，顾洋一份，她自己一份。
而若是有物品种类诸如水壶、铁刀等只有单份的，则尽归她与顾洋所有，当然顾川与陶粟也能借去用。
这样的分法对于顾川陶粟两人来说显然是吃亏的，但顾阿妈随即又拿出了家里的积蓄，满满一小袋金银货币。
小袋内的金片比较少，更多的则是银饼，因此分外压袋压体积，实则加起来并没有多少。
顾阿妈数了又数，掂量来掂量去，良久过后将其中的一半拨到顾川与陶粟的面前，表示归他们了。
有钱以后就可以去外边同人换粮食鱼油，以及一些生活中需要用到的东西，只不过要费些腿脚而已，这相当于折了现。
顾川对此没有异议，也没有去数，直接将金银放到了陶粟的手边，示意她收起来。
海上结了亲的人家素来都是女人管家，陶粟也不懂这些，顾川喊她收好，她就收好，简直听话得要命。
事已至此，顾阿妈对顾家的家产分得还算公平公正，至少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顾川与陶粟这对新晋小两口也并未吃大亏，两人得到了两间排屋，若干粮食鱼油和家物用具，完全可以运用这些东西初步建立一个小家。
更不用说还有陶粟露在明面上的一些背包物件，和除男人外谁也不知道的空间这个超级大作弊器在。
面对这样的结果，顾川抑制住心底的喜悦表示同意，陶粟也害羞含蓄地表示愿意与顾家成为一家人。
只不过由于小租屋的屋底受损，他们想搬进小屋独立居住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毕竟修缮完毕最少需要好几天，这些日子两人还是只能同顾阿妈与顾洋暂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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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陶粟的关系在见了光钉了钉后，顾川内心火热，一吃过朝食，忙不迭去到室外修补起破损的小租屋来。
他想着早点修完，就能早点同陶粟一起住进去，但凡想到日后两人生活的快乐时光，他浑身充满了干劲。
眼见顾川与顾洋都收拾了趁手的工具，去外边修缮租屋，整个顾家海排房里只剩下顾阿妈和陶粟自己。
屋内静悄悄的，顾阿妈在火盆上架起了水壶烧水，打了一早晨精神的她有些泛起瞌虫来，一边倚在床板边昏昏欲睡，一边等着水开。
陶粟胆小软怯，生怕打扰到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更不敢在室内久留。
她悄摸溜达到了屋外头，准备观摩下顾家两兄弟的进展。
这一日天公还算作美，天上阴寒了连绵多日的厚重云系略散淡了些。
有些许日光投照到海上，连带在海面呼啸刮袭的寒风与冬雪也变小许多，即使气温依旧极低，但也适合到外头略做活动晒晒太阳。
等陶粟出来的时候，顾川和顾洋正一齐尝试往小租屋底部的一角下塞滚圆的木桩，以便将小屋抬高，沥干接水面。
在动荡摇晃没什么借力的海上，这样的操作显然进行得十分艰难。
兄弟两个满头大汗地干了半晌，也还是只塞下三捆，还得时刻防着会被海浪冲散。
一旁的排道上还有好几捆粗木等着被动用，这些尺寸粗细的木料规格相似，都是先前同陌生聚集地的抢斗中得来的战利品。
像有些敌方的海排屋在争打中散架严重，只好被北部分族的海民们拆开当普通木料使用，而顾川作为主要战力，得来了一大堆这样散落的房屋桩木。
眼下坏的有损处的就被他捆起来充当小屋浮垫，还有些上好的则保存在其他海排房中，留着当屋底补料。
在见到陶粟前，顾川正跟弟弟商量着：“实在不行，还是我抱着木头下水，你在上面拉好绳子……”
“那怎么行？”顾洋闻言不太同意：“这天这么冷，下去再上来能冻掉半条命！况且下水塞木头也不见得更容易……”
见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两人微皱起眉来。
顾家兄弟俩低头说着话，陶粟离得远没太听清，她走近几步，被顾川率先发现了。
男人回过头，见是陶粟，刚毅沉思的面容上顿时露出些笑来。
他朝她一伸手，亲昵唤道：“阿粟，过来。”
陶粟依言脚步轻快地走到顾川身边，很快被后者拦腰拥进怀中，感受到腰后环着的一双铁臂正在收紧，她有点惊慌羞怯地瞥了边上的顾洋一眼。
海民们的风气直白开放，男女相处间稍稍行为出格是常有的事。
只是陶粟含蓄娇软惯了，俨然暂时还无法适应。
