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丹心22
薛敏白了李强一眼，心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眼皮一合就要睡去，被旁边的打手打醒。“薛队长，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吗。你赶紧交代，咱们都能回去歇着嘛！” 薛敏鄙夷地瞪了他一眼，随口编出一个理由来，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了，但没想到李强
想了一会，摇摇头说：“这不行，这个和你前面说的矛盾啊。薛队长这么聪明，这前后矛盾的供词拿出去不是让大家笑话吗。”
薛敏又编了两个，还是没通过，情急无奈之下脱口喊道：“我喜欢上了日本人，总可以了吧！”
“嗯，不错！这个可以，还麻烦薛队长再说详细一点，这个人是谁。” “……” “怎么，不好意思了？要不要我替你说，是不是那个藤原东明大佐？”
“你怎么知道！”薛敏太着急了，再加上连续的审讯多少让精神有些松懈，这才脱口而出， 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等于是坐实了小东的身份啊！如果说之前她还能狡赖那张纸条只是凑巧的话，现在她和小东不同一般的关系算是抹杀不掉了。
“嘿嘿，我现在才知道，咱们军统的暗查力量可真是不可小觑啊，什么事都能挖出来。这个藤原东明这几日不在临江，而且据咖啡馆伙计供述，最近和薛队长一样经常光顾那家店的还有一个人，外貌酷似那个在临江消失了的日本大佐。而且——薛敏，你还记得这张纸条吗，敏姐姐，东留，啧啧，真是太完美了。”
李强拿着从咖啡店搜出来的那张纸条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的推理很是完美，他也确实误打误撞地将这些线索拼凑到一起，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而薛敏则惊疑不定。他们发现了小东，那会不会知道他和我的真实身份？应该不会，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小东是日本大佐而我和他有接触过密。这样看来为了保护小东，只能继续顺着这个意思说，并且将事实的真相永远藏起来，如果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就说明小东有问题。只是。。。冷月她们要怎样接受这一事实呢，刘成，刘成他又会怎么想……
天大亮时，李强拿着薛敏的认罪书和供词兴冲冲地去找金站长，而身心俱疲、体力透支的薛敏在李强走后就昏倒在刑椅里，被打手们架回了牢房。
金站长拿着薛敏画押的认罪书和供词，连连夸赞李强办事能力强。
李强虽然也两宿没睡，但人逢喜事精神爽，并不显疲态。昨天，他已从金站长这里得知刘成陪同杜毓钟出城演习去了，最早也要后天才会回来。此时看着大局已定，又一个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
“站长，您打算怎么处理薛敏呢？” “这个嘛，虽然薛敏以前也为党国立过功，但可惜她走错了方向，我也很是为她痛心。
既然已经供认不讳，那就立即枪决吧。”金站长此时恨不得马上盖棺定案。 “站长如此爱惜人才，如果薛敏知道了，一定会为自己的罪行后悔不已的。只是站长，
我还有个建议。” “你说。”
“薛敏虽然已经认罪，但我总觉得她在南州城内还有同党，否则凭着她一己之力，如何传递消息呢？到时候上峰一定会嘉奖您的”
看金站长赞许地点点头，李强附上前去耳语一阵。 “恩，不错，想的很周到嘛。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办了。事成之后我再论功行赏。” 李强乐哈哈地接了差事去布置了。只是他太过有恃无恐，险些把自己也陪进去；但也正
是因此，才给薛敏留下了一线生机。
眼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了，冷月和欧阳兰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柳如烟和玲玲昨天夜里已经翻出去了，算算时间也该找到郊外了，不过最要命的是，她们并不知道演习的具体地点， 这就增加了不少难度。
冷月和欧阳兰决定再去牢房探一探。没想到这次竟出奇的顺利，偌大个监牢，里面都见
不到几个守卫，更没有人拦着她们。二人一路畅行无阻，但是将牢房前前后后转了个遍也没找到薛敏。
欧阳兰拉住一个目不斜视从她们面前经过的一个小兵问道：“你知道薛敏在哪吗？” 小兵木讷地摇摇头：“不知道。”
冷月感觉不对，和欧阳兰又将牢房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薛敏的影子，再找人问还是回答不知道。
