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哀求神明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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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舞的日子又变得忙碌起来。
虽然因为迟到了，遭到了练习室的前辈们一顿指桑骂槐。
自从离开了静泽的家后，心里时常失落。
半夜惊醒过来，才意识到偌大的房间里原来只剩下自己一人。
静泽得知了她找到独身公寓后很高兴，还一直提醒她要注意安全。
送了不少小家电和被褥过来，倒是填补了不少房间里的空闲。
以舞是在实验室免费打工了足足半年后，“好心”的小五才不小心的告诉了她，原来她是有酬劳的。
但是被老板克扣了。
一开始见到以舞的时候，几个人都惊呆了。
大眼瞪小眼，充满了知识分子的困惑：她是谁？她从哪儿来？她的简历在哪里？
什么时候实验室里招上女工了？！
以舞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在实验室里再遇见纸研，自从以纸研舞“分道扬镳”后，她就是刻意避开对方。
一方面确实是生活顾虑太多，太忙。一方面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孩子。
纸研身上有她望尘莫及的优势，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的奢望。所以她忍不住高看对方。
可是纸研的行径却叫她觉得不齿！
若是换作自己，共同创作的作品，哪怕是自己出力更多，也绝对不会抹杀另外一个合作者的存在。
而纸研恰恰就是故意轻描淡写的掩过去，好像她这个伙伴不值一提似的。
以舞明白自己身上有许多弱势，或许不值得被人关注，可是她也希望有一个机会，能够被人们看见，不需要被全部的人看见，只需要被一小部分，或者会喜欢她的那部分就好了……
如果可以用自己的编曲，用自己编舞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她会非常、非常、非常快乐的！
即使再累，也绝不会有任何怨言，也不会有任何的失落。
可是现在，她却分明感受到，好像是她先背叛了自己的“孩子”似的。她作为原作者，却抛弃了它们，仍由它们风雨飘摇，仍由它们在一个完全不了解创作环境的演绎者，七嘴八舌的评论它！
它想要传递的，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纸研已经被绯教授cooloff了很久。连工作室的人都劝她，“那种斯文败类就别管他了。人家心高气傲，眼底里只有诺贝尔呢，哪里轮得到你？别赶着倒贴，吃不到鸡还惹一地鸡毛。”
可是纸研心里不甘心啊！不服气啊！她堂堂研美人，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
人没红的时候就一群富家子眼巴巴赶着追求她，若不是她爱惜羽毛，哪有今天赏给他绯赫的机会呀。
决定破釜沉舟，再试一次，摊牌了。
如果绯赫敢当面对她说，先前都是哄着她玩儿的……哼！她连格斗技巧都跟私教学好了。
不废了他，也至少让他躺平三、五个月。
只是一脚踏进实验室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这几个耿直理工男什么时候开始追求生活品味了？
实验室的角落里摆放了绿植，而且是还没枯死的绿植。
白花花的墙壁上贴了工作表，即擦即逝的玻璃板，谁上工、谁休息、谁调休，下一班的实验观察时间，写的明明白白。
玻璃器皿的储藏柜也擦的一尘不染，可以透过消毒玻璃直接看清里面的倒影。
连窗户外透进来的光似乎也明亮了……
难道聘请了女研究员？这是纸研能够联想到的最大的威胁了。
这时候与纸研不太熟的老二、老三走回来。
看到纸研以后顿时睁大了眼睛，一副快要被自己噎死的表情，指着她脚下发出“咿咿咿”的噪音。
“你们干什么？”
纸研刚举起手上的糕点，对方连忙后跳几步。
继续指着她脚下，“她没有穿……没有穿防尘鞋套！”
另一个，“她是长头发！”
“……会掉在地上。”
纸研一脸：？？？什么时候这些钢铁直男开始关注自己长头发了？
两人隔空召唤，把她招到了走廊上，接过她手上的糕点——她带的糕点都是贵腐的糕点，他们也知道贵，好吃的，舍不得拒绝——径直就放到了实验室外走廊上的小冰箱里。
然后递给她鞋套，一边指挥着把单只鞋套扯大，就可以套在头上了？？！
纸研忍辱负重，按照标准要求做完这一切，她以为是实验室的规矩改了，现在变得严格了。
跟着他们走进去，就听到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这样应该行了吧？小妹待会儿来收拾的时候就不会生气了吧？”
“唉，我们小妹什么时候生过气的？我怎么不记得。”
老二长长叹了口气，“就是她不生气才可怕呢！”
“为什么呀？”
一个用自以为是过来人姿态，去教导另外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孩，才是最可怕的……
