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哈利在吃海格给他的两个冰淇淋——莱拉因为不想吃东西把自己的那份也让给了哈利——时一直一声不吭。
“怎么了？”海格问。
“没什么。”哈利撒谎了，莱拉难得多留意了他一会，她知道他还在介意刚才的事。他们停下来买羊皮纸和羽毛笔，哈利在发现了一瓶写字时会变色的墨水后心情便好了起来，当他们走出了店铺，哈利问“海格，什么是魁地奇？”
“哎呀，我的天，哈利、莱拉，我忘记你们知道的太少了，竟然连魁地奇也不知道。”
“劳驾，别让我的情绪变得更坏好不好？”哈利向海格说起摩金夫人店里遇到的那个叫德拉科·马尔福的男孩。
“他还说甚至不应该让麻瓜家庭出身的人入学！”
莱拉百无聊赖的听着哥哥控诉马尔福的行径，她在思考为什么明明是双胞胎，两人的交友好恶差别却这么大——莱拉不喜欢海格不拘小节的粗犷，哈利不喜欢马尔福被家族宠坏的傲慢——说起来马尔福淡金色的头发蛮好看的。
“你们又不是麻瓜家庭出来的，如果父母是巫师——你们在破釜酒吧已经看到了——那么他就该是听着你们的名字长大的。更何况，据说马尔福家……是神秘人的手下。”
海格突然压低了声音
这句话惹得两个人都看了过来，哈利是更加反感的神态，而莱拉却不尽相同，她感觉很复杂，隐约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又无法将其串联。她心下莫名担忧着，哈利与她近乎相反的观点日后会不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最后越想越头疼她索性直接抛到脑后，等问题浮现后再做打算。
“那……那魁地奇到底是什么呢？”
她转移了话题
“那是我们的一种运动，一种巫师们玩的球类运动，类似麻瓜的足球，人人都喜欢玩魁地奇，骑飞天扫帚在空中打，有四个球，至于规则，解释起来太复杂了。”
“那么四大学院呢？”
“哦，它们分别是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都说赫奇帕奇是饭桶，不过——”
“我想我一定会被分到赫奇帕奇了。”哈利恹恹不乐地说。
“宁愿进赫奇帕奇，也不要进斯莱特林。”海格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没有一个后来变坏的巫师不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神秘人就是其中一个！”
“你不能这么说，如果斯莱特林如此不堪，那么为什么邓布利多还会让它存在？”
莱拉记得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校长，并且海格很崇拜他的样子。
“哦——嗯、反正，反正不要进斯莱特林就是了。”海格找不到话来反驳莱拉，只好偃旗息鼓。
“伏——对不起——神秘人也在霍格沃茨上过学？”比起学院，哈利更好奇这个。
“很久以前了。”海格说。
他们在一家名叫丽痕的书店买齐了上学要用的课本，这里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一直到天花板上，有大到像铺路石板的皮面精装书，也有邮票大小的娟面书；有的书里写满了各种奇特的符号，还有少数则是无字书。
海格制止了哈利与莱拉想要买教授恶作剧魔咒书的想法，也不让他们买一只纯金坩埚，不过他们买了两台计量药品的质量很好的天平和两架可折叠的黄铜望远镜。随后他们光顾了一家药店，那里散发出一股臭鸡蛋和烂卷心菜的刺鼻气味，莱拉拒绝入内，于是只有海格进去替他们买了各种标准剂量的药粉——哈利要陪着莱拉一起在门口等待。
出来后，海格再次核对了一遍购物单。
“就剩下你们的魔杖了——哦对了，我还没给你们买一份生日礼物呢。”
“您不必了——”哈利红着脸说
“我知道不用买，是这样，我要送你们一人一只动物，不是蟾蜍，蟾蜍好多年前就过时了，也不是猫，猫总让我打喷嚏。我给你们弄两只猫头鹰，孩子们都喜欢猫头鹰，它们能给你送信送包裹。”
二十分钟后，他们离开了黑洞洞的咿啦猫头鹰商店，哈利手里提着两个大鸟笼，里边装着两只漂亮的雪鸮，头埋在翅膀下睡得正香。哈利忍不住结结巴巴地再一次道谢，莱拉也衷心地感谢了海格。
“不用谢，”海格声音沙哑地说，“德思礼夫妇是不会送给你们礼物的。现在就剩下奥利凡德没去了，只有奥利凡德一家卖魔杖，到那里你们一定能买到最好的魔杖。”
魔杖——这正是两个小家伙梦寐以求的。
最后一家店又小又破，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
奥利凡德：自公园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
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他们进店时，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海格坐到长椅上等候着。莱拉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看着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盒子，不知怎的，心里生出几分迷茫来——她在思考，她想要什么？
一开始她想要德思礼夫妇能对他们兄妹和悦些，后来她想要通过上学来摆脱他们，她也想要钱，想要他们兄妹一直安稳，也曾想要父母回到他们身边，不过她始终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自由，却不知道自由之后她又该做些什么。
