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除夕宴会
李梦泽暗中告诉大夫,只许好七分拖着,大夫自然是不敢违拗,便不十分用心诊断煎药。
天寒不解,“殿下为何让大夫如此做?”
李梦泽笑道:“她不想和我一起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我不过是遂了她的愿,她趁愿我也心里也舒坦些。”
没过多久天风回来附命,说道:“那姑娘家的人不知为何,一个月前天还未大亮的时候便匆匆忙忙的走了,邻里无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李梦泽听闻此言说道:“你二人当时见过那姑娘的模样,画图影暗中找人查访勿要找到人。”
天寒和天风领命,两人得空便去王府画师何凤那里口里描绘着那姑娘的模样。
天寒说道:“那姑娘长了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眉毛,头发浓密。”
天风:“”
画师何凤:“”
见天风和何凤满脸无语的看向他,天寒不解地问道:“你二人为何用这个表情看着我?我哪里说错了?”
天风无奈的拍了拍天寒的肩膀说道:“哥,你这样子以后会找不到媳妇的。”
天寒有些傲娇地辩解道:“你哥我虽没有殿下那边俊美,可是也不差啊!怎会找不到媳妇?”
恰好开着的窗户外走过一个丫鬟,天风指着那丫鬟说道:“你们二位可否形容形容那姑娘模样?”
天寒走到窗外看了看但距离稍远,说道:“你,过来。”
那丫头正是浮烟,浮烟不解其意,忙忙走近,隔着窗子问道:“寒大人有何吩咐?”
天寒细细看了浮烟的容貌,对着天风和何凤说道:“脑袋偏尖,下巴偏肥,一双眼睛偏小,嘴巴有死皮,脸上有雀斑,眉毛画的长短不一。”
浮烟也是个姑娘家听天寒如此说她,顿时委屈得眼角挂着泪,抽抽噎噎的说道:“我虽说长得不是什么大美人,可也不差,为何到了天寒大人口里我便有如此不堪?”
浮烟哭的越加厉害了,那天寒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还一副没错的模样道:“我说的是实话啊?看人就要看特别的地方,这样才能够迅速的找到人。”
天风和何凤已经不知道如何说他。
这时,天寒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着何凤说道:“那姑娘的鞋子破了个洞,身上的衣服沾了血迹,长得还算好看。”
何凤和天风忍无可忍,二人合手将天寒赶了出门去,在除夕当日天寒又能何去何从呢?
除夕深夜,宁染是躲过了一劫。
只听得外面锣鸣鼓喧,爆竹烟花齐放,映得天空亮澄澄如同白昼。
宸王领宴未回,王府里的许多婢子都出去看热闹,宁染的病许多日子却总是不见好,卧床多时。
每逢佳节倍思亲,宁染卧倒在床上,默默流泪想着与亲人相隔的越来越远,不知道娘和哥哥到了哪里?以后东窗事发她该如何是好?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宁染心乱不已,病中哭得太猛,心事又太重,导致整夜整日不眠,病情反而是加重了。
宸王一次都未看视过宁染,王府的奴才明里暗里也知道宁染不受宠,自然照顾的不是十分尽心,青翠虽心中不大乐意照看宁染,但这宁染死了于她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这青翠这些天也琢磨出来了,若是想要和宸王多多接触,还得让宸王亲自来华容殿才好,她一个婢子总去找宸王终会落人口舌。
除夕夜众人都去玩乐,青翠反倒规规矩矩的照顾着宁染,见宁染泪滴腮边将枕头都染湿了,因青翠劝说道:“我若是你便好好的讨好宸王,若是事情败露,总归有情分,说不得还能留你一条命。”
宁染头昏脑涨听见青翠如此说,然后哑着嗓子说道:“你说的轻巧,你也知道你家小姐让我习字安的是什么心,分明是为了塞责好糊弄宸王,我在你们府邸也听说了不少,那宸王虽然有疾,可也是个人物,陛下还是挺器重他的,宸王常常处理一些要紧公事。我若是和宸王亲近走得近了,他若是张口让我帮他看什么文章之类的,我如何作答呢?”
青翠不明所以道:“你就给他念念,需要说什么呢?”
宁染叹了一口气讲道:“你哪里知道,我学的不过是几个字,皮毛而已,我能识几个字,若是念不出,岂不是穿帮了?”
