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神秘老人
启年和九蕊儿到达了太阳云，从太空港进入了太阳云内部。
启年回到了自己诞生的地方，望着天上飞来飞去的飞车，时不时传来几声音爆。悬浮在空中的建筑，好像丧失了重量。一望无垠单调的素白，乏味得很。
启年却没有到家的感觉，还是在木星太空城上感觉更亲切些。
九蕊儿说道：“要不我把你送回木星？好了，你不用憋着了，你可以说话了。”
“不了不了，太阳云上挺好。”
“那我走了，我还要去跟货主当面协商赔偿的事情，之后还有跟进化医院联系理果式复制人的事情。”九蕊儿说罢，转身正欲乘飞梭离开。
启年叫住了九蕊儿。
九蕊儿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能不能给我结一点工钱……”启年请求道。
“货都押丢了，还敢跟我要工钱！”九蕊儿狐目圆睁，没好气地瞪着启年，怒道。
“没有就没有呗，凶什么凶嘛……”启年认栽了，说道。
魔戒：“太阳宝到账8000万月银。”
启年欣喜道：“这是？”
“说好一个月给你18日金的嘛，我还能克扣你工资不成，一个月18日金，你出差几天，但是你的货押丢了，扣掉你点。”
“什么扣掉我一点嘛，我也会算数的好不好，我出差了好几天，你是扣掉了大头，还说自己不会克扣我工资。”
“有意见？”九蕊儿一挑眉，媚意无穷，反问道。
“没意见……怎么可能没意见啊！”启年心里压抑的情绪宣泄而出，怒道：“你这么富，工资给我开高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如果你要高一点，别人也要高一点，我这云海镖局早点破产倒闭算了，你知道这次赔偿款要多少吗？”
“多少？”
“至少要2500日金！我们一单押镖平均下来才一百日金，大单也就几百日金，除去了飞船能源费、折旧费、镖客工资啊，半个月咱们镖局全都白忙活。这单是你押的吧，我都还没跟你算账呢！”
启年本想说自己就是个助手，怎么能让自己背锅呢？可一想到师傅理果式已经死了，便也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问道：“那你怎么这么大方，给师傅掏了八千日金。”
“那是应该的好吗？要是你死了我也给你掏八千，留给你的复制人，你去死，你死不死？”
启年被说的沉默了……
九蕊儿见启年不说话，自己又有要紧事，便乘坐飞梭离开了。
独留启年一人留在了原地，启年这时候认识到自己与师傅的差距。于公，押镖飞船只有一个逃生舱，理果式因为答应了九蕊儿会把自己这个新来的保护好，便放弃了自己逃生的机会。于私，就算理果式有私心，24世纪可以把复制人看作是自己的后代，理果式牺牲了自己为自己后代谋个提升阶层的机会，那这个胆量启年有吗？
所以这钱，就是理果式应得的。
——
太阳云37号，环形小宇宙中心，小宇宙是啥？这里还是暂且不提。
启年返回太阳云之后，就又落入了基尼实的监控之中，他活着回来，着实让基尼实意外。
基尼实面对一块悬浮屏，正在整理近期小宇宙的观察记录，停下了手头的事，问道：“哉台美，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吗？”
哉台美：“这……应该是判定失误了。需要重新安排刺杀任务吗？”
“算了，过段时间吧，启年既然已经回到了太阳云，在太阳云上动手太麻烦了。”
哉台美：“qn137已经加入了九蕊儿的云海镖局，等他下次出押镖任务的时候再动手？”
“连续两次太刻意了，一次是意外，两次恐怕……九蕊儿是聪明的人，会引起她的怀疑的，她背后的势力，我们目前最好不要招惹，不要跟她交恶。”基尼实分析道。
哉台美：“明白了。”
“如果能借助官方的手段解决他，那是最好的，可以一劳永逸了。我们再等等吧，看看什么时候出现这样的机会。”
哉台美：“先生高见。”
——
九蕊儿走后，启年想睡，也没有什么困意，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睡过了，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启年用魔戒给九蕊儿发了一条消息：那个叫朱然的，来找我麻烦怎么办，他的人工智能是只大老鹰，跟你尾巴一样都这么怪，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启年在心里琢磨出了一条也不知准不准的规律：人工智能越怪，越屌。
九蕊儿并没有秒回，看来她也正忙着事情。
启年问道：“魔戒，你说太阳云上有什么可以潇洒一下的地方？”
魔戒：“刚发工资你就要挥霍，你什么德行？”
