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15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而寒凉。礼堂里弥漫着烤香肠的诱人气味，每个人都在期待一场精彩的魁地奇比赛，兴高采烈地聊个不停。
莱拉正慢条斯理地就着魔药享用她的早餐，德拉科与杰西卡分别坐在她两侧，不断给她鼓劲。
“莱拉，你只需要飞到制高点去俯瞰全场，金色飞贼是你唯一的目标，相信我们的击球手一定会把波特狠狠打下扫帚的，你得让他们知道你才是更优秀的那个！”
德拉科的双颊因激动泛着粉红，兴奋地连早餐都吃不下，仿佛即将要上赛场的是他一样，
“等明年我也进入魁地奇队担任追球手，以后的魁地奇杯我们斯莱特林就包圆了！”
“你一定能抓住飞贼，小莱。”
杰西卡狠狠地给了她一个拥抱说，
“我已经准备好庆祝斯莱特林的胜利了！”
“你们怎么比我本人还要激动，我甚至还没有骑上扫帚，你们就知道我能抓住飞贼了？”
莱拉喝干最后一口魔药，掏出手帕擦拭嘴角并不存在的污渍。
“你一定可以！”
“你当然能抓住！”
杰西卡与德拉科的声音重合，一样的志在必得，就好像他们突然拥有了预言家血统一般笃定地点头。
“那我只好尽全力不辜负二位的期望。”
莱拉起身与二人分别，前往备赛区。
十一点，似乎全校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周围的看台上。许多学生还带了双筒望远镜。座位简直被升到了半空，但有时仍难以看清比赛情况。
德拉科与杰西卡等人来到最高一排，他们看到格兰芬多们弄了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波特必胜，下边还画着一头狮子，颜料被施了魔法，闪着不同的色彩。
“他们倒是准备周全。”
杰西卡眯着眼睛，嫌恶地撇了他们一眼，随后正当她开始担心莱拉会不会为此感到伤心时，站在她身边的德拉科突然嗤笑一声，然后从袍子下取出了一条比格兰芬多们手中更加华丽精致的横幅，掏出魔杖用放大咒恢复它原本的大小。
只见上边以墨绿色作为底色，用闪着光的亮银色写着几个大字：
莱拉·波特，最棒的找球手
胜利是属于斯莱特林的
银色的大字周围盘踞着一条施了魔法栩栩如生的巨蛇，正吐着芯子示威。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
杰西卡惊讶地看向已经把横幅架好的德拉科。
“她成为找球手的第一天。”
德拉科回答，看向罗恩那边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与蔑视，后者愤怒的瞪着他。
与此同时，在更衣室里，莱拉和其他队员正在换上墨绿色的魁地奇队袍。
马库斯挺着胸伸手捏了捏莱拉的肩膀说，
“记住我说的，你只需要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寻找金色飞贼上，德里克和博尔会在保护你的同时用游走球把对面的队员从扫帚上打下去的。不过你在找飞贼之余还需要小心对面的韦斯莱双胞胎，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我明白了。希望两位能在将游走球打向对方找球手的时候稍微下手轻那么一点。”
莱拉笑着向博尔和德里克眨眨眼，开了个小玩笑。
“哦，当然，莱拉。我们尽量不把你哥哥的手打断。”
博尔挑眉道，他之前还会担心这个小姑娘会像她哥哥一样，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好了，时间到了，大家记得违规行为一定要隐蔽一些。”
马库斯不无恶意地咧嘴笑着，带领斯莱特林队走出了更衣室。
球场上的欢呼鼎沸顺着冷冽的冬风一齐在众人耳边呼啸而过，霍琦女士作为裁判站在球场中央，手里拿着她的飞天扫帚等待双方队员。
“听着，我希望大家都公平、诚实地参加比赛。”队员们一聚拢到她身边，她就说道。莱拉注意到她这句话似乎是专门针对马库斯说的，暗自嗤笑一声，扭头看向观众席。
