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尴尬
书房陈设简洁，除了书架子也没什么值得搜查的了。
书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什么《奇闻异事录》、《五洲风俗谱》、《千金医秘》、《百毒方》、《南照史》、《花木经》、《宫廷食谱》……
什么都有，知识涉及面挺广的，就是独独没有将军必读的兵书。
甚至还有《绣榻秘闻》这种全篇大尺度黄色图文的读物。还好不会有警察叔叔来扫黄，不然这种十八禁书籍早就该被没收销毁了。
书架最上面，放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木雕小玩意儿，像什么一双苍老的眼睛、公鸡捉虫子、海鸟和鱼、老虎和兔子、蜜蜂和蝴蝶、两个男人、两个女人、男人盯着鱼池、女人和猫……
每件作品虽然都只有手指般大，但莫不是费尽巧工，栩栩如生的一双动物。
顾如香见一双木雕的眼睛雕得最是特别，踮起脚尖去就想取下来细瞧。
下一秒，
“啪”！
眼睛落地。
心也跟着“啪”地一声，揪了一下。
顾如香是以打扫卫生的名义进来探查的，这下可好，粗心女婢把主人的珍爱之物摔成两截，可比报春犯的错严重多了。
“呼~”
有人一阵风似的吹进来。
“疾风啊，这些木头小玩意儿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顾姑娘，每一件都是主子亲手雕的……你，你你…摔断了？”
“是啊……对不起。”
顾如香见再也藏不住，只好摊开手里一双断了的眼。
疾风霎时脸色大变，一副好像大难临头的惊恐表情。
“将军珍爱之物，从来都是府中他人，包括三小姐，连碰都不能碰的，姑娘你……摔…管家难道没有交代吗？”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如此重要么？那我修补看看，要不然找人重做一个？”
“这，这，个……”
疾风面露尴尬，结结巴巴道。
“有一回，三小姐来找书见书架上多了这些，想拿对下来玩，求了将军半天硬是没答应。后来，三小姐偷偷拿走了一对，被将军发现……”
“然后呢？还能发飙不成……”
“没错……小姐气得三个月没和将军说话，后来书房就上了锁。哦~最近才将锁拿下。”
“那我运气可真好……”
顾如香以为没多大事儿，谁知祸闯还不小，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不一会儿，飞雪将军见书房有人，从小院直直奔进了书房。
疾风见主子回来，忙低头、抱拳、躬身。
飞雪一瞥眼，见书房凌乱一片，已莫约明白些什么，便对疾风使了个眼色，疾风退下关了门。
顾如香见飞雪支走了旁人，原本扑腾的小心脏现下跳的更厉害了。
不知为何，自从飞雪将军在乌霞山救她一命，之后两人每次相见，气氛都无比微妙。
明明微妙的尴尬，却每每顾如香一人窘相毕现，这次又是。
飞雪神色如常，顶着一张冰清玉洁，偏又毫无表情的冷俊脸，缓步走来。
顾如香再次闻到属于他的淡淡复合松木香，心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甚至有些沉浸其中。
连自己手上两瓣木头被取走，都没感觉到。飞雪像是觉得十分有趣，拿起两片放到自己眼前细瞧。
顾如香忙道歉，“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小事罢了，你……”飞雪眼神指向满地凌乱的书。
“哦！那个……以后呢，思梅苑的清扫交给我做了，我既做了你的婢女，总要干活吧！放心，一会就收拾好了。”顾如香厚着脸皮找借口。
飞雪把木雕塞进腰袋，弯下腰去捡书。
顾如香也弯腰低头，毫无意外，再次幸运地和他亲密接触，头碰了头。
“啊！”顾如香摸了摸额头。
飞雪不冷不热的脸，变得热切，抬起手到顾如香额前，又僵住不动，停滞在半空，伸出的手指缓缓向掌心回落。
“小事罢了……嘿嘿……”顾如香学飞雪刚才口气。
两人一齐捡书，又同时伸向那本摊开的十八禁，书上画的那叫一个香艳。
顾如香又一次恨不能钻地洞！都怪她刚刚实在好奇地心痒，其实自个儿偷偷一页页翻看个遍也就算了，偏偏忘了做好收尾工作。
搞得现在跟偷看别人储存在电脑秘密位置的黄片被主人抓了现行，没啥两样，连为自己狡辩一两句都开不了口。
其实只要脸皮厚点也没啥，大家都是成年人，咳~懂得都懂！
但是顾如香还是不自觉地脸色羞红，停下手上动作，撇转了脸。
还是飞雪手快，合了书，轻拍两下去尘，起身一本一本重放书架之上。
又转身朝书桌去，取笔挥毫。
顾如香飞快地整理好书架，对飞雪行了女礼，告退下去。
门外疾风盯着顾如香通红的脸，神色复杂。
顾如香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引人瞩目，难免遐想连篇。
她此刻什么也不想解释，逃命似的跑回了自己厢房。
疾风偷偷朝书房转脸去瞧，只见自家将军站在桌前正提笔挥洒，像是在作画。
一张俊逸非常的冷脸专注于眼前，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怒。
片刻后，飞雪放下笔墨，颔首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条微微向上的弧线，似乎对今日所作颇为满意。
书架上木雕的一对双眼，变成了两只对望。
经此一事，疾风明白了自家主子对顾姑娘的关心照顾绝非寻常，甚至超越了三小姐。
当起差来自然是万分上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顾如香也没搜查出什么，只要一想起那一刻的窘迫，她再也不敢轻易去将军书房了。
顾如香每天除了练剑一如往常，得空也偷偷溜出府去。
她想要知道的太多，将军事务繁忙，不可能都事事找他，其实事实上是顾如香根本没有找过飞雪，一直在躲着他。
不过只要有关师父和卢茉娘等人的消息，飞雪会差疾风转达，她知道众人平安，也能在将军府中安心养伤。顾如香想等自己伤好了，出去与茉娘小苔会和。
但是还有一个人的消息，顾如香要亲自去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