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哀求神明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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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实验室（内部讨论群）——

    【商以舞，你为什么在群里不说话？】

    【商以舞，今天文珍楼搞放浪活动，你快点跑过去弄点茶水蛋糕回来！】

    【商以舞，你是老年机么？回答一下会死？】

    【商以舞，……】

    【人美心善鲱鱼总，老板，今天妹妹没有来实验室，别了，她看不见。】

    【老二，怎么看不见了？难道全球就只有实验室里有网？？】

    以舞蹲在空空如也的玄关口，进门的地上只垫了一块印有h大校友欢迎您莅临的脚垫。

    是上次实验楼搞活动的时候，小五顺手送给她的，还有一个电子保温杯和电子万年历，都被她转手送给静泽了。

    只有这块看起来还挺实料的毯子保留了下来。

    距消息发送过去已经四个小时了，她知道纸研素来起的晚，可都大中午了，没道理还没起床吧？

    就算开启免打扰模式，吧啦吧啦的信息还是如期而至的跳跃进来，弄的她心烦气躁的。

    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有些瑟缩的，不安的，充满了矛盾心的，给颂阳发送了一条消息。

    【店长，后来你送她回家了么？】

    颂阳的消息倒是回复的很快。

    【嗯。她和朋友一起喝的，是喝的有点多。你后来回去还好吧？今天不忙？】

    还好。——光标轻轻的擦掉。挺好的！——再轻轻的擦掉。

    【呃，今天挺好的。不忙。那个我问下，我现在找她，方便么？】

    这次颂阳的回复间隔了很久。

    【你找她，为什么要来问我方不方便。】

    【啊，就是……她好像因为编曲的事情，和我有点不高兴了。】

    再次间隔了很久。

    【昨天她倒是和我说了。不过她不高兴的点好像不是曲子的事。】

    【是么？那你觉得她还会愿意跟我分享原曲的版权费么？】

    【以舞，版权对你来说重要么？重要到你必须接近她身边的人报复她？】

    啊……？

    电光火石间，以舞终于想起了什么！

    哦对，绯赫。绯赫是纸研的男朋友？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我真的不是为了报复她。我真的，真的，之前完全不知道绯教授是她的男友……】

    【是么。新闻标题那么大，都没有注意过？】

    没有！没有！是真的没有。她忙的连呼吸都觉得占时间，还哪里有心情关注八卦新闻呐？

    【我是真的没有注意到！颂阳，我没有必要骗你们啊。】

    【我相信你。以舞，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不过你最好找纸研自己说清楚，她为了这件事情，有点崩溃了。】

    【嗯。我知道了，我会的。我就是想找她，可她一直没反应。】

    颂阳发送了一条定位过来，【是她的地址。】

    【谢谢！】

    【你不忙的时候，可以……偶尔来看看我。我研发了新的抹茶面包，来尝尝？】

    【好！】

    因为蹲不到纸研的回应，以舞只好准备径直上门蹲。

    她是害怕正面冲突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她想到的只有昨晚静泽在顺保面前卑微的样子，以及自己的懦弱无措……

    就在走出小区的时候，她看到了街对面一辆有点眼熟的绿色环保单车？

    只要进过h大的人都会认识这种单车，是只准校内骑行的，免费的，用校内码扫描开锁，可以停放在任何角落，甚至厕所的门口，体育馆的更衣室里。

    骑车的人一边张望着，手上还在发消息——

    【商以舞，偷懒啊？是死了？扣你工资哦！】

    有旁观者忍不下去了，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正义”的心：

    【小五：人美心善鲱鱼总，老板？？？我们实验室根本没有实发商以舞的工资。每回领回来，你都说不用发了？】

    骑车人蓦然昂起了45°的头，目视了一眼蔚蓝的天空，表情中露出一丝轻蔑与不屑。

    哼了一声后，果断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放肆！”

    他扭头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影正横穿马路走过来，笔笔直的，冲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绯教授轻车熟路，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眸底寒光闪烁。

    不能是讨薪大队吧？

    不至于去教委告发他吧。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商以舞研究员？去哪儿呢？现在才想起去实验室打工啊？”

    以舞一手拽住他，用手势比划了一阵，然后自顾自坐上了他的后座。

    嗯？什么意思？他是有跟着视频教学学了一点，也没全学会……自己是不是应该实话实说告诉她呢？

    可她要是问起来：你为什么突然想学手语了，自己怎么解释好？他也没明白呀。就是大数据类推的时候，推了条手语教学的广告给他，他就点了，还买了课，认认真真的上了半堂。

    天赋异禀的就一共学了这么点啊……

    以舞见他没动弹，下车看了他几眼，【怎么了？】这个动作他看懂了。

    “你刚说去哪儿？”

