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金钱永不沉眠
时光倒流，鲜花，掌声，整个京城百姓的欢呼声。
来自大明宫廷的报纸，开足马力，以十万份的数量，铺天盖地向着神州大地铺洒出去。
一同出现在京师的，还有戴着大檐帽的学员士兵。
他们英武不凡，皮靴铿锵有力的踩踏在地面上。
步伐整齐，如同一支钢铁雄军，一往无前。
实际上，这场战争，连他们自己都觉得非常梦幻，后怕不已。
当初，皇上一声令下，众人肾上腺上头，义无反顾。
回想起来，他们居然面对一支超过他们十倍数量的军队，战而胜之。
他们昂首挺胸，以凯旋之姿，穿过城门，踏足于御街之上。
皇极殿前，皇上对他们进行封赏，每一个人都拥有军官的头衔。
心神激荡，壮怀激烈，属于他们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皇上宣布，新组建两个新式神机营，一个火炮营，一个骑兵营。
招募的文书粘贴出去，瞬间引发轰动。
三两银子的月钱，待遇之优厚，即便是边军也是比不上的。
细细一算，一名士兵每年的花费便达到了三十六两。
一万名士兵，仅仅月钱就要开支三十六万两。
这还仅仅只是月钱支出，若是加上武器、被服、训练等等，无法细算，触目惊心。
当毕自严听到这个消息，状若疯癫，痴痴呆呆。
半晌之后，拿着账本，冲入宫中，痛哭流涕，看到周石的第一句，厉声质问道：“皇上，朝廷一年的赋税是多少？”
“四百万两！”周石一口回答，似乎猜出毕自严的来意，正要开口说话，毕自严已经把唾沫星子喷到他的脸上。
“皇上，朝廷一年的支出是多少？”
“五百万两！”周石再度说道。
“皇上，可知臣掌管的户部账目上，有多少银子？”
“一万两！”
“既然皇上都知道，为何还要开出如此高价，招募士兵？”
周石抹了抹脸庞，将唾沫星子擦干一点，并无不满的说道：“爱卿不要慌张，这笔银子，我会从委员会的账目中支出。”
“委员会？”毕自严满脸疑问。
于是，周石将自己的决定细细一说。
清剿福王所获得资产，将会全部投入该委员会中，以支撑委员会运转。
同时，周石决定，将味精公司、镜子公司的股份，全部转入委员会中。
工业区的税收，他决定与户部五五分成，其中五成税收，也要投入委员会中。
毕自严初时倒不觉得什么，只是听到户部的税收也要五五分成，如同踩了兔子尾巴，立刻跳将起来。
“皇上不可，户部每年尚有百万亏空，日积月累，欠账无数，微臣正在等米下锅。”
“财富在火枪的射程之内。尚书大人觉得，没有火枪护航，那税收，爱卿收得上来。”周石笑眯眯的说道。
毕自严微微一愣，猛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听说镜子公司，有不少皇亲国戚参股其中，若是他们串通税吏，偷逃税款？”
周石笑容更加灿烂，说道：“朕不介意让他们脑袋与身体相距十万八千里，朕更不介意抄没他们的家产，填入委员会中。”
毕自严心中凛然，陡然想起，这个年轻的君王，初登大宝，杀人无算。据说福王，还是被他亲手干掉。
君子远庖厨，对待动物，人类尚有恻隐之心。
可是，这个君王，丝毫不介意在他的马刀上，沾染人类的血迹。
毕自严再不敢辩驳，急忙离开。
临行之时，王承恩朝着毕自严举起一个大拇指，搜肠刮肚之后，想起皇上创造的一个词语，说道：“尚书大人牛逼！”
毕自严一阵后怕。
多年之后，他回想一切，皇上虽然杀人无算，唾面自干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周石并不知道毕自严的所思所想，翻开奏章，一些要紧的事务，也该处理了。
其中，有一封奏疏中提到，辽东袁崇焕功勋卓著，面对后金鞑子，有十字形容，不怕死、不贪钱、曾与鞑子打过。
周石思绪万千，对袁崇焕这个名字，极为复杂。
最初听到这个名字，是在一部武侠小说之中。
在那里，袁崇焕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更是一个悲剧性的英雄，一个连敌人都无比佩服的英雄。
后来，更多的言论浮现与网络之上，当信息爆炸，话语的决定权，再也不由某一个文人掌控。
周石对于这个人物的形象，更加立体。
魏忠贤一事，给予了他重重的一击。
他也更加不敢依据原来世界的刻板印象，对历史人物，乱下结论。
袁崇焕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穿越之初，周石睡梦之中，无数次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何用人，这是作为一个帝王最基本的素养。
是关乎帝国存亡的核心问题。
故此，如何任用袁崇焕，在他的心中格外纠结。
可是，当他决定创建陆军学院的那一刻起，他放开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苏德战场上，当苏军处于攻势时，曾经在巴巴罗萨计划中，被打得抱头鼠窜的那些将领们，一个个都打出了傲人的战绩。
时势造英雄，英雄引领时势。
无论袁崇焕是什么样的人，对于他来说，无所谓了。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
在这片黑暗之中，在一片溃败之中，这个人能够屹立于宁远城中，与敌人来一个硬碰硬，足够了。
那怕他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守城。
周石做出抉择，宣袁崇焕，入京面圣。
这也便有了最初的那一幕。
他以红笔在奏疏之上，继续勾画结论，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皆是同意阁臣票拟意见。
对于诸多琐事，他只需知道即可，没有必要过度微操，作为一个帝王，他还是需要给予阁老们更多的发挥空间。
他将奏疏交给太监，进行后续处理，伸了一个懒腰，那本叫做《君王的自我修养》一书，映入眼中。
他轻轻一笑。当初，如饥似渴，如获至宝，从中学习无数制衡之道，帝王心术。
整整十多天的时间里，他彻底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难以自拔。
