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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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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海岸

    顶上的洞道口被黑布包堵住以后, 滴滴答答的流水就逐渐停了下来。

    潮湿的环境□□感温度更低,陶粟索性将火盆和热炉都靠拢在新挖出来的洞道口,这样她与顾川离得近, 都可以烘烤到。

    随着火源的位置发生改变, 整个洞内壁上的凝冰逐渐加厚,甚至顶壁还出现了冰锥,从一点点大到细短, 再到粗/长。

    陶粟坐不住, 站起身将它们一一掰折下来,丢去边角上充作厕所的宽大洞道内,免得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来戳着人。

    剩下的后半夜, 她坐在火堆旁再无睡意, 而顾川也相当卖力地砸墙, 休息的次数极少。

    洞内的敲砸声连绵不绝, 在他辛苦凿了一夜岩墙的勤勉下,第二日两人终于见到了一点来自顺利的曙光。

    原本半人高的隧洞已经被敲砸进五六以后米左右的样子,顾川为了节省时间精力, 在此基础上又开了一个只能供人爬行的小道洞。

    小洞经一夜的功夫进度喜人,长度摸约两三米, 陶粟收干净地上成堆的石砾碎屑,好奇地低头钻了进去。

    看着前方新挖出来的坚硬墙体,她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

    一股浓重彻骨的冰寒感从墙的另一侧肆无忌惮蔓延过来,墙上的细缝间也隐隐约约透露出外边朦胧灰亮的白色天光,刮进来的冬风彻底吹乱了她耳边的鬓发。

    陶粟被冰得收回了手, 但小脸却兴冲冲的, 因为顾川没有挖错, 他们确实离侧崖边越来越近了。

    好事成双, 空间依旧在老时间开启了新一个储物格,这回如她所愿,开出来的是整整一大箱松软可口的奶油蛋糕。

    这种甜腻小资的食物在陶粟来到新世界后,就再也没有吃过,她欢喜雀跃地想将蛋糕作为两人今天的朝食。

    不过顾川并没有同意,他识货地知道这种细腻美味的甜食就算对于陶粟来说应该也十分难得,便只在她尝试喂食的举动下浅尝一口,之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见他不愿多吃,陶粟也没勉强,只当是男人不喜欢吃甜的,她继续从空间里掏出一份营养套餐饭递给顾川,随后满足地独自吃完了一整个成人巴掌大的奶油蛋糕。

    这天早上,顾川只需要解决自己的早饭,他没费事烧水煮粥,随便将饭热一热,就囫囵吞咽下肚。

    逃生洞道已经打得靠近侧崖,再费些时间就可以洞穿,他准备一鼓作气,吃完饭后再接着去凿洞。

    比起他,陶粟的性子在吃饱后要变得温吞许多,甚至翻看起了茶叶,准备泡点结腻的茶汤。

    有顾川在,即使是待在孤陋寒寂的山洞里,她也好似一位公主,仿佛不必为任何事情发愁。

    就在气氛如此安宁祥和的当下,忽然又有水珠沿着冰柱缓慢滴落下来,初时一滴一滴,后来逐渐成流,同昨夜的情景一模一样。

    陶粟担心是又有人下来时弄破水眼洞,她往热水里丢茶叶的动作一顿,盯着顶上的黑色石包,忍不住担惊受怕起来。

    顾川也有同样的顾虑,他眉头紧锁,仍是安慰陶粟道:“别怕,若真是有人下来,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找到这里。墙上的洞已经快打穿了,你先把外面的东西收进去……”

    他有条有理地一一叮嘱着,在两人中起到了主心骨的作用。

    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陶粟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向顾川,听话地点了点头。

    她的样子太过乖巧娇弱,看得顾川心底升起了浓重的保护欲,他克制地将陶粟拥在怀里亲了亲,没有再浪费时间去上层查看情况,而是不遗余力继续去打道洞。

    随着洞道被越挖越开,整个海崖洞里也越来越冷,温度降得更厉害了。

    陶粟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将除了两只盆炉和顶上的石布包以外的其他物品,诸如厕所黑布帘等尽数收回空间,整个洞室顿时空落下来。

    她生怕遗落了什么,在海崖洞里四处走动查看着,托她习惯性不乱丢生活垃圾的福,洞内的生活痕迹并不多,很轻易就能打扫干净。

    然而那些被塞进石缝间堵水的黑布却早已被冻得结结实实,单凭陶粟本人根本无法拿出。

    就在她握着另一把工兵铲想办法准备去铲冰的时候,只听满室的敲凿声中传来清晰的咔擦一声,是顾川挖砸的洞壁被凿穿了!

