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下午，方旗收拾收拾就和许晓飞一起下楼了。
“哥，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下楼的时候，许晓飞疑惑地问。
“你为什么要答应去游泳啊？”
方旗愣了一下，耳朵因为羞愤而有点红。
“你别那么多话。”
许晓飞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出了小区门，于含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那个游泳池。”
于含清一挥手，顺手搂住了方旗的脖子。
几人先去了更衣室换了衣服，方旗出来看到于含清光溜溜的上身时，红着脸偏过头去。
“你脸红什么。”
于含清看了一眼方旗，吞了一下口水。
“走吧，晓飞，快点。”
许晓飞慌慌张张地换好了衣服跟上。
到了外面，于含清和许晓飞都下水了，就剩方旗站在边上。
“你干什么呢？快点下来呀。”
于含清笑眯眯地冲方旗泼水。
“我…”
“我哥不会游泳。”
许晓飞抢过话头。
于含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方旗有点尴尬地别过脸去。
“我去那边坐会儿。”
方旗说着就往边上的休息区走去。
“晓飞你先自己游吧，我去跟你哥说两句话。”
于含清拍了拍许晓飞的肩，匆匆地往方旗那边走去。
“哦。”
许晓飞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于含清走到方旗边上坐下，方旗还是不敢看他。于是他抓过边上柜子里放着的浴巾披在身上，开口。
“现在没问题了吧？”
方旗红着脸“嗯”了一声。
“你不会游泳为什么还要答应我跟我来游泳？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这么要面子？”
“不是要面子，就是觉得…”
方旗怎么想都觉得“想跟你多待一会儿”这句话实在是太暧昧，只能迫于无奈地叹了口气。
“随便吧。”
“不会游的话，我教你好了。很简单的。”
方旗想到了上一次游泳差点溺水的经历，僵硬地摇了摇头。
“算了吧。”
“你怕水吗？你好奇怪啊，这么高的个子，又怕这怕那的，还那么容易害羞。”
“不怕水，但是就是学不会游泳。”
“那试试嘛，说不定就学会了。”
方旗思考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一句“随便吧”。
于含清扔了浴巾，不由分说地就把方旗拉进了泳池里。
“有尝试才知道行不行嘛！”
“我操！咳咳，你他妈，咳咳，你他妈干什么？”
方旗呛了好几口水，虽然这个水只到他的肩膀。
“啊，你呛到了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于含清说着，给方旗拍了两下背。
方旗又咳嗽了几声，才好了些。
“哥，你怎么也下水了？”
许晓飞游过来，本来想站着但发现自己不够高。
“你不是说再也不游泳了吗？”
方旗抿了抿嘴，没说话。
“晓飞你自己玩去吧，我要教你哥哥游泳了。”
于含清推了一下许晓飞。
“你要教我哥游泳啊？我哥是真的一点也不会游。于含清哥哥，你要做好教了半天啥也不会的准备。”
许晓飞说完就游走了。
“你真的啥也不会啊？”
于含清转头看方旗。
方旗“嗯”了一声，尴尬地咳嗽了一下。
“那好吧，那你先扶着泳池的边，浮起来先。”
于含清说着就要去托方旗的腰，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
“你别碰我！”
方旗如同触电般地避开于含清的手，耳根通红。
“我自己可以。”
然后结果就是方旗根本浮不起来，还呛了好几口水。
“我就说嘛，我扶着你。”
于含清皱着眉拍了两下方旗的背。
方旗一边咳嗽一边耳根通红地不去看他。
“你起来，后脚蹬两下。”
于含清托着方旗的腰。
“你看，这不就浮起来了，很简单的，游泳就是这样。”
妈的，好丢脸。
方旗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脸通红。
“你多蹬几下腿，就学青蛙就好了。”
于含清说着用手比划了几下。
“我要放手了啊。”
说完就把手从他的腰上移开了。
然后方旗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够浮起来了。
“看吧，我就说很简单。”
许晓飞又不知道从哪里游了过来。
“哥，你居然能够浮起来了！厉害啊。”
“滚。”
方旗回头骂了一句。
“脾气这么大干什么。”
许晓飞嘟囔着走了。
“那现在你就来练手上的动作吧，很简单的，划水就好了。”
于含清说着，示范般地划了两下。
方旗硬着头皮扒拉了几下。
“你就把这两个动作结合起来就行了，很简单的。”
于含清拍了拍方旗的肩。
“不过你还是先练一练腿上的动作吧，我怕你溺水。”
方旗就这样在于含清的注视下练了半个多小时，然后三番五次地看见于含清咽口水。
“你为什么老咽口水？”
方旗调整了一下泳帽，皱眉问。
于含清愣了一下，有点尴尬地打着哈哈。
“啊，这个嘛，我，嗯，我有点口干。”
方旗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挑了一下眉。
于含清，你真是太不务正业了。
于含清狠狠地咬了一下下唇，闭了闭眼。
你馋他身子也不该是这种时候啊。
“快四点半了，洗澡啥的还要一会儿。不打算回去吗？”
方旗看了一眼更衣室外墙上的钟，问。
“游的太久也不好。”
“啊，行。我去把你弟弟叫过来。”
方旗点了点头，上岸拿了块浴巾披着就往更衣室里走。
“于含清哥哥，你教会我哥没有？”
许晓飞被于含清裹上浴巾，往更衣室里推。
“我哥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游泳。”
“学游泳哪里这么快？不过估计一周他也能学会了吧，蛙泳很简单的。”
许晓飞撇了撇嘴没说话。
洗完澡，方旗揽过许晓飞走了，于含清也回了家。
于含清回到家里，还是忍不住想起方旗的身材。
他不算壮的，看上去很瘦，但是一用力肌肉线条又很明显。尤其是人鱼线，让于含清看的心下一动。
他扶着方旗的腰时，费了半天劲儿才让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啊，于含清，你脑袋里到底在想点什么东西。
于含清锤了两下自己的脑门。
你们两个是朋友的身份！不能多想！
于含清狠狠地摇了两下头，就准备去写作业。
手机突然响了两下，是方旗发来的消息。
【是方不是圆：晚上出去走路吗？】
【是方不是圆：我小姑叫我出门走走。】
【是方不是圆：七点半见，行吗？】
于含清连忙回了个“行”。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好一段时间，又停下了。
【yhq：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是方不是圆：没有。】
