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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挖坟掘墓开棺椁,香消玉殒尸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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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田园,一堆新坟孤冢,坟前立有石碑,碑文镌刻着:

    吾儿王氏景景之墓

    父:王辉

    母:杨雪梅

    立

    自古都是孝子贤孙为先辈立碑祭奠,王景景膝下无后,一反常伦,竟得慈父贤母为其立碑,山不转水转,人生无常,谁能左右?

    王霄松木立在坟前感慨万千,生前毕竟兄弟一场,死后还要掘开坟墓,魂魄不得安宁。王霄松实在无法说服自己举起手中的锄头,去刨堂弟坟头,虽然是为了帮马永帅查案,为了王景景被戕害的真相,作为堂兄弟,王霄松只能保证不反对,亲自动手,实在无能为力。

    王霄松踌躇道:“永帅兄,你真的要掘坟?”

    马永帅的回答尤其坚决:“是的。我必须开棺验尸。”

    王霄松将锄头抛给马永帅,二话没说就转身走了。离开李家田园的垄埂上,远远地回头说道:“景景他毕竟是我堂弟,掘他坟墓,叫我视而不见我实在很为难。”

    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马永帅并不怪他,人之常情,强人所难了。

    郑后刚忽然沉声道:“掘人坟墓,亡者死不安宁,是为大不敬。倘若没有任何发现……”言至此,他已没再往下说。他的眼神已经代表了他要说的话。马永帅善于察颜观色,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眼神中显露的寒意和杀意?

    如果开棺验尸没有任何发现,他是不会轻易饶恕自己的。但是马永帅很自信,他相信棺材里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是赵小海用生命换来的一丝线索,就算开罪整个王家山庄,也要掘开坟墓看个究竟。不然,赵小海的死就太不值了。

    田少将掌中折扇一合,说道:“掘坟开墓损阴德,恕我田少难相帮。既然如此,在下也只能祝你好运,就此告辞了。”说完拱手一揖,“啪嗒”一声,展开折扇,扇着风儿向着远处悠悠而去。

    马永帅心胸豁达,当然不会为这一番话而动容。反而笑道:“田少风流佘少狂,二人向来不分左右。既然田少已走,难不成佘少还要留下来帮我的忙?”

    佘少面现难色:“永帅兄你这话……”

    张小金笑道:“佘少莫须见怪,永帅在跟你开玩笑哩!掘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就同田少去吧!”

    佘少眼见田少走远,早已心生去意。马永帅和张小金早已看出来了。于是马永帅才出言逗了他一逗,张小金此言一出,不异于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便拱手道:“那就恕我佘某不多留了,各位,后会有期!”

    佘少竟然溜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没影了。

    王霄松、田少和佘少离去,郑后刚看来也是铁了心不会帮忙。江春、陶静一介女流,马永帅也不忍心她们来做这样的粗活。

    江春忽然吃惊“咦”了一声:“何瑛妹子怎么没来?”

    陶静也向四处打量一番,不见有人。讶异的向张小金望来。张小金浅浅一笑:“我想永帅必然知道。”

    马永帅点头:“是的,她现在已经来了。”

    声音落时,何瑛果然带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往李家田园行来。敢情她是去帮永帅雇帮手了。其实,马永帅早就料到这些个大男人一个都不肯相帮,但掘坟这样的事情又不好劳烦几位姑娘家,所以他一早就安排何瑛去雇帮手了。

    有了这四个庄稼汉,再加马永帅,三下五除二便将新坟掘开。马永帅接过张小金的追风神剑,一剑剚入棺材狭缝间,着力猛撬,棺材板立开。然而,撬开棺材,出现在马永帅眼前的一幕却是任何人都未曾想到。

    棺材内赫然躺着一具女尸——一具纤尘不染、美艳无比的女尸。

    马永帅为之一振,呆呆看着这具女尸,目光已显得模糊了。因为,这正是日前在陆风船上相识的暨雨稀暨姑娘。想不到淮南县一别,短短几日,这位貌若天仙的玉人竟香消玉殒。

    这不是王景景的墓冢吗?这不是王景景的楠木棺椁吗?为什么棺材里躺着的不是王景景而是暨雨稀?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马永帅在仔细思维这些疑问。因为只有在聚精会神的思考问题时才能将此时的悲伤情怀抑制。几天前,这位柔枝嫩叶的丽人还是那般的柳弱花娇、生机怏然。然而短短数日,谁曾想竟然会香销玉沉呢?雨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泪水已在眼眶泛滥,他立即仰起头,尽量不使泪水流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马永帅不能落泪。

