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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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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我是警察

    葛利华浑浑噩噩地踱回了卧室,躺回床上,沉默地望着天花板。他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间什么都不对劲,什么都想不清楚。

    到底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梦的,又是从什么时候梦醒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哪些是梦境?哪些是现实?

    怪不得今天会突然发病

    在梦里,他以为今天早上自己是吃了药的。但是在现实世界里,今天早上他一直在做梦,根本就没醒过!

    那也就是说…从昨天甚至是更早的时候开始,一直到今天夜里十二点左右,他被灯泡炸裂声惊醒为止…都是一场梦,都是假的…

    梦和现实世界的时间一样,所以他同样度过了六月三号这个时间段。只不过梦里的六月三号是并没有提前休假的一天。同时他混淆了很多时间点,但是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醒了之后,他又因为突然发病,而紧接着陷入了另外一场梦。同时,他在第二次彻底入梦之前,也就是自己还保持清醒的时候,他给高慎打了个电话,否则高慎不可能及时赶了过来。

    由于他以前已经进过黑暗空间很多次了,所以这一次他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直到凌晨两点左右,高慎把他从黑暗空间里拉出来,他才算是真正苏醒了

    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遍记忆,越来越清晰的时间线让他心有余悸。这两场梦之间居然几乎做到了无缝连接,以至于他根本分不清楚梦和现实…

    他咬住下唇,不停地扣着手指甲,眼睛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嘴里念念有词六月三号六月三号

    等等!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机,上网搜索那个人的生日六月四号。

    一翻手机,有好几封未读消息,其中果然有一封今天白天葛路华发给他的短信。他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利华,明天爸爸生日,记得回家吃饭。”

    他顿时陷入沉默

    下一秒,葛利华猛然抬头,看向高慎,低声问道:“不对啊我从来都记不得我爸的生日。可这封短信又是未读,就说明我在做梦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那在梦里,我是怎么知道我姐发短信提醒我明天是我爸生日的?”

    “很久以前的记忆也可能在某一瞬间突然被记起,形成心理暗示。比如你可能去年也经历过被家人提醒父亲生日的情况。所以今年可能并非是你记得,而是过去的记忆的在某种情况下闪现,类似于记忆激活。”

    高慎的解释并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这绝不仅仅是“记忆激活”这么简单。但到底是什么呢?

    葛利华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不对不对”

    高慎反问道:“你还有什么疑惑吗?”

    “算不上疑惑,我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葛利华看向他,眼底尽是无奈,“说实话,我觉得今天一天没有任何异常,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太真实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既然想不明白,那我建议你先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等你休息好了再来诊所找我聊聊。”

    葛利华回应道:“嗯,麻烦你了高医生,这次的出诊费用,我会在月底和常规疗程的费用一起付给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思索着,整个人还沉浸在深深的不解中。因此他没有抬眼,还是默默低垂着眼眸,眼中满是不可言说的阴沉。

    “好的”高慎应答一声,随即打算把手抽回来,但没抽动,葛利华攥得太紧了。

    高慎又往回抽还是没动。

    葛利华就是这样,越紧张,力气越大。

    “我要走了。”

    “嗯,慢走”

    “可是你不放手,我怎么走?”

    “哦哦,不好意思!”葛利华如梦初醒般急忙松开了手,“真不好意思啊,又弄疼你了。”

    葛利华一把将手缩回被窝里,藏拙似的背在身后,一脸尴尬地望着高慎,他的手劲他自己是知道的

    高慎揉了揉通红的手背,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没事,那我走了。”

    高慎把地上的医疗用品收拾整齐,起身提起药箱,拢了拢外套后转身离开。临走前,他转身看了一眼,看着那个失魂落魄人的和满床的月光。

    对上葛利华的目光后,高慎礼貌地点了点头,缓慢地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看来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新病症,一个有趣的病症。晚安,葛先生。”