“嘿！你还教育起我来了。”启年跳脚，气道。
魔戒：“你想去干嘛？”
启年说道：“想去洗脚了。”
魔戒：“……”
启年说着玩罢了，没有去洗脚，还是去上次的餐厅吃个饭，魔戒叫了个飞车，与上次的没什么不同，全机械向司机，加速度快，过载依然把启年压得很难受。
启年不一样了，并不是他变强了，只是他学会了忍着。
“哥很苦，但哥不说。”
魔戒:“少在这搞笑。”
下车之后启年还是有点想吐的感觉，启年也想开了，既然自己不愿意进化，那这就应该是需要自己承受的。
来到了生物向餐厅之中，餐厅依旧有着大量各式各样的奇形种，只不过启年外出游历一圈，适应了些，毕竟启年这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如果人能经历一趟生死一线之事，也许许多看不顺眼的事，回过头来重温，会觉得还能看到也是一种福气。
启年还是跟上次一样点了份披萨一样的食物，因为启年觉得其他的难以下口，其实启年如果知道这份披萨是用什么做的，可能会同样难以下咽。
这份披萨上的绿色启年在启年眼中是蔬菜，其实是太空培育数代的菜青虫。而披萨上洒满了一层油炸“薯条”，则是由黄粉虫制成的……
启年吃着食物，味道一言难尽，如果比较起来，比木星太空城上的还要差些，如果启年把食物味道分个等级，那应该是难吃、勉强能吃、一般……
这个披萨属于勉强能吃的类型，不至于吃吐了，木星太空城上的小吃是属于一般类型，略胜一筹。启年对木星的思念又加强了些，想到了木星，就想到了兰利，“给兰利发个消息报平安吧。”启年心想，随即用魔戒发了条消息过去。
信息以光速从太阳云向木星传播至少需要四十多分钟，不过也不算太久，在24世纪的，有了三维通话，文字却依然是最主要的信息载体，不可撼动。
启年边吃，边看着餐厅的四周，这时他偶然间注意到一位老人，正吃着一份牛排一样的食物。
倒不是老人吃的东西吸引了启年的注意力，只是24世纪人类都已经实现了永生，一个老人难道不让人奇怪吗？而且好像还是个无进化人，反正在启年的眼中，找不到什么进化的痕迹。
这位老人白发、白眉、白须，鹤发童颜，面容慈祥。额头宽广，目光柔和，吃着食物时候的表情自在享受。穿着衣服看起来简洁舒适，像21世纪的衣服，在这个餐厅中与众不同。
对于这位老人，启年本来看看就过去了，也没有往深处想。
魔戒：“启年，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老人很像你老了时候的样子。”
“嗯？”启年经过魔戒这么一提醒，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看向那名老人，心里想象着老人没有了胡须的样子，去掉了胡须后，有些震惊道：“魔戒，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老了没准就长这样！”
魔戒：“你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我懂你的意思了。”启年沉思道。
启年端起了盘子，走到了老人坐的那桌，把盘子放下，坐到了老者对面，那名老者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对着启年说道：“你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启年一脸诧异。
老人拢了拢自己衣服，带着戒指的手捋了捋白色长须，那老者的戒指与启年手上的魔戒一模一样！
还不等启年收敛自己的震惊情绪，老人说道：“世间哪有什么事是确定的呢？我只能说，我知道你大概率会来。”
这番对话启年没有深究其中含义，觉得面前这个老人有点世外高人的风范。但是启年还是有点反感，这又不是什么武侠小说，谁知道是不是故弄玄虚呢！
启年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不是……”
“我不是。”老者平淡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我问都还没问！万一你的回答不是我要问的问题呢？起码让我把话说完吧。”启年惊呼道。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你在寻找你的制造者，我不是。”
“那你是谁？你明明就是老年版的我！”
“如果制造者算是父母，制造的复制人算是兄弟的话，我算是你兄弟吧。”老人回答道。
老者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启年还能不明白吗？信息量太大，启年一时间没缓过来，有点一惊一乍。
