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方旗又收到了于含清的消息。
【yhq：我教你游泳呗。】
【yhq：不带你弟。】
方旗皱了皱眉，回了一个“随便吧”。
【yhq：那也三点见！以后每天都这样哦！】
方旗看着消息笑了一声，就去准备东西了。
“姑，我出去一趟，于含清约我游泳。”
方旗一边换鞋一边冲方兰说。
“我听晓飞说小于在教你游泳啊？怎么样？学会了没？”
“才一天呢姑，哪里有这么快。我先走了。”
“诶，行。”
方旗到了楼下，和于含清一起去了游泳池。
这次进行的还算顺利，方旗能够扑腾着游个几米的。只是姿势很不雅观，被于含清嘲笑了一通罢了。
“笑你妈，别他妈笑了。”
方旗洗完澡，坐在镜子面前又羞又恼地吹着头发，剜了一眼笑得正欢的于含清。
“你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那个姿势真的很好笑！”
于含清笑得弯下了腰。
“但是你也挺厉害的，那样都能游几米远。”
“滚。”
方旗的脸从脖子红到耳尖。
后面的几天，于含清都这样尽心尽力地教着方旗，终于在一周结束前让方旗学会了游泳。
虽然可能看上去有那么一些手脚不协调，但至少是学会了。方旗也不用再被许晓飞嘲笑了。
因为一直在练习游泳，方旗根本没怎么好好写作业。一看时间，离开学就只有三天了。
“我操。”
方旗翻了翻自己的作业，还有基本上四分之一的东西没有做。
“妈的，怎么办。”
方旗自言自语道，突然想到了于含清。
“要么找于含清抄作业吧。”
他想着，就给于含清打了语音通话。
“干嘛。”
“作业借我抄一下，来不及了。我还有好多没写，大后天就开学了。”
“不行，作业不能给你抄。”
于含清的语气十分严肃。
“这是原则性问题，自己的作业就要自己写。”
他顿了顿，继续说。
“不过我可以监督你，要么你现在就下楼，我们一起去自习？”
“不行，这个靠自习是写不完的。你就接我抄吧，就一次。”
“不行，我得辅导你。你快下楼，我们一起去咖啡厅。”
两人僵持不下半天，最后还是方旗妥协了。
“行吧，你等我一下我下楼。”
方旗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两人去了咖啡厅，秦琴有点惊讶。
“你们好久没来了，怎么快开学了又来了？”
“因为他作业没做完。”
秦琴皱了一下眉，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我监督你。”
于含清坐到了方旗边上。
“你有不会的就叫我。”
方旗点了点头，开始写作业。
有人监督感觉确实效率快一点，方旗写到吃午饭的时间就已经写了不少。
“你写的还挺多。”
于含清数了数试卷的张数，“啧啧啧”了几声。
“累死了。”
方旗扭了扭手腕。
“去吃饭吧，我想休息一下。”
于含清点头，跟方旗一起走了。
两人随便选了家小商铺，点了两碗面。
“你怎么会作业写不完呢？我觉得你写作业还算快的啊。”
方旗没理他，把面搅和了一下吃了几口。
“还是说你只要有事情就不写作业啦？”
于含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你这个学习态度不行啊，你…”
“闭嘴，吃饭。”
方旗恼火地把于含清的面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于含清只能乖乖地闭嘴了。
两人又自习了一个下午，方旗把剩下的大半部分作业都写的差不多了，这才收拾收拾回家。
“今天晚上还去走路吗？”
离开之前，于含清问。
方旗愣了一下。
“为什么问这个？”
“前两天不都出去了嘛，所以问你一下。”
于含清胡乱地揉了一把头发。
“看情况。”
“那行，有空告诉我。走了啊。”
方旗点点头。
方旗回到家，许宏也在。
“哟，还知道回家啊，是不是又跟你那个朋友出去鬼混了？”
不出所料，许宏尖酸刻薄地开口。
“就说你没个正经样，你…”
“姑父，我出去自习了。”
方旗咬着牙打断了他的话。
许宏愣了愣，转了个话头。
“都快开学了作业还没写完，你就是不学无术！”
就要挑我刺是吧，行。
方旗闭了闭眼，径直进了房间。
“小旗，吃饭了。你进房间干什么？”
方兰拍了拍他的房门。
“你们先吃吧。”
方旗点了根烟。
再熬一熬，马上大学了，没问题的。
他躺在床上想。
他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于含清还约他去走路。
真是一个求之不得的离开这里的机会。
方旗坐起身来，给于含清发了条消息。
【是方不是圆：散步，去吗？】
对面很快就回过来了。
【yhq：去。】
【yhq：七点钟楼下见。】
方旗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半了。于是他把烟掐了，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小旗，你晚饭还没吃呢！”
方兰见他要出门，匆匆拦下。
“你这样要胃痛的。”
“我出去吃，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找于含清去了。”
说完就出了门。
“诶，小旗！”
方兰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只能堪堪坐下。
方旗到了楼下，于含清已经在了。
“我没吃晚饭。”
“为什么？你这样要胃痛啊。”
“我姑父回家了。”
于含清点点头，“哦”了一声。
“那我陪你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只要不在家吃都可以。”
于含清叹了口气，神使鬼差地揉了一把方旗的脑袋。
“没事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一直听着。”
然后看到方旗绯红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于含清也脸红了。
“算了，吃饭去。”
方旗红着脸跟在他后面。
