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谷雨:戴胜降于桑(20)
(20)
夜里的山泉水似乎清凉刺骨,可宋延抱着沈放踏进去时,那沾染在身体上的骤然的冰凉,却刺激得身体里的火越发的茂盛。
宋延已经被情/欲冲昏了大脑,怀里的人裸露的身躯在淡薄的月色下泛着一层如花瓣般的光泽,润在水里,一片旖旎的风光让他一口便咬在了沈放的肩膀上。
水潭不大,也不深,潭底细碎的石头硌着宋延的脚,可宋延已然全然顾不上了,平静的湖面,水花被激得飞溅开来。
“混,混蛋,你涂了什么,”沈放的一句话被冲撞得支离破碎。
“霍青桐给的药膏,说山里虫子多,以防万一,”宋延喘着粗气解释着。
“宋延,回去治你的罪。”
云清塔有一处供僧侣休憩的禅室,宋延将沈放安置好,轻声道:“等我回来,我去把你的寝殿收拾干净,是吴来和六殿下将人送过来的,起初我以为只是个小内侍,谁曾想是个女子。”
沈放闭着眼,药物的猛烈作用让他全身依旧难受得厉害,可倘若不去处理干净,天亮之后,一切似乎都将百口莫辩。
“胤瑀?我说呢,”沈放喘息着睁开眼看着宋延,一把抓住了宋延半湿的衣袖,“云清寺里,不能杀人。”
宋延低头亲了亲沈放依旧灼热的脸颊,“知道,六殿下不仁,我宋延也不义。”
宋延起身似乎是飞奔下山的,可当他落在沈放的禅房前时,却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缕诡异的杀机,房间里已经熄灭了灯烛,门虚掩着,似乎还是他抱着沈放离开时的模样,可推开门后,月色洒了进来,那桌案上的一双红烛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延怔了一下,就见房梁的角落里骤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吸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宋小将军?”
肖寒露从狭小的房梁空隙里无声地跳了下来,伸展着筋骨,又似乎有些委屈般的泄气:“我还以为能蹲到刺客呢。”
“你怎么在这儿?”宋延问道。
“我,我跟着袁大人来的,我得保护他,” 肖寒露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你,你们跳进竹林的时候,我就在袁大人的窗户底下,你的呼吸不对,殿下衣料上似乎也沾了些东西。袁大人不放心,就一起来看了看。”
“宋小将军,那灯烛里加了曼陀罗,香炉里加了魅香散,分量可不轻,闻到了便是手脚发软,还,魅香散就是媚药,春药,用途宋小将军知道吧,我们之前在黑甲军,这东西见得可多了。你,现在,殿下,不要紧吧,这个,这个那样几次就解了药性了。”
“人呢?”
“里面的那个?袁大人说送给六殿下当礼物,所以我去把六殿下打晕了,把那个女的送六殿下被窝里了,那香炉也给送过去了,蜡烛在袁大人手里,你,你还需要吗?”肖寒露磕磕巴巴地问道。
宋延松了一口气,进了内殿找了几件沈放的衣裳,又卷了一床薄被,出来时看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肖寒露道:“我去接殿下回来,你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
肖寒露点了点头,又快速地回到房梁上,脸红红地蹲回了角落里。
宋延抱着衣物返回云清塔时,沈放已经清醒了些,裹着一件外袍,整个人沐浴在月色里,那外袍很薄,依稀也在水潭里湿了半截,影影绰绰的两条修长的腿便落在了宋延的眼里,宋延抱着衣物的手又紧了紧。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和呼吸声,沈放撑在凭几上转过身来,泛着粉色和指痕的半片胸/膛便展现在宋延的面前,宋延几乎是扑过去的,如同扑向一只受伤兔子的狼。
“宋延你大胆,你疯了,明天还有登山祭典,”沈放的声音再次被撞得支离破碎。
沈放是被宋延裹在薄被里抱回来的,肖寒露从房梁上跳下来,埋着头打开窗扇便扑了出去。
床榻上依稀残留着女子的脂粉气,沈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忍着疼和不适向宋延伸出手去,冷着脸:“拿来。”
宋延站在一侧,看着略有些凌乱的床榻,刚刚云清塔上的一幕便又涌现在脑海,撕裂的衣裳,被掐红的腰肢,被啃咬得发红的胸膛,往前迈了一小步,便在沈放的怒目而视中停了下来,“拿,拿什么。”
“霍青桐的药膏,本殿被蚊子咬了。”沈放板着脸。
宋延脸一红,喃喃道:“用,用完了。”
沈放依旧伸着手,那带着屈辱和怒意的眼神落在宋延眼里,却是带着嗔怪的,宋延在怀里掏了掏,取出一个小罐子来,“真,真用完了,不信你看。”
沈放瞬间红了脸,咬着下唇瞪着宋延,踢了一脚,“去门外守着,再敢胡来,本殿……”沈放气得说不出话来,更多的是疼,踢出去的腿软绵绵无力,牵扯到身后,绵绵密密针扎般的疼。
宋延有些手足无措,知道沈放不会苛责他,可看眼下的神情,他确实是弄疼了沈放,心底又泛起一片内疚和心疼来。
“袁大人做主将那女子送到了六殿下的禅房里,六殿下是私自出的宫,我去看看去。”
“看什么看,看他们怎样被里翻红浪吗?你去把吴来给绑了。”沈放劈手夺了宋延手里的小瓷罐,一扬手便扔出了半开的窗外。
破晓时分,一个略带惊恐的声音从御堂的一角传来,“刺客啊,抓刺客!”
甲字营的侍卫从四面八分赶来,只看到一团黑影冲进一间禅房便没了踪影,侍卫门紧跟着冲了进去,顷刻间便又冲了出来,面色古怪地来请示沈放。
沈放过去时,那间禅房已经被团团围得水泄不通,禅房的门大开着,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衣裳,女子的钗环、肚/兜、男子的亵衣……
许是肖寒露下手重了些,胤瑀到现在还没醒,而那女子却醒了过来,抓着被褥掩着脸和身子,小声地哭泣着,禅房的窗户大开着,想必要抓的刺客已经逃走了。
沈放抓起桌案上的一杯水泼在了胤瑀的脸上,看着赤裸着身子的胤瑀慢慢醒来,从最初的厌烦、到震惊、慌乱、窘迫、气愤,到手足无措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