    这时,他想起朱勤重返王家山庄为的就是寻找暨雨稀下落。据朱勤所说:当日暨雨稀是因担忧自己,与朱勤等人怄气而跑出来的。结果这一跑就音讯全消,直到现在才找到她。然而,找到的却是一具尸身。

    马永帅心中谴责,负疚难安。

    何瑛忽然“咦”了一声,奇怪道:“棺内怎么会盛有水?你们瞧,尸体是漂浮着的。”

    张小金闻声而动,棺舷探目,惊道:“这恐怕是尸水。”

    马永帅和郑后刚等人听闻此言,立即凑拢过来。

    暨雨稀衣衫雪白,棺内尸水污黑如墨,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试问,哪有将一具身穿雪白衣衫的女尸抛入污浊的尸水中,女尸和衣衫可以不被玷染和侵蚀的?然而,眼前确实尸水是尸水、女尸是女尸,就像两者中间被一层薄膜隔开,彼此互不相侵。

    郑后刚眼见这一幕,喃喃自语:“难道是解尸圣水?”

    陶静道:“解尸圣水是什么东西?”

    郑后刚解释道:“王家山庄的副庄主王晓砖研毒蛊多年,成就显著,记得数年前,他曾研制出一种以三种绝毒混合而成的水剂。由于三种绝毒的毒性各异,相互冲突,使其达到不可思议的效果。这种圣水只须一滴,就能将一具尸体溶成一滩尸水。而且被溶解后的尸水,不具毒性,也无腐蚀。除此之外,被溶解后的尸水无嗅无味,还是上好的肥料,他院子里所种的毒草几乎都是以这种尸水的肥料栽培的。”

    江春恍然道:“难怪开棺竟没有尸腐恶臭。”

    马永帅忽道:“这么说,这些尸水是王景景的尸体所化。问题是,暨雨稀的尸体为什么完好无损?”

    “郑前辈不是说这尸水既无毒性也不具腐蚀,尸体自然就完整保存下来了。”何瑛随口一句话便解开了马永帅疑惑。

    马永帅立即命令四个庄稼汉将这具女尸抬出来。

    四个庄稼汉为拿工钱倒也听话,只是他们见多了庸脂俗粉,即便最好看的村姑也及不上马永帅身边的丫鬟耀眼,生平哪里见过暨雨稀这样美得不像话的女子,即便是具尸体,看得四个庄稼汉也有些窒息感,抬着腿脚和左肩的两个庄稼汉倒还好,抬腰部的汉子可就惨了,看了一眼女尸的容貌,鼻血长流不止,滴溅到女尸雪白的衣衫上,别提多尴尬。另一个抬右肩的庄稼汉将女尸的容貌看得更真切,目睹这种惊世骇俗的美貌,汉子不住的吞咽口水,才不至于垂涎三尺。

    移开女尸,棺内果然只剩半棺尸水。尸水色泽墨黑,浊无光泽。马永帅探出右手,是要在尸水中摸摸什么东西。张小金立喝:“永帅,不可!”

    何瑛也附和道:“是呀!少爷!郑前辈虽然说这尸水无毒,但解尸圣水毕竟是三种绝毒混合而成,不得不防啊!”

    马永帅淡淡一笑:“放心,即便是尸水有毒,对我这个本已身中剧毒的人也没多大威胁。”说完,他的手已经伸入尸水中,张小金想拦也拦不住。

    如同浑水摸鱼,马永帅在尸水中摸了一阵,脸上忽然有了笑容。抽出手来一看,原来摸出来的竟是一块玉佩。玉佩上刻有一个“梅”字。

    郑后刚见到玉佩,神情悲婉,颤抖着声音道:“这正是王景景的玉佩,从未离身。”

    马永帅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另一重问题。第一,暨雨稀为什么会死,她的尸体为什么会在王景景的棺材里?第二,郑后刚对王家山庄的了解不亚于家丁仆从,他跟王家山庄究竟有什么瓜葛?第三,解尸圣水是王晓独门研制之物,难道王景景的尸体是被王晓所化?