随便找了家店坐下，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才稍微有点缓yi解。
“咳咳，我说的是真的，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不过他的头发真的很柔软。
方旗还是红着脸，没有说话。
“吃完饭去哪？”
于含清换了个话题。
“随便。”
方旗看上去并不是很想吃饭，搅和了半天才吃了一口。
于含清皱着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快点吃饭！不吃饭是不行的。”
方旗“啧”了一声，无可奈何地开始吃饭。
吃完饭，于含清带着方旗往江边走去。
“说说吧，到底怎么个事儿。”
于含清把手插在裤兜里，问。
“还能有什么事儿啊，就讽刺我呗。习惯了。”
“你会觉得压抑吗？生活在这样一个家里。”
“这也能算家？要不是为了我小姑，我早就自己出去租房子住了。”
“哎呀，不是有我在吗？有事情来我家住。”
于含清笑嘻嘻地搂住他。
“我认真的，我一直在。”
方旗看了他一眼，鼻子有点发酸。
哪怕他不喜欢我，这样做一辈子的朋友也好。
两人也不想没话找话，就这样往前走着。
江边热闹非凡，不停地有情侣走过。这让方旗萌生出一种想抓住于含清的手对他表白的冲动。
你在想什么啊，方旗。
他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保持着理智。
抽根烟吧，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
方旗想着，抖出跟烟抽了起来。
“别抽烟。”
在方旗要把烟点着的时候，于含清皱着眉把烟从他指缝里抽了出去。
“你管我干什么。”
方旗把他的手拉住，直接用嘴把烟叼了回来，然后点上。
然后发现自己做的动作真的十分暧昧，再看于含清，脸已经红透了。
“我，我就是没手了！我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另一只要抓你的手。”
方旗慌乱地解释。
于含清红着脸咳嗽了两声。
方旗也尴尬地抽着烟，愈发觉得这烟有些许烫嘴。
说实话，刚才方旗过来叼烟的时候很是动人。
眉眼低垂，抓着于含清的手腕，唇离他的指尖就差那么一点点。于含清甚至都能感受到方旗的鼻息。
他把烟咬住，还抬头看了于含清一眼，让他心下一动。
方旗你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于含清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红得发烫。
两人就这样又静默地走了一段路，于含清拍了拍方旗的肩示意他往回走。
到了小区门口，两个人互相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我回家了。”
于含清打了个哈哈，摸了摸后脑勺。
方旗含糊地“嗯”了一声，也回家了。
到了家，许宏正和方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方旗本来想装作没看到直接进房间，但许宏好像就非要挑他的刺。
“哟，跟你那个朋友鬼混回来了？”
他嗤笑了一声说。
“你别这么说小旗！他跟于含清散步去了。”
方兰皱着眉说。
方旗深呼吸了一下才没有发火。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小孩这么晚出门呢。”
许宏翻了个白眼。
“这么晚回来跟夜不归宿有这么两样。”
方旗是真的忍不住了，开口。
“我他妈真的受不了了，下次你几点钟回来几点钟走告诉我一声，这段时间我不待在家里，我们两个互相眼不见为净，可以吗？”
说完就摔门进屋了，留下许宏在外面大声嚷嚷着什么“混混”之类的词。
方旗去洗了个澡，平复了一下心情，突然又很像跟于含清说话。
太依赖他了，不行。
方旗把手机按亮又按灭，最后还是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睡觉。
结果不出所料，他又做噩梦了。
这次的噩梦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单纯的就是噩梦。无数个张牙舞爪的鬼向他扑过来，叫嚷着要把他拉进地狱。
方旗满身大汗地醒来，抖着手开了灯。
他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仿佛那些妖魔鬼怪会从梦境里爬出来吓人一样。
家里人都睡了，方旗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五十。
他也睡了吧。
方旗想着，但还是抱有希望地给他发了条消息。
【是方不是圆：醒着吗？】
明明是不抱有希望的，但在十几分钟后于含清还是回复了。
【yhq：怎么了？】
【yhq：又做噩梦了吗？】
方旗还没来得及回答，对面就打过来了一个语音通话。
“你做噩梦了吗？”
于含清的声音还带着未清醒的沙哑。
方旗莫名其妙的觉得非常安心。
还真的是你随时都在啊。
他在心里笑了一声。
“嗯。你怎么也醒了？”
“心灵感应吧。”
于含清说着，笑了一声。
“你醒了我也醒了。我也没做梦。”
“不是我吵醒你的吧？”
“当然不是。我陪你吧，你快睡。”
“我醒来了基本上睡不着了，除非太早。现在都五点多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你想我了啊？”
明明是在开玩笑，却让方旗一愣。
“滚。”
他装作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其实已经悄悄红了耳尖。
“那行吧，那我睡了奥，你有事情叫我。”
方旗“嗯”了一声。
对面的人很快就睡了过去，留下均匀的呼吸声。
方旗抱着小黄人，盯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给于含清拍的头像，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