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小二，给本大爷整治一桌酒菜，今儿必不醉不归，”一大早小店外面站着一个一身锦衣，满身挂着各种玉器宝石，恨不得把有钱摆在脸上，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的男人朝店内喊到。
得，店家一看，不得了。这不是洛阳城有名的恶霸胡霸王吗，只是谁家一早卖酒菜。唉，没办法，惹不起啊。
仗着他爹胡为谋了个小小县令，便在这洛阳城内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人称洛阳胡霸王。
也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给儿子起了个霸字，叫做胡霸。这老子跟儿子喊霸，怕也是这洛阳城头一个。
前几日这位霸王不知从哪来了兴致，让底下小厮套了马大冬日的去打猎。这恶主刁仆，当街纵马，经十字街闹市一路从正南门出了城。
正逢冬日，这几天又下了场大雪。大雪封山，怕是要无获而归，届时那霸王一生气，不晓得哪个要倒霉喽。
“大仙，你里面请，慢点，小心台阶…”
这还是那个无恶不作，每天凶神恶煞喊打喊杀的胡霸王吗。店中众人一时唏嘘，只见那位霸王又变脸似的冲店小二喊。
“小二，你们这个门槛弄这么高是想摔死谁吗…”
没错，这便是那位了。随后众人又见那位往外迎了迎，“大仙，今日便麻烦您”
堆着笑脸，甚是谄媚。
店中众人还未回神，这位霸王何时转了性，只见店家捅了捅那小二，店小二回过神，便奔了过去。
“大爷，里面请，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店小二日日做着迎来送往的买卖，自知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虽然也很头疼这位霸王，却也是没有办法。此时正一脸灿笑，想来你虽凶恶，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便硬着头皮道。
“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大仙在这，还不快快看座。仔细晒着大仙，必揭了你的气。”
“小胡，不可无礼。”一个清脆的声音叫住了胡霸王，正是后面站着的那个人。店小二闻声抬头看去，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红衣白发，眉清目秀，站在小店门口正中，笑着叫住胡霸王。
说来也怪，这胡霸王就是他老子来了，也是拉不回来的主，怎会听一个看着才十六七岁的少年，这是哪路神仙。
“大仙说的对，小二，快些带路。”
见店小二请了人领去楼上雅座，众人才回过神来。
“竟不是少女”
“这少年看着也就十六七岁啊”
”唉，可惜了”
“长得倒是挺好，就是一头白发有些…”
众人低声议论，有人惋惜这名少年可惜了，有人惊奇胡霸王今日的转性。
这胡霸王乃此地有名的恶霸，往日走在街上，哪怕人家不小心看了他一眼，也是要叫小厮打一顿的。瞧见貌美的小娘子，不论是有没有人家直接抢走，哪怕八十老翁，走路哆哆嗦嗦的没来得及给他让路，也被一顿好打差点归西。
无怪众人议论纷纷，每天被他打的路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以往抢的貌美女子，更是不计其数。正可谓是劣迹斑斑，人人见了都是要躲着些的，免受无妄之灾。
“大仙，你一定要帮帮我，”雅座内胡霸一杯酒未咽完，便急着向那名少年道。
可少年也不急，夹了口菜慢悠悠的吃着，吃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才看向胡霸。
“不急，你且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说完又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胡霸见状又怒又气，但美人面前。自然不能漏出马脚，等我想个好办法。
到时候，嘿嘿嘿。
那少年见他笑的瘆人，心道这人病的不轻啊。
额，青莲说的是对的，山下很危险…
是了，那位被胡霸称为大仙的人，就是庙会上被打晕的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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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他被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吵醒，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扔在马车里，伸手掀开车帘，外面月色正明。马车慢悠悠的正借着月色赶路，深晚的欢举山十分安静的，依稀能听到赶车人同另一个人商议要把他卖到哪里。
车厢里被绑的洛十一也不怕，想着几个凡人能耐我何。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左右活了这么久都没离开过那个小镇，借这个机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岂不美哉。
