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是第一
“晚哥,你总算回来了,快快快,去那里排队,跳高要准备开始了,那边是号码服,随便找一件穿上就行了。”张潍城赶紧过来,拉着江拂晚往那边做准备的帐篷走去,这几个人的神经大条都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江拂晚过去之前叮嘱了许温粥要跟着李楷灿他们,于是他们几个都跑过去跳高的场地边上等着,一会儿给他晚哥把场子撑起来。
“你怎么穿着这种衣服,等一下不好跳啊?”一边坐着等下做记录的老师见到江拂晚,他皱着眉头扫了扫他这一身像极了西装革履的穿着说。
“没事,这衣服也挺宽松的,问题不大。”江拂晚把马甲脱下丢给张潍城,又解了袖口的扣子往手腕上撸了撸,松松身体,做了一下准备运动。
还好今天的鞋子不是皮鞋,不然还真没法儿跳,主要是他忘记这回事了。
反正他也是来打酱油的,拿个中规中矩的成绩就行了。
那老师听他这么说也不再管他了。
现在的小伙子小姑娘天天就想着怎么打扮得好看,也不分分场合。
“高一男子组跳高的同学,过来排好队,准备开始了,等一下一个个的来。”
“起跳高度,一米五,我们往后会依次增高五厘米,到一米七之后就依次增加三厘米,跳完了的就自己站到后面去,直到最后选出名次。”
裁判员拿着表和笔,宣告了一下规则,就开始了,一开始大家都还能跳得过去,除了个别几人,但是从一米七之后,就开始刷下大半人。
现在只剩下五个,前五名就是他们了,接下来就是依次选出最后的名次了。
“目前高度一米七三,预备——哔!”
裁判员一声令下,男孩子们一个个的跳过去,到了第三个跳的时候,脚绊到了竹子,没能跳过去。
“一米七九,预备——哔!”
“好,五号和七号,并列第三。”
现在就剩下江拂晚和另一个男生了。
江拂晚本来没打算进前三,奈何旁边有一个许温粥在看着这边,他的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不止要跳得好,姿势角度也要有讲究,最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帅。
“接下来的高度是一米八二,第一名到底花落谁家呢?”裁判员举着一个手,另一只手捏着哨子放在嘴上,随着他的手势一立下,嘴里的哨声响起,另一个男生先跳。
那么高的高度,是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轻松的了,这个男生也明显是紧张了起来,脚上助跑的肌肉也紧绷着,用尽全力一跳——
竹子还是被拌了下来。
余下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江拂晚身上,他最为不同,个子最高,身上穿着的不是运动服,是白衬衫加一条有些宽松但是并没有什么弹力的西装裤。
许温粥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李楷灿激动的大喊,“晚哥加油,晚哥就是最厉害的!”
张潍城捏着拳头,浑身都在用力的呐喊,“啊啊啊我晚哥就是最吊的,第一非你莫属。”
刘文涛不停地在他们两身后跳起来,不停摇摆,“晚哥,加油啊,你就是全宇宙最最最最帅的靓仔!”
江拂晚没怎么看他们几个,就瞄了眼那个被宽大外套罩住的女孩。
他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揉在风里,“江拂晚一定是最厉害的!”
