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好学习
本以为这边动静够大，但很快，前方十几米处的餐桌闹出更大的动静。
有群服务员围在那唱生日快乐歌，其中有位手里还摇着灯牌。
这边人看呆了，陆展鹏问:"段哥，你们这还管庆生"
"嗯"段群微仰头，目光越过一众人头，看向那边的餐桌，介绍道:"不仅免费，生日当天过来吃饭有优惠，而且还有小礼物送。"
段群视力还算好。
庆生的那桌坐了十几个，男女对半，穿戴时髦，面色稚嫩，看着像学生，只有被庆生的那个，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手臂纹着青色的纹身，活脱脱是个混社会的混混。
段群挑着眉看了会，眼神突然凝住。
那桌的角落坐着个小姑娘，戴着顶鸭舌帽，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偶尔抬起头，刚好和段群目光相接触。
很好，段琪看到哥哥也不打招呼。
还帮位社会混混庆生。
段群震惊过后就是愤怒。
这边又玩了一局，陆展提醒段群:"哥，大王都发话了，你几号啊？"
段群深吸一口气，道了个号没中，就没继续玩了，和同桌坐在一起高冷。
他心里其实挺挣扎的，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疯狂地撕扯他。一边想走过去，当面质问段琪，一边又担心惹他妹生气，损人面子。
季路桥英报刷了三页，旁边段群一声不吭，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他关了手机，问:"又憋尿了"
段群被问得猝不及防，反应过来，自嘲似的笑道:"是啊，憋得挺慌的"
他语气透着古怪，季路桥偏头看他，这家伙正出神地看向那边。
那桌的服务员已经散去，十几个人此时站起身，向寿星敬酒。
季路桥眯了眯眼，看清了那个戴鸭舌帽的女孩……
季路桥犹豫了会，问:"那是你妹"
"嗯"段群收回目光，拿起杯子灌了一口水，"最漂亮的那个。"
临近九点时，家里管得严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场，季路桥这周不回家，他们寝其余三人都回。
两桌人走得差不多，段群这人还看着那边那桌发神，季路桥拎起书包，顿了顿，还是问:"你没事吧？"
段群愣了下，起身给他让道，含糊着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没事。"
所有人都走光了，店内顿时变得清冷，那桌庆住生日的还在，此时热火朝天不知道在聊什么。
段群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病，从发现段琪到现在，估计能有个把钟头，自己就一直盯着她看。
期间段琪和混混说了三句话，笑了四次，还喝了三杯黄色的东西，段群不确定那是不是酒，但如果是的话，估计他会忍不住把他妹揍一顿。
段群和个傻子似的坐在这边，约摸等了半个小时，那桌庆生的人组团离开，段群默默地走过去，拿起段琪的杯子闻了闻。
还好是橙汁。
一群人在十字路口分开，宋梦菲和段琪关系好，一个班的，家又住一个方向，于是结伴走。
晚上的街道，空无一人。宋梦菲其实长得不差，高高瘦瘦很有气质，头发还悄咪咪地弄了个卷。
她牵着段琪的手，时不时往回看，小声说:"琪琪，你真不打算和你哥哥打个招呼"
段琪一阵烦闷，烦躁地道:"让他跟着，关我屁事"
段群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保持落后五十米的距离。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冲上前，当着段琪同学的面，对他妹发火。
段老大一路忍到回家，段琪砰地一声关上门。
老太太关了电视，走过来看着门发愁:"小群子……你妹她"
"我惹的"段群盯着门自嘲了会，推着老太太回屋，"奶奶，老师今天说了，老人家早睡早起身体好"
客厅突然变得安静，段群吸了口气，走到那扇门前，"段琪，你出来，哥哥要和你聊聊"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房间里爆出女生愤怒的尖叫，紧接着是椅子被推翻在地的声响，"我就搞不懂，怎么哪哪都有你，你是不是阴魂不散啊？"
"……我是你哥，当然阴魂不散了啊？"他缓了缓，柔声道:"你出来，我们聊聊好么"
"聊什么"段琪冷笑一声，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不就是想问我那些人是谁么？我跟那些人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吗？"
段群他"嗯"了声，"哥哥就是想了解了解"
"了解你骗小孩吧？"段琪的声音愈加讽刺，"我实话和你说，那些人除了杨哥，其他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杨哥是我姐妹的男朋友，她邀请我一起去的，我难道还能不去么？"
"是么？"段群笑了笑，"那挺好的啊，出去吃顿饭放松放松，对了，小公主，这月的零花钱还……"
"哥，我要寄宿"
段群愣了好半响，"为什么啊，难道家里不方便"
"我想我有权利决定自己寄宿吧。"
星期一数学课，唐沈发了张难破天际的练习卷，上头明晃晃印着附中第几几月考卷，整个班顿时哀鸿遍野。
只有段群格外安静。
他面色从容接过前排传来的卷子，镇静自若地把试卷对折，然后不紧不慢塞进书包里。
唐沈注意到后，当着全班面夸奖他:"大家都跟段群学学，这才是大将风范，临危不乱!"