等以后看到青莲，见我被绑，想来也不会太过责备我。于是既来之则安之，洛十一便欢欢喜喜的计划起将来，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你掀开帘子让我家少爷看看，不然，叫你们有来无去。”
嘿，好大的口气，只是这声音粗噶，不像昨夜的两人。又听门边赶车人告饶道，“好汉，这位公子，我家夫人病了，急着去城内找大夫，求两位好汉行个方便，”
“咱们把身上的钱财都给二位好汉。”想来是不愿惹事，赶车人好言相求。
车内洛十一一早醒了，照着青莲给的法门修炼了一番。练完便听到了这么两句，心想，莫不是做贼的遇上了贼祖宗，赶车人这边有意想让，不知那边如何。这马车吱吱呀呀的走了有些时日了，洛十一在车里闷得，如今可算遇到一热闹，不知有多开心。
洛十一这么想着，外面的赶车人也这么想着。
只是错就错在那个托辞上，你好端端的说你大哥病了，说你老母病了也就算了，说你媳妇作甚。
于是，那两位好汉便兴致更浓了。
“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我家公子就是这洛阳城的天，”粗噶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然叫你城也进不去。”说完只听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像是从衣服里掏什么东西。
一时间外面静的只能听见林子里的鸟叫，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洛十一等的都快睡着了，外面才有了动静。
那粗噶的声音谄媚到，“公子，奴才替您去瞧瞧。”
“哈哈哈哈哈哈，我自己来。”说完一阵脚步声响起，由远到近。
这是什么情况，那赶车人呢。洛阳城的天，那是什么，这么想着洛十一自己伸手掀开车帘走了下去。看到了一个穿的人模狗样的男人正朝自己走来，一见着自己就楞住了，远处一个仆人打扮的半大小子正望向这边。
想来这就是刚才那主仆二人了，只是这两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呆，这便是洛阳城的天了吗。
没别的毛病，就是有点痴。
“美人，大美人…”那近处的男人痴痴的叫着，叫完竟直直的向洛十一走来，眼瞅着就要摸到了，只见红影一动，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
“少爷，”远处仆人忽然回过神来，大叫一声飞奔了过来，去扶他家少爷。直至被人扶起，那个男人的眼睛还在紧紧盯着洛十一，不肯移开。
啪，一块布劈头盖脸的扔在那个男人头上，“快些擦擦，丑死了。”
洛十一别过头去，太伤眼了。
那男人这才回过神来，“谢谢…谢谢…那个美……”
“你他妈的个男人。”
看着眼前喜怒不定的男人，洛十一心里十分失望，这就是人间吗。
“是，不知这位公子可知刚才赶车的人去了哪里？”学着那赶车人的叫法，洛十一一笑。总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热闹才算看完。
“公子，公子回神。”哪成想自己这一问，那个男人竟又痴了，这…
我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吗。
眼看太阳便落下去了，洛十一心知山上夜间不太平，方才掀开帘子的一瞥，林子深处有个东西在盯着他们。
洛十一自己虽不怕，只是那两个凡人…
于是便叫那仆人扶着他家少爷，三人找了个山洞，先将就一晚。这时那个男人这才回神，看着洛十一一边摇头一边念叨可惜。
…
子时刚到，前面还月朗星稀，一瞬间就乌云盖月，漆黑的林子看不见一点动静。
嗷
嗷
嗷
一阵狼叫声惊醒了那主仆二人，“啊，那是什么，”那个男人外面一处叫道。
一对对闪着红光的眼珠越逼越近，不好，怕是碰到狼群了。
“别出声…”洛十一还没来得及说，那主仆二人便一声盖过一声的大叫起来。
“再叫就把你们打晕，”那主仆二人终于消停了。洛十一觉得自己累极了，碰到这俩玩意儿，这百年来就没这么心累过。
“别出声，我去看看。”说完，不等二人回话便走了出去。
狼群出没，必有一只是带头的狼王。只盼这狼道行不深，不然凭自己怕是无法保住那二人的。
这边狼王确是道行不深，经洛十一一番好言相劝，便打消了祸害人的念头，也是，就两个人，我这五十多口狼可是不够分的。再说，不知道为什么，本狼王居然有点怕这个小鱼妖，狼王如是想着。
回到山洞，见只有那仆人蜷在角落瑟瑟发抖。原是那主仆二人见洛十一出去，担心洛十一就此丢下他们跑了，心中惧怕，跟了过去。谁知跟着跟着，洛十一不见了，前面人影一闪而过，二人追了过去，只一眨眼的工服，他家少爷便不见了。那仆人又惊又怕，一人回了山洞。
那边不见了的那个少爷，方才一路跟着人影，忽的被人推了一下，扑倒在地。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看摆设竟是自家卧室。两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立在身边。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两个小妾，心中一喜，笑骂道，“原是你们合伙捉弄我，快快把我放开，二喜呢，这个狗东西也瞒着我。”
