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时代的叛逆者与守护者
“一二一！”
“一二一！”
京城郊外的校场上，一共三百四十五人，排着队列，扛着铁棍，行走在平整的原野上。
周石站在队列的最前面，手持长剑，有模有样的保持着队伍的节奏。
这样的训练他们至少要持续整整十天。
周石并不要求他们能够如阅兵仪式上，将整个队列走得丝毫不差，但是至少不能太差劲。
孙传庭等人与大明军队还是有着不少接触，知道这是最基本的阵列训练，其余的新生却是充满了不解。
他们总觉得，脑子里的兵书，全无用处。
难道战争是可以依靠走路取胜的吗？
周石对于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当初年少，在学校军训时，何尝不是跟他们一模一样。
他们不过是有着每一个少年都有的想法而已。
可是，周石却知道，这样的阵列训练，远比数百年后更加重要。
因为他目前所获得的军事科技，比如燧发枪，天然的适合线式战术。
这是经过西方诸国，无数次战争检验过的战术。
这些东西，全都在最初的几天签到任务中，系统用书籍的形式给他阅览过。
他更在与系统奖励的燧发枪兵相处中，对这种战术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一二一，立正！”
在周石的口令声中，一群学员们迈着并不令人满意的步伐，最终站立。
在他们的不远处，则是五百名燧发枪兵，这是系统奖励的兵种。他们肩扛燧发枪，面色冰冷，如同一台台杀戮的机器，刺刀如林，寒光闪现。
“你们觉得自己的表现如何？”周石问道。
一众学员不以为然，区区走路而已，有什么好与不好。
周石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你们与真正的战士，差距在那里吗？”
说完之后，五百名燧发枪兵以齐步走的节奏，开始前进。他们成三列横队，虽然只有区区五百人，却占据了相当宽广的正面，若是与敌相遇，他们的作战正面，至少与一千余人的军队相当。
步伐整齐，队列严丝合缝，举枪，齐射。
在他们的不远处，摆放了足足上千个木质人偶，几乎就是在这一瞬间，硝烟弥漫，木屑横飞。
燧发枪中散发出来的烟雾，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但是，子弹连绵不绝，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这支燧发枪兵至少完成了四轮齐射。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这些学员终于看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军。
系统出品，必是精品。
这些燧发枪兵，单独拧出来，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从装填到射击，一气呵成，一分钟之内，连开五枪。
这是标准的强军模式。
其它学员或许不懂，但是卢象升却是习惯了舞刀弄枪，对于战争有着一点点的见识。
何况他身为大名知府，平日里也接触过军队。
硝烟过后，卢象升忍不住说道：“报告，我想去看看那些人偶，请长官批准。”
卢象升按照周石刚刚教导的模式请示一番。
“批准，你们都去看看。”
一群学员满是兴奋的来到人偶之间，细细看去，人偶之中满是孔洞。
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等人相互对视，心中骇然，他们进士及第，能够成为明朝末年响当当的人物，心智非常。
几乎是在一眼之间，他们就发现这一轮轮的射击是何等的恐怖。
卢象升默默计算士卒们向前冲锋的速度，再假定燧发枪兵从两百步开始射击。
越是计算，越是心惊。
这一千名的士卒冲锋，必死无疑。
他的目光看向了其它几位特殊学员，相互对视，具是心中震颤。
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皇上为何让他们进行队列训练。
“在这样的射击下，除了骑兵，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李自成说道。
他的目光看向如林的刺刀，继续说：“那些刺刀恐怕就是为骑兵们准备的。”
他的思绪飘得很远，陕西义兵众多，前附后拥，人山人海，看似如滔滔江水，势不可挡。
可是，在这一刻，他却清楚的知道，只要有这么五百名燧发枪兵。
无论是高迎祥、还是张献忠，只要敢跟他们硬碰，谁碰谁死。
他的心中再继续思索，若是这些学员皆能达到这样的水准，恐怖如斯。
学员们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他们清楚的看到，某些人偶之上，披着铁甲。
如今，铁甲纷飞。
若是他们身披铁甲向着这么一支军队冲锋，将死无葬生之地。
心中皆是骇然，再也不肯小瞧周石的训练。