冷月急了，掏出左轮顶着新抓到的一个士兵的头。 “别别别，我，我说！薛队长，她。。。她。。。” “快说！”欧阳兰提着他的领子。 “我说，我说。薛队长她被带走了。” “什么？！”冷月和欧阳兰异口同声，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冷月冷冰冰的问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了，求求二位长官，放了我吧。”
欧阳兰和冷月对视一眼，觉得从他身上也不会得出再多有用的信息了，但还是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走不久。二位长官，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还没等他说完，就觉得领子骤然一松，再抬头看时，两位姑奶奶已经跑远了。他拍着胸脯喘了好几口大气，“哎呦妈呀，可吓死我了。这上面虽然下了命令不得提起这件事，但还是保命要紧啊，不过最起码我没说她是因为通日才被带走的。”
冷月和欧阳兰跑到外面，拦住一个人就问，居然都说不知道，但从众人闪烁的眼神可以看出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二人着了慌，硬闯了金站长的办公室也没有见到人。
正愁眉不展之际，远远地听见有人谈话。 “哎，听说薛队长通日叛国了，是真的吗？” “嘘——小声点。”
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可是，薛队长抗日杀敌的时候多么英勇啊，怎么会？真想不到……”
“哎，谁说不是呢。薛队长那么仗义的人，你还记得那次她护着队员甘愿自己受罚吗。” “怎么不记得！她们几个感情这么好，你说会不会都是……” “别瞎说，小心惹祸上身。你还没看出来金站长的意思吗，这是要杀一儆百。” “是啊，以前也不是没抓住过特务，但游街示众还是头一回。”
听到“游街示众”时，冷月再也按捺不住，冲了出去，将拐角处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你们刚刚说什么？”
“我们，我们什么也没说啊。。。”
欧阳兰也现身，“你们说薛敏到底怎么了！”
“我们什么也……”两人边说，就转身要走。刚刚转过身要跑路，突然觉得后脑勺一凉， 又慢慢转了回来，眼前果然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
冷月和欧阳兰走后，两个人继续对话。 “你说告诉她们真相到底是成全了她们还是害了她们？” “不知道。我现在只希望咱们两个不要被她们害了就好。”
冷月和欧阳兰冲到街上，奈何路人指的方向并不一致，她们只好自己跌跌撞撞地找。正当她们在一个十字路口犹豫往哪边走的时候，欧阳兰拍拍冷月的肩膀，“你看！”
冷月回头，顺着欧阳兰手指的方向看到的是地上的血迹。血并不多，但一直断断续续、蜿蜿蜒蜒地向前，而且被很多人踩过，不是能很清晰地辨认出来。冷月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甚至都等不及和欧阳兰一起，就沿着这条路狂奔下去。
越往前，人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慢，但冷月的心跳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后追上来的欧阳兰和冷月一起扒开眼前的人群，当她们冲到第一排的时候，惊呆了。。。广场中央立着一副站笼，里面站着一个人，只有双手和头被固定在笼子外面，透过木笼，
能看到身上的衣衫都已磨损，有淡淡血迹透出来。周围的人群则显得有些激动，不断地用手中的东西向那个人投掷，有的打中了，有的打在木桩上，有的砸在地上。眼见一块石子在额头砸开了一朵血花，一颗鸡蛋在腮边挂上一缕黄浆。
“队长！！！”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让周围的人群都暂时停了手，而木笼中的人原本目光涣散，对一任打骂都无动于衷，在听到这声呼唤后终于有了反应，黯淡的眼底透出一丝光彩，随即又被浓浓的悲伤所覆盖，缓缓偏过头去。
“薛敏！”欧阳兰跟在冷月后面就要一起冲过去，还没等靠近就被警卫死死拦住。
“姐 ~”冷月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她被几杆枪架住，不能再往前，但手臂仍然挥舞着向前够，好像这样就能近一点、再近一点。
广场中央的正是薛敏，如果说冷月的那声呼唤将薛敏从一块木头变成了一个活人，但也几乎在同时将她变成了一个冰人。任凭冷月和欧阳兰声声呼唤，薛敏始终不理不睬，过了半晌才转过头来对她们二人说了一句话：“你们走吧。”
