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秀场
和单延军通过电话之后，单旗忧郁堵塞的心情舒缓不少，睡得踏实了一些。
一大早，他看天气很好，天上都没有什么云彩，就把自己的堆在床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分类清洗，这一举动让王俊彦惊掉了下巴。他家旗哥什么时候这样大洗过这些宝贝衣服？
但当单旗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窗外的天色猝不及防地变了。
先是浅浅的云层遮挡住了太阳，一下子天地都是昏暗的，接着起了风，街道上的梧桐树前赴后继地摔着叶片，深深浅浅地坠在黑白分明的柏油马路上。
“哎呀，真不巧，要下雨了啊旗哥。”王俊彦摇头，单旗整理衣服这么难得的事，却偏偏遇见这种天气。
单旗便迅速地晾完衣服，坐在沙发上憋着气打游戏，开着麦骂菜鸡。
王俊彦觉得好笑，举着手机给他看明天走秀的功课：“哥，你看看明天的流程吧，我早上早起跟《t·d》包的车走，你呢？”
单旗划着手机发技能，头也不抬：“我不早起，苏姐不像远哥那样盯着我，我能偷懒～羡慕不？”
王俊彦苦笑，喊道：“啊！我羡慕死了好吗旗哥！我也想偷懒！但是你知道吗？远哥最近天天带我去赶场子、拍片子，也不知道他哪来地这么多精力。”
单旗随口一说：“缺钱呗！要不是老大让我别乱跑，我也想天天忙地不着家，我也想拍片赚钱！唉，房子贵啊房子贵！”
然后两人相视大笑。
这场雨近夜深才淅淅沥沥地减小了势头。
今天没有舞蹈课，没有表演课，也不用去拍片，单旗很是惬意宅在家，打完游戏看电影，看完电影吃王俊彦做的饭，吃完饭放肆地躺在客厅沙发上刷视频。
晚上还好兴致地和王俊彦一起拍了个小换装视频，一切都很值得与项其予分享，完完全全把昨天的气愤忘记了。
项其予听着他汇报今天的美好生活，难得没有进行说教，也没有再提不续约的事，还让他把视频给发到小视频平台上，说是可以为他进军影视业做铺垫。
单旗盘腿坐在床上和项其予视频，带着熊猫睡衣的帽子，歪着小脑袋设想未来：“我买了房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爸妈和溜溜、大皮接过来！我想每天都看见他们！”
项其予点头。如果可以，他也想每天看见他。
单旗撑着手拖着腮帮子，一脸哀怨：“老大啊，要是我以后演个电影就好几百万，你还舍得赶我走嘛？”
“你想象力很丰富啊。”项其予欣赏他那双亮亮的眼睛，“我们的合同还有两年，这事再议。你明天要走秀，还不睡嘛？”
单旗点着头，躺下来说了晚安挂断视频，闭上眼安静专心设计着明天的走秀动作。
项其予打完视频，去陪高珉坐在餐厅外摆抽烟。
高珉是‘斯御’在法国的布料供应商，也是项其予和苏慧洁的同学。高珉大学毕了业就在法国留学，和一位浪漫大方的法国女士结为连理，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宝宝，生活幸福的不得了。
这个人仗义但是嘴贱，那么多年来总调侃项其予是块大石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说他看上去温柔绅士，但是内里就是个自私自大的控制狂！小气鬼！
项其予从没有反驳过他的这套评价，反而夸他总结精辟。
高珉吐口烟圈，太阳晒得他眯着眼睛：“喂，你这次来，跟你家小模特视频这么频繁啊，咋，这是有情况？”
项其予看着他，在思考如何回答。
高珉歪嘴嫌弃他这份犹豫：“我也不是没想过，你这样的，我在这儿见得多了。就是你这性子吧，瞻前顾后的，还有点完美主义，让你承认，难。”
