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帝国之叛徒
笑容满面，神采飞扬。
大明边军糜烂，纪律涣散，已非一日。
其中，常年欠饷，具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城墙之上，无数脑袋张望，殷切期盼之情，溢于言表。
入目之处，刺刀如林，新军统一戴着大檐帽，额头上方，写着一个“明”字。
皮靴锃亮，踩在地板上，铮铮作响。
一众宁远官兵，尽是看得呆了。
如此装扮，与大明服饰格格不入，当真新鲜。
袁崇焕心中更加震动，此乃天子亲军，莫非皇上也在。
城墙之下，周石向袁崇焕露出笑容，与骑兵一道，进入城中。
宁远城防守甚为严密，城墙之上，各种防御物资，应有尽有。纵然大明边军糜烂，这支军队依然保持了一定战斗力。
孙承宗主持辽东期间，大明财富，倾斜于此，这才支撑起，堡垒战术。
宁远城正是堡垒战术之结晶。周石细细观看，叹为观止，如此设置，若要强攻，确实艰难。
无怪乎，努尔哈赤会碰个头破血流，皇太极初登汗位，想要立威，再次折戟宁远与锦州城下。
不过，最强大的堡垒，也怕内部的蛀虫。
在宁远与锦州的北面，同样有一座军事重镇，名为广宁。
那时，王化贞与熊廷弼经略辽东，十几万大军云集于广宁，却碰上叛徒孙得功，不仅葬送十数万大军，更将广宁拱手相让。
周石每每读到那段历史，咬牙切齿，恨不能手刃孙得功。
周石拉紧缰绳，进入城内，意气飞扬，心中默念：“辽东，朕来了。”
袁崇焕早已卸去盔甲，周石进城，立刻跪拜。
“微臣参见皇上！”
话音刚落，满城皆动，毕自肃、满桂等人，尽皆骇然，急忙下跪。
“皇上，皇上来了！”
城墙之上，无数士卒，心中激动，懵逼无比。
随后，所有的人，齐齐跪倒，山呼万岁。
周石摆了摆手，对着众将说道：“校场在何处，按照孙阁老的名单，按顺序前来。”
袁崇焕不敢怠慢，急忙指引。
校场不大，一次聚集的士卒，并不多。
很快，士卒聚集而来，排列整齐，志气昂扬，乍一看，很有精锐模样。
实际上，他们确有资格骄傲，当初广宁惨败，后金鞑子连克四十余城，辽河以西的百姓，被尽数屠戮，惨绝人寰。
后金兵锋又至宁远，无数兵将，望风而逃，唯有他们挡住鞑子，挫其锐气。
校场之上，他们抬头看去，袁崇焕、毕自肃等高官自不必说，人人识得，还有一位老人，乃是孙承宗，据说已为阁老。
不过，他们都非主角，众人拱卫之中，站着一个青年。他目光锐利，环视众人，目光落到身上，众将士便将身体站得笔直。
“来人，上银币！”青年的声音铿锵有力，两名士兵拿出一个箱子，要将其放置于木桌之上。
木箱不大，重量不轻，银两乃是重金属，两名士兵，哼哧，哼哧，几乎脱力。
正在此时，那名青年摆了摆手，让两名新军士兵退下，拿起木箱，双手环抱，举重若轻，轻轻松松放在桌面。
桌子娇嫩，吱吱作响，几乎承受不住。
青年蹙了蹙眉头，随手将木箱放回地面，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
环顾四周，猛然发现，一众兵丁眼睛睁得滚圆，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无数兵丁，心中敬佩，皇上真乃神人也。
身为基层士兵，他们要说复杂，却也复杂，要说简单，却也简单。
勇武之人，永远被士兵所敬仰。
周石举动，看似毫不起眼，却在众人心中烙下印记。
相比云端之上的皇上二字，力大无穷，更加亲切。
袁崇焕不远处有一蒙古大汉，满眼惊骇，心中大叹，皇上真猛。
不多时的功夫，开始发饷，每念到一个名字，周石亲自将饷银交在手中，那怕人数众多，依然不厌其烦。
领饷之人，双手颤抖，似乎皇上二字，自带威压。他们双手抚摸，沉甸甸，满满的都是银币。
有士兵将银币拿在手中，想要咬上一口，却又不舍。银币精致，图案精美，他们不忍牙印破坏。
周石将他们神情看在眼中，却是一笑，拿出一枚银币，说道：“咬这个，算朕的。”
