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哀求神明真的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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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舞知道纸研说的是对的。
她自己是没有办法上节目，没有办法在众人面前说话，也没有办法独自面对众人对她的提问的。
所以才会一开始选择了与那样光芒四射的纸研合作。
但是，她还是有一点点的私心，希望自己的努力被人看见，即使只能做一个幕后，也希望自己的名字可以出现在某个角落，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微光。
纸研见以舞不写字了，也不想逼得她太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样吧，以舞啊，你需要多少钱？你直接和我说，这是最爽气的办法了。我们之间也别整什么有的没的，之前一起喝酒的时候我们不还玩的挺愉快的么，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虽然现在的钱我还没拿到多少，都在公司手上压着呢，他们是需要用来运作的。不过如果为了你的话，我可以去争取，我愿意去争取，先把你的部分要回来。”
她的话说的很坦诚，开诚布公的，以舞不好意思起来。
【钱的话，我也不着急。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让你跟闹的不愉快。你自己先发展起来最重要！】
“你说的对！我本身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根本没有在计较版权费的事情。所以，以舞，你现在对我有什么要求么？”
以舞犹豫了片刻。
【可不可以，让我的名字也出现在你的曲子上？】
“这个嘛，我想想哦。我是可以的啦。不过还要回去问一下公司，毕竟他们是把我当做创作型歌舞手培养的。而且我刚才说了，那个圈子里的事情挺复杂，被人知道了，有什么合作创作人，就很麻烦……你能理解吧？”
以舞不能理解也只好点头了。
纸研见以舞态度软和了下来，主动伸过手去隔着桌子抓住她，“以舞啊，以后有什么困难呢，心里不高兴呢，你要跟我说。不能什么都叫别人猜，别人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对不对？”虽然是说着指责的话，但口气语重心长的，倒是像为了以舞好似的。
以舞也明白自己有些沉默，很多时候会给人造成误解。
“那，你现在是不是愿意帮我向绯赫解释清楚，不是我主观意愿夺走你的编曲，我又不是坏人嘛。我也有自己的困难，身不由己啊。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颂阳哥，我去面包店里找了你好几次，可都没有遇到你呢。”
以舞下意识点了头，可点完头又摇了摇头。
她糊涂了。
什么意思呀？什么叫，“帮我向绯赫解释清楚”？这跟绯教授有什么关系？
以舞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手，摊开纸笔继续写了起来，【绯教授不知道这件事。】
纸研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噌的窜起来的怒火。
这个小烦人精！还以为是个傻白甜呢，结果是只千年狐狸？
双方之间的气氛一时胶着了起来，“以舞，所以你缠着绯赫到底是什么用意呢？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的话。难道，颂阳哥在你心目中，就一点位置都没有的么？”
颂阳？以舞更加糊涂了。这和颂阳还有关系的？
“拜托了。你别那么特别无辜的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找到实验室来？”
为什么找到实验室来……这个渊源就有点遥远了。
首先是因为她被顺保赶出了家门，无家可归，接着半路被“好心的”殷英捡了，但是殷英似乎与绯赫之间有过节，且把她误认为是绯赫的学生了，所以她欠了度假酒店的高额房费……又无家可归借宿在绯教授房子里，为了以劳务抵房租，所以才找到了这儿。
过程是不是有点太曲折了？
这说出来能有人信么。大概能轻易相信她的只有静泽了吧。
“怎么不说话呢？”
“因为她不会说话啊！”语气中充满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啊，是绯教授。
果汁店的店员，非常殷勤的打了一杯鲜榨牛油果奶昔，配上珠珠光粉的吸管，送到了教授面前。
以舞惊讶的意识到，原来他不止在校内，在整个校区周围，都能蹭吃骗喝呢。
绯赫径自把刚到手的奶昔递给以舞，然后冲店员晃了晃手指，示意再来一杯。
果汁机榨响，等待的时间里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前女友”纸研。