“女人都是这样。她们不说话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时候。反而叽叽喳喳的女人才不可怕。只要还肯叽叽喳喳，就没有心死，哀默之于心死，知道了吧？就有一次说啊，老板在办公室里打翻了奶茶，小五半夜回来查看实验进度，就看到妹妹一个人，趴在地上擦地板！我们这种聚乙烯的地板又不好擦，嘶……吓人。”
说着两人还自顾自哆嗦了一阵，听得身后的纸研莫名其妙。
她不耐烦的打断他们窃窃私语，“你们在说的是谁？绯赫招了新的研究员？”
“不是，不是。不是研究员。可比研究员好用多了！吃苦耐劳，没有一句废话……”
“她没有废话是因为她不能说话吧。就是那种心理性的语言功能障碍。”
心理性的，语言功能障碍？不会这么巧吧。碰到一个又一个？
“她叫什么？”
“妹妹？”
“什么妹妹！妹妹是老大瞎叫的。人好像叫……什么舞啊？”
纸研试探着提示道，“以舞？”
“对！对！商以舞。”
纸研顿时觉得脑袋里嗡嗡的，就像一窝小蜜蜂炸了锅。
商以舞，商以舞？！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有什么目的？是因为私吞了她的编曲而来报复自己的么？
这个小哑巴心思可真多。
什么事不能摆在台面上讲清楚呢。
何必这么鬼鬼祟祟的！
还刻意在颂阳面前装无辜，充可怜……
自己真是着了道。一直没闹明白，绯赫怎么会突然之间态度急转直下的，原来是她在背后搞鬼！！
纸研气得不行，脸色发青。
心里琢磨着，打蛇打七寸，这个小哑巴有点东西呢。还知道不能去她公司里闹，公司肯定是向着自家艺人的，就算知道自家人理亏，也不可能为了她个小哑巴来为难自己。
所以八成是看到了报道，知道绯赫是钦慕自己的“才华”。故意从绯赫下手。
先是挑拨离间，让他们分手。之后再由绯赫出面，因为绯赫从一开始就说过喜欢她的舞曲，才主动认识她，如果是由绯赫质疑她的原创性……
光是想到这里，纸研就忍不住干呕起来——太恶心了！
老二、老三看着她抚着胸口，干呕的奔向厕所，面色凝重。
“不会吧？不会吧！”
“老板这么不小心，中招了？”
“要不要跟老板打个招呼？”
“我觉得还是先跟小五商量。最近小五把老板的脾气摸的透透的。”
“有道理！”
打扫完，离开实验室大楼的以舞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直跟随着她到了东大门。
签出的时候，东大门大爷照例打了个招呼，但是对尾随在她身后的人就没有那么友善了，“唉！美女？哪个单位的？”
以舞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扭头看去，竟然是纸研。
两人的表情一时都有些怔住。
还是以舞先走上前，拿出纸条，唰唰的写了几个字，递给门房大爷看：【是认识的朋友。】
大爷狐疑的点了点头，放了过去。
纸研既然一路跟着自己走到这儿了，肯定是有话要说。
以舞耐心的等她先开口，毕竟自己也没有什么话要与对方说。
纸研扫了一眼校门对面的店铺，都是些烧仙草之类的小店，认认真真的咖啡馆、清吧都没有。
勉强挑了一家，走进去，周围都是三三两两谈恋爱的学生。
“颂阳哥和我说，他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是最近在忙么？”哼，是忙着在对付她么？
以舞拿出纸笔，想了一会儿，【家里出了事。最近是有点忙。】
和个哑巴交流挺费劲的，纸研懒得周旋了，开诚布公道，“那首舞曲的事情我其实很早就要跟你解释了，可一直找不到你。没错我是用那首编曲赚了钱，而且现在公司也愿意包装我了。不用以前那样只能给人当保姆，打散工。我是要谢谢你的，我也没有说过要一个人独占版权什么的。只是你要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事情很复杂，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的。
我这么做呢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利益。如果让人知道了这首编曲创作权是两人共同拥有，肯定会拿出来做文章。那时候他们一边骚扰你，一边威胁我的，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而且确实人气方面是需要宣传的，我对你的了解就是你不愿意出面，这对宣传肯定不利啊。你当时选择找我合作，肯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以舞静静的听着，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已经不考虑那首曲子了。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就拿去好了。我只是希望，如果再有人问起来，你能够说，我也有参与到编曲中来。】
纸研激动的按住了她的手，“我有说啊！我怎么没有说了呀？我都说了，是我还在以纸研舞两人团里的时候的作品，那不就是有你嘛。后来你自己消失了，我想带你上节目都找不到人，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公司画个纸板人放在旁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