顾川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略松开了自己的手，对着一旁的弟弟温和说道：“先去休息一会儿吧，等下咱们再继续……”
“好。”顾洋应下一声，有眼色地转身离开了。
在进入顾家海排房前，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鬼使神差又向哥哥与陶粟所在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只见到一对抱在一起的男女身影，男的高壮，女的娇小，依偎在一起分外养眼。
他没有再停留，迈步进到屋里去。
陶粟与顾川都没有留意顾洋的短暂驻步，他们黏糊在一起，像是沉浸在热恋中的爱人，眼眸中只有彼此。
当然，主要是顾川垂眸看向陶粟，而陶粟只能红着脸看他挺拔宽厚的胸膛。
毕竟依照两人的身高差距，仰头对视实在是废个矮的颈椎。
屋外的寒风阵阵，风势转眼又变得大了起来，陶粟的长卷发被吹得散乱开，一缕一缕落到了男人的身上，千勾百搭格外绵缠。
顾川伸出手指帮她拢至耳后，看着那洁白如贝母的小小耳垂肉，指间一阵痒意。
他心随意动地摸了上去，轻轻捻揉撕磨着，一举一动间都透露出无比的肆弄与喜爱，直将那块小白肉碾得红如泣珠，也舍不得松开。
顾川把玩的时间有点久，久到陶粟觉得自己的耳垂热得发烫，连带她的面颊也红热了起来。
她被困在他的怀里，退也退不开，避也避不了。
“别弄了。”她有点点气恼，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娇兔，想要逼退耍弄自己的孤狼，仰起脸微嗔道：“你还想要摸多久？”
“好，我不摸了。”顾川好说话地放过了陶粟的耳垂，安抚似的碰了碰她的脸。
但是他眸中隐含着的某种浓重/欲/感依旧没有要消退的迹象，甚至愈演愈烈起来。
他的嗓音更加喑哑难耐了：“那你给我亲一下。”
随即不等陶粟答应，顾川忽地低下头捕捉住她的粉唇，含在嘴里百般吮/吻，继续昨夜没有完成的亲密。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浓郁浑厚，陶粟被亲得迷迷糊糊，生不起一点反抗之心，任由其索取所。
她都快忘了来找顾川的初衷，是关于那一小堆顾家阿妈分给他们的金银货币。
先前，陶粟依着顾川的话暂先将这笔钱收了起来，她没什么地方好放，只能偷偷摸摸趁人不注意时存放进空间中。
整个空间覆盖着她的意念，这笔数额不清的金银饼币很快就被确认好了数量，总共是三金十七银。
按照目前新世界的流通换算，一金等同十银，而一银可换购一斤余陆粮，顾阿妈分来的三金十七银相当于是四十七斤粮食。
不太多，但看着好像也不少，怎么说也算笔横财了。
而当下，顾川怎么亲都亲不过瘾，倒是陶粟先有些受不了。
“我是来找你说事的，你这是干嘛？”她捂住自己被亲得红艳水润还差点破皮的唇瓣，杏眼里可怜巴巴泛着水光。
陶粟犹不放心，眸光流转直往无人的四下里瞧，生怕给人看了去，“被别人看到了可怎么好？”
她的这副羞恼模样着实可爱，看得顾川心软化成了一滩糖水。
他拥着她，视线不曾在她身上移开半寸，低哑的声音好似从胸腔发出，磁性富有魅力：“来找我说什么？”
提及正事，陶粟这才将金银币的事同顾川说起。
她的嗓声又软又糯，显得格外认真：“你阿妈分了你好多钱呢，虽然放我这，我可以替你保管，但我想你应该也得知道有多少，一共是三金十七银……”
顾川看着掰手指数给他听的陶粟，内心变得更加柔软了：“以后咱们家里就归你管，这些钱你拿着用。”
陶粟没想到顾川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分家钱都给了她，心生欣悦的同时，坏心眼地开起玩笑道：“那我可会花钱了，你交给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都给你花完……”
她神情灵动娇俏，勾顾川不住亲吻下来。
“花完了我就再去挣。”
“挣来的都给你。”
“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我也是你的……”
他每说一句，就亲陶粟一口，从眉梢到唇角，湿乎乎痒滋滋的。
比起华丽惑人的情话，这更像是男人朴实无华的心里话。
陶粟脸上扬起了清软的笑，踮脚攀上顾川的肩膀，在他的下巴处轻轻咬了一口：“那我也是你的。”
她身上香软得厉害，哪哪摸着都分外娇嫩。
顾川下意识臂肌发力，拥紧了她往自己的胸前按着。
