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炮舰体验券
杀声震天,甲喇额真知双方的战斗,几乎是在刚刚开始,便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后金将领的素质,确实非凡,常年的战争,让他们对战场的每一个关键点,都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
几乎是在阿敏决定骑兵冲锋的一刹那,当场决定,先破明军天火阵,再从后夹击步卒。
不得不说,若是以前,如此迂回战术,绝对能够将明军搅得大乱。
甚至不用过于杀伤,只需出现在战场之上,足以迫使意志不坚定的明军局部崩溃。
若是再驱赶一番,一场大混乱,即将上演。
故此,二贝勒阿敏,明明人数少于对方,也是丝毫不惧。
在他的一生中,无数次的重复着上面的故事。
迂回、埋伏、冲锋,若是明军还不崩溃,那就再加一把力,打垮对方的精锐家丁。
可是,这一次,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迂回骑兵,从离开主阵地的那一刻起,便在明军哨探的望远镜之下。
李自成一直静悄悄的注视着那支骑兵的一举一动,同样也是在火箭漫天的那一刻,他便猜到,对方肯定要动了。
火箭威胁太大,无论杀伤力如何,那种威势绝对惊人。
一颗火箭落地,要么四散逃命,要么挨炸。
人或许还能在纪律约束之下,无法乱动,但马匹却未必听人指挥。
一旦乱动,阵势大乱。
战争是一场有组织的群架,失去阵型的军队,哪怕个人如何的武勇,也只能沦为乌合之众。
果不其然,马蹄震天,大地为之轰鸣。上千骑兵同时出现在大地之上,威势惊人,任何没有完整阵线的军队,都将碾为齑粉。
李自成麾下的马匹也有一丝扰动,他静静安抚,拿着望远镜,继续观看。
皇上有令,若是迂回骑兵冲锋火箭阵地,骑兵营先不要动。
事实上,真如皇上预料,鞑子骑兵向火箭阵地冲锋而去。
骑兵的速度很快,即便没有全力冲锋,逼近火箭阵地,也就是刹那而已。
甲喇额真的双眸之中,看到燃烧的尾翼,冲天而起,一轮齐射,遮蔽整个天地。
鞑子面色阴沉,这便是焚烧了整个义州的天火吗?
他的瞳孔之中,还看到了挡在天火阵地前的一支鸟铳手,人数不多,约莫五百余人。
看到这种情景,冷哼一声,区区五百余人,想要阻挡上千骑兵冲锋,这是做梦呢。
不过,作为一名将领,他还是合格的,一声令下。骑兵阵前转向,向着对方侧翼迂回而去。
明军素质,向来低下,复杂的阵型,会运转不畅,他只需稍稍迂回,便能打乱对方步伐节奏。
可是,那名将领,猛然睁大瞳孔,这怎么可能。
随着鞑子骑兵的迂回,那队鸟铳手步伐稳定,如行云流水一般,轻松调整阵型,始终以正面,面对骑兵。
又是一轮火箭齐射。
鞑子骑兵统领,心中焦急,又见赵率教的军旗,正在向此运动。战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此刻,他距离前线战场,已经不远,杀声震天,枪炮齐鸣。
那支明军步卒,不仅遮蔽天火阵地,也掩护主力侧翼。
想要与二贝勒主力一道,夹击明军,唯有冲破他们。
甲喇额真,咬了咬牙,大手一挥,不再迂回,纵兵向前。
铁蹄滚滚,一往无前,若是平时,仅仅这种威势,足以吓退明军步卒。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所意外,明明只是一群鸟铳手,却纹丝不动。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之中,想起浑河血战。
他不信,明军还有如浑河之旁的那支军队。
“杀!”他大声呼喊,拉紧缰绳,开始加速。
正在此时,前方的重甲骑兵,猛然摔倒在地,他的心中咯噔一声,好狠毒的明军,提前埋伏陷马坑。
陷马坑不如壕沟,骑兵若是发现,能够一跃而过。
