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城墙祈福
“不是有消息称今日是长公主回燕都的日子吗？”商人刘泽衣袖内暗藏金元宝，双腿内部更是叫人暗暗秀了八八发发个元宝。
就是为了今日蹭一蹭这帝国最有权势之人的财势与权势发一发未来的喜气。
只这一早被从门外赶回门内后他就觉的不对劲了。
午间，再一听说这大国师突然要在这午门为燕帝祈福他就更觉的不对劲了。
这众所周知祈福可是要至少六个时辰的。
六是吉祥数，暗合六道轮回之意。规避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阿修罗道，帝王再世可轮回转世为天人道或人道。
这么一算，那等到长公主入了城那怎么着也得子时了吧。
子时极阴之时。
这子时入境，尤其是在皇帝殡天的时候。
这可是真的大大的不吉利啊。
要不是知道大国师淡泊名利，与那些贪官不一样，他都要怀疑大国师是不是和长公主专门做对了。
过了一会，刘泽就开始自打自己嘴巴子，“哎呦这破嘴！大国师品行高洁，我怎么就能在私下说大国师的坏话！”
门内宫人来来往往，悬挂幡盖、点油灯。
不知何处突然大风起。
秋风萧瑟中，刘泽是觉的这秋日的风是越来越无常了。
好端端的忽然阴了天。
那宫人手中的黑龙幡烈烈风声大张龙口竟然犹如在烈烈风声中活了过来一样，让人惊奇不已。许多人已经是连呼万岁跪在了地上，疑是燕帝回魂。
国师殿内的宫人们具都着黑色服饰，头顶白帽。
稚嫩的童男童女亦身着黑色长袍，手拿精美捧花，头顶白帽，神色懵懂被宫人牵着站在城墙上的祭台上。
与城墙下的人遥遥相望。
城墙下的人也抬头看向城墙上。
抬着猪牛羊的宫人停在祭台的中央，手拿帝王服饰的宫人与精美酒樽的宫人紧随其后。
花香怡人，花瓣飘飘落落洒在城下。
“请国师大人！”宫人唱着古老韵味的歌声。
身着银袍的大国师终于姗姗来迟，银色的帷帽下雅致的狭长眼眸看向城墙下一动不动的车辇。
与此同时，车内人也抬眸看向了这个方向。
两双狭长眸相对。
一冰冷一淡薄。
容砚隔空对着燕容微微点了一下头，那一下极淡，若不是帷帽轻动，根本无人注意到他在颔首的举动。
帷帽飘动，风似乎更大了。
不远处黑龙幡似乎发出猎猎声响，似狂风怒吼。
——叮铃
奇怪诡秘的舞蹈中，猪羊牛被残忍宰杀。
大祭司手端乘着血液的酒樽朝着城墙下缓缓倒下。
祭祀上天。
人间牲畜代替亡者承受爱恨贪痴慎五罪，不入地狱不受五刑。
流淌的血液随风飞溅在古老的城墙上。就像是在预示着城墙下人今后的不详命运，暗含威胁。
燕容眯了眯眼。
看向那城墙上吟唱的银袍国师。
他声音如泉水叮咚，令人心驰神往，在这神秘之中更是被赋予上天之能。
但说出的话就不那么令人爽了。
“上天详示，燕都将有妖魔入城，祸乱天下，燕都危矣……”
“上天详示，燕都将有妖魔入城，祸乱天下，燕都危矣……”
“上天详示，燕都将有妖魔入城，祸乱天下，燕都危矣……”
容砚在说出众人所期待的上天谕旨。
话音落，城下的百姓已经是脸色顿变，议论纷纷。
“妖魔入城？”
“祸乱天下妖魔？这可不妙啊。”
“这可怎么办啊，你听那谕旨是说燕都有危险啊！到时我等那不是都要逃不过？”
“大国师可是有什么解决之策？”
“我们要相信大国师，每次灾祸都被大国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
众人看向大国师圣洁的身影不由目露敬仰。
每次祭祀后上天都会为世间降下谕旨，预示即将到来的灾祸或祸福。
普天之下这是只有他们大燕帝国的大国师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容砚却看着城墙下的燕容再次微微颔首。
颇……带着挑衅。
面对这些质疑你的臣民。
暴怒吧。
如市井丑妇一般对他们破口大骂，并对着他们露出你那隐藏在皮囊下的丑陋面容。
就如无能的困兽一样向你的臣民们展现你的无能本质。
长公主殿下。
城墙外的东厂之人，与宫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并纷纷惊疑的看向车辇中的长公主殿下。
看来那声音也毫无阻碍的传到了城外。
那双眯起的眼眸内依旧淡薄，似乎毫无波动。
容砚见此笑意顿时消失。
眼尾危险的眯起。
他曾见过的长公主，可不该是这样平静的反应。
他抖了抖衣袖，
这倒着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但可惜的是他可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情。
城墙外将要进入的可不就是长公主吗？
刘泽惊讶：“……难道那妖魔就是长公主？”手上的元宝，还有脚上的元宝顿时犹如千斤重，他甚至疑神疑鬼的感觉到似乎有一重无形的黑色不祥之气正在腐蚀着他的财气。
元宝可是实打实的十足金打制。
刘泽面如土色，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只浑身发痒，似乎整个人都虚弱了十分。