颤抖的抬起手，用魔戒扫了扫这名老者的身份信息。姓名：启年，年龄：不详，工作：不详，资产：不详……
身份信息全都被隐藏了，启年读不出来，启年脑海里浮现那串代号——qn137，问道：“你是qn多少？”
老年启年回答道：“qn72。”
“你为什么是一副老年人的模样？”启年问道。
老年启年回答道：“我是刻意这样的，生活得久了，想看到时间在身上划过的痕迹。”
“你的意思是，你之后会一直保持这样的老年状态吗？”
“不，我会老死。”
“为什么要老死，能永生，一直活着不好吗？”启年问道。
“看你样子，你是还没有真正理解永生，永远的孤独和片刻的欢愉，你选择哪个？”
启年没有做出选择，这两个选项对他来说太难选择了。看着面前这名老者，有些感慨，说道：“看起来你经历了很多故事。”
启年这时候理解了九蕊儿在飞船上跟他说的那些话的含义，即使身体相同，初始记忆相同，但是后续的经历也不可能相同，这个差异只会越来越大，虽然自己与这名老人都叫启年，但是已经是实实在在的两个人了，至少对于启年来说，他是希望永生的。
老年启年笑道：“碌碌无为之辈罢了。比起一些前辈，算不得什么……”
“qn系列中有很厉害的启年吗？”启年好奇问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克隆人之父，那个人就是qn36。”
启年惊得目瞪口呆，说道：“原来我这么厉害吗？”
老年启年笑了起来，笑容很平和，没有嘲讽的意味，说道：“qn137人家是人家，你是你，虽然都叫启年，但是你们并不是一个人呀！他能做出这样的成就，不代表你也可以，这与个人有关，与运气也有关系。”
“嗯……时势造英雄嘛，qn72我觉得你应该也很厉害。”
老年启年摆摆手，笑道：“哈哈哈……碌碌无为之辈罢了，qn系列很多人，就是一个普通人。”
“当个普通人没有啥不好的啊！我就想当一个普通人。”启年向往的说道。
“可是我们是qn系列，想当一个普通人也是很难的事啊！”老年启年收束了笑意，神情肃穆的看向启年。
启年察觉事情并不简单，问道：“为什么呀？”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大概率会来吗？”老年启年抛出了一个谜团，问道。
“如果按我的认知来说，应该是大数据推算出来的吧，人的行为是有一定规律的，可以预测出来，只不过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
“但是大数据需要对你有监控，得到大量的数据之后，才能分析出来你的行为模型。”
“那你的意思是，我被监控了？”
“嗯。”
得到了老年启年肯定的答复，启年无所谓，说道：“被监控就被监控呗，在24世纪我早就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了。”
“qn137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一次意外？”老年启年问道。
“是呀，我第一次押镖差点就没命了。”启年感叹道。
“没有这么简单，qn137，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个启年吗？”
启年思考了一下，既然自己是qn137这个序列，如果是一个个排下来的，那现在至少有一百多个启年，但是启年又不敢确定，既然老年启年问了这个问题，那恐怕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是最新的启年，如果按这样来，你是不是想说太阳云上有一百多个启年。”老年启年讲道。
启年见心事被人拆穿，便也不再隐瞒，说道：“嗯，我就是这样想的。”
“如果每个启年都还活着，是有一百多个启年，比《水浒传》一百零八英雄还要多了。但是现实情况不是这样。太阳云上只剩下二十多个启年了。”
“为什么？”启年语气颤抖的问道，他隐约琢磨到了其中关乎生死。
“你觉得你这次押镖遭遇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吗？”
启年仿若遭遇雷击，语气悲怮，问道：“你的意思是……那球形飞船不是找我师傅寻仇的，而是来针对我的。”
老年启年没有说话，微微点头。
“害，那我应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启年向后一靠，语气中充满了无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