不过,若是挖得密集,总会有倒霉蛋踩上去。
此刻,骑兵依然高速冲锋,一旦马蹄踩空,极有可能,直接折断马腿。
紧接着,更多的骑兵摔倒下来,倒霉蛋明显不少。
整个骑兵冲锋的阵势,也有一些紊乱。
“开火!”五百余系统人有条不紊的排枪射击。
相比其它新军,他们犹如一台最为纯粹的战争机器。
周石怀疑,是不是鼠标一点,他们就会如电脑中的一个个图标,不把血条打空,决不罢休。
若是鞑子骑兵,面对新军,还有一丝碾碎防线的可能,他们装填弹药,不如训练时快速。那么在系统人面前,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面对死亡。
鞑子骑兵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在陷马坑中,损失了部分人马后,他们面临着连绵不绝的死亡弹雨。
“他们的鸟铳为何如此快,如此远。”甲喇额真的脑子上,青筋暴起。
他回想起义州城中,从那些伤兵口中听到的言语。
他以为,纵然明军的火器要稍稍厉害一点,也不能强得太多。
面对这支鸟铳手,他甚至做好了损失相当部分士卒的准备。
可是,这速度,这火力,实在超出他们的预料。
再加上阵前陷马坑,使得他们的前锋,未能迫近对方,损失殆尽。
惨烈,实在太惨烈。
整个鞑子的马队,都在滴血,特别是后队,将前方战况,看得格外清晰。
那根本不是在冲锋,那是在送死。
很快,那怕甲喇额真也受不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没有将后队一股脑的压上去。
后队尚未狂奔,倒是能够及时阵前转向。
只是可怜前队,在一轮轮的火枪射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正在此时,一个小山坡后,有轰隆隆的铁蹄之声传来,李自成再次恰如其分的发动了攻击。
正好卡在他们停止冲锋,转变方向的时刻。
甲喇额真当场就要吐血,更是心中陡然一惊,不好,中计了。
他立刻集结剩余骑兵,要迎接李自成的骑兵冲锋。
随后向前看去,心下骇然。
明军骑兵,如墙而进,跟他们以往见到的任何明军,均是不同。
他们密集的挨在一起,不像是一群骑兵,倒像是一群步卒。
明军冲锋的速度不快,并未放开马速。
可正是如此,他们也无人掉队。
鞑子骑兵,想要上前迎敌,但不知为何,再无战无不胜的气势。
有勇士一往无前,也有怯懦者落在后面。
无数双眼睛,惊恐的看着对面,面对那如墙而进的骑兵,能不能打死对方,他们不知道,但有一点,却是可以确认的,跟这样一支骑兵,碰撞在一起,他们肯定会死。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骑兵厮杀在一起,以独立状态作战的鞑子们,几乎是碰撞在一起的那一刻,便落入下风。
不断有人摔落马下,他们感觉四面八方,全都是明军的马刀。
仅仅只是一次冲锋,这支迂回骑兵,已经稀稀拉拉,更加无法形成严密的阵型。
不过,更加可怕的事情,显然还在后面,赵率教所部骑兵,几乎是在双方脱离的那一刻起,开始加速。
无数辽东士卒,纵马狂奔,先是拿出三眼铳,朝着对面一阵猛轰,无论是否打中人,至少威势惊人。
随后举起三眼铳,朝着鞑子的头上砸了过去。
纵然鞑子身披铠甲,被三眼铳砸在头上,也是没法活了。
赵率教所部骑兵,虽然不如新军那般阵势严密,但个个都是精锐,单论个人武艺,还在新军骑兵之上。
“给我冲,不要恋战,冲过去后,重新整队。”
赵率教大声嘶吼,这是与李自成约定好的战法,对每个士卒,都有交代。
他此次大吼,不过是再提醒一番。
一众辽东士卒,齐声大吼,一边猛冲,一边交战。
酣畅淋漓,好不快活。
不过短短的功夫,双方再次脱离接触,鞑子骑兵已经七零八落。
随后,马蹄之声,震动大地。
李自成所率骑兵营再度如墙而来。
绝望,深深的绝望。
鞑子统帅想要同样整队,但对方根本不给机会,两相夹击,一轮轮的撕扯着。