“下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飘入耳朵，把莱拉离索的思绪拽回了躯壳，同时她看到哈利也在走神，海格也被吓了一跳，因为这时传来一阵响亮的咔擦咔擦声，他连忙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一个老头站在他们面前，他那对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
“您好。”哈利与莱拉的声音重叠，都略显拘谨。
“哦，是的。”老头说，“是的，是的，我知道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们，哈利·波特，莱拉·波特，这不成问题。哈利，你的眼睛跟你妈妈很像，而你，莱拉，你简直与你母亲一模一样。当年她到这里来买走她的第一根魔杖，这简直像昨天的事。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柳木，挥起来嗖嗖响，是一根施魔法的好魔杖。”
奥利凡德先生走到哈利跟前，哈利希望他能眨眨眼，他那对银白色的眼睛使哈利汗毛直立，后退了一步，攥紧了莱拉的手。
“你们父亲就不一样了，他喜欢桃花心木魔杖。十一英寸长，柔韧，力量更强些，用于变形术最好不过了。我说你们父亲喜欢它——实际上，当然是魔杖在选择它的巫师。”
奥利凡德先生凑得离哈利很近，鼻子都要贴到哈利脸上了，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几乎在奥利凡德浑浊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莱拉在他身边回握着他的手，给予他勇气。
“哦，这就是……”
奥利凡德先生用苍白的长手指抚摸着哈利额角的疤痕。
“对不起，这是我卖出的一根魔杖干的。”他柔声细语道“十三英寸半，紫杉木做的。力量很强，强极了，却落到了坏人手里……”他摇摇头看向了莱拉，同样在看那道疤痕。
“疼吗？孩子。你们大概不记得了。”他喃喃自语道。
“唔。”奥利凡德先生像是大梦初醒般回过神“好了，波特先生，来，让我看看。”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惯用手？”
“哦——哦，我习惯右手。”哈利说
“把胳膊抬起来，好。”他为哈利量尺寸，先从肩头到指尖，之后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他一边量一边说“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波特先生。我们用的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火龙的心脏神经，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火龙或凤凰，当然，你如果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
当量到鼻孔间的距离时，哈利突然发现竟然是卷尺在自动操作，奥利凡德先生正在货架间穿梭，忙着选出一些长匣子往下搬。
“好了。”他说，卷尺落到地上卷成一团，“那么波特先生，试试这一根山毛榉木和火龙的心脏神经做的。九英寸长。不错，很柔韧，你挥一下试试。”
哈利接过魔杖刚挥了一下，奥利凡德先生就立刻把魔杖从他手里夺了过去。
“不，不——试试这根用黑檀木和独角兽毛做的，八英寸半长。弹性很强，来吧，来吧，试试这个。”
哈利试了一根又一根，他一点不明白奥利凡德先生认为什么样的才合适。试过的魔杖都堆放在长椅上，越堆越高，但奥利凡德先生从货架上抽出的魔杖越多，似乎显得越高兴。
“一位挑剔的顾客，嗯，不要紧，我想这里总能找到一款最理想，最完美，最适合你的——让我想想——哦，有了，怎么会没有呢——非凡的组合，冬青木，凤凰尾羽，十一英寸，不错，也柔韧。”
哈利接过魔杖，突然感到指尖一热，他把魔杖高举过头，嗖的一声向下一挥，划过尘土飞扬的空气，只见一道红光，魔杖头上像烟花一样，金星四射，跳动的光斑投到四壁上。海格拍手喝彩，奥利凡德先生大喊起来“好极了，真的，太好了，太奇妙了。”
“对不起，什么地方让您觉得奇妙？”
哈利不解的问，莱拉也很好奇。
“我卖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波特先生，每一个魔杖我都记得。是这样，同一只凤凰的两根尾羽，一根做了这个魔杖，另一根做了，另一个魔杖。你注定要用这根魔杖，而他的兄弟——正是他的兄弟，给你们留下了那道疤痕。”
哈利倒抽了一口气。
而奥利凡德先生转身开始给莱拉测量
“惯用手？”
“右手。”
“很好，来试试这个，赤杨木，龙心弦，十二英寸长，柔韧，很不错的一根魔杖。”
历史再一次重演了，莱拉刚把魔杖接到手里挥了一下，奥利凡德先生就立刻把魔杖拿了回去，中途还掀翻了不少东西。
“不，不是这根。那么试试这个，柳木，凤凰尾羽，十英寸半，弹性微弱，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吗？”
于是莱拉再次挥舞了一下，这次灯碎了，但奥利凡德先生显然很高兴——莱拉疑惑，他事后得收拾多久屋子，为什么还高兴的起来？
莱拉正走着神，突然有一股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牵引着在给她指路，她不由自主打断了奥利凡德先生忙碌的身影，开口问道“先生，我可以自己选吗？”
哈利惊讶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想法，又紧张地看向奥利凡德先生，希望他不会为难莱拉。
