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光璀璨绕卿卿
“来得倒是挺快。”离叔见暮之出现在面前，立即收回法力。
“九臻，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暮之见噬魔与九臻站在一起，立时警戒地问道。
“丫头，你和他去天界吧。”离叔对九臻低声说道。
“离叔，暮之哥哥好像对您有敌意，您等一下，我跟他好好解释下。”九臻自然看出来暮之对离叔的敌意，轻声道。
“不必了，那是我与他爹的恩怨，与你们无关。你跟他走吧，不要再回九玄境了。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那您去哪里？”
“我自有安排。你到了天界小心点，不要让人发现你的真身。能打听到你娘的消息最好，打听不到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打听的。”
“那我若打听到了娘的消息，如何告知您？”
“这个给你。如若你想找我，就把它打碎，里面封印着我的一缕气息。一旦碎裂会自动去找我，也会带着我去寻你。”离叔变幻出一粒珍珠大小的黑色玉珠，递给九臻。
九臻接过收好，还想说什么，却被离叔用手势制止。离叔朝着暮之朗声说道：“小子，我虽与你爹有恩怨，但那是我们的事。与你和九臻无关。今日我将她托付于你，你必须护她周全。”
“保护九臻，我心甘情愿，与你何干。”暮之硬气地说道。
“哼哼，但愿我没看错人。”离叔欣赏地看了眼暮之，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扔给暮之。暮之犹豫了下，依旧伸手接住，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个小瓷瓶。
“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暮之不解地问道。
“忘川之水，希望你用不上。”离叔淡淡一笑道，又扭头看了眼九臻，拍了拍九臻的肩膀，背过身凭空消失了。
暮之见离叔走了，忙跑到九臻近前，急问道：“你没事吧？”
“暮之哥哥，我娘不见了……”九臻带着哭腔说道。
暮之一把将九臻揽入怀中，安慰道：“别哭别哭，有我在。你娘是天界至宝，有很多神仙保护着，不会有事的。你先别哭，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臻本能地挣脱暮之的怀抱，一边努力平复着情绪，一边将回到九玄境后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暮之听闻是天帝带走了之素，更加肯定地安慰道：“我保证，你娘既然是被天帝带走的，那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想啊，若你娘出了事，那神仙们若再中噬魔之毒，谁来解啊？好了，不哭了。我带你上天界，去问问爷爷到底把你娘藏哪里了。”
见暮之说得如此肯定，九臻终于安了一些心。暮之本想牵起九臻的手，带她去天界，却被九臻拒绝了。九臻抽回自己的手，选择抓住暮之的衣袖。
“九臻，你为何有意躲我？”暮之见九臻多次与自己拉开距离，甚为不解道。
“暮之哥哥，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哥哥，以后你也一直做我的哥哥，好不好？”九臻措辞半天，委婉地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做你的夫君吗？”暮之尴尬地笑了笑，不死心地问道。
“以前是我不懂事，但现在……我懂了。”九臻低下头，有些害羞地说道。
“是他让你懂的？”暮之清楚九臻的意思，立即恨恨地问道，心中十分懊恼。明明在禹陵城时自己是有机会的，却没有把握住。其实这次来找九臻，暮之就已想好要向九臻坦诚心迹，没成想九臻已芳心暗许。
“嗯。”九臻轻轻地点点头。
“既然你属意他，为何还给他喝忘川之水？”
“因为我怕离叔拘禁他的元神。”九臻如实说道。
“拘禁元神？还真不愧是噬魔，果然心狠手辣。”
“你为什么讨厌离叔？就因为他是魔族？”九臻从之前的对话中已听出，离叔与暮之似乎有恩怨，立即追问道。
“傻丫头，他可是噬魔，他的噬魂之毒可是要让无数神仙魂飞魄散，整个天界对他都恨不能杀之后快。”