领饷之人，心中惶恐，急忙说道：“草民不敢！”
“让你们咬，就咬，啰嗦什么，难道还要抗旨不成。”
领饷之人咯噔一声，不敢辩驳，拿起银币，一口大黄牙，咬了过去。
校场之中，诸位兵丁伸长了脖子，均想看看结果。
领饷之人端起银币，细细查看，眼中惊喜，将银币高高举起，“真的，是真的。”
话音刚落，所有士兵，满满都是喜色。
那名士兵，更是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草民有罪。”
周石微微一愣。
那人继续道来：“皇上，城中有人说，朝廷无钱，要用假钱糊弄，草民不辨真假，竟敢质疑皇上，草民有罪。”
说完，他抬起手来，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看到此情此景，无数士兵羞愧难当。
皇上就在面前，如何会假钱糊弄，他们当真愚蠢。
那人再度抬起手来，又要给自己一个耳光。
猛然间，手腕被钳住，动弹不得。
抬起头来，赫然是皇上。
周石将他扶起，说道：“鞑子细作之言，与诸位何干。”
周石环顾四周，“建奴欲灭大明，昭然若揭，其细作之猖狂，朕在京师，也常有耳闻。”
“广宁之役，鞑子不过六万，大明将士十余万，结果孙得功投敌叛国，泄露大军行踪，更将广宁城拱手相让，致使大明百姓惨遭屠戮。”
“朕深恨之。”
话音刚落，一名士兵，“哇”的一声痛哭出声，时光仿佛回到广宁之役。
他面部扭曲，双手握拳，似有满腔怒火，想要倾泻。
周石细细一问，他乃是辽西难民。
广宁一役，鞑子将辽西百姓，赶入辽东，尽数杀戮，而他家中父母，皆死于其中。
听到皇上所言，心有所感，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周石闻言，心中一动，朗声说道，“可愿将你的遭遇，述说于宁远城的满城将士。”
他叩拜，大声呼喊：“遵命！”
插曲过后，一营的士兵，尽数拿到饷银，一分不差，将以前所有亏欠，尽数补齐。
士兵心中震颤，他们从未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将饷银全额拿齐。
皇上在他们心中，更加雄壮。
他们所思所想，很是简单，当兵吃粮，寻的是一条安身立命的道路。
他们不愿投降鞑子，但也渴望妻儿富足。
倏然间，不知是谁，拜倒在地，泪流满面，大声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的士兵，皆是感念，齐齐跪拜，所有感激，尽在一拜之中。
袁崇焕同样心中震动，他知道，皇上二字，扎根在这些士卒的心中。
其余士兵，周石未必挨个发放，但在众人面前，将一箱银币，尽数展示，目光锐利，将所有统兵将领聚集一处，朗声说道：“自建奴祸乱以来，大明丧师失地，百姓惨遭屠戮，朕甚是心痛，更是担忧。”
“但朕更担忧的是，大明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却食不果腹。”
“诸位将官，你们能够告诉朕，朕的将士们，会食不果腹吗。”
一众将官急忙回道：“臣不敢。”
周石继续说道：“军中陋习，朕并非不知。但这清饷银子，关乎士卒生计，敢伸手者，朕不介意借他人头一用。”
众将心中凛然，听闻皇上力大无穷，偌大的银箱，举重若轻，不似凡人，更听闻皇上亲手杀了福王。
如此思量，皇上当真敢杀。
此时，周石画风又是一转，“诸位皆是朕之肱骨，朕也并非苛责之人。朝廷艰难，日常欠饷，全赖诸位维持军队，未生变乱，朕心甚慰。此次清饷，朝廷对诸位另有奖赏，十分丰厚。”
众将闻言，喜开颜笑，感谢皇上恩德。
周石手段不算娴熟，但银子用得足，又有孙承宗协助主持，清饷委员会，逐营清理欠饷，确保饷银发放到每一个士卒手中。
一时间，宁远城中，无论将领和士卒，均是感动异常。
周石完成清饷，并未急于离开，组织大会。数千人济济一堂，有新军，也有辽东军。