那一段时光，让他至今印象深刻，如同思想钢印，铭刻在灵魂深处。
可是，这一次，他站起身来，将这本书递给服侍的太监，说道：“把它烧了吧！”
那名太监微微一愣，他非常清楚的记得，皇上非常喜欢这本书，遇到不懂的情况，就会把这本书拿出来，翻上一番，从中获取无数营养。
为此，所有的太监们都铭记着一个准则，无论如何，这本书都要在皇上触手可及的地方。
它如同铁律一般的教导着，每一个打扫房间的太监宫女们。
太监有点发愣，以至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现问题。
周石有点奇怪，却没有多想，重复道：“这本书，没用了，烧了吧！”
这一次，太监方才回过神来，满脸虔诚的奉着书籍，一脸恭敬的将书籍拿到殿外，唤来火盆，一张张的撕扯，放入火焰之中，化作黑色的灰烬。
一阵寒风吹来，黑色灰烬随风飘荡。
周石缓步走到殿外，正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笑，“朕终究还是放弃了这条道路，朕虽是帝王，但朕想要做的，绝不仅仅是帝王。”
“帝王心术于朕有益，于国无益。”
“告诉世人，朕的陆军学院，第二期招生，正式开始。”
“告诉世人，朕要参加明天工业园的开幕仪式。”
周石一口气说完，大笑出声，痛快无比，想到那风雷激荡的时代，与此时此刻，竟有了些许相似，朗声背诵道：“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我朱由检，年方二九，风华正茂，学什么颤颤老头，研究什么帝王家书。朕热血沸腾，是个愤青。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老天爷不给我人才，朕自己创造人才！”
说完之后，周石朝着天空，猖狂大笑。
笑声意气飞扬，响彻长空。
施凤来正缓缓走来，步履蹒跚。他一路艰辛，方才爬到阁臣的位置，这其中曾经向魏忠贤卑躬屈膝，曾经被当今皇上的屠刀吓得不轻。
初时，他每天清晨，皆要看看，自己的头颅是否尚在。
后来，皇上气度非凡，对他信任有加，感激涕零，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时，正好听到皇上在殿外猖狂大笑，满是少年意气。
对于皇上的话语，细细品味，低声重复，“少年强则国强。”
倏然间，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此次进宫面圣，他是想要劝谏一番，福王该死，但不应由皇上亲自来杀。
这一刻，他明白了。
皇上并非不知，而是不愿。
少年当热血，怎可让麾下背锅。
或许，就算是他，也已经老了。或许，一个属于少年的时代，即将到来。
想起家中儿孙，尚在备考科举。
他会心一笑，考什么科举，蠢蠢腐儒，必将被天子亲卫所取代。
想明白一切，一挥衣袖，大笑而去。
作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他很久没有如此痛快的笑过。
“阁老，你不去面圣了？”
施凤来回道，“不去啦！公公告诉圣上，臣感谢圣上教诲。”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诚不欺我。”
周石听到太监回话，满脸懵逼，朕什么时候教诲他了。
不过，有传言，施凤来回家之后，一把丢掉了儿孙的四书五经，耳提面命，务必参加第二期的军官招生考试。
儿孙不愿，他们只愿进士及第，状元夸街，如施凤来一般，入内阁，做辅臣。
施凤来笑道：“你们以为进士及第，便能作辅臣，入内阁，做梦吧！从今往后，若未在皇上学校中学习一番，休想再进内阁。”
儿孙睁大双眼，满是不信。
周石听到施凤来的八卦，摇了摇头，这老头子，当真机警。
或者说，这天下的读书人，没有蠢的。
可惜，他所需要的并不仅仅只是奸猾的官吏。
他的目光再度回到王承恩的身上，说道：“你说这些天，京城的权贵们，消费力已经严重下滑。”
王承恩点了点头，拿着西同公司的账本继续汇报道：“这个月，本公司一共卖出了一万把牙刷，一万盒牙膏，还有中性笔，镜子，一次性手套等等，不一而足。”
“初时，本公司出售产品，皆能引发满城百姓疯抢，价格高昂，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不过，这种情况正在改变，虽然达官显贵对海外之物，依然渴求，但却不愿高价购买。”
周石点了点头，短短时间，他通过各种商品，从京城富户之中榨取了近五百万两银子。
这足够他们消停一段时间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达官显贵们家中无钱，相反，他们兜里还有大量财富。
可是，只要是个正常人，除了必要开支，绝不会将家产挥霍一空。
这时，王承恩说道：“陛下，奴才以为，公司应该降低商品的输出速度，限量购买。”
周石一听，顿时明白了王承恩的意思，饥饿营销。
在王承恩的眼中，这些海外之物是有限的，每一件商品都值得天价。
可是，周石不一样，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都是白捡，成本为零。
周石摆了摆手，说道：“降价，大促销，先把银子搞到手。”
王承恩微微一愣，皇上实在太败家了。
正在此时，周石的脑海中发出系统的响声，“叮，恭喜宿主激活隐藏签到任务，物产丰富的大明——对银子的贪婪。”
“金钱的游戏，永不沉眠。”
“伟大的导师告诉我们，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两百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宿主有白捡的商品，敢于践踏成本的底线，疯狂大降价。”
“宿主，你对银子的贪婪，让本系统非常的赞赏。”
“叮，恭喜宿主获得铸币机一套！可以制作各种精美的金币，银币，铜币。本铸币机使用蒸汽动力，请宿主努力挖掘煤矿吧。”
“叮，恭喜宿主获得宝钞印刷机一套！本印刷机制作之宝钞，绝对无人能够伪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