“别告诉别人，万一真传遍了，我舅舅和外公会很难做。”项其予手里握着咖啡搅拌棒，提醒他。
“晓得晓得。”高珉把烟蒂插进烟灰缸，吐出最后一口烟，“你舅舅那个人，现在还在管□□嘛？奥，那怪不得，关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故事，在你那就是个禁忌，普通人沾上一点可能就会被喷得体无完肤，更何况你项其予还不是普通人，你还是隶属于组织的……你上次不是和我说，秘书长想zf控资《t·d》？你跟我仔细说说，他们想干啥啊？”
今年夏天，秘书长来家里拜访外公。说是看老人家，实则是和舅舅一起来游说项其予，他们想让项其予在杂志上为zf开几个专栏。毕竟，《t·d》是现有的文化时尚杂志中月月的销量冠军，受众都是正在形成思想政治启蒙的青少年。
社会浮躁。
他们需要这个平台。
项其予语气轻快，回答：“他们想用杂志传播正能量。”
“你说你没同意，为啥呀？你大学时候那么认真入党，我还以为你会屁颠儿屁颠儿地做zf专栏呢。”高珉看着项其予，一脸不可置信。
项其予就解释给他听：“《t·d》定位是艺术，是美。你就当我清高好了，我不想掺杂别的进去……不过，近来我也在考虑国风时尚这一块儿。唉，我想想纯粹地做一个艺术杂志，难。”
高珉摇头，有点庆幸的样子：“我也是看不惯他们政客冰冷冷硬邦邦的。对了，我已经说服了我爸妈，要一起在法国生活，明年我就能把他们接过来了哈哈哈！”
项其予也笑：“挺好的，恭喜。你这日子过得才叫日子，你都不知道，我那里忙的时候，跟打仗似的。”
“你就羡慕嫉妒恨吧项其予哈哈哈！”
不同于法国的明媚阳光，清晨的上海雾蒙蒙的，仿佛还有倾盆大雨的势头。
单旗被苏惠洁的电话叫醒，悠悠地背着小包装了些护肤品，戴着口罩骑车去坐地铁站。
因为天气渐凉，昨日的雨又很大，地上还是湿漉漉的。
单旗避过小水坑慢慢走到展览中心，正在看路牌去后门找苏惠洁，转了个弯一眼就看见一辆枪黑磨砂的马哈，在闹市区放肆地响着马达，溅起小片水花。
真帅！单旗在心里默默赞叹。咦，这人把摩托开到了展览中心的停车场？看那身材气质，是哪家的模特吧？不知道是谁，长的好不好看，一会去后台瞅瞅。
苏惠洁等在消防门旁，穿着正装，带着副墨镜，这是她赶场时的标配，为了提升气场……嗯，就是为了装逼用的。
单旗跑过去，带着最灿烂的笑：“苏姐！我今天是不是也很帅？”
苏惠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哼了一声才说：“脸有点肿啊小阿旗，一会用冰水和面霜消消肿再化妆，还来得及。”
“好嘞！”
单旗跟在苏姐身后，进入高冷、生人勿扰模式，背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昂着，眼光向下。
来到电梯门口，就这么正好也碰上那个马哈的车主，他穿着帅气的红皮衣和亮的几乎能照出影子的马丁靴，耳上挂了单只的四芒星，中间闪烁着钻石。看见苏惠洁，皮衣男一脸惊喜的转过身，这时单旗才看见这个人的正脸，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扬，如果他是棕色瞳孔，右眼没有那颗痣的话，他俩的眼睛几乎是长得一摸一样！
皮衣男弯腰朝苏惠洁挥手：“苏姐！好久不见！”
苏惠洁不太确定这人突然打招呼是什么意思，她把墨镜移到鼻尖看了他一眼又推回去：“嗯，好久不见，你没怎么变啊安舜。”
单旗看着两人，一脸八卦。
梁安舜很浅地笑：“这是你新带的模特啊？项其予的审美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苏惠洁不再看他，淡淡地应了句：“多谢夸奖，就那样吧。”
