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大寒：鹫鸟厉疾（23）

    （23）

    沈放“嗯”了一声，“我之前遇到过他，跟他说过，要是想重新找回自己的名字，可以去找你，谁叫满朝的文武，我信得过的，也就你们几个呢。”

    袁安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沈放，好半晌才说：“我就知道这趟混水里也少不了你。”

    “水不混，怎么摸鱼，那肖寒露是寻到书院来了？”

    肖十七正蹲在前院篱笆架子旁喝水，篱笆架下几丛开得正盛的梅花，和几丛打着花骨朵的迎春花，肖十七刚刚喘匀了气儿，就见袁安和沈放一前一后地过来，站起来抹了把嘴唇，也顾不上尊卑礼仪，语出惊人：“西昭出大事了，那名不见经传的二王女得了观星阁殿主的首肯，得了王位，消息已经送过来了，还在路上。”

    袁安又怔了怔，看向沈放，一脸的狐疑，“阿玖，你别告诉我，这事你也掺和了？”

    沈放只得点了点头，问肖十七：“什么时候的事？有曦和公主的消息吗？”

    “就新年的时候，西昭现在所有的出城城门都关了，消息递出来不容易，听说曦和公主被封为了女国公，和那二王女一起出席的就位大典。”

    沈放自言自语道：“那我便放心了，”又看向袁安：“那二王女是个志向高远的，看来要不了太久，西昭会递交国书过来。”

    “那看来这回出使西昭，大皇子是志在必得了，”袁安也嘀咕了一句，“还真是走狗屎运”。

    沈放没理会袁安的话，只问肖十七：“肖寒露，西昭的鹰王在茶曲渡驻军十万，听闻最近还在继续招兵买马，可有更具体的消息？”

    肖十七想了想，略沉思了片刻，“回禀殿下，打探消息是惊蛰组负责的，但小的后来收集消息时，也粗略看到了一些。那鹰王自小便爱舞枪弄棒，前西昭王谋夺王位时年岁尚小，教导他的几个师傅都搅合了进去，处死的处死，砍头的砍头，自此之后他便转了性子，改习诗书，不及成年便得了封地，封地便在那茶曲渡，那茶曲渡据说是他一个跟他极为亲厚的教习师傅的故土。”

    “茶曲渡的传说，可有证据？”沈放问道。

    “有，茶曲渡很多年前是个渡口，聚集了往来客商的大片私宅和库房，据说物品极其丰富，结果一夜之间覆灭，全埋进在了山洪底下。后来说茶曲渡的沙子里全是黄金，也只说对了一半，挖出的沙子是一户人家的院子，金银藏在木头箱子里，木头箱子泡水泡朽了，金银便落进了泥土沙子里，碰巧被人挖到了而已。”

    “那西昭的二王女说鹰王最近又得了一大笔金银，一直在招兵买马，意在拓疆扩土？此事当真？”

    “鹰王当年前去封地时，当时的西昭王念其年幼，给了他一支超出规制的私兵，而后鹰王不断地扩充自己的府兵，西昭王也不曾训斥，命其缩减，后来鹰王将整个茶曲渡收纳进版图，还收归了不少荒芜人烟的沙漠腹地，那西昭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后鹰王的军队便慢慢坐大，已达十万之众，且个个能征善战，把那沙漠里的沙匪全给收拾得一干二净。那鹰王有何心思不好说。”

    “十万兵马，他拿什么金银去养？”袁安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比划了个手势，“每年光兵饷，就得这个数。”

    “问题就在这儿，”肖十七继续说道：“据说茶曲渡整个城池底下全是金银，挖了一层，再挖一层，不是金库便是银库。最近鹰王确实又得到了一处宝库，原是茶曲渡祖上一个姓宋的大商户家里祖传的私产。”

    “相传当年的大洪灾时，姓宋的商户主家带着几个儿子正在北关城走货，因为账目的核算清点耽搁了几日，躲过了洪灾留了一命。自此之后，那宋氏便继续在北关城行商，已经过了好几代人了，每一代的长子都记得宋氏祖宅底下的宝库。偏生这一代生的是长女，便身负了保管宝库钥匙之责。不曾想主家式微，宋氏一代不如一代，一个不肖子孙街头被欺辱时说漏了嘴，便被鹰王的人抓了去，索要钥匙换得人命。”

    “那长女已经出嫁了，不得以，又因过了这么些年，早已不知宋氏祖宅埋在了沙地底下哪个角落，那宋氏当家人便让长女将钥匙送了回去，换回了那不孝子孙的性命。偏巧鹰王占了茶曲渡之后，在一本古书上寻到了当年茶曲渡繁盛时的建造舆图，丈量着大致的方向真的将宋氏祖宅给挖了出来，那宝库当年建的极其牢固，整个囫囵样貌俱在，又得了钥匙，宝库挖的极其容易。”

    沈放只觉得眼皮跳个不停，又问道：“那宋氏长女，可知嫁到了何处？”

    “嫁到了颎阳城，也是一户行商人家，只是早已经败落了，那长女嫁过来一年后生下一女，后来交付了钥匙后，夫家病亡，那长女便带着婴儿不知所踪了，算算日子，也就半年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