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水月甜宠文:一唱一贺 11
“是我请她来的。”童博徐徐道,韩云大大方方在桌边坐下,风情万种地捋了捋如墨长发,笑道,“日后都是一家人,我来走动走动不行吗?”
童战讶然,眼神在他们俩之间来回转悠,“你们……”
虽说韩云不管是嫁给天奇还是大哥,都注定是他嫂子,可此嫂子非彼嫂子,大哥,朋友妻不可戏,他可不想因此得罪大舅哥阿。
“收起你的歪思想,”童博冷睨他一眼,“韩云来接天雪回府,难不成,你送她回去?”尹浩非得气死不成。
原来如此。童战如释重负,“还是大哥想的周全。”对外只道韩云与天雪妯娌情深,许久未见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到深夜,便在国文院睡下了。
韩云好奇问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为何天雪夜不归宿?”
童战一时语塞,童博面不改色回道,“她一直瞒着家人自己身中蛊毒之事,昨天隐修为她试药,不料药性刚烈在她体内相冲,煎熬了一晚上,药性才褪去。尹郡主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不愿让父兄知道她的病症,徒增烦恼。”
“原来是这样。”倒像是天雪能做出来的。韩云拧眉道,“可瞒着尹王爷和天奇,真的好吗?隐修如此试药,真的能治好她的病?”
童博道,“隐修对蛊毒颇有研究,尽力而为吧。”
童战哑然,对自家大哥说谎不打草稿之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韩云舀了碗粥,瞥见他一直站在旁侧,问道,“童战,你不饿吗?”
“我……”饿!童战无比哀怨,迎着童博意欲未明的目光,艰难地挤出一丝笑,“不饿。”
韩云捧着热腾腾的小米粥,叹道,“真的不吃吗?这碗小米粥熬得真香。”
童战咽了咽口水,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我真的不饿。”
“他正修辟谷之术,需三日油盐不进,你尽管吃吧,不必在意。”童博笑得很温柔,“你说对吗,童战?”
童战犹如晴天霹雳,三日都不许吃东西?!他瞪大了眼,委委屈屈将哥一望,满含热泪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他也不敢问。
童博笑了笑道,“你既有辟谷修功之心,为兄深感欣慰。正巧近日得空,好好在别院陪你几日,亲眼见你修得大成。”
童战心头一颤,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哥,其实我是你表弟对吗!
别院。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深夜,堂堂卫国府嫡长子兼国文院院长童博动作娴熟地潜入某姑娘闺房。
与寻常采花贼不同,他,是推门而入的。虽然在豆豆的百般哀求又撒泼打滚胡搅蛮缠之下,童博勉强同意暂时不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但!是!不破窗是他最后的倔强。
“童大哥,你来啦。”豆豆双眸晶亮,忽闪忽闪地看着他走近,投入他怀中,“你这么累,就别每晚来看我了,这里有沈婆和隐修照顾我,还有陈墨保护,你不用担心的。”
“我知道,”童博微微一笑,“可我想见你。”
豆豆笑了,鼻尖闻到一股酒味,有些讶异,“你喝酒了?”
童博在别院住了三日,后因李威的案子出了些问题,李涓又险些遭人杀害,如今惊慌失措如履薄冰。童李两家是世交,李家遭此横难,童镇将李涓接进卫国府,严密保护起来。
幕后之人呼之欲出,童博必须亲自去处理,这些日子变得越来越忙碌。
虽然他只字未提,但豆豆从他疲惫的神色间读了出来,然而,他仍然坚持每晚出现在她房里,两人说一会儿话,有时只是静静抱着彼此,守着她入睡,他才悄悄离开。
悄声无息,没有人知道他来过。豆豆才知,童博对武功略知一二。
偶尔几日,童博似乎被什么耽搁了,豆豆没有等到他,她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清晨睁眼时看到床头搁着一束沾着露水的花,证明他来过。
“嗯,李大人的案子破了,无罪释放,官复原职。”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童博终于能长舒一口气,“家中为他设宴,一时高兴多了喝几杯。”
“太好了。”豆豆双眸一喜,眼珠一转,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李大人和李姑娘……回家了吗?”