    在击破一个点后,剩下的石礁分外好敲碎,海崖外凛冽冰寒的飓风顿时顺着破口刮袭了进来,吹散山洞里最后一丝暖意。

    功成身退的顾川退了回来,刚硬坚毅的面容上破天荒显现出一丝放松之意,在他的前方是一个圆形的孔道,外边投射进来的苍白色天光看在陶粟眼中象征极了自由。

    逃生出口被成功凿出,两人面上都相当兴奋。

    眼看洞内的积水越来越多,顾川顾不得费力去解决顶上坚冰中的碎布,准备径直带着陶粟从洞口攀下悬崖。

    海崖洞大约位于海崖中段,距离崖底三四十来米左右,而侧崖表面弯曲有弧度,大部分黑色石礁上并没有积累白雪,以顾川的能耐完全可以轻易只身攀爬下去。

    但多了一个陶粟,饶是顾川轻而易举就能承担她的分量,但此刻也绝不敢拿她的安全冒险,必须捆上绳索才可以下崖。

    而洞穴内四周空荡礁石圆滑,完全没有可以用来缠绑绳索装置的石柱等凸起点。

    陶粟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被冻得将脸缩在衣领里,只露出一双杏眼,迟疑地看向顾川:“要不你用绳子先把我吊下去?”

    她自知自己不是攀岩的好手,崖上那些冰冷的岩石她扒都扒不住,还是直接吊下比较方便。

    然而顾川伸手感受了一下外头的风力风向,并不赞成她的提议:“外面风大,你太轻了,会被吹开……”

    被烈风吹来吹去还是其次,万一砸在崖石上才叫不妙,少女身体娇柔,只怕多砸个几次人就没了。

    陶粟顺着顾川的话语联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一滩烂肉,顿时打起了退堂鼓,绝了独自下崖的心。

    顾川想了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使用多日的工兵铲。

    只见这把多功能铲械身直长,刚好可以卡在逃生的洞道外,眼下为了陶粟的安全,免不成要使用到它。

    他将折叠起来的铲子置于洞前,向陶粟比划着解释道:“只能用它了,在它中间系条绳……”

    顾川的建议相当中肯,在生存这块没谁能比得过新世界的土著,陶粟顺从地接受了他的提议。

    尼龙绳和铲子都是目前现成的,顾川在洞口两边凿出安放工兵铲的凹槽,在陶粟的强烈要求下,他本人也同她一样在腰间系上了安全绳。

    之后由他先行,率先出到洞外,陶粟殿后,负责将缠着两条绳子的铲镐安放进槽口内固定住。

    且不说从窄细的洞道内来到外崖有多不容易,光说外头猛灌的夹雪凛风就很够人吃一壶。

    收好黑布包与火盆煤炉的陶粟在通道内被寒风刮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浑身冻得直发僵,全凭本能爬到停留在外的顾川背脊上牢牢抱住,一眼不敢往下看。

    顾川握着她的腿,心底不太放心,又在两人腰间多系了一道连绳保护,方才手脚利索地往崖下攀去。

    他的身姿灵活矫健,长长的三四十米高度不一会儿就攀到了底,沿途暴怒的冬雪与刺骨的寒风完全不能阻止他的步伐。

    陶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能落地,站在海礁上的她还有一点晕头转向,好似被外界低乎寻常的气温冻得脑子都僵了。

    放眼望去,周围满目都是苍凉的白色,灰蓝的大海已被雪崚冰川裹挟覆盖,冷到极致的白寒气四处流窜,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到达了南北极。

    不过短短一周多没有出世,外边竟大变了模样,完全进入恶劣残酷的极寒模式。

    陶粟恍若温室里出来的小娇儿,神情呆愣娇怯,看得顾川心中极为怜爱。

    他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挡住那被风吹得生疼泛红的软嫩面颊,说话间口中冒出阵阵白气:“我还要再上去一趟,把铲子拿回来,你找边上的礁石先坐一会儿……”

