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返航太阳云
“既然来了木星上，那我也忙里偷闲一下，喝几杯吧。”九蕊儿面向调酒师，扫了扫身份信息，说道：“迪迪，来一杯迪迪薇。”
“好咧！”盼迪迪应道，她看出了这个狐狸女子不一般，这种酒应该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少喝一点。”启年在旁边说道。
兰利在一旁说道：“要不要这么关心你女朋友啊！”
启年无语也懒得解释了。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你。我九蕊儿打了一辈子仗了，就不能享受享受吗？”九蕊儿半开玩笑说道，神情一脸享受，在夜场霓虹灯映衬下，美绝。
九蕊儿这样的外貌放在21世纪绝对吸引全场的目光，不过在夜场之中，九蕊儿的美并引来太多男人的共鸣，看来24世纪的审美变化挺大，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只有启年面对九蕊儿一阵晃神，面前之人仿佛不是人儿，而是脱俗的狐狸仙子。这晃神九蕊儿察觉到了，眉梢舒展，粉尾轻摇，女为悦己者容。
回过神来的启年问道：“你按理来说不是应该经常来木星吗？为什么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来是经常来呀，只是大部分的时候飞船停在太空港，货物装运好就走了，没怎么进过木星太空城里面。”九蕊儿解释道。
“刚才那个人是怎么回事？”启年有点担心道，他不是担心九蕊儿，是担心自己。
“纠缠不清呗，非要跟着我一起来木星，看到你才死心。”
“启年小兄弟，你这醋味我这都闻到了。”兰利在旁边补刀，说道。
“好了，兰利你闭嘴!”
众人聚在一起，喝了几杯，启年喝的是饮料酒……
玩了片刻之后，九蕊儿把大家的单都买了，告诉启年，准备今天当晚就回去。
兰利刚喝的起了兴致，听到了，说道：“这么着急嘛。”
九蕊儿转头向兰利说道：“嗯，耽误太多事了。现在就要回去了。”
“那行，启年以后多来木星哈！”兰利邀请道。
“那当然，以后赚钱了，我天天来。”启年说道。
“夸张，来木星就要八个小时呢！还天天来。更何况等你赚到钱，黄花菜都凉了。”九蕊儿在旁边哪壶不开提哪壶，打岔道。
“放心好了，兰利，以后肯定会常来的，朋友嘛。”启年说道。
“嗯，朋友！我等着你以后过来给我指点指点艺术创作。”兰利应道。
“当然了。”启年满口答应下来。
“没想到你还懂艺术？”九蕊儿打趣道。
启年露出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
“在我面前还装呢？你几斤几两我不清楚？”九蕊儿落井下石道。
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
启年登上了九蕊儿的飞船，与她一起返航太阳云。
上了飞船之后的九蕊儿一改在夜场之中的怡然自得，神情严肃。仔细读取了启年的记忆，知道了理果式死亡，启年死里逃生，坐逃生舱前往木星。
重元素被劫的消息也已经传到她这里了，对于这个倒也还好，赔偿款到位就行，本来押镖这一行就是风险和收益并存的职业，如果九蕊儿连这点打击都接受不了，她的云海镖局也不用开了。
只不过理果式的死亡，让九蕊儿伤心，毕竟是云海镖局的老镖客了。
启年说道：“师傅临死之前，说他的记忆都上传云端了，让你制造一个他的复制人。”
“嗯。”
启年感受到了九蕊儿的伤感，话这么多的人，路上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飞回太阳云需要八个小时，抛去进入深海液的两个小时，路上还有六个小时，这段路程对于启年来说无疑是漫长的。
启年打破了沉默，说道：“老板……”
“不要叫我老板，叫我名字。”
“好的，九总。”
对于启年的犯贱，九蕊儿无语。
“你说师傅的复制人，算是师傅复活了，还是重新诞生了一个人？”启年问道，对于理果式的死，启年也有点难受，他更心里更偏向于复制人是复活。
“你说呢？”九蕊儿反问道。
“我觉得如果两个人身体一模一样，记忆也一样，我觉得应该是复活吧。”
“不。”九蕊儿否定道。
九蕊儿的否定打破了启年的幻想，不甘心说道：“拥有相同记忆、拥有相同身体，为什么就不能算一个人呢？”
