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枝芽
我离开了，前往了京城。
钟茶斋的牌匾被摘下，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感叹，可算是能出去走走。
门派来了人接管了我的一切经营事务，虽然可能不如我经营的好，但只要按着我的方式走依旧会有不菲的收益。
京城门口，那些破旧的缴文依旧贴在上面，一层又一层。
【萧家……失踪……提供线……】
它依旧被遮盖不清，想一想，当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一年。
当初那个小小的姑娘已然20岁，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被仇恨裹挟，成为仇恨的养料。
漆黑的种子，不知会长出怎样的枝芽，是一样漆黑的还是……
我在京城收购了家宅邸，京郊附近，毕竟我自己带着些私兵。
被人发现就不太好了，京郊宅邸附近正好有着一大片的空地。
不再经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开始出入各种茶馆，喝茶逗鸟，关心局势。
……
外敌入侵，王通过各大臣商讨选择贡献财宝，每年上缴贡银……
外出他国者，召集回乡提供工作……
京城的乞丐很多，不过只聚集在城南最角落的一处。
他们在街上会被驱赶，因为天子看不得民生疾苦。
……
城外茶楼，我端坐其中，武林上的事情这里很多。
例如，最近出了一名侠女。
但没人看过她的长相，只知其声音脆如春日刚出土的春笋，只知其身着淡绿旗袍，身手矫健。
是她来了吗？
我自然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回来复仇，只不过，太快了。
她才二十岁，宗门方向我敢断定不会借她人手，她难道只身一人杀入皇宫吗？
“老板，结账！”
他们停止了交谈，转头向我挥手。
“来了。”
我淡淡应了声，起身收下碎银，拱手送行。
要关门了吧，站在门前。
天边是像血一样红的颜色，像是告诉着我，腥风血雨马上就要到来。
“店家，请问你们还招待客人吗？”
女子的声音很脆，淡绿旗袍下身被改成了黑色裙子。
斗笠面纱，我看不清来者是谁，但我猜得出。
见我回头，她倒退半步，似乎是惊愕，但很快又像是寻常客人般。
“我刚来到京城，想在你这歇歇脚。”
我笑了笑，“向前百步走便是京城，为何要在我这小店歇脚？”
“这……”
“十一年来过的还好吗？”
“您认出我来了？！”似乎是惊讶，十一年，她从一个土豆丁大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便是一眼就将她认出了？
“怎么认不出？”
“您倒是一点没变。”
她摇头笑了笑，取下戴在头上的斗笠面纱。
“来复仇的？”
一边把热水倒进茶壶，一边像是唠家常一样问她，【你是不是来杀皇帝的。】
她接下我递过去的茶杯，“嗯，我放不下的。”
“你一个人？”
“不是。”
“老林呢？”
“已经在城内了，我有些事情耽误了。”
“先住在这里吧。”
这茶楼的二楼走廊尽头是有住房的，十一跟我一个房间，林伯住另一间。
……
老头把她教的很好，我明显的感觉到她好多了。
不是将仇恨当做唯一，而是真正的开始体会生活，身上也带着一股如同所有初入江湖的孩子们一样的侠气。
就像是路过的人说的，【那位女侠，路遇不平之事必然相助。】
“您，一点都没变，还是和当年一样年轻……”
她似乎是想问为什么，烛火下摇曳的光晕照在她的脸上。
“你是想知道吗？”
我坐在凳子上，看着坐在床沿的人儿，她的脸上满是好奇，好奇的看着我的脸，似乎想从上面找出一丝丝的皱纹。
“我只是很好奇，就像是我的师傅已经故去，就像是新君上任已经十年……就像是时间会磨砺一切，而您却逆反时间，永远停留在某一刻。”
“有些东西，时间也将其无可奈何，而那东西咬了我一口，我便如此。”
“世上真有如此奇物？”
“也不算奇怪，有机会你也会看到。”
“或许吧，如果有机会，还请钟小姐带我看看。”
“不用叫小姐，叫我钟鱼就好。”
她微微点头，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
她睡在床榻上，脆绿的竹棍放在一旁的床脚依靠着。
“不来床上睡吗？”
“你要是同意也是可以。”
她向里挪了挪，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靠着外面的位置，没有出声但已经给出答案。
一夜过去，待我一早起来时，十一已经不见，箫声悠远而凄凉。
还在思念那年最后一刻的欢愉吗？
我探出窗子，林伯在喂马，看样子应该是清晨时割的草料，晶莹的露珠反射出星星点的光。
十一站在店前吹奏起不知名的乐曲。
茶馆总是午间来人的，所以上午时我总会去京城里待一待。
“要进京吗？十一。”
她抬头看我，点了点头露出笑容，笑容不是很真实，里面裹藏着不知道多少的东西。
……
大街上，这个稍显阴郁的孩子将手中的半块碎银放在了一位大娘手里，她带着孩子在街边乞讨。
摇晃张望着随时可能会来的捕快。
破烂的衣服上，泥浆，草屑，瘦成皮包骨，头发都像是枯草一样。
接到银钱，他们跪下，匆忙磕着头，嘴上说着“感谢您啊，谢谢您啊……”
眼睛在不断地四处乱飘，站起身，这对乞丐母子却是停下了。
头发结在一起，像是个奇怪的毛毡，衣服穿着显然是更好一些，但一样的肮脏传出臭味。
一个人敲着破碗，带着笑，来到了十一面前。
我有些好奇十一会怎么处理。
她冷了脸竹棍抽出抵在那人脖颈间，那人并不是很慌张，笑了笑，其余的乞丐也围了上来，连同之前乞讨的母子也被围在其中。
十一的脸上出现一丝凝重，她不会受伤的，但那对……
就在思考时，我动了，我拿下了十一的棍子，指了指我的脸，我笑着看着周围的家伙们，“我叫钟鱼，不认识的可以打听打听，认识的……那你到了阎王殿记得替我打个招呼。”
我打起来是不顾着招式的，是完全的发泄一般将力量甩出去。
一瞬间，被裹挟着的母子被救下，十一他们也在动，十一少了竹棍但并不碍事，灵活的穿梭在人群间，借力打力，又或是让他们自己打自己。
战斗结束后，我将竹棍还回去，“你力气好大，钟鱼小姐。”
“哈哈哈，过奖过奖。。”
“不，我是说你把我的竹棍打裂了。”
我：……( w )
……
王清风看着一地的乞丐，颇有些扶额。
“这一地的乞丐，你让我一个大理寺少卿来抓？”
我挠了挠脸，“八百两解……”
“好的，我亲爱的小师妹~”
十一：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
当官是不怎么赚钱的，有时，不贪污些王清风都活不下去，所以他做了多少年官，就花了多少年前，分笔没往师门带，库库使劲花我钱。
还有另一个，买艘船都要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
有些时候，希望是踏入深渊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