    听见“有趣”二字,葛利华顿时没了好气,扭过脸去暗自翻了个白眼,没有回话,直接就躺下了,被子一盖,脑袋一蒙,一副好走不送的姿态。

    屋外传来关门声,这让他确定大门是关好的,这才敢闭上眼睛。片刻后,他又默默地睁开了眼睛,往被窝深处缩了缩,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被里,沉默地望着窗外雨后的夜空,空空寂寥,一颗星星也没有。

    有趣?确实很有趣。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楚,连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醒过来都不知道,在梦里痛得死去活来,醒来后被吓得差点又昏过去…哈哈,真的好有趣啊。

    唉…每次都是这样,一休假就发病

    靠,难不成他葛利华天生就是个操劳的命?老天爷是不是就看不得他痛快啊?非要他在岗位上耗尽最后一滴血才算完?真的无语了,他又不是太阳能发电的,可以不吃不喝不休息地工作。连轴转了这么多天,他总得放松放松,躺两天充充电啊…

    哼,逼急了他就天天睡值班室!他还就不信了呢,在局里这噩梦还能做得起来?

    不行不行葛利华立马否决了这一想法。

    万一他真的发病了,同事们看他昏死过去,肯定立马送医院。到时候一检查,他又什么毛病都没有。然后他就会从一名兢兢业业的小民警,变成最新一期走进科学的主角,那时候说不定还有记者来采访他的亲戚同事。按照葛家一家人的尿性,他们不落井下石说他坏话都算好的了。还有余智涵那个小碎嘴,肯定会噼里啪啦讲一大堆有的没的,歪曲他的形象。

    啊想想就恐怖,算了,还是乖乖在家睡觉吧,起码发病也是发在自己家里,不会像当初那样…

    算了,不想了,睡吧…既然躲不过,那还不如早点睡着,还能多享受会儿没有噩梦的睡眠时间。

    葛利华全身都缩在被窝里,以侧身蜷缩的姿势沉沉睡去。这床被子仿佛就是他的保护罩,躲在里面就不会受伤,不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上午八点

    “二姐,今晚我会回家,你放心吧,我有分寸。”葛利华睡眼惺忪地回复了短信后,才依依不舍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夏日上午温暖的阳光十分耀眼,把屋子里照得亮堂堂的。这样灿烂明媚的阳光,衬得葛利华更加面如菜色,就跟一棵遭了霜打的大白菜似的。

    他无精打采地靠在床头,整个人一动不动,在床上呆坐了好半天,属于典型的人醒了魂还没醒。困啊,真的困,怎么睡都睡不够。等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后,才起身慢慢悠悠地去卫生间洗漱。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又添了两个乌青的黑眼圈,显得十分疲倦。他摸了摸洁白的脸颊,好像又瘦了些

    自己好歹也是个警察,这看起来未免也太没有威慑力了吧?别说是警察了,走出去说他是小区保安可能都没人信

    啊烦死了

    一想到又要吃几顿面包,他就有些反胃,就他这么折腾,能不瘦吗?

    真是不想回去啊为什么人要过生日呢?生日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费心费力,大张旗鼓,只为一个出生纪念日?

    那个没安好心的老头子,越老越得意了还,搞这么多花样。还非得昭告天下他六七十岁了,就快入土了?

    他以为他是谁,过个生日还得普天同庆吗?

    切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无聊

    头发有些长长了,软趴趴地搭在脑袋上。一晚上都侧身睡的结果就是半边脑袋的头发都翘起来了,看起来傻得要命,跟只炸毛的大公鸡似的。

    他用梳子蘸水想把翘起来的头发梳平,重复了好几次,头发倒是不翘了,可衣服全湿了,满头满脸的水珠子。看着镜子里的落汤鸡,葛利华咬住嘴,忍了半天,才强忍住了直接一剃刀给剃光的冲动。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余智涵打的,立马就知道肯定是这小子又有麻烦事了,于是直接问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了余智涵有些窘迫的声音,“葛队啊,嗯…那个…能不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啊?我这有个文件需要你本人来签个字…”

    “文件?我走的那天不是都处理好了吗?”