    很显然:将尸体化为尸水,是毁尸灭迹的最好方法。王晓究竟是怕马永帅查出什么?

    四个庄稼汉抬出暨雨稀尸身,就放在田埂一堆枯草上,峨嵋女侠江春在他们放下尸身的同时,便开始检看尸体。毕竟是一具女尸,男女有别,江春验尸总比马永帅亲自验尸合适的多。

    江春虽非仵作,却略通医理,而且做事细心,观察入微。

    没过片刻,江春已将尸体检查的差不多了。马永帅走过来,过问结果。

    江春道:“她内外无伤。是被人瞬间扭断脖子致死的。”

    “瞬间扭断脖子?”马永帅思忖道:“也就是说她临死那一刻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

    江春点头道:“是这样的。”

    马永帅蹲下来,翻开暨雨稀手掌。她的指甲很长,然而马永帅要看的正是她的指甲。因为他的指甲里有血肉残留,这分明是她临死那一刻挣扎时从凶手身上某一处抓下来的。除了拇指之外,其余四指的指甲缝里都有血肉残留,也就是说凶手身上必有四条爪痕。

    到底谁才是凶手?

    马永帅很清楚,知道谁是凶手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证据。然而现在已经掌握在马永帅手中的证据几乎为零。这对马永帅的情势极为不妙,因为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景景的案子还没理清头绪,暨雨稀又死的不明不白。二者互相一穿插,更使得案子错综复杂,茫无头绪了。所以,他现在急需帮助。

    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母亲。所以他唤了一声“娘”!

    知臣莫若圣君,知儿莫若父母,张小金当然看得出马永帅的意思,也能理解马永帅此时的难处。故而说道:“永帅,有事尽管说。”

    “我需要您走一趟铜陵县。”马永帅道:“江女侠、陶女侠,还有瑛丫头,你们也随我娘一块去吧!我和暨姑娘相识虽然不久,但是亏欠她的太多。劳烦各位将她尸身送回铜陵暨府,客死异乡终归要落叶归根。”

    陶静冷哼道:“我们为你东奔西波,腿都快跑断了,真是一天也不让消停。不过,你可记好,十天期限已经只剩下五天。”

    马永帅道:“五天之后,必给二位女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何瑛忽道:“暨姑娘活蹦乱跳的离开暨家,现在我们送回她的尸体,暨家人岂非要误会我们?”

    何瑛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并不是每个人都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神驹山庄与铜陵暨家向无来往,暨家骤然发难,也不无可能。马永帅思忖须臾,道:“暨家并非武道世家,即便发难,以你们的身手脱身应该不难。倘若暨家真的误会你们的话,你们功成身退便是,不要试图理论,更不要伤人性命让误会越陷越深。还有,捎个口信给铜陵朱家,‘逆命行动’失败,让朱老爷子早做打算。”

    张小金道:“永帅,你让她们都随我同去铜陵,这边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放心好了!我能应付过来。“

    “我焉能放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独自去王家山庄救人?你声言三日后揭晓王景景被杀真相,其实是缓兵计。但是三日一过,你还查不出真相的话,被困的秋君姑娘和朱姑娘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此刻,你分明是要支开我们,独赴王家山庄。”

    儿子的心思始终瞒不过母亲,被张小金一语道破无遗,只好长叹一声道:“救人我自有妙计。娘亲毋需担忧。只有帮我办好这件事情,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放手大干。”

    张小金道:“可是你一个人叫我怎么能够放心,不如叫瑛丫头留下来帮你。”

    “用不着。”马永帅本打算说这三个字,但是还没说出口,只闻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说:“您们都去吧!有我陪着永帅哩!”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然后才看清这个从远处奔行而来的少女,她竟然就是被困在王家山庄的陈秋君。马永帅一惊,欣喜若狂上前搭着她的双肩,急问:“秋君,你怎么逃出来了?”

    陈秋君挣扎着呼痛:“你弄疼我啦!”

    马永帅自知失态,急忙松开双手,慰问:“你是怎么从王家山庄逃出来的?”