“你以为我不希望是复活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
“为什么？”
“混沌系统你知道吗？”九蕊儿问道。
“不知道。”启年摇摇头，回答道。
魔戒：“混沌系统是指在一个确定性系统中，存在着貌似随机的不规则运动，其行为表现为不确定性、不可重复、不可预测，这就是混沌现象。”
启年还是不解，问道：“这跟我们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混沌系统的特征，只要有细微一点的初始变化，行为表现在很短时间内朝着不同方向前进，最终结果也会大相径庭。”
“然后呢？所以呢？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启年此时就像一个傻瓜一样，问题一个接一个，问道。
九蕊儿继续解释道：“现在人类再精密的仪器，去制造一个复制人，即使外貌看起来一模一样，但那也只是对于肉眼来说。细微的差距依然存在，你能保证构成身体的每个原子都相同吗？”
“可是这点细微的差距，能影响什么呢？什么都影响不了。”启年反驳道。
九蕊儿摇摇头说道：“不，事实不是你想的这样。我给你打一个比方吧，21世纪有一个百米飞人，叫博尔特，你应该清楚吧。”
这是启年记忆力的事情，当然清楚，启年说道：“一个让所有人知道了他的国家的人。”
“嗯，假设我们克隆一个博尔特，让他们在奥运会上同台竞技，就因为身体上的细微差异，一个百米跑出了958秒，一个跑出了959秒。对于结果来说只是001秒的差距吗？”九蕊儿打比方道。
“我知道了，结果对他们来说是冠军和亚军的区别，冠军只能有一个，正因为这个差异，他们的人生道路就会完全不同。”启年若有所悟道。
“这只是身体上的差异，而心理上的差异，只会更大，这些都不是人能够掌握的。”
“知道了。”启年叹息道，他此时对于理果式的死也有了触动，之前没有感触，是因为寄希望于复制人。
“那你制造理果式之后，理果式算谁的复制人呀，你算是他的制造者吗？”
“制造者还算是理果式，我只是完成他的遗愿。不过我会给他一万日金的诞生资金。”
“一万日金？”这个数额还是有些惊呆了启年。
“理果式的存款当然要继承了，我再额外给八千日金。”九蕊儿说道。
启年已经清楚眼前这个九蕊儿的经济实力了，富婆无疑，一想起现在自己身无分文的寒酸，启年长叹一声。
九蕊儿没有理会启年的叹息，自顾自的说道：“永生不是不死，还是要多注意安全啊……”
九蕊儿这一句话启年能明白其中的含义，永生只是对于寿命来说，但是如果意外降临，还是会死。二人陷入一段长长的沉默之中。
……
启年打破了沉默，说道：“九蕊儿……”
“怎么了？”九蕊儿没有侧头看向启年，应道。
九蕊儿侧颜俏丽，轮廓甚是精致，粉红狐狸耳朵微微上翘，粉发在失重的状态下，微微漂浮，娇嫩的唇瓣上挑，散发柔美的气息。
启年看得目不转睛，怕是又要沉沦于这出水芙蓉般的美色之中了，赶紧警戒自己，这可是把自己打进医院的暴力女人！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知道你的制造者是谁吗？”
九蕊儿略微蹙眉，神情落寞。九蕊儿在24世纪的外貌都不符合主流审美，现在的审美是越奇特越美，九蕊儿的外貌还是过于保守。很少能得到别人这样欣赏自己的美，九蕊儿当然能读取启年在想什么，见启年挣脱了出来，难免失落。
对于制造者，九蕊儿是清楚的。只不过她不想像朱然那样，弄得整个太阳系皆知，谁不知道他朱然的制造者是太阳联邦元帅啊？
九蕊儿选择了隐瞒，说道：“不知道，怎么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那我心里平衡了。”
九蕊儿笑出了声，笑道：“要是我告诉你我出生就是这个模样，一切都进化好了，还有一百万的日金的诞生资金，不知道你心里还平不平衡？”
启年掰起手指头，数道“个、十、百、千、万、妈、奶奶！”
九蕊儿被启年气笑了，说道：“九尾，把他嘴给我封起来，路上我不想在听到这人说话了！”
九尾：“好的”
九蕊儿身后的粉尾又开始膨胀变长，伸向启年。不过速度倒是慢了些，看来留了些力，给启年一个反应时间。
启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当然就着顺坡下驴。害怕自己跟上次一样，动不动就断几根骨头，这九尾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要真把嘴巴封起来，嘴巴都要烂掉。求饶道：“别别别，我不说话就是了。”