    “呃这个嘛,我那天不小心给漏了一个。葛队,我错了,对不起,你就原谅我一次吧这个文件今天下午就要交了,我要是又出差错了会被骂惨的,求求你了,快来一下吧,十万火急,救急如救命啊”

    “知道了,大约两小时后到。”

    “谢谢谢谢,葛队,我等你哦。”

    葛利华下楼时看见一两个星期没摆摊的老婆婆又重新开始买肠粉了,本来他没打算耽搁时间的,但闻到香味又忍不住走到了买肠粉的摊位。

    老婆婆一看是经常来买肠粉的小伙子,亲切地招呼着他,“是小葛呀,又来吃肠粉啦,加蛋还是加肉呐?”

    “加蛋,不要辣椒…”他看着老婆婆佝偻的身子和麻利的动作,又说了句,“再加个肉吧。”

    “一共是八块五毛钱。”

    葛利华在裤兜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来一张纸币。

    “好嘞,这边蒸汽大,你去那边坐吧,做好了我给你端过来!”婆婆用围裙擦了擦手,接过钱,在收钱盒里找零。

    装零钱的是个老旧脱漆的月饼盒子,沾满了酱料的污渍,这饱经风霜的盒子看起来油腻腻的。里面装的钱也皱巴巴的,被无数人摸过折过后,早就看不出原样了。老婆婆的手摸过钱又去摸食材,动作十分麻利。

    葛利华实在是没忍住,默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人,捂着嘴干呕了两下。

    清了清嗓子后,他走到桌子边,打算坐下。这儿的餐位十分袖珍,只有四张蓝色塑料小板凳和一张小板桌。成年人一坐下,整个人都得缩成虾米。每次他来这,都有种误入幼儿园食堂的感觉。

    他本来想就近坐下,但发现面前这个小板凳貌似瘸了一条腿,怕自己一屁股坐下去,不是板凳坏就是自己坏,只好坐到旁边的位置上。

    他身旁坐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三四岁的样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玩着一桌子的小玩具。

    短短的寸头,小腿上全是泥点子,白胖滚圆的手臂上有好几个蚊子包,肉包子似的脸上两坨奶膘。嘴巴上面挂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嘴里含着糖,含糊不清地说着他听不懂的小孩的语言。

    葛利华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肉乎乎的脸。

    哇,软软的诶!

    这小男孩就像没感觉到一样自顾自地玩着玩具,显然是经常被人捏胖脸的,早就习惯了。

    “来咯,刚出锅的肠粉,加蛋加肉,不要辣椒。”老婆婆双手捧着一盒热腾腾的肠粉放在他面前。

    他正准备拿起来呢,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声,字正腔圆地喊了一串电话号码,十分大声。

    这洪亮的声音把他给吓得一激灵,手一抖,不小心把小男孩费了老半天劲才搭好的积木给碰歪了。只见小男孩怒目圆睁,十分气愤地朝他怒吼一声:“坏蛋!”

    葛利华一愣,随即自信一笑,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不慌不忙地安慰道:“小朋友,没事,看叔叔的!”