李强本来坐在一旁看热闹，见冷月和欧阳兰突然出现，其实是很紧张的，手心攥了一把汗， 偷偷躲在了警卫身后。等到他听了薛敏对她们说的话还有她的态度，又来了信心，从警卫身后走了出来。
“你们两个，要是再不离开，就以同罪论处。” “薛敏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对她！”
“好，我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在冷月和欧阳兰眼前晃了几下，“看见了吗，这是她自己的供词，对通敌叛国行为供认不讳！铁证如山，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呸！我不信！你们是不是对她严刑逼供才屈打成招的啊。为什么没有经过公开审理就定罪，我不服！”
“你们可看好了，她身上可是一点伤痕都没有。”说着扭头看了血迹斑斑的薛敏一眼，“那些伤可都是今天早上游行时才添的，这满大街的人都可以作证。”
李强和欧阳兰对话时，冷月的眼睛一直随着李强手中的那张纸上下摇摆，虽然看不清楚上面的内容，但薛敏的签名和手印她看的是清清楚楚，不禁有些茫然。
“队长，我不信她说的，你告诉我们，到底是怎样的？”
薛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让心底的急切泄露在脸上，仍是淡淡的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你们走吧。”其实此时她在心里大声喊着：你们不要管我，走，快走啊！越远越好。。。
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轻轻地说了一句：“千万别干傻事啊……”
欧阳兰还在和李强争辩，没有注意到最后这极轻的几个字，冷月虽然也没有听轻，但她看着薛敏的嘴开合，不由一愣。
李强似乎有些意外薛敏今天的反应，但很是满意，于是乎心情大好的结果就是决定大发慈悲，放冷月和欧阳兰走。“走不走，再不走想走都走不了了。”
“我不走！我要和薛敏在一起，我……” “欧阳兰，我们走。” “什么？冷月，你难道就丢下薛敏不管了吗！” “我们走。”冷月又重复了一遍，很轻，但很坚定。
直到远离了人群，欧阳兰拉住还在闷头往前走的冷月，“为什么？” 冷月回过头来，神情还有些许恍惚。欧阳兰又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来。
“欧阳兰，你听我说。柳如烟她们去找刘成，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如果。。。我是说万一明天刘成他们还不回来，咱们只好两个人去救队长，你敢不敢？”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吗！”
“那如果因此背上叛徒的罪名呢？”
“这。。。”欧阳兰迟疑了一下，但在冷月追问的目光下又重新挺直了腰板，“薛敏的性命要紧，我跟你去！”
“好。”冷月激动地握住欧阳兰的手，姐妹深情尽在不言中。
这时广场上的人慢慢散去，陆陆续续有人从她们身边走过。“三姑，刚才你丢那个汉奸了没有？”
“丢了，早市上刚买的鸡蛋，丢了一个，还打中了呢！可我没舍得多丢，现在物价太贵了。” “恩，我也丢了个石子，可惜没打中。”
“要我说，这样的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就是，小日本都打到家门口了，他们居然还帮着鬼子对付自己人，良心都让狗给吃了。要我看呐，被车拖着游街都便宜她了，真应该千刀万剐呢。”
“谁说不是呢。可话说回来，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家，被汽车拖着满城跑，身上磨成那样，也够遭罪的。”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想想她做的那些个坏事，她……”
这个妇人正说着一半，突然被一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人拦住，“你说谁是汉奸？你倒是说说看她到底都做了哪些坏事！”
妇人哆哆嗦嗦的，“就，就是刚才那个汉奸嘛，她，她做过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既然是汉奸，肯定干过不少坏事的。”
“你凭什么说她是汉奸！”
“我。。。我……哦——我认出来了，你们两个就是刚才跟那个汉奸一伙的吧！好啊， 怎么没把你们也给抓起来，你们……”说着说着，声音就在冷月冰冷的目光下越来越低。
“你们刚刚说薛敏她，她被汽车拖着满城跑？” “谁是薛敏？你是说那个汉奸吗？你不信吗？好多人都看见了！她当时双手绑着，被一