还不待场面再度升温，忽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其他男海民惊喜的招呼声：“顾川？是你回来啦！”
陶粟脸皮子薄嫩，匆匆忙忙从顾川的怀里退出来，缩到他的身后。
顾川护住了她，方才抬起眼看向前方正在试图靠近的某个聚集地族人，双方的关系其实并不太熟，只是为了抢回家中女人这同一个目标才聚到一起。
他微颔了颔首，回应对方的招呼。
男海民显然也瞧见了陶粟的存在，盯着她眼前一亮道：“你把你女人抢回来了？真行！我本来听他们说你留在那了……”
来人絮絮叨叨，说话声音极大，引得周围门户里的海民们都打开屋门，纷纷朝顾家看来。
在发现原来是顾川带着他家那个被抢走的漂亮女人回来后，个个都神色兴奋面露喜悦，有些是真心为顾川感到高兴，还有些则单纯是看热闹。
眼见越来越多感兴趣的人聚拢过来，顾川将陶粟牵着手带去了顾家排屋，让她进屋内待着。
陶粟本来也不适应被这么多人盯视围观，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回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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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半晌，几乎整个北部分族的海民都知道了顾川与陶粟的回归。
顾家海排房前的排道上人来人往，嘈杂烦闹的人声不绝于耳，面对旁人的询问，顾川拿回复阿妈和顾洋的那套说词又应付了一遍，甚至说得更加简洁。
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不多话的淡漠性子，聚集地里的人都习以为常。
待在屋中的陶粟有些紧张，她坐在门口的阴影角落，作势烤着鱼油盆中的火，实在竖起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当发现众人并没有追问顾川更多细节，而是将话题扯到了他们击退陌生聚集地，成功从渔民那抢回女人们的方向上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她显然放心得有点早，因为有些海民的心眼并没有那么好。
在热闹渐渐散去以后，人群中的几个男海民对视一眼，忽然向埋头捆木桩的顾川开起了口：“阿川，你回来得晚不知道，这次接回来的女人里有好几个都没有屋住……”
诸如嘉娜在内的三四个北部女人，她们家里原先遭受了漩涡流的侵袭，有些连人带屋被卷散，根本没同北部聚集地会合，有些则是没有家人愿意跟着分族过来营救。
总而言之，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们落单了，且没有自己的海排房可以居住，只能寄住在别的海民家里。
顾川闻言抬起头，鹰隼一般的黑眸看向说话的人，他没有立即开口搭理，像是在等着人接着往下说。
男人面目严峻一言不发的时候，很能给人压力。
只见那人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是想，能不能给她们一间排屋……”
这个要求听上去似乎很合理，只不过一间栖身的海排房而已。
顾川想了想，没有对他的话表示同意：“我记得我走前，咱们的战利品里还有许多无主的海排屋没分，拣间好的给她们就是了。”
“哪还有什么无主的，都给人分掉了……”
无主的海排屋其实早就被北部分族的人你半间我半间地分掉了，手脚快的甚至都已经填充进自家的排屋排道上。
旁边有其他同行的海民索性仗着人多，直接喊话道：“阿川，是你带我们来的，你家分到的排屋也是最多的，大的好的尽给你先挑去了，现在几个女人没地方住，你可不能不管……”
原来只有顾川回来得晚，他得到的三间海排房还是老样子，随便修补修补就能住。
他们竟盯上了他的房子。
陶粟在屋里头听得气极，小脸涨得微红，恨不得出去看看到底是哪个没脸没皮的这么说。
站在门口的顾洋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这时，突然又只听不远处几道女声响起，竟是嘉娜为首的几个女人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