篝火明亮，聚集于校场之上。
周石签到，刚好获得糖果无数，散布于校场，每人领到两块。
将士之中，有识字之人，拿起糖果，认真辨认，缓缓说道：“巧克力！”
众人不识，于是猜测，此乃御用之物。
无数士卒再不舍得食用，将它揣在怀里，想要供奉。
也有人大大咧咧，含在嘴里，甚是美味，舌头都变得香甜起来。
随后，篝火之中，走出几个人影。
细细看去，却不是将官，倒像是戏子。
一名戏子缓缓道来，自称是王化贞，又有一戏子，自称是孙得功。
众人细细看去，上演的正是广宁之役。
后金兵锋直指西平堡，孙得功与后金勾结一处，悄悄密谋，要害广宁大军。
众人看得心头揪起，不停呐喊，不要上当，不要上当。
可是，王化贞信任孙得功，大军派出，后金伏兵四起，孙得功率先逃窜，大军崩溃，无数将士战死沙场。
一幕降落，无数将士，勾起回忆，痛哭流涕。
宁远之中，并非全由辽兵构成，尚有无数他省调兵，此情此景，感同身受，大骂孙得功。
幕布又拉起，这一次，却是几个百姓，男耕女织，好不快活。
突然，战报传来，广宁惨败，鞑子入侵，一片慌乱。
鞑子出现，将百姓赶到辽河之东，一刀一个，尽数砍了。
血流成河，尸集成山。
宁远城中，已是哭声一片，痛哭的回忆被揭开，对鞑子的恨意，凭空增添数分。
台下，新军士兵，义愤填膺，纵然没有切身体会，但也如辽西难民一样，彻骨之痛。
肾上腺激素，疯狂上涌，心绪之中，只恨不在当场，否则定要与鞑子拼个你死我活。
幕布落下，一名士兵站在台上，正是周石邀请。
他在台上述说，一字一句，皆是亲身经历。
刹那间，下方哭声不断，无数士兵目眦欲裂，恨不能手撕鞑子。
述说完毕，周石走上台来，说道：“谁有冤屈，谁有怨恨，可敢举手，上台一说。”
无数双手，举了起来。
周石随手点了一名，接下来的时间，彻底的变成了诉苦大会。
大会结束，周石高声喊道：“打倒鞑子。”
会议之下，全部兵丁，齐声回应。
周石再喊：“手撕皇太极！”
会场更加兴奋，他们如周石一般，将右手高高举起，握紧拳头，大喊：“手撕皇太极！”
“刨了努尔哈赤的坟！”
“刨了奴酋的坟！”众人齐声回应。
“凌迟孙得功！”
这一次，会场彻底的点燃，无数人撕心裂肺，“凌迟孙得功！”
接下来，周石并没有急着北上，而是让孙承宗先走。
他要将这个大会，继续下去，宁远城中，所有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
数天后，系统清脆的声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激活隐藏签到任务，皇帝的风采。”
“大明天子守国门，身为皇帝，以身赴险，敢于直面敌军之兵锋，风华正茂，少年意气。”
“叮，恭喜宿主，奖励康格里夫火箭一万枚。”
“叮，恭喜宿主，激活隐藏签到任务，帝国之叛徒。”
“宿主斩杀叛徒孙得功，可获得奖励铁路工程队一支，火车头一个，以及三十公里的铁轨。”
海洋之上，波涛汹涌，一艘钢铁轮船，破碎虚空，出现在辽东附近，向着海岸而来。
辽东海民惊呼，那是何物。
宁远城，离海不远，不多时的功夫，钢铁巨轮，靠近海岸。
海民来报，龙王发怒，遣龙船出游，龙船全身钢铁铸造，却能浮于海面之上，必定属于天庭之物。
宁远百姓一阵惊慌，却见新军鱼贯而出，以整齐步伐，靠近海岸。
有人想要呐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海船浮现，越发清晰。
新军纹丝不动，站立于海岸。
袁崇焕、毕自肃等人跟在周石身后，也是心神震颤。
他听闻皇上有海外好友，驾龙船，遨游于四大洋。
如今见到，依然心中震颤。
周石哈哈一笑，看向不远处的蒙古大汉。蒙古大汉，名叫满桂，见周石力大如牛，很是不服。
数日来，与周石挑战了数次，次次败下阵来。
周石说道：“可敢与朕一道，给鞑子送一份海外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