    结果他一上手,本就缺了好几块的积木彻底散架了

    靠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满脸尴尬地瞟了一眼老婆婆,只见她从荷包里翻了半天才掏出来一只小灵通,开心地接起电话:“喂?刚儿啊?诶,鹏鹏和我一起呢”

    “鹏鹏,喊爸爸!”她把手机贴在小男孩的耳朵上。

    小男孩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也不搭理她,转过头来继续一脸愤怒盯着葛利华。

    老婆婆还是自顾自地讲着电话:“我晓得,鹏鹏就在路边玩,离马路远得很。把鹏鹏交给我这个老婆子,没问题的,你们呀就放心好了……”

    见小男孩还在气鼓鼓地盯着自己,葛利华慌了,只能“呵呵”两声,然后强壮镇定地笑了笑,故作正经道:“乖哦,叔叔还要上班,不能陪你玩了,先走了哈。”

    话还没说完呢,他一把捞起肠粉,健步如飞地溜了

    他走到车库里,把香喷喷的肠粉提起来闻了闻,才心满意足地坐进了驾驶座。开车路过街口时,他慢慢停了下来,摇下车窗,“老张!”

    路边坐着的老乞丐一看是他,立马兴奋起来,迅速起身跑了过来,尊敬地喊道:“先生!上午好啊!”

    “今天还是肠粉”葛利华把塑料袋递给他,还顺带给了他几张餐巾纸。

    “谢谢谢谢”那人双手接过袋子后,朝葛利华鞠了个躬。

    “没事,走了啊。”葛利华点了点头。

    “先生再见!”那个人朝着葛利华远去的车子招了招手。

    他上班的时候,每天早晨路过楼下的早点摊,都会买一份早点,闻闻味道之后就送给路边的乞丐。真不是他装怪,是他实在馋这味道,但是又不能吃外头的东西。

    日子一长,那个原本多有疑虑的乞丐也相信了他没有恶意,都认得了他的脸,对他十分感激。

    生病这些年,他基本上不会吃别人做的东西,只吃自己做的菜。如果没时间自做饭,那他宁愿吃袋装面包,或者干脆不吃,就连食堂都很少去。对他来说,外头的饭菜,闻闻味道就够了。

    “葛队,麻烦你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再这么粗心大意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以后啊,你就尽管使唤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余智涵极尽讨好地给葛利华递上一杯水,又帮他拉开椅子,十分殷勤。

    “你”葛利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大门口冲进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神色慌张,十分大声地喊着:“警察同志!你们快去我们店里看看吧,出事了!”

    葛利华立马走上前去问她具体情况,那女人看着他,愣了愣,没说话。葛利华立马解释道:“我今天休假才没穿警服,我是警察。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哦哦,好的好的,警察同志啊,那个就在我们店里面!有两个男的!打起来了!打得好凶啊,劝也劝不住,都见血了呀!哎呦…吓死个人了!真是的!搞得我们店里店外一大堆人围着看,这生意也做不成…哎呀,你们快去看看吧!”

    “哪家店?”

    “就在马路对面的福隆火锅店!”女人指了指街对面,“我是那儿的收银员。”

    “走吧,去看看!”葛利华返回工位,动作迅速地装好了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又转身叫住门口的李警官,“老李,我跟你一起。”

    余智涵见状,急忙说道:“葛队,我也去我也去!”

    “不用,人手够了,你负责去找小王登记。”葛利华知道他一向都是坐办公室的,没多少出警经验。

    “葛队,我认识那家店的老板娘,是那里的常客,跟她很熟的,我跟着去不是更方便些吗?你就带上我吧,反正也近。”余智涵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吧,随便你…”葛利华不再管他,叫那个女人边走边说。余智涵登完记,也兴致勃勃的收拾起装备,手忙脚乱地跟上了那个带路的女人。

    这是一家装璜十分讲究的火锅店,都开在警察局对面好几个月了,葛利华还是第一次走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两个男人正扭打在一起,地上还有血迹。旁边还有几个抽泣的女人,想上前去拉架也不敢,只能干站着。其中有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正在气势汹汹地大喊大叫。

    她一看见警察来了,又立马开始悲切地大声哭嚎:“打死人了!你们看啊!要死人啦!!!你们这些本地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外地人啊!!还有没有王法啊!救命啊!打死人了啊!!!杀人啦!!!救命啊!!!”