咦？他们的关系貌似很差？单旗不敢多看了，把目光垂向一旁，等电梯来了就跟苏姐上去。那个叫安舜地也跟进来，目光直直地落在单旗身上，单旗很不自在，向苏惠洁靠近了些。
出了电梯，两人去主办方为《t·d》准备的化妆间。单旗见里面都是熟人他才安下心来，轻声问苏惠洁：“姐，那人谁啊？长得那么妖孽，眼睛是灰色的，他是混血嘛？可是长相不太像啊。”
苏惠洁看着衣架上的一排服装，嘴都不张，只是“嗯“了一声。
单旗按耐不住八卦之魂，立刻开始撒娇：“姐，告诉我嘛～苏姐最好了～”
苏惠洁很头疼，摘下墨镜，转身看过来，双臂抱胸皱着眉头：“一会儿好好表现？”
“我保证！用我下个月的大肘子保证！”
苏惠洁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拉了张椅子坐到单旗身边，压低声音说：“他叫梁安舜，是《t·d》签的最早的一个模特，是个中欧混血，因为他长相太好，当时很火，但是这个人心术不正，很不安分，小有名气之后就拉上杂志社几个模特和编辑去了别家公司……boss他，当时把很多资金压在他身上，他走了之后，公司欠了很多钱，直到有了"斯御"和线上商城才渐渐好转。”
单旗一时间消化不了那么多信息，当时就愣住了。
苏惠洁回忆起那段时光叹了口气，再说：“你刚来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你太像梁安舜了，公司里的老人都不是很喜欢你，你有印象嘛？”
“啊？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太笨，他们以为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苏惠洁苦笑：“不是，项其予呢，这个人正派古板，公司里大家都清楚得很他不屑干这种事。大家排斥你，是因为害怕……你会让公司再步入危机。”
单旗皱着眉头，垂下眼睛嘟起嘴：“宝宝委屈。”
苏惠洁被逗笑了：“好啦，时间已经证明一切了。梁安舜现在是孤家寡人，日子不是很好过。而你呢，努力听话，还知道装傻藏拙，势头正猛，你看，现在公司里哪个不喜欢你？”
单旗抬下眉：“小爷我就是那么牛逼！”
“德行！”
单旗坐了一会，就开始给脸消肿，然后护肤、上妆。
项其予最近的计划是让“斯御”先和成熟的国风品牌合作，所以他主动要求参加这次国风大秀。
这次秀的主题是“湖”，内容是包融互生。参与的服装品牌大大小小有十几个，所以给到各个模特的服装的风格众多，有秦汉的飘逸含蓄国风，也有民国时期的新潮与创新。
单旗分到三套服装，两套是和小柚一起走的情侣款，还有有一套是“斯御”特意设计出来参秀的灰色长大衣，单旗还没有见过那样的面料，摸上去条纹明显，可是远远看过去却是幻彩的花纹，也不知道老大从哪个国家得来的宝贝。
因为他要走的服装是《t·d》模特中最多，所以他有单独的化妆师帮他化妆。
正化着，单旗看见镜子里多出一个突兀的人。
是梁安舜。
如今《t·d》的模特都是后来新签的，所以没有人知道梁安舜和《t·d》的过往，他们只知道梁安舜挺火的，长得还那么好看，兴冲冲地想拿手机过来合影。
单旗拿手挡了一下化妆师的阴影刷让他暂停去喝点饮料。等化妆师离开，他让苏惠洁把他这边的隔断帘拉上。
单旗双手交握放在翘着二郎腿的右膝上，微微抬了抬眼：“嗨，小野模。”
苏惠洁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二货，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技能放在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梁安舜面色却不变，已经上好蓝色眼影的眼睛从镜子里对上单旗挑衅的目光：“那又如何，我是主办方专程请来走压轴的，最后会站在舞台正中间，你算什么东西？”