“我说，本来还觉得你挺聪明的。虽然学历上一无是处，不过好歹说话能明白。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这胡搅蛮缠的功夫，和谁学的？”
纸研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意思？拐弯抹角的鄙视她学历低啊？
“绯赫，我在找以舞聊天，跟你没有关系。”一字一顿，所有的温柔娴静都打了水漂。
绯赫又接过了一杯奶昔，啜了两口，左看看右看看，用手势问，【你认识她啊？】
以舞错愕！他什么时候会手语的？
【认识的。】
【刚欺负你啊？】
【没有！她找我有事。】
【什么事啊。】
以舞不动弹了。这什么事，好像跟他没关系吧？
“你们干什么！一唱一和的，手指舞啊。”纸研高傲的灵魂按捺不住了，就要冲破天灵盖了。
绯教授毫无风度可言，一点不让着，“怎么，你可以找她，我不行？我是她老板。”
低头假模假样瞄了眼手腕，发现空空如也，刚才趁着座间休息回宿舍睡觉去了，根本没戴表。
转身就看到了果汁店里挂着的鹦鹉螺时钟，“呐，工作时间。谁让你休息的？跟我回实验室去。”
【可是我今天已经打扫完了！我的工作完成了。】她是尽心尽责完成了分内活才离开实验室的好吧。
【啧。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呢？我这是在帮你打发她呢。别废话，跟我走就行了。】
纸研冷笑一声，“绯赫你是奶茶喝多了，脑子被珍珠塞满了？我刚跟着她从实验室走出来，她已经过了工作时间吧。”
教授瞬间人间清醒，“你去过实验室了？啊，你去实验室干嘛。你找我研究员到底想干嘛。告诉你，我底下研究员都是我的宝，我可以欺负他们，我可以骂他们，压榨他们，扣他们工资。但是别人谁都别想碰一下，不然别怪我诅咒你！”
纸研气的脸都白了，刷白刷白的。
“好！我知道。反正你就是单方面信她的，对不对？她说什么，你们都觉得可信，因为她是残疾人嘛，是哑巴。残疾人都是人美心善的，都是毫无恶意的，都是不会背后阴人的。你信，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无愧于心！”
“你、你什么无愧于心？”
“那首曲子我们是一起创作的。我承认我的贡献没有她大，因为她时间多，她擅长。但我也有尽力推广啊。而且我又从来没说过是我一个人的作品，我说了是我们合作的，但她那个时候自己退出了，为了推广总不能一直耽搁着等她吧，过了这波浪潮可就没有这块浮板了。是她自己没有露面，又不是我雪藏她。我也没这么大本事只手遮天。”
绯赫的逻辑推理能力是强大的，秒懂。
主要是，纸研本身也没有多少作品，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首选拔赛时候的舞曲。
后来虽然公司也为她量身定造了不少的包装，奈何一直都没再翻出浪花。
绯赫看向以舞的时候，以舞已经垂下了目光。
她不想在这首编曲上继续纠缠了，她没有这份心思，也没有这份力气。
她必须更加努力的工作，报答静泽的养育之恩，偿还对顺保造成的伤害。
她想要一个小家，一个可以放任自由的地方，可以成为她和静泽的避风港，可以不用提着行李的时候无路可去，明明世界那么空旷，却没有她的驻留之地……
从她小心翼翼的，闪躲的，狼狈的，局促的表情中，绯赫轻易的看透了她。
她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不善于争执的人，她有着独立的丰富的内心世界，她可以在自己内心世界中找到最大的平和，因此不需要太多与外界的互动和牵绊。
“好吧。就当你没有了。还有别的么？”
纸研傻眼。
什么叫，就当你没有了？？？
“那……”话有点难以出口，“那我们现在是和好了？”
以舞惊异的抬起头来。和好了！？
也就是，他们两个，是男女朋友？而且还是关系正在吵架中的，男女朋友？
哦莫，她到底干了什么！
啜，啜啜——奶昔很快就见底了。
“段纸研女士，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以为态度已经表达很明确了，有些事情，成年人之间不需要阐述的那么明确。不过既然你好像妄心不死，那我就清晰明白的再告诉你一遍，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们从性格，喜好，文化，谈吐方面，都不合适。你是艺人，我是教授，你觉得合适么？”
纸研话已经到嘴边了，合适啊！怎么就不合适啦？天造地设的合适呐。
目光瞟了一眼唯唯诺诺的旁观者小狐狸！顿时高傲的美人心又占据了上风。
不能舔，不能舔，女人至死是公主，公主就该被骑士护在手掌心的，怎么能自损身价呢，哼！
目送纸研狼狈的夺门而出，以舞于心不忍了起来。
她拽了拽教授的手臂，【不去追她么？】
“你比划什么，我看不懂。”随手抽了果汁店里的顾客留言簿塞给她，写吧。
以舞目瞪口呆，错愕不已。
这人，这人才真有毒吧？她开始不明白起来，高傲如斯研美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看上这位教授的？
绯赫是下午美容觉刚睡醒，以舞累的有些低血糖了。
教授摆明了还不想放人，“唉，正好，时间点。我们吃饭去吧？”
一回头，小哑巴走了……
她倔强的背影好像有点在赌气？不过看她边走边啜着手里的牛油果奶昔，绯教授阴阳怪气浅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