季路桥不以为意。
他偏头看了段群一眼，心说某人不是临危不乱，压根心就不在学校。
某人今天一言不发，沉闷着张脸，早读背课文时，还能把《木兰辞》和《岳阳楼记》给背串。
某人一直沉默到下午放学，晚自习没有来。
整个班安静极了，老师在讲台守着，下边人头也不抬写着作业，笔头滑动页面的声音，沙沙的。
季路桥写着白天的数学卷子，隔十多分钟就往旁边看一眼。段群不在，他耳朵清净了许多，却感觉有些不适应。
晚上回到寝室后，季路桥简单洗漱后，就拎着书包到通宵自习室。
自习室依旧是清清冷冷的，今天格外地清冷。
季路桥站在门口，晃了晃神，整个教室好像都漂浮着某位傻逼的气味。
傻逼趴在那睡觉，傻逼蹲在这给手机充电，傻逼坐在这那跟他胡言乱语……
季路桥坐回原来的位置，掏出平板和手机。
他今天作业完成得早，也没什么兴致刷新题，就想着把r软件上客户发来的题目写完。
题目的价格根据难度而定，一般小学初中题一块钱左右，高中题目简单的两块，难得三块，有些答题博主因为信誉好，甚至能向客服申请加价。
季路桥嫌麻烦，做了两三年还是那个价，以至于某位家伙干脆发了一整套数学卷子过来。
【好好学习】:"小老师，本人今天心情欠佳，不想写作业，奈何明天得查试卷，拜托老师帮我把整套卷子做了"
季路桥简直第一次看见这么奇葩的理由……算了，反正这人奇葩事不少。
比如深夜拉着季路桥探讨生命的奥妙，一起八卦高考出卷人的生活史和情感史，甚至还会问小女孩生气了怎么哄，给小女孩买衣服应该买什么样颜色的。
反正季路桥已经适应了。
但等他点开这个试卷后，突然震惊地说不出话，居然……居然和他下午做的那套卷子一模一样。
季路桥像是想到什么，他手指飞快往上翻聊天记录，发现这人前几天的题目好像六班老师也发过。
一个学校的还是一个班的
第二天早上，距离上课半个小时，教室已经基本全员到齐，上空漂浮着"团结友爱"的气息，一张卷子被轮番传阅。
鉴于数学老师上课总点人上去答题，而陆展鹏命中率奇高，所以这家伙对完季路桥的卷子还不行，还得向段群借卷子。
段群兴致不高，来到教室后，把卷子递给他，就趴在桌子上补觉。
陆展鹏接过卷子扫了遍答案，惊呆了:"我操，段哥你和季……嗯……睡着了"
陆展鹏于是扭过头和季路桥吐槽:"季哥，你和段哥默契啊，答案都是一样的，嗯，我估计能全对"
季路桥"嗯"了声，替段群接过卷子，却无意间撇了一眼。
答案一样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过程解析步骤都一模一样。
段群伏桌补觉睡得人事不省。
季路桥想起昨晚的事情，盯着他的后脑勺，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