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哀求神明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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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以舞不能说话后,男人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柔声细气的,像是怕吓坏她?
男人叫修柏。
是纸研的,御用拍摄师?
三个人,呈三角之势,局促而尴尬的对面而坐。
以舞坐在客座的沙发上,纸研坐在靠窗的凳子上,男人就着茶几席地而坐。
以舞就座的时候有点慌,男人很主动的把茶几往自己这边拖了拖,给她留出更大的移动空间。
可见男人对房间的摆设十分熟悉,有几分东道主的意思。
“那你平时都怎么交流的?”
在男人开口的时候,纸研很不耐烦的把自己化妆台抽屉里的电子纸扔了出来。
男人习惯性伸手,扶正了以后推到茶几的中间。
“她会用写的。”
“你认识颂阳吧?他是你男朋友?”
纸研哼了一声,“都说是男朋友了,怎么还能不认识?怎么,是当我骗你么?我骗你就算了,还得抓个好姐妹来,牺牲自己,演个哑巴,就为了配合我的演出?装别人的女朋友?”
以舞左看看,右看看,有点慌——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呢。
现在她处境尴尬,莫名有种正处于激烈争吵中的家长之间的场面……
男人大概也意识到要等以舞写字写完,可能比较花时间,还不如正面与纸研硬杠。
“你昨晚是不是喝多了?是不是让人送你回来了?人是不是在你这过夜的?”
一听到,“人是不是在你这过夜的”,以舞的动作就像刚被激活的机器人一样,缓缓的,格愣格愣的,一步一格的,转向了纸研的方向。
男人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盟友!
气焰更嚣张了几分,“你看看!人家女友根本不知道。”
纸研怒目而视以舞,看得以舞莫名心虚起来,“你回答他呀。你知道么?颂阳是不是和你说了?是不是你同意他来的?”
“你逼问她干什么?是不是自己心虚?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敢认是吧?和那个教授分手,说是公司安排的,你自己没办法。人活着怎么会没办法!我看你就是想顺水推舟……”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了不起!我高攀不起,行了吧?”
“怎么就扯到高攀不起了?少在那里转移话题。我不是不理解你,我也拍过很多小明星,是知道有些人真的难。那你心情不好可以找我呀。我不是说过,什么时候找我,人都在。你呢?今天找这个,明天找那个?说什么面包店店长,不是圈里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哪句话可靠,哪句话不可靠。”
纸研打开电子纸,拿起电容笔,起身凑到以舞面前,“告诉他——”
以舞手都在颤抖。
告诉他什么?!
纸研一字一顿,“你是不是和颂阳从小一条街上长大,就认识的?”
好像,逻辑没毛病?
以舞点了点头。
“我去店里找他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以舞再点了点头。
“是不是每次出去,你都跟我们在一起?”
以舞小心的看了眼纸研。纸研没好气,“你仔细想呀,看我干什么呀!”
以舞只好又点了点头。
“昨天,我让颂阳帮忙接我,他是不是和你说了?”
以舞点头。
“是你喊他来接我的,是不是?”
以舞开始犹豫,但还是点了头。
出人意料的是——
那个男人,叫作修柏的自由摄影师,当场砰的就跪下了?
就当着以舞的面,跪在了纸研的脚前,满面羞愧。
他开始忏悔,开始自我辱骂,态度虔诚的彷如在祷告室里的教徒……
纸研还摸着他的头,安抚他,“我刚才没有说完,谁让你不听呢!颂阳是在我家待到很晚,他主要是怕我呛住,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很多喝醉的人都是这么死的。但是他早上要开店,所以没休息就走了。我和他是好朋友,真的只是很普通的好朋友,以前自由行的团队里遇见的,聊的来就互留了联系方式。就这样啊!他还和我说了,他很爱以舞的——喏,就是她。你问她,她是不是叫以舞。”
以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是在旁人的转述中被告白的?
懵懵懂懂的走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重复着:他说了,很爱以舞……他说了……
可是为什么不是亲口对自己说呢,而是对纸研说呢?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说的?是真的说了么?
还是,纸研只是在为了证明什么呢……
不知不觉走了过去,不知不觉有一双手臂拦住了自己,不知不觉就走进了那个人的怀里——
啊!以舞猛地惊醒过来,忙跳着后退了几步。
绯赫闲的发慌,一边在群里持续折磨着“小奴隶们”,要求他们开直播实验室工作情况给他看,一边热情点餐,今天骑行打卡完成,可以回去吃顿好的了。
“谈判的怎么样?”
谈判?什么谈判?谈判重要么……
谈判重要的!
以舞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她是怎么出门的?
哦对了,是被纸研赶出门的。
修柏留在了房子里,所以她主观判定,今天不宜出门、不宜谈判要事。
这就折回去了。
明天吧,明天一定!