“哼！”九蕊儿娇哼道。
二人接下来一路无言。
启年虽说嘴上经常没个正形，但是不代表他心里无所谓，此时的启年心里怨气其实重的很！
如果可以做到，启年想去质问自己的制造者，把自己造出来干嘛？
“哟！看来嘴上不说话心里还是不服嘛！”九蕊儿说着，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道：“嘘……千万不要说话哦，要不然我叫九尾把你嘴巴封上，九尾的力道你是清楚的，真让九尾动手，怕是你嘴巴都要烂了哦！到时候我可不把你送去进化医院。”
启年被气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了起来，可就是没敢发声……
启年无言，沉默代表一切！
九蕊儿被启年的样子逗乐了，笑道：“慢慢想吧，反正路上时间还久，你总能想通的。”
启年知道自己想什么，都能被九蕊儿看到，索性就什么都不去想了，大脑放空，反而最省心。
放空了一会，启年心绪安静下来，其实自己也不必这般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按照购买力换算一下就清楚了，一百万日金换算成21世纪的一亿刀乐（漂亮国货币）也不过分。这笔资产整个太阳云又有几个人能拿的出来呢？
再加上九蕊儿提到身体进化的费用，绝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由此说明九蕊儿的制造者，是太阳云上顶尖之人。
“不能怪自己生的不好啊！只能怪九蕊儿生的太好！”启年心里默默感叹。
“想通了？”九蕊儿转头看向启年。
启年这才发现九蕊儿一直在读自己的大脑，又不敢说话，只得点点头示意。
在算力超高的计算机和人工智能面前，启年没有什么隐私可言。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普通老百姓的悲哀吧。至少在21世纪，对于自己老板，心里偷骂几句，肯定还是没事的，但在这24世纪，就不太好说了。
“放心好了，我没你想的那么狭隘。”九蕊儿看似自言自语，唱着独角戏。但其实一直在和启年心里所想对话。
想啥都被看光，启年只觉得无语，又不能讲话，那不如睡觉吧，只是不知道做梦了，梦境会不会被九蕊儿看去。
“无所谓了，看去就看去吧，睡觉了……”启年心想，坐在自己座位上眯眼，很快就进入半睡不睡的状态了。
而一旁的九蕊儿见启年睡了，自己却没闲着，没有停下探测启年记忆的功夫，反复比对，认真思索了一番，突然说道：“不对！你的记忆不对！中间时间段对不上，你记忆中间有一部份没了！”
启年在一旁本来昏昏欲睡了，被九蕊儿的声音喊醒。
听到九蕊儿说这话，一脸问号，什么鬼？他没有听懂九蕊儿的意思，也不敢说话，启年不知道九蕊儿又在甩什么把戏。
“这件事可能另有蹊跷，九尾你怎么看？”九蕊儿抚摸着粉尾问道。
九尾：“启年大脑中的记忆，确实有个时间断层，但是仅靠这个还分析不出来什么，可以先读取一下他的人工智能魔戒，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九蕊儿默许。九尾变长，尾梢触碰到了魔戒，调取了魔戒的信息，发现魔戒中间也有个时间断层，和启年的记忆的时间断层重合了起来。更加证明了是被人为抹去的。
不过魔戒跟逃生舱有一个对接记录，经过九尾的数据分析之后，九蕊儿还是发现了端倪。
救生舱从押镖飞船弹射出去的时候，引擎已经损坏了，讲道理按正常情况来说，只会在宇宙中不断滑行下去，最终像一叶扁舟迷失在了大海之中。
可是在中间这个时间断层之后，魔戒再次对接逃生舱，逃生舱的引擎居然奇迹般的好了！排除自然修复的可能，启年和魔戒也都没有修复逃生舱的专业技术，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启年在半路被人救了。
九蕊儿叹息一声，喃喃道：“还好你福大命大，要不然一趟出门，连你也要没了……”
“可是你是被谁救了？做好事还不留名，把记忆删了，真是奇怪。”
而此时的启年在自己的座位上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