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力
“少了一只手，老琮有些招法就用不了了。”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劳斯翘着二郎腿，坐在一个高大的华丽座椅中，玩味地左右转动手中琮叔的断臂，像是自言自语。
“少主，这个老琮怎么这么厉害，如果人族里面，再多一些这样的人，我们也会很头疼的。”台阶下面优雅站着的卡克，一边百无聊赖地翻着牛皮书，一边观察劳斯的反应。
虽然断了琮叔的一只手，但是卡克知道，杜克那一招是花了不少力气的，正常情况下，那个白皮书一去一回的威力，毁掉几个人类村庄，杀掉成千上万个人族，完全绰绰有余。虽然说琮叔在劳斯家服务多年，也许偷偷学了些什么本领在身上，又或者天长日久的，沾了些神族的灵气，但就卡克所知道的人族能力的上限来讲，琮叔在带着一个人族少年“拖油瓶”的情况下，仅仅只断了一个小臂，就从他和杜克两个神族战力排名靠前的高手面前逃之夭夭，这绝对足以刷新他对人族的认知了。
“这倒不必太过担心，人族几亿的人头数量，能登堂入殿来到我们这里直接服侍神族的寥寥无几，就算他们都有老琮那样的本事，也翻不了天。”对于卡克的担忧，劳斯完全嗤之以鼻。身为神族顶尖三大家族之一的少爷，劳斯虽然因为一贯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但他对神族高层的能力还是颇有自信。且不说自劳斯出生以来，哪怕数上劳斯爷爷那一辈，像琮叔这样自愿舍弃“最接近神的人”的光环的，人族至今只有这一位，更何况琮叔都断了一只手，也闹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
“我还有一个疑惑。”卡克合上牛皮书，直直看着劳斯。“人族因为没有神力，自古被神族所奴役，就算锻炼一辈子，哪怕能够赤手空拳打死一头牛，就算凤毛麟角了，更何况人族整天劳作，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练习，但是这个老琮的力量和所使用的招法，却能够和杜克灌注了神力的招式抗衡，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所使用的这些招法，追根究底，也就是借力而为，谈不上什么神力。”
“借力？”
“借力！？”
红色天空下的兽族领地，某处距离人族和兽族交界线不过几十里的密林，穆的高声惊呼吓跑了几只正在附近觅食的松鼠。
“你小点儿声不行吗？”破赤瞪了穆一眼，示意他降低音量。
穆刚才发现琮叔之后，把琮叔扶到破赤附近坐下，又找了一些树叶把两个人盖实，摘了些果实和他们一起充饥，经过一番休整，破赤和琮叔都稍微恢复了一些元气。尤其是破赤，穆刚撞见他的时候，还是奄奄一息的状态，虽然身上除了被树枝和灌木划破的地方，基本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但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破赤居然已经能够站起来自由走动，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
“借力？琮叔你说的借力是什么意思？”
琮叔因为巨大的冲击加上右手小臂断裂，整个人虽然恢复了神志，但脸色依然不大好，勉强用完好的左手，通过穆击打石头的火星点起一摊篝火，不点还好，点完火，穆就开始刨根究底地问琮叔这是什么能力。琮叔被烦的有点儿受不了，只能告诉穆。
“这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能力，人族使用的更多一些，而兽族因为生活习性的原因，更多时候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使用的。”
“什么意思？难道我也有这个能力吗？”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做到琮叔做到的事情，穆开始感到兴奋。
琮叔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石头：“你把那块石子捡起来。”
穆乖乖把石头捡起来攥在手中。
“扔到那棵树的树干上去。”琮叔指着几米外的一棵树，那棵树特别高大，估计要几个人手牵手才能抱得拢。
穆乖乖地把手中的石头往那棵树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石头碰到树干后掉到地上。
“再捡一块大一点儿的石头，用点儿力再扔一次。”琮叔皱了下眉头，又下达第二个命令。
穆这次捡了一块和拳头差不多大的石头，用力往树一丢。
石头撞到树干，咚地发出闷响，倒弹回来掉到地上又滚了几个圈才停下。石头撞击的地方，树皮和树干表层在着力点附近产成了一个破损痕迹。
“这就是借力，懂了吗？”琮叔缓缓说道。
穆和破赤都没有说话，周围一阵沉默。
“懂了什么？”穆一头雾水。
“啧，你过去用力打那个树干一拳。”琮叔又皱了一下眉头。
穆呆呆地走过去，握紧拳头用力直直往树干上打去。
嗙！
“痛死了！”穆一边大叫一边甩手，刚刚击打树干的拳面又红又肿。
“我来试试。”破赤把穆拉到一边，抡起拳头就往树干上打。
砰地一声，破赤整个拳头都扎进了树干里面，拔出来的时候，下拳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小坑，树皮和树干的碎末也跟着掉了出来，看得穆目瞪口呆。
“也还好，没有很痛啊。”破赤的表情一片轻松。
琮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走到树的旁边，对着穆伸出两根手指。
“两个结论。第一个，你用自己的拳头直接去打树干，结果还没有拿石头丢的破坏效果好，是不是？”
穆点了点头。
“这是因为通过借助石头的力量，你发挥了超越自身力量的能力。从我们见面至今，我所有的能力，所有你肉眼所见的招法，都是通过这个方式，也就是借助一切我们可以借助的外界力量，来发挥作用的。这回懂了吗？”
穆又点了点头，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有完全明白。
“我那个呢？刚才我打的那一下。”破赤对于琮叔关于借力的解释并不在意，他更想知道琮叔对自己刚才那一拳怎么评价。
“第二个结论，也就是通过刚才破赤打那一拳的对比。”琮叔瞥了一眼破赤，继续跟穆说道：“兽族只会用蛮力，所以借力是我们人族实现超越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