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十一月后的天气寒冷非常，学校城堡周围的山上被灰蒙蒙的冰雪盖了满层，湖面像淬火钢一般又冷又硬。每天清晨地面都有一层霜冻。从休息室的窗户看出去，黑湖中的生物都不乐意动弹似的在原地打着转。
魁地奇赛季开始了。莱拉经过马库斯几个星期的训练，现在已经十分熟悉场上的所有流程。这周六，就要进行她有生以来的第一场比赛，是斯莱特林队对战格兰芬多队。
几乎没有人看见过莱拉与哈利打魁地奇，双方的队长都十分默契的决定对两人参赛的事严加保密，将他们作为各自队伍的秘密武器来进行谋划。
有斯内普在学业上的指点，莱拉可以全心全意为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做准备。她得知，魁地奇比赛有七百种犯规的行为，而它们都出现在一四七三年的一场世界杯比赛中；找球手通常是个头最小、速度最快的选手，最严重的魁地奇事故似乎都发生在他们身上；尽管魁地奇比赛时很少有人死亡，但据说裁判经常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个月后才出现在撒哈拉沙漠。
魁地奇比赛的前一天，莱拉与哈利、罗恩与赫敏趁课间休息时来到外面寒凉的院落里。赫敏用魔法变出来了一捧明亮的蓝色火焰，并将其放置在一只果酱罐里随身携带。莱拉特地问了她这是什么原理，并且很快将其掌握，给自己也弄了一只温暖的火焰瓶子——她在原有的魔咒基础上进行了适当的调整，把蓝色的火焰变成了墨绿色。
这时，斯内普从院子里穿过，莱拉突然注意到他走路时腿脚有些不便。除莱拉外的三人靠得更近了些，似乎是想挡住怀里的火焰罐不让斯内普瞧见。
“你们不用遮挡，这样反而会引起教授的注意。就说是我做出来的。”
莱拉说，可还是晚了一步，斯内普已经一瘸一拐地向这边走过来了。
他淡淡看了一眼莱拉怀里抱着的墨绿色火焰罐，扭头向哈利说，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波特？”
哈利拿起手中的书给他看，是神奇的魁地奇球。在斯内普即将要开口说些什么之前，莱拉立刻开口道，
“教授，这是我从图书馆借的。您知道，马上就要进行魁地奇比赛了。”
正不知所措等待被扣分的三人讶然地看向莱拉，后者则向斯内普眨眨眼，似乎是在传达【就这一次】的消息。
斯内普眼中的无奈一闪而过，
“图书馆的书是不许带出学校的，把它给我。”
“当然，教授，我下次会注意的。”
莱拉从哈利手中拿过书，递给斯内普，后者接过去，出乎哈利三人预料的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离开了。
“神了，老蝙蝠居然没扣我们分！”
罗恩不可思议的说。
“请尊敬你的教授，罗恩。”
莱拉皱眉剜了他一眼，赫敏也不赞成的附和她，
“莱拉说的对，你应该学会尊重教授。”
罗恩有些心虚地看向哈利，本以为他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哈利也煞有介事地点头，于是只好偃旗息鼓地低下了脑袋不再吭声。
“不知道斯内普教授的腿怎么了？”
哈利笑过罗恩后突然想起这茬，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
“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还是想想比赛吧，哥哥。”
莱拉不着痕迹地将话题移开了，如她所预料的，哈利立刻开始为自己的比赛做打算。
那天晚上，莱拉因为魁地奇的原因失眠了，或许还因为斯内普明显不对劲的腿——她也不清楚两者究竟哪个更能扰乱她的思绪，总之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无法入梦，干脆抱着火焰罐起身，打算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看会儿书。
“犰狳胆汁。”
是这个星期的口令。
她进入室内，轻车熟路的点燃壁炉——斯内普熬起魔药来就废寝忘食的，根本想不起来壁炉这回事，是以被冷空气包裹打了个寒颤的莱拉不得不亲自点燃炉火。
屋里瞬间亮堂了许多，她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斯内普正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假寐，而后视线下移，看到了他挽起的裤脚与鲜血淋漓的小腿。