辆汽车拉着游街，刚开始还能跟着走，后来那车越开越快，她便跑起来，跑了没几步就跟不上摔倒了，那车也不停，就这么一路在地上拖过来的。当时还有好多人还跟着车一块跑呢！”
冷月越听，眼中的波涛便越是汹涌，想起了来时路上看到的那些血痕，拳头握的紧紧的。欧阳兰生怕冷月一个冲动做出什么事来，赶紧打发两个妇人走。
那两人见冷月也不凶她们了，又忘了害怕，接着聊起来。“三姑，明天枪毙你来看吗？” “还是不来了，我胆子小。”
欧阳兰跑了两步拉住还没走远的人，“你们说什么？枪毙？” “是啊，说是在广场示众一天，然后枪毙。”
再说柳如烟和童玲玲这一边。
她们确实是在中午赶到郊外的，但由于不知道刘成的具体位置，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此时，她们还不知道薛敏在城里的处境，也不知道冷月和欧阳兰是多么的焦急，但是她们也是竭尽全力，希望早一点找到刘成。
总算天不绝人，在傍晚时分她们找到了军队的营盘，还差点被当做刺客给抓起来，好在都给将士们上过课，被人认了出来。
刘成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后，就找到杜毓钟请假。本来他还担心自己走了，杜毓钟的安全问题就没有人负责了，可杜毓钟听了不止准了刘成的假，还点了余文良的将，让他带两个心腹一同去。
刘成认为这样不妥，这会让安全防卫更加空虚。而杜毓钟则笑他太婆婆妈妈了，让他赶紧走。
对薛敏的担心让刘成没有再推辞，而这个安排也确实救了薛敏一命。
由于回去的时候有车，他们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但进城时，也将近半夜了。
一路上，刘成又听柳如烟和玲玲讲了详细的经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把车停在了城门口， 到军统站时，也没有走正门，让玲玲还是翻墙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过了好半天，玲玲才回来。宿舍里没有人，冷月和欧阳兰也不在。 “玲玲，你再仔细回忆一下，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哦！对了，我回宿舍的时候只觉得屋里挺乱的，现在回想一下，好像少了不
少武器和弹药！” “是被搜查过了吗？”
“那倒不像，像是有人匆匆来翻了东西就走的感觉。”
“这样吧，咱们在城里先找找看。余连长，你带这两位兄弟一组，我们三个一组，天亮前在城门口会合。”
“好。不过刘科长，你以后叫我文良就行了。” “那你也不能再叫我刘科长了。” “好，刘大哥！”
广场上，除了三三两两的警卫，已经没有人了。
薛敏几乎两天两夜没有休息过，此时两只眼睛通红，身上内伤加外伤，又被暴晒了一日，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在站笼里，人无法休息，更无法睡觉，古时候就有把活人生生站死的。
由于李强的警戒线拉的比较远，所以那些市民们投的烂菜叶之类的基本到不了前，但游街时还是被扔了不少，有的现在还粘在身上。还有石头、鸡蛋之类的，被石头砸中虽然痛， 但好歹痛一痛就过去了，而且这痛和药针、电刑比起来并不难忍；但被鸡蛋砸中后蛋清和蛋白就黏黏地挂在身上，再被阳光一烤，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可是在站笼里几乎是一动不能动的，也只有忍着。
“明天这一切就都结束了吧，”薛敏这样想着，“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得到明天呢？” 就在薛敏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的一个士兵揉了揉脖子就倒下了，紧接着又是一个。周
围的士兵发现了异常开始警戒，却看不到敌人。这时一颗烟雾弹滚到众人脚下，“砰！”地一声，一阵浓烟弥漫开来。
薛敏也被烟遮得什么都看不见，这时，冷月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冷月？你来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我不走，要走咱们就一起走。” “别傻了，这一定是个陷阱，你别管我，快走！”
正在研究锁头的冷月笑了，笑的薛敏不明所以。 “姐，你还关心我们对不对，我就知道你白天是故意那样说的。” 薛敏听了一愣，“傻丫头……”
由于怕伤着薛敏，冷月不敢用枪，只好用匕首撬，但这样一来就慢了很多。烟雾散去， 冷月和在一旁掩护的欧阳兰发现士兵比刚才多了好几倍，将她们团团围住。