他们心中更是振奋，若是手持火枪，何人可敌。
接下来，周石将他们分成了四个班，任命孙传庭、卢象升、洪承畴、李自成为班长。
对于进士及第的孙传庭等人，众学员无话可说，但是对于李自成也能当班长，众人愤慨。
周石冷冷一笑，若是历史还按照原来的轨迹运转，无数的读书人，要么死在他的手上，要么跪在他的面前。
连他这个作为皇上的，都不敢瞧不起他。
不过，如今的李自成并没有如历史轨迹上一样造反。
周石不知道，这是否会对他的人生经历，产生重大改变。如今，他能够做的，是对这另一个时空的大顺皇帝拭目以待。
周石并没有搭理那些学员的愤慨，直接说道：“三天后，那个班级的队列行走得最好，可以领取你们的武器，就是那些燧发枪。”
众人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李自成站在班级的最前面，一动也不动。
他心中思绪万千，更是清楚的知道，这个班级里的学员，大多数都不服他。
这些学员里，随便拧一个出来，学识均要比他更加渊博。
可是，他既然站在了这里，就无法愧对皇上的信任。
他拧了一根木棍，站在队伍的后面，不断的发出口令。
看到有人不专心，直接一棍子就抽了过去。
被抽的人，嗷嗷大叫！
身为读书人，被粗鄙驿卒如此折辱，可耻！
不过，李自成接下来的举动，震惊了众人。
“队列走不好，是你们的过错，更是我这个做班长的过错。”
他将木棍递向了那名被抽的学员。
“既然有错，就得罚！”李自成说道，“我抽你几棍子，你便抽我几棍子。”
被抽的那名学员心中骇然，不知所措。
“抽，我怎么抽你的，你便如何抽我！”李自成大喝一声。
那名学员一阵激灵，一棍子抽了过去，声音清脆，没有留力。
李自成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抽完之后，李自成一声令下，让学员继续练习。
李自成并不会无缘无故抽人，只有出现特别明显，不该发生的错误，才会如此。
一番整肃过后，李自成的班级风气为之一正，隐隐的有了一支军队的模样。
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等人，心中具是一震，再不敢小看这个驿卒半点。
皇上钦点，将其并列，自然有过人之处。
他们逐渐严厉，虽然不至于直接用棍子抽，但也绝对不假以颜色。
仅仅只是一天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得像模像样。
周石并不要求他们走得美观，重点在于上阵厮杀，只要能够让阵线保持发挥出最强的火力，能够及时变阵，便是合格。
周石留下了一支百人规模的燧发枪兵，充当他们的教练和模板。
系统出品的燧发枪兵，拥有着一支线列步兵所应当具有的所有技能。
四位班长一边观摩，一边迅速的掌握其中的阵列技巧。
整整一天，他们除了吃饭喝水，就是站在烈日之下，辛苦训练。
夜幕降临，在这没有电灯的时代，夜晚是非常无聊的时光。
可是，正当他们以为要美美的睡去时。
消失了大半天的周石来了。
作为皇帝，他是非常繁忙的，不仅要处理各种政务，而且还要想尽一切办法的弄钱。
为了自己的天子亲军，他可以算得上是呕心沥血。
下午带着系统奖励的导师，跟孙元化探讨了燧发枪的制作工艺，接着又在西同公司的仓库里，堆放了今天的签到物品。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接近傍晚时分，赶回了郊外的校区之中。
因为今天他要教大家唱一首歌，跟大家谈一谈心。
人类不会天然的亲近某些人，只有相处得久了，才会产生信赖与忠诚。
“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周石手舞足蹈，仿佛回到了自己军训的时光。
众人一脸懵逼，这歌词，这曲调，一点也不明朝。
可是，众人无奈，谁让对方是这个学校目前唯一比较能说话的老师呢。
实际上，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在跟着系统燧发枪兵在学习，不过，那些家伙，如同木头雕塑的一般，不苟言笑，只是回答着学员们最基本的问题。
学员们私下里悄悄的讨论过，他们会不会也练成如此模样，如同一台机器。
想一想，不寒而栗，实在太恐怖。
晚上的节目显得丰富多彩，周石组织四个班进行拉歌比赛。
拉歌当然不是比谁的歌声更好听，而是比谁的嗓门更洪亮。
“要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像绵羊。”
到了拉歌比赛，李自成这个来自西北的驿卒，如鱼得水，最先放开嗓子，领着全班，向其它几个班发起挑战。
在他的带领下，李自成的班级气势无量，以一班之力，压制着三个班，不得动弹，颤颤发抖。
卢象升最先反击，按照周石设定的程序，领着整个班，大声嘶吼：“说不唱，就不唱，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不唱不唱就不唱!看你把我怎么样!”