“宴席过后,便遣人送他们回去了。”童博答完就觉异样,垂眸见豆豆抿嘴偷笑的模样,忍不住划了下她挺翘的鼻子,失笑道,“你呦,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醋着呢?”
“哪有,我这也是关心嘛。”豆豆死鸭子嘴硬,却在他荡着春水般的目光下垂了头,两颊渐渐红了,声音虚得越来越弱,“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住在卫国府多不合适。”
“那这样合适吗?”话音未落,他俯身覆上她喋喋不休的唇,舌尖铺天盖地卷了进来,长驱直入在她口中翻搅,浓郁酒香扑入她的肺腑,豆豆闭上双眼轻舔他柔软的唇瓣,似最香甜的酒酿,他一颤,得到鼓励般,双唇燃火,愈发热烈,不留半分余地,似要将她融入骨血。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分开,豆豆脸颊如火烧,烫得几乎滴水可沸。童博将她揽入怀里,好看的眼睛一挑,又问了一遍,“这样可合适?”
原来你是这样的童大哥。豆豆彻底埋进他怀里,小小声应他,“合适。”
童博低低笑了,心情大好。
“童大哥,今天我能下床了,隐修说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回国文院了。到时候你就不用每天来回跑,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你办公我研磨……”豆豆垂眸笑了,“说起来,我还落下了不少功课呢,童大哥,得麻烦你这个院长亲自补课了。”
“童大哥?”
叽叽喳喳说了半天也没得到他的回应,豆豆疑惑地抬起头,见他闭上双眼半靠在床柱上,不知何时睡着了。
“你一定是太累了。”他虽是坐着入睡,但豆豆不忍叫醒他,心疼得摸了摸他的脸颊和眼下明显的黑眼圈,重新躺回他的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腰,将身上的丝被也盖住他,听着他的呼吸声,两人坐拥而眠。
“叩叩叩——”
“豆豆姑娘,你醒了吗?”一阵轻叩的敲门声,惊醒了床上的两人。
睡眼惺忪,四目相对。童博看着枕在他怀中的女子,视线稍稍往下,两人合盖一床丝绵,不知何时相拥而眠。
童博心中一惊,猛地抽出手从榻上坐起来,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衣衫,嗯,衣服都穿着呢。他稍稍松了口气,又见豆豆也衣衫完整,睁着睡眼看他,娇憨地道了声“早啊童大哥”。
“豆豆姑娘,豆豆姑娘,该用早膳了。”门外,沈婆似习惯了她赖床,不厌其烦地温柔唤她。
诶,把童大哥吵醒了呢。豆豆有些惋惜,清了清嗓子道,“沈婆,我醒了正在梳洗,你过两炷香的时间,再送早膳过来吧。”
沈婆允了,轻声离开。
童博坐在床沿,揉了揉宿醉的头,慢慢想起昨夜之事。这些日子他睡得极少,昨日案子总算真相大白,他一时高兴喝了酒,看望豆豆不知不觉竟累得睡了过去。原本两人是坐着睡着的,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渐渐躺了下来,交颈拥眠。
“童大哥,你要不要再睡会?”豆豆拍了拍床侧他睡过的地方,童博揉了揉眉心,看到她澄澈无邪的目光,觉得自己坏极了,像个诱骗无知少女的浪荡子。
他眼底划过一丝窘迫,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一边,脸上隐隐有抹可疑的红晕。“不必,我……我要走了。”
见到童博别扭的动作,豆豆想了一下,越想越迷糊,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她双手捧着童博的脸将之转过来面对自己,他脸上的绯红与眼中的狼狈印入她眼底,豆豆看着眼前别扭又面红耳赤的男人,有些啼笑皆非,“童大哥,你在害羞吗?”
头一次见他害羞又无措的样子,还真是新鲜。
闻言,童博瞥了她一眼,俊脸更红了。他的举动无疑是默认了,豆豆笑弯了眼,在边疆战事吃紧时,将士累得倒地就睡是常事,有时被困野外,也只能随地而寝。豆豆习惯了,都是睡觉嘛,在哪睡不是睡?