单旗跟着项其予久了，别的没怎么学会，就那该死的魔王气质演的极像。他靠在椅背上，眉梢只扬一边，眼神里有淡淡的怜悯和疏离，语调平和却犀利：“啊，专门来让我知道你的位置的么？好像很骄傲啊，不过，你走的那件袍子是叫"涛"嘛？很不巧啊，那是小爷我因为时间问题接不了，让给你的。”
说完，他垂下头抬眼看他，眼中含着不屑，又说：“而且，老大说了，那件衣服，不符合我们公司的气质，说是，没、有、心。”他一字一顿说完最后三个字，然后弯了右边的唇角，做了个请的手势，“小野模，慢走，不、送。”
梁安舜的妆很重，看不清什么脸色，不过从他紧绷的咬肌和下巴看得出，他很气愤，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苏惠洁憋笑憋得肚子疼，拉开帘子轻推梁安舜的背把他送出门。她收起笑，眼睛亮亮的，她忍不住对梁安舜说：“好歹也同事过一场，给你个忠告，不要妄图挑战如今的《t·d》，你摸摸良心，你配吗？自己保重吧。”然后重重关上门。
单旗重新画着妆，看见苏惠洁笑着回来，忙着邀功：“姐，这愁报得爽不爽？
苏惠洁抿嘴笑着点头。
在各种准备声中，多家品牌与媒体合作的服装大秀“湖“”开始了。
随着古筝和轻快的小鼓、扬琴，踩着节奏率先出场的是近年来风头正盛的几家汉服工作室，请的模特都是年轻人喜欢的长相，或乖巧伶俐，或雍容大气，他们梳着繁琐的发髻，佩戴的也是参展的服饰品牌的各种设计款发饰，华美异常，非常吸睛。
台下看展的年轻人举着手机喊着模特们的名字，颇有追星的模样。
在这颜值正义的时代，无人觉得不妥。
五分钟的伴奏播放结束，舞台暗下来，场上扬起转场音乐。单旗和小柚一起站在舞台背景中线两边。
等到属于他们快节奏的国风电子乐开始播放，舞台上闪起黄白交错的光。身穿汉元素改良汉服的单旗抬起手，小柚以团扇碰了一下鼻尖娇羞一笑，然后优雅地手臂带手腕将手放进单旗手掌上，单旗虚握着，带着她往t台前端走去。
站到定位点，单旗侧身伸出肩膀，小袖轻轻将额头碰了碰他的肩头，台下的小朋友顿时磕起了cp。他们定了两秒看着面前的摄像机，再又牵手优雅地回到后台。
两人身影刚被幕布挡住，就提着衣服往化妆间跑。
单旗提着小柚的高跟鞋，吐槽：“柚姐！为什么每次我都要给你提鞋啊！为什么不让小茹跟我一组！她才是你们女生里最高的啊！”
小柚跑得气喘吁吁，回到化妆间坐下来才喊：“那有什么办法！她可是一米78的娃娃脸啊！我这御姐长相这么矮还真是对不起了啊！臭弟弟！”
苏惠洁帮小柚脱衣服，催着化妆师改妆：“快点吧，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一会那件旗袍可温婉了，小柚你找找感觉。还有你单旗，擦擦汗，弄清爽点，记住了啊，你那台西装有点俏皮，你是要扮演民国弟弟，不是持枪军阀啊！”
小柚就闭眼不说话稳定心跳，单旗对着镜子努努嘴，办了个鬼脸。
西装旗袍走完，小柚等着谢幕，单旗就坐在化妆镜前，看着衣架上的那件叫“鲸”的大衣，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化妆师问：“怎么了嘛？”
单旗犹豫了一会问：“小哥哥，你能不能在我脸上，画个鲸鱼啊？”他看了看自己的脸，指着左边眉骨，“在这眉毛上面好不好？有没有那种灰蓝色的油彩？”
苏惠洁看着镜子，看见化妆师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