这二喜，说的便是方才那个仆人了。主仆二人在外作威作福一大半的主意都是这二喜出的，深得自己信任。
“胡霸，胡霸，你过来陪我们玩呀。”
“你不是最喜爱我们姐妹了吗，过来呀，老爷，”说着，那个子高瘦的女子衣衫半开，扑了过来。
胡霸，就是那位少爷心中一荡，面脸荡笑伸手接住那个女子。心说，不愧是二喜，想来这又是他安排的。可只一碰，像是没接住，便从他身边过他跌了出去。
那高瘦女子也不恼，又爬了起来飘了过来。没错，是飘了过来，悠悠荡荡的声音响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断断续续的。
“老爷，你害的奴家好惨啊”
“胡霸，你不得好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个子娇小，身材玲珑的小妾骂道。
不对，不对，不对。这时胡霸发现了不对，她…俩…她俩半年前已被自己折磨致死，死的以后让二喜带人扔到了乱葬岗，此时，此时怎会……
门外像是有人在低语，像是风声，又像哭声，只是听不清到底是什么。啪，一阵阴风把房门吹开，这哪里还是自家大院，外面分明是乱葬岗，一个个白影飘着，伸着手想要拽他过去。原来听不清的声音终于听清了，只一句，重复的响起，你过来呀，你过来呀，你过来呀……
这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做梦。醒来后就好了。
于是胡霸拼死生生的掐自己的大腿，希望能醒来，那两个小妾不知去向后又拿了绳子过来，她……她……们是想勒死自己吗。
眼看绳子都挂在脖子上了，自己大腿怕是这会儿也掐烂了，还不醒。不醒昏过去也成啊，偏偏又害怕。
“啊，咳咳咳，咳，救命，谁来救救我。咳咳咳”脖子上的绳子越勒越紧，胡霸心里想，我命休矣…
忽的脖子的绳子一松，门外的声音也消失了，胡霸偷偷睁眼一看，这哪里又有椅子。他坐在地上，四周漆黑一片。
摸了摸脖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绳子，莫不是真在做梦。他妈的，臭娘们，死了也不消停。
咚咚咚，外面像是有人在敲门，这时胡霸可不霸气了，不敢出声，定在原地。
直到听到外面那个粗噶的声音说，“不在这吗。”这才急喊，“二喜，二喜，我在这里。”
门外便是洛十一同那个仆人二喜了，方才洛十一文明缘由，又要出去找人。那二喜死活不干，非要跟着。洛十一无奈之下，带了他来。
洛十一作为一个活了百年的妖，找人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门外二喜急忙打开门，正欢喜的迎上去。
“少爷，多亏了这位……”
啪，话还没完，就挨了一耳光。“你这狗奴才活腻了吗。”胡霸怒道。
此处鬼气，怨气冲天，不知这位仁兄怎么招惹了这些东西。唉，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是在青莲的藏书里看的吗，哪本来着……
洛十一正等着主仆二人相拥而泣，万没想到这仆人竟挨了一巴掌，此时正捂着脸跪在地上求饶。
不由怒道，“你这人，不知你仆人发现你不见急得大哭。”只是怒起来不像胡霸般凶神恶煞，神情一肃，叫人不无端的不寒而栗。
“这一路，你这仆人为了找你，摔的满身是伤，也不肯留在原处等。”
洛十一哪里知道，这二喜大哭，是因为爹妈都在胡府，要是只他一人，一边胡霸丢了，那边他就跑了。谁找他，谁着急，不过是想到爹妈的下场悲从心来罢了。
胡霸此人，油盐不进，谁知经洛十一一说，竟不觉低头安慰了二喜，并让他起身。
二喜心知，今天这事搁往日，轻则毒打，重责怕是要连累爹妈。不由在心中给洛十一打了个好评，并深深将此人记在了心里。
“不知这位公子遇到了什么。”洛十一十分好奇，得是什么样的怨有这么大的能耐，让自己这一顿好找。咳咳咳，也没多一顿。
恶鬼不会无缘无故的害人，这男人又做了什么让他缠上的。
“咳咳咳，”胡霸扭了扭脖子自觉十分霸气的说，“小公子不必客气，叫我胡霸就行。”
想了想又说道“这个是我仆从，叫二喜。”
你说的倒是干脆，这名字起的占尽便宜，“小胡啊，你能跟我说说刚才的事吗。”
对吧，我一百岁的妖了，叫你声小胡不过分吧。
这声小胡可是雷的那二人不轻，二喜那边着实捏了把汗，心说，小公子要完。那胡霸确实心中惊奇，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
“是”胡霸便从头到尾，删去跟他有关的事，说道，“像是一群恶鬼索命，我并不知如何得罪了他们。”
洛十一思索了一番，“想来是你走错了路惊扰了他们，”那边胡霸连连点头称是。“只是怨这种东西，怕是要缠你一辈子了。”
那边胡霸一听，吓的是魂飞魄散。只一回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这……
“不过不怕，”洛十一笑到，“谁让你遇到我了呢，公子我就爱替天行道。”
主仆二人乍听这话一喜一惊，喜的是胡霸，虽心有余悸。但此时色迷心窍，正愁着怎么把洛十一拐回去呢，他倒是给自己解决了一个难题。
惊的是二喜，看着自己主人，想着这小公子可惜了。
这一折腾，便是半宿。此时已是寅时，原地休息了一会儿，三人一同下了山。
胡霸为了表达谢意，执意邀请去他家居住。见洛十一不肯，又说要请顿饭表示感谢。洛十一这才同那主仆二人去了酒楼。
便有了一早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