    以舞低下头，只好把定位发送给他，然后戳了戳屏幕：去这！去这！

    绯赫点开定位，导航距离，52公里？

    倒吸了一口气，直接跨下了单车，随手停在了共享单车停泊区。

    “有点远。我们打车去吧。”

    车上无论绯赫说什么，以舞都有点心不在焉。

    绯赫心慌慌，她不会是真的生气吧？这丫头看着挺耐受啊，平日里怎么欺负她，态度都很随和嘛，突然就生气了？

    “唉，话说，你这个地址到底是哪里啊？”

    不会是……捉奸现场吧！？

    立刻摇头，自我否定。不会不会！不至于不至于。

    以舞很淡定，【你女友家。】

    “谁？……啊，段纸研啊？不、不会吧？你想干什么。”

    【之前我们合作过一首舞曲，其实大部分编曲都是我做的，听她自己说的，就是因为这首曲子，公司签了她做艺人。她答应我，愿意支付版权费。我也答应了把这首曲子完全交给她。现在我想要回我的那一部分钱！】

    绯赫花了点时间消化了她的这段手语后，又沉默了很长时间。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的、主动的表达出，她想要什么。

    以舞通常给人的印象总是被动的，温和的，无欲无求的。

    你们给她什么，她就受着，即使眼底里有不甘，也是转瞬即逝，不会转化为任何的动力。

    可是眼前这个，努力着的，憋着一口气的，想要争取到自己利益的商以舞小姐，挺有意思呢——

    绯赫虽然不了解她这样性格的人，但从她的肢体语言里清晰的认识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她不跟他说话，不回应他，是要憋大招呢？

    得知了段纸研成名舞曲其实是有合作者的时候，他特地上网查证了一下。

    确实，出现过“以纸研舞”这个小团体。犹如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乐海中。

    段纸研聪明的地方在于，她预先就已经给吃瓜群众打下了预防针，她从来没有否认过以纸研舞的存在，也暗示过自己有过一个合作人，只是那个合作人主动消失了，并从未出现在过众人的视线中。

    除了当事人之外，是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的，绯赫饶有趣味的侧目观察着以舞，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争取呢？

    纸研显然是在她自己的圈子里有着极为丰富经验的，所以宁愿用钱来打发过去的合作者。

    而这个与世无争的小丫头呢，好像才刚刚觉醒？

    【你上不上去？】

    绯赫摇了摇头。

    他还是不要出现的好，否则，性质那又变了呀。

    【祝你一切顺利！】他的动作很不标准，以舞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想要纠正他的冲动。

    以舞刚走了几步，又被他一把勾住了背包肩带。

    “没事。我就想告诉你，我在这等你。一会儿你还得跟我回去清洗实验室。”

    【知道了！老板。】

    直到走进大楼的时候，以舞才恍然领悟过来。

    他的重点并不是提醒她回去清洗实验室，而是，他在原地等她——

    他经常会说，“我在这里等你”。并且真的会在原地等。

    以舞不太明白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但就像实验室里的“小奴隶”们总结的那样，“总之我们老板还是个挺有安全感的导师。知道他会在，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做。哪怕被他骂到狗血淋头，贬低的一文不值，他是不会看着我们实验打水漂，或者论文被人糟践，袖手旁观的。……这大概，就是绯老板身为博导的该死的魅力吧？”

    原本忐忑的，恐惧的，焦灼的心情，在意识到绯赫就在楼下等着她。

    无论与纸研谈判的结果如何，她都可以回到他的实验室里，做一个勤勤恳恳的“小奴隶”，继续靠打工挣钱为生，他总是能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因为他的毫不在意，所以你也可以学着不用那么在意……

    走到门口，深吸了几口气，正在以舞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了门里发出粗鲁的咒骂声，好像是个男人的声音？

    现在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以舞的手臂举在半空中，后退半步，迟疑不决间，房门蓦然打开。

    冲出来的男人头顶梳着小揪揪，架着斯文的边框眼镜，怎么看，跟刚才听到的咒骂声都毫不匹配。

    随即纸研也从门里跟了出来，已经，没有，另一个男的了吧？

    见到门口以舞的瞬间，纸研的表情可以用错综复杂来形容？一瞬间的恐慌，片刻间的愠怒，疑惑，不耐烦……

    “你来干什么？”在以舞得空回答之前，画风又突变了！以舞被纸研一把拽到了男人的面前，“喏，她就是颂阳的正牌女友！你可以问她啊，我跟颂阳是不是只有普通朋友关系。我们是以前一起自由行的时候认识的。你问她啊，她知道的。”

    以舞被吓得脸都白了。

    男人冷哼一声，“吼？所以人家正牌女友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