    陶粟闻言方回过神来,下意识一把抱住了顾川的腰身,她并不舍得让他离开,生怕他走后会发生什么事。

    “别去了。”她从顾川的胸膛前仰起头,眼眸里水润润的,极力劝阻道,“那铲子我还有一把,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上面那把就留那吧,你别冒风险上去……”

    顾川只是轻轻抚了抚陶粟的长发:“那种精铲很珍贵,不好落到其他人手里。别怕,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陶粟虽然见识过他攀崖的本事,但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一点也不肯再让他重新回去。

    她捡起地上解开的两条绳索,团绕在手心里,仰头看着连接在高高崖上的余绳,默默驱使意力。

    于是还不待顾川阻止,只见荡在空中的两条绳子顿时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陶粟神思流转间,连着保护绳索的工兵铲出现在她手中,她竟直接将铲镐收了回来,且这回没有再出现不适的反应。

    意念是可以训练加强的,她还来不及为此感到高兴,眼见面前的男人微皱起眉来:“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顾川的声音冷沉凝重,敛目低眉直盯着陶粟,这让她一下子想到了昨夜自己的保证。

    陶粟不太好意思,直扑进他的怀里,嗓音软糯地撒娇道:“这不是有你在嘛……”

    她像个软团子,一下子就扑灭了顾川心头的火,让他再也起不了恼意。

    顾川拢紧了陶粟,在她头顶轻叹一声:“以后不可以在外面动用空间,万一真的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一想到在他们之后还有人下洞这件事,陶粟莫名也感到有些后怕起来。

    她仰头看了眼上方微不可见的崖洞,嚅动着唇,晃了晃顾川的手:“那我们快跑吧,去找你阿妈和你弟弟。”

    “你愿意跟我回去?”顾川顿了顿,炙热地看向陶粟道,“不后悔?”

    他的视线过于直白热烈,瞧得陶粟羞怯地移开了脸:“那你以后可得对我好一点……”

    她的话无异于变相的同意,简直给了顾川莫大的惊喜。

    男人此刻再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澎湃,将她抱起按在怀里亲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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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世界陆地日益稀少,海洋日益广阔,陶粟最终还是选择跟随顾川回到海上生活。

    离开海崖后,两人一路行走在冰上,前往东北面的浅海区,如今时节的海面已然结满了厚冰,或许叫做冰地更为合适。

    冰面上湿滑,陶粟脚上的旧革鞋鞋底纹路几乎已经快要磨平,平均走几步就要打滑。

    顾川怕冰面的厚度不足以支撑两人的体重,也不敢背她,他从身上不知哪掏出了一把匕首,正是陶粟送他的那把瑞士折叠刀。

    他单膝跪在地上,将陶粟的脚搁在自己腿上,用刀在她的两只革靴底分别细细划了数条深纹。

    重新加深过鞋纹的革鞋抓地力变强许多,再也不会随便打滑了。

    陶粟被顾川牵着手,两人一前一后在海上逐渐行远,身影很快消失在涌动的雾白色寒流下。

    而失去住客的海崖洞内没多久又抵达了新的来者,几名身强体壮的渔村村民在历经两日后,终于成功下到洞底来。

    看着空无一人的洞内,他们的面色非常难看,想来是有人抢先一步捷足先登了。

    蔺宽的小姑父赫然身在其中,这个成熟温和的中年男人与其他人截然相反,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新挖出来的逃生洞口,内心不禁对挖洞的人生起了兴趣。

    下洞的村民们无功而返,焦急等在上面的蔺宽得知陶粟已经被外人凿洞带走后,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精气神。

    他被老村长差人关了几天,日日茶饭不思,好不容易放出来,连忙奔到无人的崖上,想继续找寻陶粟。

    正巧听到底下传来某种有规律的微弱击砸声,他将顾川凿墙的声音误以为是陶粟的求救,回村想找人帮忙。

    老村长心硬,听闻陶粟还活着,有意让她冻饿死,还是不肯让人去救。

    蔺宽只好求了他的小姑父,也不知后者同老村长说了什么,竟松口允人下洞了。

    只是海崖内的暗洞太多,越往下声音清晰的同时也越繁杂,村民们走错了许多道洞,等找到真正的所在时已经过了两天。

    而陶粟也被人带走了,可见那根本不是她的求救,只是来寻她的海民砸墙凿洞的动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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