“当然！当然可以！哦，这是一根很有主见的魔杖！请吧波特小姐！”奥利凡德先生顿时激动了起来，看向莱拉的眼神都泛着光。
莱拉闭上双眼，顺着牵引的路线摸索，缓缓走到了靠里的墙面，在墙角停下了步伐，她微微抬手，从墙壁上几百个匣子中小心翼翼地抽出其中一个，而后将其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形状简洁流畅的黑色魔杖，握柄的位置上刻满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烫金文字，像是符号，充满了神秘的气息。莱拉将它拿起，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间，她信手一挥，刚才被打翻的物品便一个接一个的归整至原位。
目睹了一切的哈利很是为妹妹惊喜，而海格更是给她鼓起了掌。
奥利凡德先生不断念叨着“神奇，真是太神奇了，我一直以为以这根魔杖的挑剔程度，可能我一辈子也见不到它择主呢。”他轻声说“雪松木，以龙心弦为杖芯，十二又二分之一英寸，弹性微弱。”
“强大，适合施展华丽的魔法，学习能力强，有可能偏向黑魔法，而持有者通常睿智，拥有敏锐洞察力，无法愚弄，个性坚强，具有成为令人恐惧对手的潜力。波特小姐，这真是太神奇了。”
奥利凡德先生激动的说，几乎要跳起来，然后又突然安静，像是在怀念什么。
“这是我祖父做的，握柄上是他亲手刻的卢恩符文，为了加强魔咒的能量，这是一根非常强大的魔杖，嗯，太完美了。你们会成就大事，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就做了大事——尽管可怕，但还是大事。”
哈利浑身一激灵，莱拉还在对自己的新魔杖爱不释手，她又想到，奥利凡德先生是否会给每个人一句……一句这样的判词？于是莱拉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付给奥利凡德十四个加隆买下两根魔杖，奥利凡德先生鞠躬把他们送出了店门。
傍晚，波特兄妹和海格踏上回对角巷的路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他们穿过墙，经过已空无一人的破釜酒吧，走上大路。一路上，波特兄妹一言不发，在地铁里，他们甚至没有留意那么多人正张大了嘴，凝视着他们提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包裹，而哈利怀里还抱着两只熟睡的雪鸮。
他们又乘了一段自动扶梯来到帕丁顿车站，海格拍拍哈利的肩膀，哈利与莱拉才猛地意识到他们在什么地方。
这一整天都太不现实了，他们甚至以为是在做梦，今天见识到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新东西，还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魔杖。不管怎么说，都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开车前，我们还有时间吃点东西。”海格说。
他给波特兄妹一人买了一个汉堡，他们就坐在塑料椅上吃了起来。哈利一直在东张西望，不管怎么说，他总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奇怪，莱拉也是差不多的反应，就算平常她再怎么沉稳，可毕竟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你们没什么吧？小家伙们，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海格问。
“人人都觉得我们很特别。”莱拉替哈利开口了，她知道哥哥此时正在整理思绪，太多东西需要重新认识了“破斧酒吧的那些人，奇洛教授，奥利凡德先生。我们对魔法一窍不通，他们怎么能期望我们成就大事呢？我们有名气，可那些让我们出名的事儿，我们甚至一点儿也不记得。”莱拉像是非得一口气说完这一整天的疑惑一样，差点憋死自己“在伏地魔杀害我父母的那天夜里，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海格在听到神秘人名字的时候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哈利也是一激灵，海格很不赞同的对她说“不要直呼他的名字。”
“我不在乎，海格。”莱拉蹩眉道“只是一个名字。”
“唉，那好吧，随你吧。不过不用担心，你们很快就会学会的，在霍格沃茨，人人都是从基础开始学的，你们会很好的，打起精神来，我知道这对你们很难。毕竟你们一直只有彼此。不过我相信你们在霍格沃茨一定会很愉快。”
海格把波特兄妹送上可以回德思礼家的火车，然后递给了他们两封信。
“这是你们去霍格沃茨的车票。”他说，“九月一日，国王十字车站，票上都有。德思礼夫妇要是欺负你们，就写封信让猫头鹰给我送来，他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找我。下次见了，波特们。”
火车驶出了车站。哈利想目送海格离去，他跪到座位上，鼻子紧贴着车窗，可一眨眼的功夫，海格就不见了。
“我们会很好的，对吗小莱？”哈利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询问，他现在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与迷茫，想要寻求一个宽慰。
“当然，哥哥，我们一定会很好。”
哈利得到了莱拉坚定无比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