青翠这才明白,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这些日子都留在侧殿习字看书,想必是打算多识几个字再暗暗谋划。”
见青翠面有春色,宁染也不戳破她,缓缓闭目睡去了。
此时皇宫内,灯烛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花容玉貌的宫娥频频献舞,大楚国陛下李膺高坐着,一脸陶醉,旁边坐着玉贵妃王玉梦。
这王玉梦今年已有三十岁,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可依旧如同少女一般,眼含秋波,看人时生出流眄生波,皮肤细腻,娇娆柔美,深受李膺的宠爱,生有一子,名唤李荣泽,今年刚满十三岁,身为陛下最小的儿子,自然是受尽宠爱。
此刻坐于下首宸王左侧,宸王右侧坐着庆王李云泽。
缓歌缦舞生妖娆,金碧辉煌除夕夜,李膺自然是心中大喜,擎着酒杯满饮一杯酒,眯着眼看那跳舞的宫娥。
玉贵妃捻了一块糕递于李膺嘴边,李膺就着她的手吃了。
李云泽见众人都陶醉在歌舞声中,便悄声对李梦泽说道:“四哥,今日怎么不见嫂子?都说新婚夫妻难舍难分,就如同干柴烈火,如胶似漆一般,新婚夫妻鸾凤和鸣,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才是,怎么在这良辰美景之夜分隔两方呢?”
李梦泽听得李云泽出言讽刺并未搭理,可李云泽如何会善罢甘休,依然喋喋不休在一边讲道:“四哥,你今日不带嫂子来此,父皇可是要大发雷霆的,父皇最重除夕、中秋、元宵这三个家人团聚的时刻,若是没个好的说辞,恐怕父皇不喜呢?”
李膺在座上看见李云泽一直缠着李梦泽说话,待一曲舞毕,宫娥退下之后问道:“两兄弟谈论什么呢?如此热闹,这好的歌舞也不看了?”
李云泽刚要回答,六弟李荣泽站起身子便说道:“五哥问四哥,四嫂今夜为何不来,不来父皇可要罚他呢。”
李膺笑道:“这孩子,又没问你话插什么嘴,你四嫂最近得了伤寒,一直卧床不起所以才没了,你四哥早就和我说了,既然生病自然就是不能来了。”
李荣泽立即说道:“四嫂是我表姐,我已许久未见她,过了明日还请父皇允许孩儿去看视看视四嫂才好。”
李膺指着李荣泽对玉贵妃说道:“你看看这孩子,兄友弟恭,真是难得。”
玉贵妃笑了笑说道:“陛下说的哪里话,荣泽小,口不择言呢,这一年大二年小的,总要避嫌,哪里就能够去内纬闺阃里去看人了。”
李膺道:“不妨事,隔着屏风说几句体己话就好。”
李云泽见此,点了点头便说道:“父皇说的在理,看来我也得备上薄礼去看看四嫂了,不然单单六弟去了,我不去,那倒让四哥心里怪我。”
李膺笑道:“你们乃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是亲厚些,你不去看,哪才是说不过去的。”
李梦泽亦站起身子,对上俯首说道:“谢父皇记挂,过了明日自然静候五弟和六弟大驾光临了。”
李膺道:“明日太医院派个太医给宸王妃看看,听说大半个月了也不见好,那可不行。”
李膺一边说这话,一边用手拍着玉贵妃的手,玉贵妃只当这王萋萋不肯嫁给宸王,让宸王记恨上了,所以宸王给王萋萋下了药。
她那侄女身子一向好,这可能卧病半个多月都不见好,定是有蹊跷,她这侄女一向心高气傲,自是想当人上人,这宸王就此沉沦、门可罗雀。
世上从来如此,万事随转烛,恶衰歇。
领宴毕,众人随着李膺登上高楼,彼时万家灯火照皇州,火树银花不夜天,高楼上看见皇宫外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马不绝。
一片祥和气息,李膺捻须微笑,点头赞叹。
看完烟火,人都散了。
出了宫门,李云泽见李梦泽走了出来就要上马车,走过去低声问道:“四哥,身上的伤可好多了?”
李梦泽道:“五弟果然关心我,都过去两个多月了,你倒记挂着这件事情。”
李云泽一滞,脸色难看,说道:“我一直想问的,只是四哥总是避而不见,今日才和四哥有此一问。”
李梦泽嘲讽道:“你有空和王萋萋偷期幽会,怎会记得我这个哥哥呢?”
留下李云泽伫立在皇宫门外,李梦泽命车夫驾马而行。
马车外鞭炮声声响,李梦泽抚着手上的缠龙金手镯心内叹道:“他们兄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遥想多年前他们关系亲厚,同吃同住,同行同卧,无话不谈,却不知从何时起关系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