    陈秋君冷哼道:“就王家山庄那些个蠢蛋,焉能困得住我?”

    陈秋君虽然是张小金第一次见,但也听何瑛说过许多。她看得出这丫头是个机灵鬼,既能逃脱王家山庄的困禁,比常人必然多长了几个心眼。何况从她的眼神中,也看得出她对永帅的浓情蜜意。有她陪着马永帅,张小金自然就放心多了。

    郑后刚对着墓碑木立良久,方才回过神来。说道:“马永帅,你最大期限仅仅五日,五日之内若不能解毒,必死无疑。我等你的好消息。”

    马永帅当然懂他的意思。他所说的“好消息”自然是揭晓王景景的被杀真相。

    郑后刚留下这句话,便已扬长而去。待他身影几欲消失的时候,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待揭晓真相之日,我自会来找你……”最后一个“你”字已随他的人影一起消失在远处、尽头处。

    淮南县至铜陵县的官道上,三匹健马奔行若飞。其中两匹并排拉着一辆马车。另外一匹白颠马在前方开路。骑白颠马的正是江湖号称追风神剑俏娘子的张小金。后面赶马车的是张小金的丫鬟何瑛。马车无棚,车上一口棺材,静躺其内的自然是香消玉殒的暨雨稀,峨嵋女侠江春和陶静分别守在棺材两侧。

    三马、四人、一棺,一路风驰云走,策马飞舆,天黑前已至巢湖湖畔。

    四人打定主意在湖畔露宿,江春和陶静下湖捞鱼,何瑛生火烤食,给马儿添水加草。

    暮色将临未临之际,忽见一只白鸽划破长空。张小金立将袍袖一挥,风信子花香迅速弥漫开来。那白鸽似乎也找到了方向,径直飞了过来。就像旧燕归巢落在张小金肩上。

    这是一只信鸽,腿上绑有信札。张小金取下信,展笺一看,面色立变。急忙叫来何瑛,悄悄在她耳边细语几句,扬声道:“瑛丫头,神驹山庄遇敌,我得快马加鞭赶回去。永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何瑛知责于心,担责于身,道:“夫人放心,二公子之事,奴婢责无旁贷,定然不负嘱托。”

    “那我就放心了。”张小金翻身上马,对江春和陶静一拱手,道:“有劳二位女侠了,在下先行一步。”

    二位峨嵋女侠同时拱手作揖,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张小金心系神驹山庄安危,归心似箭。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于是,何瑛、陶静、江春三人在湖畔休息了一晚,次日天没亮就已出发。当她们赶到铜陵暨府时,已是未申交泰时分。

    铜陵县已经是何瑛第二次来了。记得上一次,就在几天前。街上还稀稀落落有几个来往行人,摊贩商号也还维持着要死不活的生意。然而短短几日,这个县城几乎是个空城了,一路走来竟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瞧见。难道是因为马车上的棺材显得太不吉利,受人忌讳,人人都避而远之吗?

    三女心中各有疑虑,均未言词。一直来到暨府门前,仍不见人,就连守门的门丁也没有一个。

    大门是虚掩着的,门内仿佛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使人无端生畏,不寒而栗。

    三女各自警惕,江春和陶静紧握剑柄,一闪身,分别隐匿大门两侧。何瑛上前缓缓推开大门。府内静的出奇,就连开门的“吱呀”声都显得特别清晰。

    府门大开,府内一幕却使得何瑛立即发出了惊叫。江春和陶静不由分说,迅速拔剑出鞘,抢上前来。陶静道:“什么情况?”

    江春本也打算问的,但看到眼前一幕,已不用问了。因为暨府上下全是死人,院子里东一个、西一个,横七竖八,死相甚惨。有些整个天灵盖被生生削去,脑髓和鲜血流了一地;有些整个头颅齐颈而没;还有些被削断胳膊,被刺穿心脏。甚而有之,连七八岁的一个小孩也被从中切成了两半。

    靠近大门的地上,是一双人腿。然而,他的身体却远在十米开外的台阶之下。

    何瑛一个女子,一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双齐腰而折的腿,再加上满院子的血腥场面,发出惊呼一点也不意外。

    江春皱了皱眉,惊叹道:“好快的刀法!”