声声入耳,阵阵回响。
这一次终于从她嘴里说出了夸赞他的话,不然他都以为自己真的什么发光点都没有了。
江拂晚的长腿也在草地上奔跑着,他奋力一跃,腰际宛如一条活跃的小锦鲤,跃在半空中,如一条真正的鱼儿畅游在溪水里。
他陷在层层垫子上迟迟没起来,直到他的眼前递过来一只白嫩纤细的手。
“怎么还在这儿赖上了?快点起来了。”
江拂晚激灵一下坐了起来,开心的抱住了许温粥的腰,脑袋拱了拱,笑得很开心,比向日葵还灿烂,眼睛亮亮的弯成了月亮。
“我是第一!”江拂晚高高扬唇笑着说。
“啊对对对,你最厉害最牛逼了行不行?”许温粥被他幼稚的举动逗得哭笑不得,不过夸归夸,还是得把人弄开,大庭广众的,影响不好。
不过还没等她推开,李楷灿几个也一把抱住江拂晚,几个顿时和成了一团面粉,许温粥手脚并用的逃脱开了,一站起来这群男孩子就在草地上打着滚嬉闹,半点不嫌脏。
不过青春本来就不需要顾忌,只管做自己。
三天的时间如溪水淙淙流过,如今就来到了尾声。
众人期待已久的晚会随着夜幕一同降临。
“这样穿好像有点太突出了吧?”许温粥扯了身上穿着的白色礼服,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摇摆不定。
那天她准备的第一套表演服被弄烂了,江拂晚说到时候他来搞定,于是今天晚上在准备服装道具和化妆的时候,他就拿着这套小裙子进来了。
细碎细碎的水晶闪闪发亮的点缀在裙子上,款式并没有多么特别,但是格外贴身合适,白色里隐约透着蔚蓝,她精致的锁骨连着肩峰露在外面,肩膀上,只有一指宽的背带握着她圆润的肩头上,裙子不是很长,前面只落到膝盖,而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很漂亮,有点像只白孔雀。
今天晚会后台的老师给她浅浅地化了个淡妆,挽在脑后蓬松的丸子头,细细的眉,大大的杏眼上下嵌着又长又密的睫毛,眨眼睛的时候宛如一双羽扇,小巧玲珑的鼻子挺翘着,圆中带了点尖的鼻头点缀着一颗小痣,粉嫩嫩的嘴唇像水蜜桃果冻。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眼尾被后台老师特地用眼线笔强调的画了一下,尾部上扬着,她的气质瞬间变得又冷又烈,像长在火山上的雪莲。
后台没有隔间,还没轮到的节目的同学们都在这里等着,大部分人的视线都忍不住瞟向她们这里,退到角落里的王雅冷冷地也望着她们这边,狠厉恶毒的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许温粥。
“没有,放心吧,相信我,今天晚上我们才是主角,再拿个第一回去给老彭。”江拂晚在不远处的楼梯扶手倚着,冲许温粥挤眉弄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是啊是啊,到时候彭总不知道得多高兴呢。”李楷灿和张潍城还有刘文涛和莫予求也从上面半层的露天阳台上下来,从上面可以看见学校后山上的风景,没什么特别的,更何况现在天色那么黑乎乎的,也看不见什么了,只不过从山间吹来的风携裹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风不大,但是又寒又冷。
今晚他们几个男生都穿着非常正式的西装,和班服那种半吊子西装不一样,他们身上的这套非常精美,几人穿的是黑色,只有江拂晚身上穿的是深蓝色,后台老师刚刚按着他们也给稍微打了个底,他们左胸的口袋上都戴了朵娇嫩的白玫瑰,短练的头发也各自做了发型。
江拂晚弄了个三七分,饱满的额头一露出来,气场全开,加上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金丝框眼镜带着,脸颊两边垂下来好看的链子,非常的斯文败类。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虽然身上还是那股吊儿郎当的模样,个个都双手插着兜,也像极了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小少爷。
花辛夷刚刚去上了个厕所,现在才回来。
本来也给她做了一件和许温粥差不多款式的黑色的小礼服,但是她拒绝了,说穿起来太别扭,她从小到大都像个假小子,从来没穿过裙子,所以她就换成了一件偏中性的燕尾服,和刘文涛的一样。
这时候她及肩的短发也绑了起来,额头两边垂下来一些留海,头上戴着一顶圆礼帽。她不开口说话,也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帅气十足,英气逼人的大帅哥,还是一个又酷又拽的御姐。
她意外的看了眼莫予求,略显惊讶的围着莫予求转了一圈,说,“班长,你这么一穿,也很好看嘛,像个温柔的学长。”
莫予求不经夸,他红了耳朵,眼睛四处躲避,就是不敢去看花辛夷,“还,还好吧,是衣服太好看了。”
他还是第一次穿这种那么好看的衣服。
“自信一点好吗班长,”刘文涛的手搭上他的肩,往他身上压了压,“我们七个就是晨阳最牛的偶像天团,今晚过后,我们绝对就是粉丝收割机。”
说到这,他立马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拉来了一个老师,“老师,来,给我们拍几张照片,今晚结束之后我就把它们发到贴吧和朋友圈上去,肯定又涨一圈粉嘿嘿。”
“咔嚓咔嚓咔嚓~”一共拍了三张,刘文涛接过手机拿回去给他们几个一起看。
“我最喜欢这张,这张最好看。”李楷灿指着第一张说。
许温粥探头看了看,确实,她也最喜欢这张,这张最有型。
江拂晚站在楼梯上两手搭在扶手上交叉着十指,带着金丝眼镜的眸子淡淡瞥向这里,许温粥就站在楼梯下的地方,半侧着身子一双剪水秋瞳也静静望着镜头,李楷灿双手插兜,张潍城一只手搭在他的一边肩膀上,另一只手也插着兜,花辛夷站在莫予求旁边,两人没什么肢体接触,也没什么姿势,就是平淡的站着在那里,两人眼里都是柔柔的笑意,刘文涛在这两人中间,一手搭着一个,腰微弯着上半身稍稍前倾,朝镜头做了个wink。
“我晚上回去把今晚的照片都发群上,有需要的自己保存哈。”刘文涛一张纸一个个的放大着看,啧啧点头。
“我们每个人都那么好看,绝了绝了!”
