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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立秋:凉风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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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宋延此刻正一颗心砰砰跳得厉害,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沈放的话也只听进去了一半,摇了摇头,想孟浪,却又不敢造次,忍得极其辛苦。

    “还记得我那三皇兄么?胤璮,封地在沙洲的那位。”

    宋延点了点头。

    “你不在晏州,可知你的父亲和三皇子已结成了同盟,宋老将军和宋家两位嫡子均在军中效力,掌控的兵力不容小觑,而我这位好三哥,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筹谋了不知多少年。宋延,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沈放的声音很轻,可轻轻一句话落进宋延耳朵里,却如同一记晴天霹雳,将宋延此刻满心甜腻孟浪的心思炸得灰飞烟灭了去。

    沈放见宋延顷刻间便愣了神,又笑道:“你紧张什么,横竖你的名字不在宋氏的族谱上。再说了,宋老将军如果回头是岸,我也就大度一回,不再追究他的谋逆之心,不过登州大营、南充大营,就需要换个领头将军了,我这么说,你心里可清楚明白?”

    雪簌簌下了一夜,宋延第二日一早便被一名内侍请到了东宫门,那名内侍拿着寿康宫的腰牌,恭恭敬敬地说:“宋护卫,太后她老人家有请,不过她暂居别苑,天气不好,只得劳烦宋护卫辛苦移驾了。”

    宫门处,停着几匹马和一辆车,内侍再次问道:“宋护卫,天寒雪滑,您是乘车还是骑马?”

    东宫门的护卫调拨了一半去了崇北关,余下的宋延都不认识,也没空闲找人给东宫带话,想着别苑不过在晏州城外三十余里,脚程快些稍晚便能回来,便笑道:“那骑马吧,早去早回。”

    内侍笑着应了声,任由宋延挑了匹马,规规矩矩地带着几名护卫骑着马一路跟上,直奔城东而去。

    别苑修建得并不大,但依山势而建,层层叠叠的金色重檐在雪色里异常醒目,落光了叶子的树枝裹着层冰晶般的白雪,在高远的苍穹之下一派肃穆幽静的景象。

    别苑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青色的轿顶,宋延下马的时候看了眼,认出是霍家的马车,便不免多看了一眼。那名内侍顺着宋延的目光瞧了过去,便回道:“这几日下雪,皇上昨日赏雪时踩湿了袜子,偶感风寒,便请了御医监来请请脉。”

    宋延回头看了那内侍一眼,笑道:“公公倒是聪慧机警,劳烦公公带路了。”

    穿过两道蜿蜒而上的游廊,别苑的大部分建筑便展现在眼前,半山腰的听雨轩、温泉池子上的落梅亭、只留了一池残荷的碧落阁和弯弯的石拱桥,内侍道:“太后她老人家在留芳殿,宋护卫,照规矩,您带的兵刃需解甲此处。”

    宋延将腰佩的大刀给解了下来递给一名护卫,正了正衣冠,便跟随着进了留芳殿,依稀听到对面不远处的一角宫殿里,传出几声咳嗽声。

    文德帝拿着帕子掩着嘴咳嗽了几声,白公公心焦地接过帕子,递上一杯水,问着跪在地上请安的霍青桐:“皇上只不过来了别苑,医正大人便来请脉都不肯了吗?”

    “回禀皇上,昨日逢休沐,又逢大雪,祖父便来了兴致,要学那酸腐书生踏雪寻梅,路上滑了一跤,扭伤了脚腕子,白公公派人来通传的时候,那脚腕子还肿着,实在不宜长途跋涉,还请皇上恕罪。”霍青桐跪在地上解释着。

    文德帝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道:“孤的身子孤自己知道,不过是走湿了双鞋袜,咳嗽怕几声,你白公公便急得团团转,”文德帝打趣了番白公公,又笑道:“孤对那些酸腐书生闹的什么踏雪寻梅,赏雪联诗也烦得很,看来孤与霍扬倒是同病相连,都是这下雪天闹的,你祖父伤了哪只脚?孤是左脚踩湿了。”

    霍青桐回道:“回禀皇上,祖父伤的,也是左脚,那脚腕子肿得跟腿一般粗,靴子都套不进去。”

    文德帝笑道:“那老东西活该,谁教他休沐都不好好歇着,哦忘了,起来吧,这不是宫里,没那么些规矩,你祖父派了你过来,想必是信得过你的医术的。白公公,给赐座吧。”

    白公公垂头丧气地搬了椅子过来,放在文德帝的软榻前,又转身提过一个提梁的小手炉递给霍青桐,道:“霍小大夫暖暖手,皇上怕凉。”

    似乎离了勤政殿,文德帝的心情极好,见此瞪了白公公一眼,埋怨道:“就你事多,你当他们年轻后生跟你这个老东西一样手脚冰凉,他们热乎着呢,你拿远些,也不知道熏的什么香饼子,味道这么重。”

    霍青桐嗅着闻了闻,小心翼翼地回道:“这香饼调得挺好的,就是龙脑香搁多了些。“

    文德帝伸着手腕,依旧埋汰着白公公,“听见没,人家小霍大夫鼻子闻闻就知道对不对,你照着本书制香,还尽调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霍青桐再无言语,凝神请了脉,道:“皇上的微恙确实是外感风邪寒邪引起的,敢问皇上除了嗓子干、咳嗽,流涕外,有没有头疼,发热的症状?”

    白公公在一旁答道:“皇上一直就有头疼的毛病。”

    霍青桐点了点头,“皇上不必忧心,眼下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吃上几剂麻黄汤发汗解表,宣肺平喘,就没事了,微臣去开个方子,敢问白公公,笔墨处在哪儿?微臣早上走的急,忘记带了。”

    文德帝笑道:“到底是年岁轻经历的少些,你祖父就随身带着笔墨,还带着一块特别小的砚台,连孤好奇地想看看都不愿给。白公公,劳烦带路。”

    霍青桐道了谢,弯腰收拾着腕枕,便露出半截脖颈来,那后颈子上,有一粒东珠大小的暗红色胎记。

    文德帝眨了眨眼,探过头看去,却不料霍青桐已经微微转了身欲告退,忙问道:“小霍大夫,家父是霍家老大还是老二?”

    霍青桐怔愣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回道:“族谱里,记在二房名下。”

    文德帝也怔愣住了,白公公在一旁笑道:“没见过这么回话的,霍小大夫连自己父亲都不记得?那母亲呢?”

    霍青桐只得规规矩矩地答道:“母亲是惠安宫沈淑妃宫里的一名婢女,名唤彩屏,姓孔。”

    文德帝咂摸着念叨:“这名字听着耳熟,白公公,你看看他后脖颈,那枚胎记是不是跟孤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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