只是,以前将士们都各自找地躺着,好歹都隔着几米。你想啊,一群浑身臭汗的男人挨着睡,搁谁谁乐意?他们又不好龙阳。
当然了,这些事她没胆子说。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如此亲密地睡在一起,她听说只有夫妻才可以的,于是好奇地问他,“童大哥,我们算不算……算不算……”
知道她要说什么,童博烧红了脸,猛地站起来背对她,断然道,“当然没有!你我虽有盟约,但未成亲,我怎会欺负于你?”
“也是啊,戏文里两个人睡一起是要脱衣服光溜溜的……”豆豆低低念道,语气颇有失望,却也不耻下问,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可,为什么是欺负我呢?成亲后,你就要欺负我吗?”
“……”
“那前几日,童战也欺负天雪了吗?”
“……”童博活了二十年,头一次知道什么是百口莫辩的滋味。
豆豆充满求知欲地看他,却见他狼狈地别过头,一字一字磨道,“不许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戏文!”
她想再问好好的谈情说爱你侬我侬的戏文怎么就乱七八糟了,童博不等她开口,逃窜似的寻了最近的窗户,破窗而出。
微风中,只余敞开的窗户瑟瑟翻飞。
豆豆噗嗤一笑,“童大哥,你还是跳窗了呢。”
早膳过后又喝了碗苦兮兮的药,豆豆正打算睡个回笼觉,有人来报:尹天雪来了。
那日回府前,尹天雪坚持来看她,当时她刚吃了药睡着了,尹天雪在床侧等到她醒来,亲自道了谢,才随韩云一同回了尹府。
自那日后,尹天雪天天派小莲送来名贵补品,美味珍馐,自己也隔三差五来看望她,陪她说话解闷。这一来二去,两人成了闺阁好友。
童战呢,唯恐塔木吉再作妖,一边派人暗中寻找塔木吉的下落,一边派两个心腹暗桩守在尹府保护她的安全。倘若尹天雪要出府,需等童战随行,方可离开。
尹天雪不喜欢被这样严密保护,可一日不捉到塔木吉,一日便不得安心。两人婚期已近半月,若塔木吉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如此想着,尹天雪也只好妥协,顺了童战的意。
故而,童战也随尹天雪隔三差五来自家别院走上一走。
尹天雪见豆豆缠绵病榻却不见消瘦,反倒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浸入蜜糖,被爱情滋润的模样,她虽身着男装,眉宇间却平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陈墨被童战指派保护她,经常看到她坐在那儿发呆,不知想什么呢嘴角微微上扬,笑得甜丝丝的,令他瘆得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几月不见,怎么笑得跟个思春的姑娘似的?
最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觉得豆豆笑得……怪好看的。
天呐,陈家是一脉单传,他可不能龙阳之好,愧对列祖列宗!
这不,趁着尹天雪和豆豆叙旧,陈墨把童战拉出来,正儿八经地说道,“将军,你还是把我派回边疆吧,这活儿我干不了。”
“为什么?”童战一脸莫名,“我记得你和韩知交情不浅啊。”
“韩知他天天笑得跟个姑娘似的,我、我看了瘆得慌!”不止心慌,还心痒。当然了这么可怕的事,打死他都讲不出口。
虽然陈墨知道韩知就是豆豆,豆豆就是韩知,可韩知叫顺口了,一时改不过来。
“你还不知道吗?”童战笑了笑,“韩知她原名韩豆豆,本来就是姑娘啊。”
诶???他——还真不知道,没人跟他说啊!