“等一下两个节目中间工作人员上台换道具的时候,只有差不多一两分钟的时间换衣服,都没有纰漏了吧?”即将轮到他们的时候,许温粥忍不住确认一遍道。
“放心,穿在里面呢,到时候外面这一层一脱,再套最后一层外衫,就可以了。”
“张潍城,等一下你的骷髅公主别忘了带上去。”最后这两天他们又稍微做了一点整改,变成两两双跳,江拂晚自然是和许温粥一队的,莫予求和花辛夷,李楷灿和刘文涛,张潍城和一个骷髅人道具。
“双人对跳是在前半部分,到点的时候记得恢复成我们原来的队形。后面那个大家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动作,没有人可以给提示的。”
“放心,我记得的。”
“时刻准备着。”
“那就好。”几人站在幕布后面,静静等着,倒计时一分钟。
“接下来的节目是高一五班crazy tribes带来的两个节目,《与陌生人共舞》和《古风歌曲舞蹈串烧》,让我们掌声有请——”
灯光亮起,七人就站在灯光之下,音乐一响,七人如同从沉睡中苏醒一般,“刷——”的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这舞台的背景是在一个金碧辉煌、觥筹交错的舞会上,灯光璀璨,却采用了比较灰沉的灯光,他们七个就像是在暗黑童话故事里不停地欢跳的精致木偶娃娃,腥红色的灯光营造出了一种在地狱中狂欢的舞会气氛。
危险,却十足诱人。
他们两两一对,在音乐中起舞,旋转着,前后踢踏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就像被人工固定好了一般。
快到了中间部分,旁边很大一张的桌子上诡异的洋娃娃“嘻嘻”奸笑着,江拂晚和许温粥转身手指放在唇边冲它们“嘘~”了一声,两人对视之后意味深长的微微笑了笑。
刚才两两一组的人纷纷放开,张潍城抱起骷髅往桌子上一放,七人围着这张大桌子纷纷端起高脚杯互相碰了碰杯,似乎谈天笑地的聊着什么,每个人都高兴极了。
后半部分准备开始,他们放下酒杯,又到了舞台中央,开始跳舞。
今晚是舞者的狂欢,还是被囚禁者的呐喊,什么才是真相?
夜幕上月亮被遮盖着,窥不见半丝光芒。
七个人不停地交换走位,一个个宛若化身恶魔,朝人们暧昧的笑着,眼神犹如魅魔暗送秋波,但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有丝毫的旖旎之情,因为这就像是有人拿着刀抵着你的脖子吹气。
观众席下人人都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恶魔在低语。
即将结束的时候,七个人开始交换玫瑰,而场上只有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子没有玫瑰。
其余六人拿着交换好的花,或在指间捻转着,或是低头去轻嗅,或是摆弄,但都毫无例外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场中宛如月光般皎洁的女孩。
音乐嘎然而止,场上只剩下“哒-哒”的脚步声,江拂晚缓缓朝她走去,每一步都踩着众人的心脏上,让人忍不住为许温粥捏了一把虚汗。
悠扬的小提琴声绵绵响起,江拂晚带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攀上许温粥的脸,慢慢的抚摸着,只见他缓缓展开一个温和的笑容,他专注的看着许温粥的眼睛说,“啊,抓到‘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