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百两黄金都花了，亲一下都不行？

    听完祁辞的困惑，边重华露出比祁辞更惊讶夸张的表情，他‘嘿’了一声，说：“我百两黄金都花了，亲一下都不行？”

    祁辞愣了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

    “就是……就是……”

    祁辞磕磕巴巴好半天，依旧没从边重华的话里绕出来，眼见又来了几个讨要解蛊方法的人，边重华笑脸相迎，挨个给他们画了符。

    祁辞说不出话来，干脆就不说了，坐在一旁的小木凳上单手撑着脸，看边重华给人画符。

    那日在青楼，他晕厥过去前，听见钱老爷唤边重华为鬼煞使。

    祁辞知道鬼煞使是什么。

    鬼煞使隶属暗侍门，朝廷为了阻止罪大恶极的妖物残害人间，设下暗侍组织，游走四方斩妖除魔，保一方太平。

    而让妖物闻风丧胆的鬼煞使，是屹立万人之上的传奇，是只在传说故事中出现的人物。

    鬼煞使太过神秘，祁辞虽然不知道那日钱老爷有没有认错人，但是他敢肯定的是，即使边重华不是鬼煞使，肯定也是暗侍。

    他高攀不起。

    他和边重华，根本不是一路人。

    他只是个无爹无娘，被骗走了全部家当，原本应该在青楼里被人打骂，被人凌辱戏谑，现在身上只有一个铜板的穷小子。

    唯一的那个铜板，还是边重华给的。

    真惨。

    太惨了。

    忽然一声熟悉的嗓音传来，祁辞猛地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日狠心将他推下柳树的小倌。

    小倌低着头，没看到坐在边重华身后的祁辞，他接过边重华递过来的符，弱弱地对边重华说：“这个符咒……真的……真的能解媚毒蛊？”

    边重华说：“放心吧，肯定能。”

    小倌面点点头，拿起符要走，一抬眼目光却和边重华身后的祁辞撞上，小倌顿时露出恐惧慌乱的神色，一言不发，扭头就跑。

    边重华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的祁辞，问：“你俩什么纠葛？”

    祁辞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小事，就他把我从树上推下来过，哦，你早上给我治的手臂脱臼，就那次摔的。”

    边重华咦了一声，忽然捏诀念咒，怀中小刀化成银色雾气飞出，远处都跑出半条街的小倌突然腾空而起，引得四周路人一阵喊叫围观。

    “多高？”边重华笑着问祁辞，语气里全是戏弄的愉悦。

    “什，什么？”祁辞满脸震惊地看着悬在空中挣扎的小倌，一时间无法理解边重华在说什么。

    “那树多高？”

    “多，多高？树？”

    “对，树多高。”

    “我不记得了，我，好，好像就他，他旁边那棵树那么高吧？”

    边重华点点头，那小倌蓦地腾空到树顶的位置，他挣扎尖叫着，然后猛地摔了下来，右臂狠狠着地，虽然摔得不轻，但那小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爬起来后什么也没说，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祁辞愣了好半天，然后对边重华说：“谢谢……我……谢谢……”

    边重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对祁辞笑。

    后来，无论是睡在破旧草棚还是檀香软榻，祁辞总会梦到这个笑容。

    悬日天白，柳醉春还，云涌风来，大梦一场恍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