    吵死了

    葛利华和李警官扑上去一人按住一个,李警官厉声呵道:“警察!都给我住手!敢在公安局门口打架?!老实点儿!!!”

    李警官的声音一出来,两人的动作都迟缓了一些。

    尤其是被李警官按住的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人被打掉了一颗牙,嘴里血流不止,看上去应该是落了下风,看起来十分年轻,像是个大学生。

    葛利华按住的则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肌肉男,体形剽悍,力大如牛。看样子,这个壮汉也伤得不轻,脸上被钥匙之类的东西给划出个颇深的血口子。

    他被葛利华给反手压制在桌子边上后,还在奋力地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老子□□妈,你个怂货,打不过老子,就背后出阴招,还搬救兵?就你这个穷酸样还想跟老子斗?老子随随便便就能弄死你!你他妈出来吃个火锅都还要用券的穷逼,你妈也是个给别人端盘子的衰人,他妈的捡一辈子垃圾去吧死穷鬼!!!”

    那个受伤的男人烧红了眼睛,想冲过去但是被李警官拦住了。

    “闭嘴!”葛利华加大了手劲,可壮汉又开始反抗,他只好直接把人压趴在地上。壮汉被他压制地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后脑勺被人用手提包之类的东西给重重地打了一下,不怎么痛,只是那包上的金属挂饰硌得他脑壳一麻,让他闪了神。

    葛利华皱着眉头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尖叫的女人。

    那个女人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一时间竟然被眼前这个人给吓得愣住了。她浑身僵硬地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反应过来后,女人惊慌失措地把包一扔,急忙瘫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天抢地,“你们看呐!警察打人了!警察欺负我们老百姓啊,警察打人了!!吃公粮的敢打我们交公粮的了,这什么世道啊!没有王法了啊!警察打人了啊!!警察打死人了啊啊啊啊!!救命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死人了啊!!!警察打老百姓!!!警察欺负我们老百姓啊!还有没有天理啊!救命啊!!!”

    呃

    葛利华无语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表情有些尴尬,张了张嘴,但并没有说话。

    在他分神的时候,壮汉趁机挣脱了他的控制,一把将他掀翻在地。壮汉一看他没穿警服,又是一副瘦不啦叽的小白脸模样,就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抄起木凳子就向那个受伤的人大步走去。

    “警察办案!住手!”葛利华冲上去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壮汉被牢牢牵制住,动弹不得。

    再次被阻,壮汉气得咬牙切齿,直接把凳子狠狠砸在葛利华背上。

    葛利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左手猛地钳制住他的手臂,克制住了想要出手反击的冲动,松开已经紧握成拳的右手。紧接着,他一把掏出了裤兜里的辣椒水,对着那壮汉就是一顿猛喷。

    “啊”一声惨叫响彻四座,“什么东西?!!”

    他的出手速度之快,壮汉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辣椒水弄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捂着脸叫个不停,一时间疼得都有些站不住脚。

    葛利华立马转身,直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一手牢牢反扭住双手,一手死死按住后背,最后一屁股跨坐在对方后腰上。从拿出辣椒水到完全压制,整个过程不过四五秒。

    壮汉倒下时撞翻了桌子上的一筐啤酒瓶和一些吃剩的油碗渣盘,下一秒就要砸中脑袋。

    “小心!”李警官冲着他们喊道。

    葛利华来不及思考,下意识伸手一挡,护住了那人的脑袋,自己却被砸中了手。

    壮汉受了惊吓,开始剧烈挣扎,猛动着往旁边缩去,只看见了右边地上破碎的啤酒瓶,却没看见左边一地的油碗碎片。

    葛利华低喝一声:“别动!”