“恩，我理解你的心情了。看来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九臻知道离叔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但却一直在回避这个事实，逼着自己不去深想。看来找到娘亲后，若想一家人团聚，真得像槐树爷爷说的那样，躲到八荒去。
“九臻，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你爹，你尽量离他远点。即便……即便他真的是你爹，你也最好不要与他相认。天界若知道你身上流着魔血，绝不会容你。”暮之语气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但若他真的是我爹，我不能不认他。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并不是入仙籍，而是找到我爹。你知道我为什么跟着洛宸去禹陵城吗？因为娘每次一提到禹陵城，就会头疼难忍。我不知娘亲为何会失去一些记忆，但失去的那些一定有特别的意义。所以，我才去禹陵城，我想把我在禹陵城的见闻告诉她，帮她恢复记忆。现在，虽然还没验明，但我能感受到他就是我爹。”九臻大声说道。
暮之听完九臻的心声，伸出双手握住九臻双肩，笑道：“九臻，你放心。如果他真的是你爹的话，只要他不再害人，我可以不追求过往。”他愿意为了她，爱屋及乌。
“谢谢你，暮之哥哥。”
“谢就不必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嗯？什么机会啊，要我给你？”九臻不解道。
“九臻，我喜欢你。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可能容不下我，但那个人已经不记得你了，你又何必留恋？我愿意等，等你将心空出来，我再进去。”暮之郑重其事地说道。
九臻思索了一下，她的情魄只凝结出了一半，现在弈珩已经忘了她，没办法再帮她修炼了，自己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再也不修炼了。暮之虽是天帝的长孙，但不需要继承天帝之位，自然也不必遵守规矩，只娶龙族或凤族吧。也许过些时日，自己便能将弈珩忘了。到时就和暮之一起修炼，兴许他还能帮我早点入仙籍呢……九臻打定主意，轻声道：“好。”
暮之听到九臻的回复，立觉云开雾散，心道：玄雍已经不记得她了，就算他元神归位了，也不会来打扰她。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日久生情，九臻早晚有一天会接纳自己。暮之越想越觉得开心，不禁笑了起来，不容分说地抓住九臻的手，施展腾云术，带着九臻直奔天界。
云波浩渺，南天门耸立于万里长空之上，云霄之端，气势何其恢宏。
南天门的侍卫，见暮之归来，纷纷行礼。暮之拉着九臻的手，径直走了进去。九臻第一次来天界，左顾右盼，不多时便看花了眼。
暮之眼神宠溺地笑道：“好看吗？要不，我先带你在天界看上一圈？”
九臻不好意思地笑道：“不了，不了，改天吧。你能先帮我去问问你爷爷，我娘在哪儿吗？”
暮之摸摸九臻的头，笑道：“遵命。我这就带你去见帝祖。”
“帝祖？你要带我去见天帝啊？”九臻有些慌神地说道，心中莫名有些恐惧和紧张。
“你害怕了？我帝祖虽贵为天帝，但人非常和善的。”
“可我还是害怕啊，毕竟……”九臻不想见天帝，怕得是遁世环会在拥有无上法力的天帝面前失灵，怕天帝一眼看穿自己身上有魔血……
“毕竟什么？没事的，你若真不愿意见，那我先带你回我的玄祈宫。然后，我自己去。”
“好啊，好啊。”九臻欣然同意。
玄祈宫前。
“到了，这就是我的玄祈宫。”暮之介绍道。
“哇，你家的门这么大啊。”九臻望着玄祈宫前的雕栏玉柱，惊呆了。
“大有什么好？也没人住。”暮之自嘲道。
“你平时不住这里吗？”九臻疑问道。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四处游历，回来也不住这里。”
“那你住哪里？”九臻继续问道。她细细地打量着玄祈宫，发现里面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人影。
“我住银河。”
“银河？就是……就是天上那条有数不清的星辰的银河吗？”九臻更加震惊地问道。
“嗯，就是你看到的那条银河。忘记告诉你了，我在天界的主要职责是守护银河。”
“守护银河？难怪你说要带我去银河里划船看星辰，哇，想想我都觉得一定美极了。”九臻闭上眼，兴奋地幻想着。