那条高高飘扬的横幅就这么撞进她的眼里，仿佛此时此刻那些高亢的欢呼声才真正被她捕捉进耳朵里。她与横幅底下那个淡金发色的男孩遥遥对望，看着他抛弃矜骄向她振臂高呼的模样，突然被翻涌而起的勇气与欢欣占满心中每一个罅隙。
她向德拉科点点头，侧身看向中央的教授席——斯内普一袭黑袍在穿着花里胡哨的教授们中间很是显眼，他的灼灼目光正破开遥远的距离准确无比地落在莱拉身上。见她看向自己，他破天荒在人声鼎沸的场合里点头露出了一个带着激励的笑。
【必胜。】
莱拉向他作出这样的口型。
“请大家骑上飞天扫帚。”
波特兄妹同时跨上了光轮2000，哈利在妹妹眼中看到了耀眼的决心，他突然犹疑了。
霍琦女士吹响了她的银哨。
十五把飞天扫帚应声腾空而起，高高升上天空，比赛开始了。
“鬼飞球立刻被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约翰逊抢到了——那姑娘是一个多么出色的追球手，而且长得也很迷人——”
“乔丹！”
“对不起，教授。”
李·乔丹是韦斯莱双子的朋友。他正在麦格教授的密切监视下，担任比赛的解说员。
“她在上面真是一路飞奔，一个漂亮的传球给了艾丽娅·斯平内特，她是奥利弗·伍德慧眼发现的人才，去年还只是个替补队员——球又传给了约翰逊，然后——糟糕，斯莱特林队把鬼飞球抢去了，斯莱特林队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得到了鬼飞球，飞奔而去——弗林特在上面像鹰一样飞翔——他要得分了——没有，格兰芬多队的守门员伍德一个漂亮的动作，把球断掉了，现在是格兰芬多队拿球——那是格兰芬多队的追球手，凯蒂·贝尔，在球场上空，在弗林特周围敏捷地冲来冲去——哎哟——那一定很疼，被一只游走球击中了后脑勺——鬼飞球被斯莱特林队抢断——那是德里安·普塞飞快的朝球门柱冲去，但是他被另一只游走球打倒了——游走球被弗雷德或者乔治韦斯莱拨到一边，那两个双胞胎实在难以分清——格兰芬多队的击球手干的真漂亮，约翰逊又夺回了鬼飞球，前面没有阻力，她拼命飞奔——真像是飞一样——躲开一只游走球——球门柱就在前面——来吧，好，安吉丽娜——守门员布莱奇俯冲过来——漏过了——格兰芬多队得分！”
格兰芬多们的欢呼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其中还夹杂着斯莱特林们的怒吼和低吟。
莱拉与哈利在场地制高点轻盈地滑来滑去，甚至开始聊起天来。
“这个解说员未免有些过于偏心。”
她逆着风大声向哈利说。
“他毕竟是个格兰芬多！”
哈利也大声喊着回复莱拉。
相较于下面的剑拔弩张，双方的找球手和谐异常。
莱拉与哈利说话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她自己始终紧盯着赛场的动向，寻找着那一抹金光。
突然一只游走球朝他们冲撞过来，像一颗炮弹，两人迅速躲开，弗雷德追着球赶来。
“没事儿吧哈利——哦，还有小莱拉。”
他只喊了一声，对着莱拉短暂地眨眼，像是在耍酷一般，然后狠狠把球打向了马库斯。
“斯莱特林队得球，”李·乔丹解说道，“追球手希格斯低头躲过两只游走球，又躲过韦斯莱双生子和追球手贝尔，奔向——等等——那是飞贼吗？”
只一瞬间莱拉就像离弦的箭一般俯冲向特伦斯·希格斯耳边那道金色的流光，哈利紧随其后，两人速度持平，并排着朝飞贼飞过去——追球手们似乎都忘记了他们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个个悬停在空中，注视着两个波特。
莱拉对穷追不舍的哈利感到一阵无由来的烦躁，她短暂地皱眉，双腿夹紧扫帚，将自己紧紧地贴在扫帚柄上减少空气的阻力，将速度提了上去。
砰！下面的格兰芬多们传出一阵愤怒的吼叫——马库斯·弗林特故意冲撞哈利·波特，哈利的飞天扫帚猛地偏离方向，但他死死的抓住了它。
“犯规！”
格兰芬多们大声叫道。
【蠢货。】
莱拉啐了马库斯一声，她因为混乱追丢了飞贼。
霍琦夫人怒气冲冲地责备了弗林特，然后命令格兰芬多对在球门柱前罚任意球。
“这样——经过刚才那个明显而卑鄙的作弊行为——”
乔丹觉得很难做到不偏不倚。
“乔丹！”
麦格教授低声吼道。