李强站在最后面，“薛敏，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同伙，白天的时候放她们两个走不过是为了放长线吊大鱼罢了，不过没想到居然真的只有两个人。”
薛敏不理会李强，对还在捣鼓锁头的冷月说：“别管我，你们快走，就算救下我，以我现在的状态也逃不出去。”
冷月也不听薛敏的，“该死，这会儿要是柳如烟在就好了。”
下面的欧阳兰一个人显得有些不支了，大喊道：“冷月，你好了没有！”
冷月两耳不闻，一心开锁，终于给她打开了。而失去束缚的薛敏一下子瘫倒在冷月身上。“冷月，我命令你，走！” “不，这次就算你说什么我也不会听的。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薛敏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有用，只是含着泪摇了摇头，任冷月将自己背到背上。只是这样一来，冷月就几乎无法开枪了。
冷月背着薛敏来到欧阳兰身边，“薛敏你怎么样？” “你们不该来的。” “说什么呢，你可是我们的队长啊，没有你女子小队也就不存在了啊。” “欧阳兰……”
“你们聊够了没有？”这个时候李强又开始喊话，“我再给你们五秒钟时间考虑，如果
不缴械投降的话，那就别怪我把你们打成筛子！”
薛敏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冷月的手，冷月高兴地反握回去，她知道，这说明队长不会再赶她们走了。欧阳兰也将手伸了过来，三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好，大不了咱们就死在一起，也不枉姐妹一场。” “姐。”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薛敏！” “我可开始数了！五——四——三——二……”
还没数到“一”，突然从身后打出来一梭子子弹，倒下不少人。
站在最后面的李强虽然没被打到，但被吓的不轻，屁滚尿流地爬到一个墙角躲了起来。原来是在这附近的刘成他们听到爆炸声赶了过来，正好从背后给他们来了个突袭。那些
士兵正举枪瞄准薛敏她们，就等着一声令下准备射击，没想到背后还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倒下一大片都还没看见敌人的影子。
趁着混乱的空当，欧阳兰掩护冷月背着薛敏撤退，总算跑到了一处暂时安全的地方。刚刚喘口气，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欧阳兰拔枪转身，“别开枪，是我。” “刘成！”欧阳兰先是庆幸自己没有开枪，随即又愤愤道：“你们怎么才来啊！要是再
晚一点，薛敏就，就……”
刘成歉意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薛敏。“薛敏，我来晚了。”
“刘成……”看着眼前的爱人，薛敏再也说不出什么冷硬的话了，此时的她疲惫已极， 又刚从死亡边缘回来，再也伪装不了坚强，拒绝不了爱人的怀抱。
冷月将薛敏放下来，让她倚在刘成身上，自己退到一边，揉了揉肩膀。
刘成心疼地抚着薛敏的脸，而薛敏则将头埋进他怀里，贪恋这短暂的温存。两人谁都没有出声，但彼此的体温已是最大的安慰。
“头儿，刘成大哥，我看这里还不是很安全，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玲玲说的对，薛敏你还撑得住吗？”
薛敏点点头，刘成抚着她苍白的面颊，心疼不已。军统站是不能回了，几人想先出城去。
眼见城门就在眼前，突然，几道强光亮起，一时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待适应了光线，众人赫然发现面前多了几排荷枪实弹的士兵。
刘成背上，薛敏已经昏睡过去了。几人互相看看，他们还顾及着同胞战友之义只用了麻醉弹，没想到来围剿他们的士兵居然都是全副武装的，看来这次金站长是准备置他们于死地了。
城楼上面，两个军官正在小声交谈着。 “丁组长，恭喜啊，这次抓了他们回去可是大功一件。” “哪里哪里，这全靠陈组长指挥得力。” “不不不，这都是金站长高瞻远瞩，算准了他们不会抛下薛敏，这才有了咱们兄弟的功
劳。”
“是是是，还是陈组长说的是。那陈组长，就请您下令吧。” “有丁组长在，我怎么好意思呢，我水平可没有您高，还是请您发号施令吧。”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您请，您请。”
丁组长探身出来城墙，向刘成他们喊话：“下面的人听着，愿意束手就擒的，可以饶他不死！如有抵抗，一律格杀勿论！”
“这帮王八羔子，真的要赶尽杀绝啊。”刘成侧脸看了看伏在背上的薛敏，不甘心就这样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