在一场能够看到希望的战争中,或许他们那怕拼死,也会向前。
在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战斗中,即便是最精锐的镶蓝旗勇士,也到了崩溃的时刻。
他们看向如墙而来的骑兵,又看向正在重新整队的赵率教部。
他们知道,那怕抵挡住了这一轮冲锋,马上又要迎接赵率教部的打击。
“撤!”甲喇额真大喝一声。
女真铁蹄,四散奔逃,李自成再度冲击一番,却没有继续追亡逐北。
收拢队伍,向主战场而去。
另一边,二贝勒阿敏,苦苦等待,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迂回骑兵,虽未全军覆没,却也离全军覆没不远。
他以为,自己扛住了所有,能够为迂回骑兵,争取最大的战机。
为了突破明军阵线,他绝大部分的亲卫,坠落在刺刀和子弹之下。
当他退回楯车之后,这里基本停止了前进。
整个战场,一片混乱。无数火箭坠落下来,入目之处,犹如炼狱。
有马匹四处乱跑,也有被点燃的士卒,满地打滚。
还有无数士兵,瑟瑟发抖的躲在楯车之后,向苍天祈祷。
他们被吓坏了,这如同天火一般的场景,只有神仙,才能制造吧。
也有楯车,按照阿敏原来的命令,继续向前。
他们身着沉重的铠甲,走得一点也不快。
以至于前方骑兵交战,大局已定,也未能推进多少距离。
阵列之中,不断有一个个实心铁球砸落下来,时不时滚入人群之中,伤亡一片。
还有楯车,直接被铁球砸翻,原地停止。
二贝勒懊恼无比,痛恨自己没有重视伤兵口中的天火。
如果不是被天火逼迫,如何会仓促发动攻势。
步兵方阵,阵势严整,骑兵不可正面冲锋,这是常识。
河岸对面,镶蓝旗的军队还在源源不断的增援而来,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战场,这便是他们将要进入的炼狱吗?
漫天天火,也有落入水中的,让所有渡河之人,恐惧无比。
更有人当场砸中,沉入小凌河。
不过,二贝勒阿敏,还抱着一丝幻想,迂回骑兵,或许只是碰到麻烦,他们一定会击毁天火,重新夺回战场的主动权,让这场战事,再度按照以往的节奏,运转。
从河对岸而来的生力军,就是他的希望。
随后,他看到那支纯粹由鸟铳手组成的阵线,缓缓向前。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一点点的靠近楯车。
二贝勒阿敏心中一喜,这帮家伙,毫无防护,与楯车之后的重步兵对射,不定谁更占上风。
战场之上,还传来鼓乐之声。二贝勒很是讶异,这支军队当真奇怪,向前推进,还要敲锣打鼓。
卢象升面色凝重,刚才承受骑兵冲锋,损失不小。
不过,他同样拥有着极强的战场敏锐性,知道对面一片混乱,不乘机进攻,更待何时。
何况,不远处,还有皇上的三百铁骑作为掩护,心中更是不惧。
他默默计算双方距离,楯车稀稀拉拉,有些靠前,有些在后,不再形成绵密的防线。
有五辆楯车还在向前推进,看到明军过来,立刻弓箭抛射。
不过,这纯属幸运攻击,能不能落在明军头上,谁也不知道。
有人想要冒头,立刻有排枪打了过来。
子弹凶猛,楯车之后的鞑子,赫然发现,若是让他们再逼近一点,恐怕楯车挡不住子弹了。
事实上,确实如他们意料中一般。
少量的人排枪掩护,更多的燧发枪兵,排列着整齐的队列,逼近楯车。
“预备!”
五辆楯车面前,所有处于射程之内的燧发枪兵,放平枪杆,随着军官一声令下。
无数弹丸呼啸而出,木屑横飞。
铅弹在撞破楯车之后,又朝着后方的士卒冲击而去。
随后,卢象升继续前进,五辆楯车之后的鞑子重甲步兵,即便未死,也不敢再依仗楯车对抗,疯狂向后逃窜。
卢象升继续向前,一路排枪齐射,将鞑子的重甲步兵,打得溃不成军。
“太狠啊!连楯车都挡不住他们的子弹。”
“冲出去,跟他们拼了。”有鞑子不服气,冲出楯车。
站在他们面前的新军火枪兵立刻举枪。
负责指挥的士官一边瞄准,一边说道:“开火!”