“我是说，经过刚才那个公开的、令人反感的犯规行为——”
“乔丹，我提醒你——”
“好吧，好吧，弗林特差一点儿使格兰芬多队的找球手丧命，我相信这种事情谁都会遇到，所以格兰芬多队罚任意球，球被斯平内特拿到了，她把球传了出去，很顺利，比赛继续进行，格兰芬多队仍然控制着球。”
就在莱拉躲过另一只嗖嗖旋转、擦着她头皮飞过的游走球时，事情发生了。她看到哈利的扫帚突然很吓人的抖了一下，一时间，她以为哥哥要掉下去了。他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扫帚把，并用膝盖死死夹住它。
“你怎么——”
正当莱拉发觉不对劲想要飞到他身边一探究竟时，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了她的身上，于是自顾不暇地死命抓紧自己的扫帚。
又来了。就好像飞天扫帚，拼命想把她摔下去似的。可是照理说光轮两千是不会突然决定把主人摔下去的。莱拉脑子一片空白，她本能的想要转向教授席向斯内普求助——接着她发现飞天扫帚完全不受控制，她无法让它掉头，她根本无法指挥它。飞天扫帚左拐右拐地在空中穿梭，不时嗖嗖地剧烈晃动着，差点儿把她从上面甩下来。
她艰难的维持平衡向教授席的斯内普看过去，后者正仰头对着她的扫帚念叨着什么。
是他在害她？——不可能，没道理。
她这么想着，几乎就要被扫帚甩下去了，这时她突然看见角落里的奇洛也在对着她的扫帚念叨着什么。
原来是他。
李还在滔滔不绝地解说。
“斯莱特林队得球——弗林特拿到鬼飞球——绕过斯平内特——绕过贝尔——被一只游走球狠狠打中面孔，希望把他的鼻子打断——开个玩笑，教授——斯莱特林队得分——哦，糟糕……”
斯莱特林们欢呼雀跃，德拉科却突然注意到莱拉扫帚的异常，他蹭的站起身，皱眉看了看哈利——后者也是同样的状态。他扭头向杰西卡说，
“莱拉的扫帚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突然看台上的人们全都向上指着哈利与莱拉，他们的飞天扫帚开始不停的翻腾打滚，两人只能勉强支撑着不掉下来。这时飞天扫帚又是一阵疯狂的扭动，莱拉被它甩了下来，她现在仅用一只手抓着扫帚把，悬在空中。
“该死，到底怎么回事！”
德拉科急得直跺脚，杰西卡突然拽着他的袖子指向教授席，
“你看奇洛！他在对着小莱的扫帚念叨！好像斯内普教授也在这么做！”
“他们两个想干什么！”
德拉科愤怒地低吼，这番对话被他们身前的赫敏与罗恩悉数听了去。
“我们怎么办？”罗恩也担心地看着空中不受控制的两个人，手足无措。
“看我的。”
赫敏说。不等罗恩，再说一个字，赫敏就消失了。
飞天扫帚震动的太厉害了，莱拉与哈利不可能再悬很长时间，观众全部都站了起来，惊恐的注视着他们。
韦斯莱双子与特伦斯飞了上去，弗雷德试图把哈利拉到自己的扫帚上，而乔治和特伦斯则一左一右在莱拉正下方张开双臂，作出随时准备接住她的姿势——明显行不通，每当他们接近波特兄妹时，失控的飞天扫帚就噌的一下蹿得更高。于是弗雷德落下来一些，在兄妹二人下边打着转，学着乔治与特伦斯的姿势打算在哈利掉落时接住他。马库斯·弗林特抓住鬼飞球投中了五次，却没有一个人注意他。
“别怕！小莱拉！我会接住你的！”
乔治·韦斯莱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向单臂抓着扫帚柄的莱拉喊道，不断说着话安抚她，
“你也不用担心你哥哥！弗雷德会看好他！”
“你不会有事！”
斯莱特林队的追球手之一，特伦斯·希格斯几乎要从自己的扫帚上站起来，他大张着双臂，墨绿色的眼睛满溢焦急。
赫敏艰难地穿过人群，来到斯内普所在的看台。她沿着他身后那排座位飞快的走着，狠狠撞上奇洛教授，撞得他一头摔向前排的座位。然后她走到斯内普身边，拿起魔杖，悄悄在他袍角放了把火。
过了大约三十秒钟，斯内普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着了火。听到一声惊叫，赫敏知道她的工作完成了，她迅速把火从他身上收拢，收进自己的口袋，然后顺着那排座位匆匆返回——她以为奇洛和斯内普永远不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就够了。高空中，莱拉感受到扫帚安静下来，立刻飞身爬了上去，而后她甚至没来得及向乔治与特伦斯道谢，突然飞速俯冲了下去，惹得看台上又是一阵惊叫——特伦斯与乔治也吓坏了，以为是扫帚又出了什么问题——哈利紧随其后。
