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卡克杜克
“我说卡克，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你需要在这种交界之地把我叫出来？”这个被卡克叫做杜克的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境况，又看了看天，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杜克长着一张和卡克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除了头发向左偏分刚好和卡克相反，身材像加宽半码的卡克之外，最明显的不同，应该就是他那略显躁动的气息，和手中的白皮书了。
看到杜克现身，琮叔脸色大变，一滴冷汗从额头流到脸颊，自己却完全注意不到。
“诶？是琮叔啊，好久不见。”看到对面的琮叔之后，杜克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并准备迈步走过去。
这个表现，看起来是熟人没错了。穆在心里安慰自己，完全忘了刚才卡克说要把琮叔变成随从带回去的事。
“杜克，你先等一下。”卡克一把拉住杜克，侧过脑袋，把嘴凑到杜克的耳边：“他知道活死人的事。”
这句话成功让杜克撤回了刚迈开半步的腿，也收起了上一秒还热情洋溢的笑容。
“知道多少？”杜克稍稍偏过脑袋，头发和卡克的头发末端相接，从穆和琮叔的角度看过去，仿佛是一个人在照镜子。
“知道是我们做的，知道用途，具体的制作方法应该是不知道。”
“那这可就不行了。”杜克转正脑袋看着琮叔：“琮叔，活死人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和他躁动的气息高度匹配，这么直白的发问，连穆都觉得虽然突兀，但也合情合理。
“这是秘密，说不得。”琮叔浅浅一笑，边说话边举起双手：“我可不想连累其他人。”
嗙！以前所未有的力道拍击地面的同时，琮叔双手深嵌入土。
一阵剧烈的震动从地下传来，穆差点没站稳，赶紧死死环抱住琮叔的腰，十指紧紧抓扣琮叔腰部的衣物，双脚分立，膝盖微屈，不自觉地变成了马步造型。
地面急速隆起的同时，穆感觉整个身体猛地向后上方移动，和卡克杜克的距离骤然拉远，视线也从平视变成了俯视。
“他要跑了。”卡克斜斜地看了杜克一眼。
没有预备动作，杜克就那么一梭子窜上半空，右手抓着白皮书绕过胸前向左后方引势蓄力。
“不好，把脑袋缩起来！”琮叔大喊。
来不及多想，穆迅速把头埋到琮叔的背后。
琮叔手下没有停止施力，两人像乘上一艘飞快的小船，急急地向后方退去。
“哪里跑！”伴随着巨大的咆哮，杜克将右手用力往反方向甩去，白皮书在划过胸口时脱离杜克的手指，变成一道快速转动的螺旋闪光，横横地飞向琮叔和穆。
琮叔从土中抽出右手，张开五个指头凭空一握，风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突然有了形状，肉眼可见地在琮叔右手的整个小臂凝聚起一股气流。
嘭！琮叔硬生生地用右臂直接迎击杜克抛出的白色闪光，周边区域激起巨大回响。
白色螺旋没有因为琮叔的阻挡停下旋转的速度，一阵刺拉拉的尖锐异响像千万根银针，直戳穆的耳膜，穆不敢松开抱紧琮叔的手，只觉得整个头皮发麻，好像被人用力抓着头发往上拔。
琮叔满头大汗，他知道自己无法直接抵消杜克白皮书的攻击，便将右手往外一扭，穆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嚓，像是什么断掉的声音，再看那白色螺旋，稍微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斜斜地继续向前方飞去，途经之处，树木齐刷刷断成两截，远处山峰在白色螺旋击中之后，也突然塌方倾倒，惊起一群正在树林中休息的白色大鸟。
穆在目睹这一切之后，后怕得整个背都湿了。
“还没结束，继续抓紧。”琮叔的声音低沉暗哑，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句话。
“啊！”穆惊叫出声，整个身子没有预备地往后倒去，眼见离地面越来越近，一阵狂风袭来，托着二人身躯直直地飞入树林中。
树干从穆的眼前快速划过，迎面而来的巨大风压让穆几乎抬不起头，穆用眼睛余光撇向天空，上方的颜色刚变成紫色，马上又变成红色，穆知道，自己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穿过交界线，进入兽族领地。
呼呼呼呼，一道白光从天空掠过，伴随着一阵巨大的声响轰鸣而至，那是刚才杜克抛出的白色螺旋到达射程尽头之后掉头返回的轨迹，几只受惊的乌鸦刚刚飞起，就被白色螺旋的边沿绞得粉碎。
啪！白皮书回到杜克手中，杜克扭头看着卡克：“怎么样？厉不厉害？”
卡克眉头一皱：“什么厉不厉害，人呢？”
杜克一拍脑袋：“对啊，琮叔人呢？我刚才光顾着发招了，你有没有看到？”
卡克看着地上掉落的一样东西，走上前捡起。
“算了，没有琮叔的人头，就先拿他的手回去交差吧。”
前面红色天空下是兽族的领地，虽然只是一群比人族还下等的贱畜，但是继续追过去也是有一定的危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留给别人去干吧。心里这样想着，卡克打开牛皮书，杜克又重新分裂成一片片夹页回归其中。
金色光柱重新出现，卡克拎着琮叔的手缓缓走入其中，整片区域重新回归宁静。
哗啦，伴随一声钝响，穆和琮叔重重地撞到地面，又分别向前方滚了很远。
“呕~”穆刚停止滚动，马上爬起来狂吐，刚才的撞击和翻滚，让这个少年的五脏六腑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逼得他全身肌肉痉挛，只能通过呕吐排解。
“琮叔，你在哪里？”稍微恢复了清醒，穆赶紧转头四下环顾，搜寻琮叔的身影。
穆和琮叔掉落的地方是在森林深处，周围树木遮天蔽日，很难看清。
穆努力调整自己的视线焦点，突然远处一个平躺着的黑影映入眼帘，穆赶紧连爬带滚地跑过去把人扶起来。
借着树叶间隙透下的微弱光线，穆在看清自己臂弯处的人脸时，忍不住惊呼：“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