触目惊心的铁锈红让她心里猛然一颤，迅速把火焰罐搁上桌，着急忙慌跑向置物架，翻出装着白鲜香精的药瓶与边上放置应急用的绷带与纱布，然后转过身。
斯内普被她不算轻的动作惊醒，眼中迷蒙的警惕还没有完全散去——他强行压下了本能去拔魔杖的右手，正以一个有些怪异的姿势与她对视。
莱拉拿着东西走过来，神色竟然带了些怒气——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无名之火到底来自哪里。她一个多余的问题也没有，兀自搬了个比沙发矮一些的小凳子放在斯内普身前，然后把他的伤腿抬了上去，蹲下身开始着手处理伤口。
她先是用agua（清水如泉）将双手洗净，而后拿纱布轻轻抹去从伤口溢出的鲜血，再将白鲜倒出，薄薄敷了一层在伤口表面，最后用绷带缠好，将裤脚与长袍放了下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斯内普直皱眉——如果不是经常要包扎伤口，怎么会对此这样熟稔？
“被四楼走廊尽头房间里的那条狗伤的？”
莱拉在做完这一切后坐到了斯内普身边，正当他以为她要开始责问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脸色看起来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突然开口说。
斯内普先是没反应过来，而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去过那里了？”
“躲皮皮鬼时被逼进去的。”
然后便是死寂的沉默。
“波特！”
斯内普突然转头怒视着门口低吼，莱拉也看了过去——办公室的门或许是莱拉忘记关好，哈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后，正透过缝隙与她对视。
“我、我想知道能不能拿回那本书。”
“滚出去！出去！”
斯内普只吼完这句，没来得及给格兰芬多扣分，哈利就立刻从门口跑走了。
又是一阵默然的对视，似乎两人在暗暗较劲一般，谁也不肯先开口打破沉默。
“……想必你有很多疑问。”
斯内普妥协了——他看到那双柔和又浓郁的祖母绿眼睛里充满了忧虑与怒意，水雾缭绕的仿佛随时都可能流泪，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有多少是我能知道的？”
莱拉指尖轻点桌沿，向应声而来的小精灵要了一杯热可可与一杯红茶，她将温热的红茶塞到斯内普手中，兀自喝了一口热可可。
“……所有。”
斯内普的犹豫很明显，他的唇张合几个来回，备选的词汇在舌尖萦绕又被咽回喉管，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神色也浸染几分果断。
“那不如就从头开始。”
莱拉眼看斯内普抿了一口红茶又将其搁到桌上，她向后靠去，将自己陷进沙发里道。
“邓布利多认为……那个人并没有死。”
他低哑的嗓音透着不可名状的疲惫，缓缓将原委一一言明，
“他想要培养能够与之对抗的种子，他在试探你们。”
“试探我与哈利有没有成为与伏地魔对抗之人的资格，值不值得他费心思培养。”
莱拉捧着盛满热可可的马克杯，神色晦暗地补充上斯内普未曾言尽的潜台词。
“不要直呼他的名字，我知道你并不畏惧他，但强大的巫师能够对自己的名字施展魔法，顺藤摸瓜感应到直呼其名的人。”
斯内普先是皱眉制止莱拉叫那人的名字，而后继续道，“所以他设置了一个……试炼。”
“从海格"不小心说漏嘴"开始就已经在他的计划之内了，邓布利多真是……费心了。”
莱拉将自己的记忆从收到入学通知书开始梳理到现在，口中吐出的最后三个字讽刺意味十足。
“试炼一共有七——”
“不要说。”
通过现有情报推导出真相的莱拉即刻制止了斯内普想要告诉她谜底的行为，
“既然是试炼，哪有一上来就剧透的道理。教授，您难道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becareful……lyra”
【万事小心……莱拉。】
他的语气满溢妥协与无可奈何，望向她的眼神充斥甚多难以言表的复杂情感。
莱拉嘴角上扬，她已然胜券在握。她知道，斯内普在此刻彻彻底底地选择了站在她的身后——他将成为她登顶路上最强大的助力。
“ofcourse，severus”
【当然，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