十几杆火枪同时开火,立刻将重甲步兵打成了筛子。
重甲步兵,身着棉甲,刀砍不入,枪捅不进。但是面对燧发枪兵,也就是一轮排枪的事情。
面对新军,重甲如同累赘。
紧急之中,有鞑子想到办法,“快,给楯车垒上沙袋。”
不过,这一切已经晚了,卢象升所率燧发枪兵,突破了他们绝大部分防线,向着渡河地点而去。
所有没有溃退的士兵,都是一轮排枪过去。
“继续向前,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直这么碾过去。”卢象升一边尽力保持着阵型,一边向前压迫,让鞑子一直逃,将他们的后背露出来。
不过,因为楯车的存在,队形还是有些散乱。
二贝勒目眦欲裂,欲率兵反击。
正在此时,马蹄声传来,满桂在军中大吼道:“皇上给的饷银,足否?”
“足!”马蹄声中,众将士齐声高呼。
后世有传言,给足了饷银的明军,是无敌的。
此时此刻,满桂大军,处于满饷状态,又刚刚经历义州之战,士气高昂,面对曾经凶猛无比的鞑子,毫无畏惧,蜂拥而去。
鞑子阵线,混乱无比,如何挡得住满桂麾下如狼似虎的精锐,立刻遭遇惨重打击。
“二贝勒,撤吧。汉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尽管在小凌河对面,镶蓝旗尚有不少兵马。
但这场渡河之战,是真的失败了。
在明军骑兵与火枪兵的联合打击之下,后金毫无希望。
二贝勒阿敏一脸绝望,仰天大吼,“那该死的天火,那该死的天兵天将。”
最后无奈,渡河而去。
他踏上河岸,更加剧烈的震动声传来,又有明军骑兵增援。
正是李自成率领的新军骑兵。
天空之中,火箭停止发射,但二贝勒阿敏心情沉重。
镶蓝旗尚未渡河的士卒,眼睁睁的看着河岸对面,无数士卒被蹂躏,屠戮。
随着二贝勒渡河,被抛弃的士兵陷入更深的绝望。
他们相互践踏,脱下铠甲,跳入河中。
明军火枪朝着河水中猛烈射击,鲜血染红了小凌河。
能够在大溃败中逃脱的,终究只是少数。
许久之后,当密集的枪声停止,以小凌河为界,双方的士卒,五味杂陈。
赵率教一路追亡逐北,当整场战斗全都结束之时,连他也是不可置信。
“胜利了,大明在野战中,胜利了。”
看着满地的尸首,他呼吸着硝烟的味道,这不仅是胜利,而且还是大获全胜。
如果他所料不差,这至少杀伤了鞑子半旗的力量。
在这一刻,他甚至想到,皇上是否太谨慎了,若是攻击的乃是未渡河的的鞑子,那么渡过小凌河的兵马,就会夹在两条河流之间,进退失据,也有被歼灭可能。
不过,他随即摇了摇头,心中莫念,骄兵必败,不可孟浪,不可孟浪。
周石骑在马上,与对岸的后金士卒对视。
等待着伤亡的清点,如果所料不差,伤亡不会超过百人,鞑子死伤,至少数千。
如今的后金,尚未入关,虽然战力强悍,兵力却是不多,数千伤亡,足够伤筋动骨。
二贝勒阿敏,满目憎恨,即便败局已定,也不肯离开河岸。
他要将这支军队,牢记脑海之中,并且发誓,那支军队,终将毁灭,绝不接受投降。
那怕皇太极也无法阻挡。
周石可不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因为系统的提示音传来了。
“叮,恭喜宿主,激活隐藏签到任务,血战大小凌河。”
“凌河之水,大明的悲歌,在另一个时空中,无数明军将士,埋骨大小凌河之间。”
“叮,恭喜宿主,获得棱堡建筑团队一个月,自带工具,材料。”
“叮,恭喜宿主,获得锦州钢铁炮舰体验券三张。使用之后,可以幻化钢铁炮舰,从小凌河入海口,溯江而上,抵达锦州。”
同时,皇太极率大军南下,听到义州噩耗,直逼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