以舞主动拉了拉他,似乎心情还不错,【先回实验室吧。】
“唉?是不是讨到版权费了?多少啊?请客吗?”
【你扣了我的工资。】
“……啊。那没事了。”
那天,除老大出差之外,其余小奴隶们都在,老二请客吃饭。
校门外的火锅店里,老板对这群研究人早就很熟悉了。
难得见到个妹子,大惊小怪,“呀!呀呀!c3室居然有女生啦?”
“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我们实验室的打工人商以舞小姐姐拿到版权费了,很快就能请我们公费旅游了。”
“真的呀?好棒!”
“妹妹可真厉害!”
“小姐姐加油油!”
以舞吓得赶紧压住了绯教授胡乱挥舞信口开河发放福利的手臂,【还没有!没有!你别瞎说。】
等她回过头来,发现在座几位研究人,各个面色惊骇,仿佛面临了山崩现场——
他们目光焦点处,在她和绯赫中间?
她垂下视线,看见自己正紧紧抱住了绯赫的手臂,将他的手臂揣进自己的怀里……
不是!没有!完全不像你们看到的……
绯赫若无其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夹起一筷子牛肉片扔进了鸳鸯锅里。
还冲着她眨了个眼?
什么意思……
以舞脸色飞快的红了。
她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
有了颂阳店长,就已经很!很!很满足了!
她没有觊觎别人的东西,尤其不敢觊觎自己的房东、老板。
还是小五温柔的,小五捞了一勺子肉片给她,“以舞辛苦了,多吃点……”
话没说完,就眼睁睁看着刚捞上来斟到以舞碗口的肉片被自家老板截胡了。
小三提醒他,“这是,刚才,老板扔下去的肉片。”
所有人都以为,以绯总的人设,一定堂而皇之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指挥他们继续捞!
绯赫却在清淡的醋汁里沾了沾,然后还给了——他还给了以舞!
他又放回到了以舞的碗里!!!
然后接过小五手中的捞勺,继续打捞自己的肉片。
他会把大片的肉片沾好酱料转递给她。
后来几个人才发现,原来以舞面前没有蘸料汁。
是因为火锅店店员认识他们几个人,从来没有女生一起过,下意识的就把以舞遗漏了。
以舞也没有说话,没有提醒他们,大概她自己也觉得很局促吧。
她从来都很少参加团建的活动,学校里的课后活动组她是被容许缺席的。
老师们是出于善意,却令她更加格格不入了。
所以除了静泽之外,跟任何人的交流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负担,都怀着恐惧的。
当她以为颂阳是她可以遇见到的最大的温柔的时候,偏偏又出现了眼前这个教授……
绯赫的“温柔”,如果可以称之为温柔的话,与颂阳截然不同。
以舞逐渐意识到自己在绯赫面前的时候,很难生出几丝自卑或惭愧的心里,倒是无奈和愠怒多一点。
他懂的东西很多,博古通今,可是说话的时候,浅入浅出!粗枝大叶!
总是可以轻易的转移话题,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尤其是令人难堪的话题上,在当事人完全不愿意被人深究的时候。
譬如生了一对脑瘫患儿的生物学家夫妇,夫妻都是学校里的教授,在年度校区总结大会上,彼此恭维客套的时候总会有些意味深长的闲言碎语,令这对老实本分的教授夫妻很难受。
绯赫就会出现,插科打诨,指着嘴碎的老教授道,“你的样子真傻!哈哈哈……像牛魔王?”
被他无情嘲讽的老教授气得怒发冲冠,还真有几份像牛魔王,可是碍于这位天之骄子、资本宠儿的年轻教授薄面,怒而难言。
难得还长成男二的形象,永远雷打不动,联区十大校草排名topone。
感情都三十上几的人了,还校草?脸不疼么!
也就是这些点点滴滴,小小的温暖,打动了部分的人,让他们心甘情愿纵容了他的恶劣和跋扈,包括他的“小奴隶们”。
当然,校区里愤而怒言的人也不少,纷纷评价c3的研究员都是些抖m属性!不虐不快乐。
“……打一巴掌赏一颗糖的小把戏。天天有人赶着上道。切!”
“但是别说,他家真有矿。”
“怎么,金矿啊?金矿也没见他往学校搬呐。”
“不过据说可能是私生子的缘故吧。”
“什么?私生子!哦莫,有钱人家可真是八卦层出不穷。”
“……还有个传闻,你们听听就算了,可千万别再往外头说了!”
“什么?什么!”
“据说他以前跟有夫之妇闹过绯闻,可大的事情……”
“不会吧?他们c3连个母的都没有?难道是gay啊!”
“不是!那个时候人家还未成年,所以消息被封锁下来了。听说女的还死了。”
“未、未成年……?”
“他不是念大学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