突然急停的莱拉因惯力被扫帚甩了出去，而哈利突然拉起扫帚飞回了半空，叹了一口气。
幸好离地面已经很近了才没有出现血肉模糊的场面，她四肢着地，场面安静了片刻——她举起了右手里攥着的金色小球，
“我抓住飞贼了！”
斯莱特林的欢呼声盖过了一切。
李·乔丹像是才回过神来，恹恹地开口宣布结果，
“斯莱特林队以一百六十分比七十分获胜。”
不过莱拉没有听到这些，她被哈利、罗恩与赫敏拽去了海格的小屋，主人正在为她沏一杯茶。
“是斯内普干的，”罗恩在向大家解释，“赫敏和我都看见了，马尔福和塞尔温也都看见了。他在给你们的扫帚念咒，嘴里嘀嘀咕咕的，眼睛一直死盯着你们！”
“不是他，是奇洛。”
莱拉笃定地说，
“斯内普在念反咒，害我们的是奇洛。”
“那天晚上我都听见了，小莱！”
哈利想要反驳莱拉，因为斯内普对他毫不遮掩的恶意与罗恩的话导致他认为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你认为你发现了他的秘密，哥哥。但事实上，不管那条三头狗想看守什么东西，想偷的都不是他！”
赛场上的那股烦躁再次涌上她的心尖，她强行克制着想要把真相告诉哈利的欲望，极力争辩着。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你为什么这么怀疑他！”
两人同时站起身向对方吼道，罗恩赶紧拉住哈利，而赫敏则去安抚莱拉。
这是他们二人十一年以来第一次争吵，莱拉无由来的感到一阵疲惫，她此时不得不直面一直被她逃避的问题。为人处世、解决问题的方法、交友倾向……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她与哈利的差别都太大了，如果不维持从前的互相退让与迁就，两人会把对方推得越来越远——可她不想再退让了，如果跟自己的亲哥哥相处时还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她宁愿自己没有这个哥哥。
“你们怎么会知道路威？”
海格重重放下茶壶。
“什么路威？”
莱拉迅速冷静下来坐回沙发问道。
“三头犬啊，它是我的。是我去年在酒店里认识的一个希腊人手里买的，我把它借给邓布利多去看守——”
“什么？”
哈利急切地问。
莱拉也皱紧了眉，斯内普只告诉她是试炼，具体内容她还是想要靠自己来解决。
“行了，不要再问了，”海格粗暴地说，“那是一号机密，懂吗？”
“可是斯内普想去偷它。”
“胡说，斯内普是霍格沃兹的教师，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海格又说，莱拉转过头，她已经不想跟哈利争辩这个了。
“那他为什么想害死哈利？”赫敏大声问。
“他没有害哈利，赫敏。你难道没有看到同样在念咒的奇洛吗？”
莱拉疲惫的最后辩解一句，她觉得赫敏不像哈利那样顽固不化。
“或许吧。”
赫敏微不可查地向莱拉点点头，后者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只是在顺着罗恩与哈利的话说，否则天知道这两个愣头青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告诉你，你错了！”海格暴躁地说，“我不知道哈利的飞天扫帚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但是斯内普绝不可能想害死一个学生！现在你们四个都听我说——你们在插手跟你们无关的事情，这是很危险的，忘记那条狗，忘记它在看守的东西，这是邓布利多教授和尼克·勒梅之间的——”
“啊哈！”哈利说，“这么说还牵涉到一个名叫尼可·勒梅的人，是吗？”
海格大怒，他在生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