“你不唱，我来唱！团结就是力量！”
面对卢象升的反击，李自成也不腼腆，指挥着整个班级，将刚刚学会的歌曲，嘶吼出来。
周石看着这无限缅怀的场景，思绪恍惚，似乎真的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回到了刚刚踏进校园的那一刻，回到跟同学们一起扯开了喉咙，拉歌的时刻。
原本，非常不明朝的歌曲，就这样传唱了下来。
整个学院，欢声笑语，一天的疲惫，也得到少许的洗刷。
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敏思苦想，法西斯到底是何典故，不民主的制度又指的什么。
他们不解，只觉得这个世界浩瀚如烟，有太多的东西，未曾听闻。
周石眼眸闪动，那些沉沉入睡的人并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成为大明王朝的异类。
他们会不知不觉的跟周石站在一起。
第二天，周石除了继续带着他们拉歌以外，每人发了一个小本，一根中性笔。
猛然间，在他们的眼前，明明晃晃的灯光亮起，那是十几盏应急照明灯。
亮如白昼，他们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种东西，他们再次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们自认为博览群书，但遍翻古籍，也不知眼前的东西为何物。
功参造化，鬼斧神工。
周石缓缓的走上讲台，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玻璃器皿，里面有水，有蜡烛。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你们将与过去的人生告别，你们将不再是秀才，不再是举人，不再是进士！”
“你们将是远超所有文人的存在，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将要睁开沉睡的双眼，看到整个世界，整个宇宙。”
“而你们也终将取代那些蠢蠢无知的文人，引领这个新的时代，你们代表的是进步的力量，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周石当然知道，那些文人一点也不无知，如果让他与这些文人处于同一起跑线上，他将被那些文人碾压得体无完肤。
可是，他的背后是系统。
“道可道，非常道。今天，我不仅要在这里跟你们说一说道，而且要让你们看一看，道是何种模样。”
“你们觉得我们的周围有什么？”周石环顾四周。
众人不解，有人回答道：“有桌子，有椅子！”
周石摇了摇头，说道：“除此之外呢。”
学员们继续寻找着，将所有看到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甚至窗边的一个蜘蛛也没有放过。
不过，周石依然在摇头。
他抬起右手，问道：“请问我手的上方有什么，是否空空如也。”
众人点头，他们无法欺骗自己，那里就是空空如也。
周石再次说道：“那么我再问，为何我们捂住口鼻，会窒息而亡。”
“你们是否思考过，我们的身边并非空空如也，我们的呼吸，实际上是在与这个世界进行物质交换。”
“我们需要的物质到底是什么，它被命名为氧气！”
周石侃侃而谈，随后做了那个世界知名，每一个学生时代都会经历的实验。
玻璃器皿里，蜡烛不断的燃烧。
随后，忽闪忽闪着，再也坚持不住，熄灭。
水平面也跟着一起上升，上升的高度与周石所说一模一样。
众人睁大了眼睛，这样的事情，是书本上不会告诉他们的。
他们读书良多，自认为掌握了世界的真理，可是，到了这一刻，他们的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不过，这只是一小步，周石还会在后面源源不断的用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去轰炸他们。
当他们获取的知识越多，他们与这个时代的文臣，就越发的格格不入。
“叮，恭喜宿主激活了隐藏签到任务，大明，时代的叛逆者。”
“读书使人明智，知识使人睿智。”
“每一个少年都会经历青春期，每一个少年都会尝试叛逆。当那个少年接触与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知识，他会将过去的所学，全部推翻。”
“宿主麾下的学员，就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他们的宿命，在这一刻被改写，他们终将背叛自己的过去。”
“他们将成为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一群人。”
“当一个人看穿了星辰，如何还愿意与蝼蚁为伍。”
“恭喜宿主获得科学之导师一名，导师可以代替宿主为学员普及基本的科学知识，该导师存在时间五年。”
“叮，恭喜宿主激活了隐藏签到任务，大明，时代的守护者。”
“知识需要有人守护，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恭喜宿主获得胸甲骑兵三百名，友情提示，该三百骑兵善于使用列阵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