童战拍了拍明显呆住的陈墨的肩膀,挑眉一笑,“不然你觉得我会容许自己未婚妻对其他男子如此殷勤,百般照顾?”他自认心胸没有宽大到这地步。
他复而又正经起来,“此事切不可对第三人泄露。从现在起,韩知这名字切勿再提,再过些时日,我便上奏朝廷:韩知染疾去世,从此世间再无韩知。我将她带去国文院,也是为了让她换一个身份,恢复女身,不在刀口上混日子。”
陈墨三脸震惊,脑子仿佛被天雷劈了一道。那个拖着他逛窑子又生平最爱撩漂亮姑娘,打起架来比男人还猛的韩知,竟然是个女儿身?!这是他听过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紧闭的房门打开,尹天雪扶着一身粉白纱裙的豆豆从里头出来透透气,陈墨见着她愣了愣,面上噌噌噌一顺儿红,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
童战曲臂锤了他一道,眉眼一挑道,“瞧我说什么来着,我一手拉扯大的女娃娃,虽然性子男人点,可稍微打扮起来,也是个水灵灵俏生生的姑娘。”
“童战,你说谁性子男人了?”豆豆横眉一瞪,极其不悦。如今童博和天雪都站她这儿呢,果然是有了靠山,说话都硬气了。
尹天雪对她即感激又自责,自是护着她的,嗔怪地横了童战一眼,童战立刻赔笑脸,“是是是,是我说错话,豆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计较。”
豆豆着实扬眉吐气,翻身农奴把歌唱。“看在天雪送我新衣衫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
尹天雪筹备婚礼礼服之际,特意命人做了件给豆豆,是眼下京城最时新的粉白纱裙,一袭水粉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更显肌肤白嫩光泽,一袭淡粉色宽腰带勒紧腰身,勾勒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段。
这件纱裙用料上乘,价格不菲,是尹天雪特意定制的谢礼。她见豆豆不常打扮,还备了一些胭脂水粉和发饰,虽说比不上纱裙金贵,倒也是名门闺秀常用的牌子。
及腰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豆豆梳着简单的发饰,仅仅用一条与衣衫同色系的水粉色丝带挽了发,粉黛微施,唇间一抹朱红,显得清丽又灵动。
尹天雪对自己梳妆的手艺很满意。“豆豆,你长得这般标致,该多打扮才是。姑娘家多打扮,心情也会跟着变好,病自然好得快。”
豆豆眼睛闪闪,“真的吗,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尹天雪抿唇而笑,童战也跟着附和几句,瞥眼见陈墨盯着豆豆看直了眼,用力拍了他一下,“喂,傻了?人家问你好不好看!”
陈墨猛地反应过来,见三人都望向他,尤其豆豆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心跳如鼓,腼腆道,“好看,”他不自然地垂下头,遮掩微红的脸,“很好看。”
豆豆乐开花,拉着天雪的手,道,“天雪天雪,教我化妆好不好?”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打扮给童大哥看呢。豆豆喜滋滋地想。
“好,我再教你梳一些简单又好看的发式。 ”尹天雪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看破不说破,瞥了眼在状况外的童战,温柔应下。
待她们回房学梳妆,童战才收回目光,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要回边疆?也罢,我找个人接替你便是。”
陈墨眸光一凝,正襟危坐道,“将军,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下来,既然韩,不,豆豆受伤未愈,我作为兄弟,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你不必勉强。”他手下多的是人,再支一个保护豆豆,不是什么难事。
“我和豆豆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怎有勉强之说?再者,韩知是豆豆这事,越少人知道对她越安全,”这番话,陈默说得大义凛然,似下了决心般,面红耳赤道,“将军,你就把豆豆交给我吧!”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童战虽觉有些不对劲,但他说得在理,终是同意了。
又过了三日。
韩珠儿来了,与豆豆在院子里叽叽喳喳说着京城新鲜出炉的八卦。豆豆抓了把瓜子,端了杯茶,听得津津有味。
陈墨隐在院中另一侧,手里攥着刚刚豆豆随意抓了把给的瓜子,魔怔了似的一颗颗数着,“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她喜欢我,她不喜欢我……”
突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头看之,一身雪白纱衣的豆豆在晨光下像个无暇的仙子,笑意盈盈站在阳光下,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完了,完了。陈墨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那么强烈。
“想什么呢?”豆豆见陈墨躲在角落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一时好奇走来看看,就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她眉眼一挑,十足八卦脸问他,“陈墨,你有喜欢的姑娘?”
“……嗯。”陈墨小小声回应,闻到她身上的少女香,脸红透了。
豆豆那叫一个兴奋,揪着他直问,“是哪家姑娘?漂不漂亮?我认识吗?走走走,让童战帮你去提亲呀!”