于含清摸了一下鼻尖，回了一个“好吧”过去，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他写了一会儿作业，陈慧敏就来叫他出去吃饭了。
于含清家的饭桌上总是寂静的，即使于含清对这顿饭兴致缺缺，没吃下多少，顾桦他们也没有过多过问。
“妈，我过会儿要跟方旗出去散步。”
于含清把碗筷放到厨房间。
“你一直跟方旗赖在一起，跟妈妈待的时间都少了。你跟杨维庚他们都没这么好过。”
于含清干笑了两声。
“这不，这不不一样的嘛。”
“行，妈妈也不多管你们小孩子的事，去吧去吧。”
陈慧敏摆了摆手。
于含清看了眼手表，快七点了，于是进屋开始选衣服。
选了半天，这件也不好看，那件也不好看，床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衣服裤子。
又不是约会，你这么上心干什么。
于含清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孜孜不倦地挑选着衣服。
最后还是选了一套纯白的衣服，不过还细心地配好了项链手链和戒指。
他下了楼就看见方旗穿着一身黑站在那里。
“方旗，你不觉得我们穿的很像…”
于含清顿了一下。
“很像情侣装吗？一黑一白。”
方旗看了他一眼，干涩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行吧，走吧。”
于含清连忙转移话题。
“往哪走？街上还是？”
“街上吧，江边昨天去过了。”
“行，走吧。”
于含清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方旗好像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一直欲言又止。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好一会儿，方旗才开口。
“你昨天说的，你喜欢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说这句话好像很为难他，方旗磕磕绊绊了半天才说出来。
他说完之后又连忙解释。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参谋参谋。”
于含清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方旗，叹了口气。
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我。
“不方便说就算了。”
方旗抿了抿唇。
“没有，没有不方便。”
于含清冲他笑笑。
“他呢，和我一样有心理阴影。他脾气不太好，脑袋挺聪明的，成绩还不错。对朋友很义气，胆子有点小，很容易脸红。明明长得比较凶但是经常会做一些于外貌不相符的事情。”
方旗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下。
长相和性格不相符的姑娘有谁？还要学习好，还有阴影。
秦琴吗？其他都挺符合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心理阴影。方旗想。但也不对啊，于含清要是喜欢她早就在被她表白的时候在一起了。
那还有有谁？我们班上没有这样的女生了。
方旗把班里的女生都罗列了一遍，也没找出完全相符的女主角。
难不成是外班的？他人缘这么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
于含清弹了弹方旗的脑门。
方旗吃痛地“嘶”了一声。
“没什么。”
他揉了揉额头，说。
“那你呢？你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含清装作不经意般地开口。
方旗看了他一眼，笑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当然是替你把关参谋了，不然呢？”
于含清在暗恋这方面显得更轻车熟路些——虽然也从未喜欢过什么人。
方旗垂眸笑了，不由得有点苦涩。
看来他没有可能喜欢我了。
“他成绩很好，话很多很阳光，但也有的时候很脆弱。然后对朋友特别好吧，很温暖很贴心的一个人。”
方旗难得说这么多话，还听上去有点肉麻。
于含清“唔”了一下，思索了半天也没找到方旗说的这样的女生，不甘心地“啧”了一声。
“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帮你追啊。”
说完心虚地摸了一下鼻尖。
方旗愣了一下，小声嘟囔。
“什么追不追的，只要你答应了就是追到了。”
“你说什么？”
周边都是商铺，有点吵，于含清一个字都没听见。
“没什么。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不也没告诉我。”
于含清噎了一下，没说话。
没想到街上比江边的人多了许多，人群里不停地挤来挤去。于含清搂着方旗的肩膀才不至于走散。
“我操！”
有个人推着婴儿车碾过了方旗的脚，痛的他骂了一句。
“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脚有点痛。回去吧，这里人太多了。”
方旗回到家，把自己锁在阳台抽烟。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问那样的话。
方旗想着，“啧”了一声。
他不喜欢男的，也没有可能喜欢我。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抽个烟想这么多。
方旗摇了摇头。
抽完烟进了屋，方旗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游戏呢也没什么好玩的，作业没写完，但也没有心思写。
于是他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数上面的霉点个数。
但这边的天花板干净呀，霉点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哪里像老地方，霉点多到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方旗实在是没事情干，去刷了个牙就关了灯躺在床上，往窗户外看。
时间还早，才九点多，窗外时不时传来嬉闹声。背后门外传来电视剧的声音，估计是方兰。
蝉鸣不止，混杂着吵闹声，吵得方旗心烦。
“妈的。”
他骂了一句，起身关了窗。
这下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模糊，房间里也变得寂静。
我怎么能够为情所困呢？我不是这样的人。
方旗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算了，早点睡吧。
他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