他握紧手中的元宝，就死活还是没有撒手。
他实在舍不得。
有人见此顿时笑刘泽‘贪财过头可终于是招了报应啊’。
贪财鬼刘泽可终于是倒了大霉运了！
这元宝带回去，他的家业肯定要败坏了吧！哈哈哈！
刘泽捏戳着，无力反驳，每一个字都让他脸色更白一分。不一会脸上满头大汗，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水鬼，白的像面粉一样，竟像是要随时昏倒一样。
刘泽正要逃离，却突然发现周遭尖利的声音好似突然消失了。之前嘲笑他的人们正无声的齐齐看向某个方向。
他不由跟着疑惑的看去。
却见那本该紧闭的城门竟然慢悠悠的自己在往两边……开？
刘泽猛的瞪圆了眼。
“是，是……风吗？”他听到身旁有人颤抖的问。
过了一会，同样有人声音颤抖的回答：“应……应该是风吧。”
大门发出长长幽幽的人开门时的吱哑叫声。
众人竟是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一般，所有人一动都不动。
有秋风吹来，就让里面的人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呜呜呜呜，简直要吓尿了。
一漆黑服饰宫人悄无声息从城门上方墙头消失。
容砚看见，不动声色对着下方做了一个手势。银色圣洁的衣袍在空中划过，不经意间相互交错，两手交叉正是是一个叉字。
漆黑色的乌鸦无声站在高墙之上看着这一切。
这时候，城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喊叫声。
“妖！……妖魔！”
这声音顿时吸引了城内所有人的注意。
刘泽也跟着众人好奇向前看去。
就见城外一宫人正惊慌的朝着车辇众人大喊着‘妖魔’二字，同时手脚并用的往外逃离，就像是那车辇内坐着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
涕泪横流的脸上即便城内的人都能感受到那张脸上此时所蕴含的真实惊恐。
面对那张脸城内的人同样是一脸的如出一辙的惊恐。
刘泽慌乱的看着被东厂人护卫的车辇。
他的手指仍然紧紧攥着金元宝，似乎仍在抱着最后的念头。
死命的想要为了元宝确认长公主到底是不是妖魔。
宫人转而朝着城门内跑。
就在众人忍不住要拔腿跑的时候。
赵赫拔刀上前了。
众人只见寒光一闪，那前一秒还在向他们求救的宫人，脖子上出现一条整齐的血红线，人还在跑着，脑袋却掉了。
宫人身体轰然倒下。
宫人的脑袋就咕噜噜滚落向了人群。
“啊！！！！”
一切发生的太快，这时有人才反应过来，被吓的尖叫出声。
赵赫收起长刀。众人脸上的惊恐还在，两方人面面相觑，他看向众人，先是向前迈了两步。
众人顿时唰唰齐齐后退两步。
有人甚至在仓皇间跌倒在地，但不敢喊出一丝痛声。
见此，赵赫突然笑了。
嘴角咧大，带着恶意。
他这才在众人的瑟缩中提起宫人的脑袋向着车辇内的人交差去。
刘泽摸着金元宝的手停下，眼睛愣愣的看向那倒下的无头身躯。似乎还能看出那尸体死前极力奔跑的模样，元宝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殿下，罪人已经伏诛！”赵赫朝前拱手。
“嗯，劳烦都督要提着这人头一直到宫中了。”
赵赫一愣，却立马笑的眯了眼。
他这为宦官十几年，一直谨小慎微，暗地里杀的人不少。但如此这般畅快光明长大的杀戮却是几乎没有过。
想到众人齐齐怔愣瑟缩的模样，不知为何今日却竟格外的让他畅快。
“请长公主殿下放心，这人头奴婢定然会给您拿好了！”赵赫说。
赵赫的出手显然很有效。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窸窸窣窣的私语声也在那一刀下销声匿迹了。
无人再敢讨论妖魔之事。因为此时在众人的眼中，那车辇中下令杀人的人分明比那妖魔还要可怕。
身在不利局势，面对背叛，却依旧出手如此果决与果断。
这下轮到容砚眯眼看向燕容。
他摸了一下袖口，缓缓摩挲。
还有燕容是如何使唤的了赵赫此人的？
却是那宫人喊出妖魔之前，燕容便先问了一直想看戏的赵赫一句话。
燕容说：“若是有宫中之人要当众喊我是那妖魔该如何？”
赵赫自是答：“杀之！”
燕容笑了。
却不想话音刚落，赵赫那头就听到了车辇尽头传来‘妖魔’二字。却是真的有一宫中之人对着对方喊妖魔了。
赵赫当场就愣了。
他下意识摸着腰间的刀。
……是幻觉？
宫人已经跑向人群，
燕容不耐催促：“都督，还不解决！”
那声音如平地惊雷。
赵赫顿时惊醒，心间一悚，下意识便听从命令便提刀砍去。
武者第五境界高手。
那宫人不过寻常武者，自然不是赵赫的对手，赵赫三两步就追到了那宫人身前。
提刀砍人的时候赵赫还在心神恍惚之中，直到熟悉的血腥气息传来他才终于如梦般彻底惊醒过来。
长公主竟然有未卜先知的能耐不成？
为何会先一步预测了国师的计策？预测了那宫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