陈墨试探性道,“可我,还不知道她的心意,不知她……”
豆豆狠狠剜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童战是怎么教导我们的?‘遇到心仪之人,先下手为强,是为抢人之精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且看着。”豆豆特别豪迈地拍了拍陈墨的胸膛,一转头朝正在喝茶的韩珠儿走去,女土匪似的一脚踩在椅子上,在韩珠儿诧异的目光下,随手抓了把瓜子拢在手心,微微施力,再展开时瓜子壳与瓜子仁颗颗分明。
她将白嫩的瓜子仁挑出来,放到韩珠儿的掌心,再以手拢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另一手做了个捏她下巴的动作,对她歪着唇角邪魅一笑,“珠儿,莫说这瓜子仁,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便是你要天河逆流,日月颠倒,我都会替你办到。”
豆豆俯身凑到她的唇前,盯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道,“我的心就在这里,你要不要?”
韩珠儿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羞涩的一转脸:“啊啊啊,豆豆你好讨厌!见谁都撩!”
豆豆笑个不停,回头对傻在那儿的陈墨道,“喏,学会了吗?”
“……”陈墨望天。对不起是他忘记豆豆平生最爱撩小姑娘,寻常情话在她眼中都是小儿科。默默在心里将“撩她”打了个大大的叉。
又过两日。
隐修终于松口,同意让她回国文院。豆豆开心得像只雀跃的小鸟,生怕他反悔似的,迫不及待地收拾行囊,没有通知童大哥,心里盘算着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陈墨坚持亲自送她回去,破天荒地主动帮她提行囊,豆豆正好乐个清闲,摸了摸他的脑袋,夸奖他“真乖”,激动得他拎着行囊脚下虎虎生风。
“豆豆,你为何不多休息几日再回去?我听隐修说,大少爷对你格外严厉,亲自督促你的学业,每日不仅要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还要完成他额外布置的,才允许你休息。”陈墨关切道,“你向来不爱读书的,还要继续待在国文院吗?”
“不是的,童大哥一片苦心,是为了我好。有些事总归要会的,日后也好独当一面。”豆豆忍不住为童博辩解,想起那日他说的话,脸颊微微红了。童大哥啊,早把她加进他的一辈子里了。
[当家主母掌管家之权,并不是个容易的差事。卫国府虽执高位,也有天雪在旁帮忙,但事宜繁多,牵涉甚广,方方面面都需要你亲自操持。]
所以啊,不管那些功课她多不喜欢,她都会努力学的,努力与他并肩一处。不过就是些账本名目、人情世故嘛,难不倒她的。
陈墨不解,“什么事是总要会的?”
“说了你也不明白。”提到意中人,豆豆的眼睛闪闪发亮,“总之童大哥是世间最最厉害最最博学最最好的男子,我跟在他身边学习,总能学个一招两式,终归没有坏处。你啊,就别瞎操心了。”
不知为何,陈墨不喜欢豆豆提到童博时的神采飞扬,心里酸酸的。大少爷最最博学不假,可论起武功,大少爷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就最最厉害了。他不服,他也不差啊!
正当陈墨垂头丧气跟在豆豆身后时,突地身后传来一阵尖叫“抢劫啦!抓贼啊!”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叟跌倒在地,那贼人抢走他的财物,一溜烟跑了。
陈墨眼睛一亮,见证他男人的时候到了!他想也未想冲了上去,却见有一道白影比他更快,转瞬间将那贼人捉住,揪住他的手腕“咔”的一声错了骨,照着他鼻梁就是一拳,打得那厮鼻血横流。
豆豆一脚踩在他身上,夺了他的包裹,一掌拍向他脑门,恶狠狠道,“跑啊,你再跑啊!天子脚下,那么多人不抢,你抢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良心喂狗了?”
那贼人吓得脸色发白,“姑娘,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见一次揍一次!”豆豆挥着拳头甩下狠话,任那贼人在地上痛得哀嚎,将包裹还给了老叟。
豆豆看了陈墨一眼,中气十足喊道,“我们走。”
陈墨望天,抹了把汗,默不吭声地跟了上去。比拳头,他绝对不是豆豆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