    陶静道:“何以见得?”

    江春剑指门前这双人腿。道:“你瞧,他的腿在门前,而身体却在十米开外。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瑛似乎有所顿悟:“难道他是要逃命。”

    江春道:“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凶手正在大肆屠杀。这个人为了逃命,直接奔向大门。只可惜他没跑出几步便已中刀,凶手一刀将此人齐腰切为两段,于是他的身体就倒了下来。然而他的腿却由于之前急速奔逃,突然被削断上身时,依然跑到了大门前才倒下去。所以就形成了现在这一幕。”

    何瑛道:“此人刀法如此之快,看来不在夫人的追风神剑之下。”

    江春道:“现在的问题是,暨家为什么会被灭门。”

    陶静道:“我想这八成与我们送暨姑娘尸体回来有关。”

    何瑛道:“我们应该把这些疑问暂且放下,先找找看还有没有活口。这样我们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江春和陶静面面相觑,算是想到一块去了,于是分别行动起来。陶静穿过一扇扇形门,来到东园。院里花花草草已被践踏的乱七八糟。尸身,残肢,断臂满地都是。这里只有一片死寂,根本就找不到一个活口。

    东厢房看来是暨老爷和原配夫人的住处,看衣着打扮,躺在厢房门边的尸体必是原配夫人无疑。陶静推门而入,四处角落里探看,房内只有两具尸体,一男一女。以衣着而观之,男的大概便是暨府的暨老爷,女的面容姣美,衣着却只是个丫鬟。而且在临死之前,这个丫鬟还在老爷怀中风情万种,此刻还衣衫不整,半个乳房还裸露在外。

    再一细看,原来这两人的脖颈之上都留下了一条红线。这便是致命伤口。

    陶静忽然心生一念:“难道这是情杀!原配夫人知道了老爷与丫鬟有奸情,故买了杀手想置丫鬟于死地。杀手潜入暨府后,见财起意,便杀了暨家满门。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杀掉所有暨家人之后,所得到的钱远比夫人给的多得多。”

    但是,她立刻推翻了她的臆想。因为她发现这屋内值钱的东西一样也没动过。

    这时候,西院忽然传来江春的叫唤声:“快来呀!这里有一个活着的。”

    陶静立即飞奔而去,到达西院时,只见江春和何瑛正合力将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从一个酒缸里搀出来。这丫鬟像是被吓傻了,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暨雨稀!别杀我!我不是暨雨稀!”

    何瑛听她呆呆傻傻总是重复着这一句,心中疑惑不解。说道:“难道凶手真正要杀的是暨雨稀?”

    江春脑海中也在分析着种种问题。这个丫鬟已经神志不清,但她总是重复着“别杀我,我不是暨雨稀。”难道她才是真正的暨雨稀。那么我们送过来的那具尸体又是谁呢?

    江春心中一急,立即在这个丫鬟身上搜寻。果然在她腰畔搜出来一个玉佩,玉佩上雕饰的两个字,清晰可见,正是“雨稀”二字。

    陶静看着玉佩上的字样,呆了呆,说道:“她……她是真的暨雨稀?”

    江春点头道:“看来不假。”

    陶静拍了拍这丫鬟打扮的少女肩膀,轻声细语的问道:“暨雨稀!你是暨雨稀对不对!”

    这少女像是受惊的兔子,亟亟躲到何瑛背后,嘴里不住说道:“别杀我,我不是暨雨稀!我不是!小桃才是!月姑都说小桃扮成雨稀最像了。”

    陶静惊道:“看来她果然是暨雨稀。她应该是和她的丫鬟小桃调换了身份。小桃替她死了。”

    江春点头道:“八九不离十。”

    何瑛突然灵光咋现,从纷乱中幡然醒悟,喃喃道:“既然她是真正的暨雨稀,那么我们送过来的尸体必定是假的。也就是说二公子所认识的暨雨稀,至始至终都是个冒牌货。”何瑛言至此处,顿觉不妙:“不好!少爷有危险。我们得尽快赶回淮南县。”

    江春一指这呆滞的少女,道:“她怎么办?”

    何瑛急道:“顾不上这么多了。只好带着她一同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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