化妆师便笑着取出几瓶特效妆油彩，用白、蓝、黑调色，调出三人都很满意的颜色后，就在单旗的眉稍画了一只鲸，鲸鱼腹部的白色油彩，刚刚好与眉梢重合。画好后，化妆师都惊叹了一声：“哇哦，很酷啊。”
苏惠洁举起大拇指：“超酷。”她取下大衣帮单旗穿上，跟着他一起去后台。
梁安舜穿着不规则剪裁的“涛”，托尾很长，他提着袍子后摆靠墙站着等音乐。看见他俩过来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幕布的缝隙透过来的光一闪，他看见了那条鲸，也看见了单旗那双此时似乎可以包罗万象的眼睛。
他看着看着，从心底涌上来莫名的自卑。他别开眼，咬着牙。
多年后，他还是输了。
终场音乐响起，有女声轻轻的吟唱，嗓音低沉辽远，空旷寂寞。单旗第一个走出去，步伐缓慢有力，带起大衣忽闪花纹的面料，走到中途，他盯着摄像机，伸手碰到衬衫上打的板板正正的领带，慢慢将结扣滑下，等到站定的时候，领带刚刚好垂下。
此时，单旗的眼神也变了，从刚刚的慈悲包容变成了满怀邀请。
各位，欢迎来到，我的湖。
暗处永远盯着光明，因为光明无处遁形。
观众全被此时的单旗吸引，底下有人不淡定的呼喊：“啊，这个哥哥在杀我！”
台下陆续响起掌声，伴随终场音乐打着节拍，整场秀就此被推向高潮。
单旗回到后台，因为难得的发力过猛而走不出来，他还处在“鲸”的状态下，木讷地站在幕布后，感受不到方向。
苏惠洁晃晃单旗的手，带着他从台阶上下来，低声叫他：“阿旗，阿旗，回神，你这胜负欲没必要这么强，那人已经是过去时了。你眨眨眼，动动嘴。”
单旗扯了扯嘴角，把挺直地脊背塌下来，闭上眼，慢慢地回神，慢慢地说：“我，要，给你们出气。”
苏惠洁骤然红了眼眶，带他到旁边某个导播的椅子上坐下，顺着他的背：“好，出气了出气了，姐特别爽，姐今天带你吃肘子。”
单旗突然坐正：“真哒！”
苏惠洁又哭又笑：“这次我保证是真的。”
“好好好，不枉费我费这么大劲。”
苏惠洁帮他理有点乱的衣领，说：“别再入戏了啊，轻轻松松谢幕就行。”
单旗比了个wank：“没问题。”
大秀很成功地结束了，主办方派人来请《t·d》一起去庆功宴，苏惠洁记着项其予的嘱托，让单旗先卸妆回家，带着其他模特去大秀同一栋楼的酒店吃饭。
苏惠洁下楼送单旗，拿手机给他打车。
“姐，肘子呢？”单旗提醒道。
苏惠洁揉他发顶：“先回去洗洗澡睡一觉，等晚饭我带你去吃。好啦，我打好车了，你在这等，我上楼应酬，等这结束了我去你公寓叫你。”
单旗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目送苏姐进楼。
正在路边等车，呱噪的摩托引擎声由远及近。梁安舜穿着皮衣全副武装停在单旗面前，他摘下头盔，用一种单旗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
“单旗。”梁安舜看着他。
单旗动了有点僵硬的脖子才应他：“找小爷何事？”
梁安舜突然笑了，嘲讽道：“我还以为项其予找了个什么宝贝藏的那么好，原来只是个不如我的替身啊。”
单旗一脸疑惑：“说什么鬼话呢？”
梁安舜盯着单旗那双眼睛，轻蔑地笑了：“你知道为什么项其予这么捧你嘛？单旗也盯住对面这个人的眼睛，这个人眉眼生的很漂亮但是眼中满是浊雾，他说：“因为项其予喜欢我，我离开《t·d》后他动关系封杀我不让任何公司签我，他想让我知难而退重新回到他身边，但是我没有，所以……他才找到了你。呵呵，真可怜。”
单旗有点反胃，一下子冷下脸。
梁安舜还是笑着，戴上头盔，发动引擎。“祝你好运！”顿时烟雾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