    眼看着壮汉就要一头扣进油碗碎片里,他只好伸手按住了他的头,结果自己却被沾满火锅油的碎片给划破了手臂,一时间鲜血直流,混在了满地的红油里。

    妈的这完蛋玩意儿,真想再踹上两脚

    他皱了皱眉头,扭头朝着站在一旁早就吓傻了的余智涵喊道:“手铐!”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葛利华和李警官一人负责管一个。见那个壮汉还在冲着葛利华骂个不停,李警官就让葛利华去负责另一个人。

    反正他也需要去医院缝针,也就跟坐上了救护车。一路上他跟那个男生问清楚了缘由。情况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挑事的是那个壮汉和他女朋友。

    据这个男生说,他是a大的学生,他妈是这家火锅店的临时工,家里还有个上初中的妹妹。今天是他妹妹生日,所以他带妹妹来这家店吃饭。

    结账的时候,男生正好看见那个年轻女人把一盘吃剩了的骨头往他妈身上倒,就立马冲上去阻止。

    那个大块头男人说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把油溅到了他女朋友的身上,说衣服值两万块,叫他们赔。要不然就让他女朋友再倒几盘子渣滓解气。

    男生不服,就跟对方争执起来。对方威胁要跟老板投诉,让老板开除他妈。

    他妹妹气不过,就骂了对方一句,那个女的就打了他妹妹一巴掌。他把那个女的推开,谁知道她摔倒时衣服被桌角划了条口子,露肉了。

    结果他们就骂这男生耍流氓,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反正骂着骂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打着打着警察就来了。

    听完了这个男生的话,葛利华就开始闭目养神。其实他根本不关心这件事的后续发展,毕竟他的分内工作已经做完了,不该他管的事就不用他瞎操心了。

    现在他只关心哪天有空,能抽时间去单位上报销一下这次的医疗费,虽然不是上班时间,但他这应该算工伤,应该是可以报销的吧?唉…真麻烦。

    “警察同志,你怎么没点反应呢?你是不是也觉得该把他们都关到警察局里?这种坏人,就应该好好教育,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到处欺负人。”

    这个男生显得有些失落,也许是因为自己听完了这段“恶霸欺民”的情节后,没有表现出半点愤慨不平,反倒是很平静,让对方很是意外。

    葛利华不胜其烦,睁开眼睛,语速平缓地问道:“打架难道不是两个人的事吗?”

    男生被这句话给堵上了嘴,一时间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可是自己的家人被别人这样羞辱,谁能忍得了!?”

    葛利华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不是你妈妈先弄脏了别人的衣服吗?”

    “弄脏了衣服就该被人泼渣滓吗?!哪有这样的道理?!!那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欺软怕硬的恶霸!大恶霸!欺压百姓的□□!就该被抓去枪毙!!!”

    葛利华皱着眉头咂了咂嘴,颇有些无语地看了男人一眼,欲言又止。

    “首先,给他定罪,那是警察的工作。其次,你觉得原价赔偿不合理,可以报警,向专业人士寻求帮助,我相信会有一个更合理的赔偿数目等着你。”

    男生涨红了脸,声音又高了几分,“你你你你你到底还是不是警察?为什么总是帮着那些坏人说话?!你安的什么心?!”

    葛利华突然起身逼近了他,看着他悲愤交加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打架斗殴这种事,打输住院,打赢坐牢,谁都跑不掉,少在这里五十步笑一百步。现在还没清醒吗?他要是毁容了,你就等着赔钱吧。跟我在这儿煽什么情啊?不是所有人都会把你当亲儿子疼的,不好意思啊,跟你不熟。把自己搞进局子里,害得家里人给你擦屁股,你就是这样替她们出头的啊?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这点话应该听得懂吧?”

    闻言,男生瞪大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掉下来,埋着脑袋不敢言语,原本激昂的情绪也变得低沉。

    葛利华说完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瞥了一眼对方哑口无言的样子。小屁孩儿多大了还哭鼻子?他有那么凶吗?怎么搞得好像是被他欺负了一样

    “刚才那个人明明打了你,你为什么不还手,还要帮他挡瓶子呢?”

    “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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