“走，我带你去看看银河。”暮之牵起九臻的手，朝着银河腾云而去。
宽阔浩瀚的河面，潺潺而流。无数大小不同，形状不同，颜色不同，亮度不同的闪光玉石，随着水波缓缓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有的漂得很快，有得很慢，不时还有玉石停住，光亮一点点黯淡下去，而后迅速沉入水底。
九臻立时掏出暮之送给自己的那颗星辰，对比了一下，惊喜道：“那些都是星辰吗？简直太壮观了，我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嗯，这个世界上的每个生灵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星辰。”暮之望了眼河面，轻声道。
“为何他们长得都不一样啊？”九臻不觉发问道。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生灵啊。”
“为何有的是黄色的，有的是红色的，那边还有青色的……”
“黄色代表普通人，红色代表牛马羊之类的生灵，而青色代表草木生灵，蓝色代表水族，仙族一般是银色或者金色。还有很多其他颜色的，颜色代表着他们所属的族群。”
“哇，那为何最大的星辰和最小的差如此之多？”
“因为年岁不同。小星辰会一点点长大。”
“那有的很亮，有的一点都不亮，还沉底了，是怎么回事？”
“每个生灵都有一股神奇的命气，命气弱的自然光亮会暗淡一些。没了命气，自然也就停下来了。”
九臻就眼前星光闪耀的银河牢牢吸引，连连惊叹不已，早已忘了要找天帝问娘亲在哪里的事，竟不由自足地沿着银河岸边，向前走去。暮之背着手，深情款款地望着九臻的背景，满脸柔情。他在银河守了近七百年，早已看倦。但今日与九臻同游，却让他再次感受到银河的魅力。
“暮之哥哥，哪颗星辰是我啊？”九臻猛然回头，笑眼弯弯地问道。
“你的那颗星辰啊，在那边，还挺远的。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划船，等下来接你，带你过去。”暮之笑道。
“好啊，在银河里划船，我何其有幸。”九臻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不多时，星光璀璨之间，一翩翩公子划着一艘小木床缓缓而来，如诗如画，九臻竟不觉间有些看痴了。
那公子来到九臻近前，稳住船身，伸出手，邀请九臻上船。九臻才晃过神来，笑着递出自己的手。暮之紧紧握住九臻的手，将她小心翼翼地扶上船。
“坐好，我们要出发咯。”暮之笑道。
小木船缓缓前行，不时与星辰轻轻相碰，但木船离开后，星辰又回到了原来的前行轨迹。
“快看，那边有一颗黄色的星辰在围着另外一颗黄色的星辰转圈呢。”九臻又发现了新的惊喜，忙喊道。
“那是一个男子在追求心爱的姑娘。”
“他们靠在一起了，还一起向前流。”九臻发现那两颗星辰的漂流轨迹发生变化，立即大喊道。
“他们结为夫妻，要共度此生了。”
“快看，快看，他们下面，有一颗很小的星辰正从水底浮上来。”
“他们的孩子即将出生了。”
“哇，简直……简直无以言表，太神奇了。”
二人飘荡在银河之上，暮之的心溢满了甜蜜，眼中万千星辰不及九臻璀璨。小木船终于划到了属于九臻的那颗星辰附近。暮之笑着，指给九臻看不远处属于她的那颗星辰。
只见一颗盘口大小的青色星辰，缓缓地漂流着。一左一右伴随着一颗比她大一倍的青色星辰，以及一颗如缸口大小的青色星辰。
“如果那颗最小的是我的话，那大一些的就是我娘吧，那颗更大的是槐树爷爷？”九臻指着自己的那颗星辰，笑问道。
“恩，他们陪伴在你左右，一定是你非常重要的亲人。”
“咦？居然居然有好几颗星辰围着我转，他们都是谁呢？”九臻突然发现，有三颗颜色不同的星辰正围着自己转，还有一颗星辰跟在九臻娘亲本命星辰的后面，且他们的颜色，在这银河里十分少见。那三颗星辰里，两颗是银白色的，一颗是金色的。最奇怪的是，九臻的星辰居然和其中那颗金色的星辰对着转。
暮之自然也看到了。明显那颗对转的金色星辰离九臻最近，紧紧隔着一尺。另外两颗银白色的星辰都稍远些，一个隔了两尺，一个隔了三尺。看到自己与九臻之间的两尺距离，暮之又开心又难过。终究，她的心和玄雍离得更近。
“那颗银白色的星辰，是我的。”暮之指着自己的那颗星辰，介绍给九臻。
九臻却望着那颗与自己的星辰对转的星辰出了神，她猜到那颗可能是弈珩的，有些不解地问道：“暮之哥哥，两颗星辰对着转圈，是怎么回事？”
“喜欢一个人，心思就会不自觉地围着一个人转。”暮之淡淡地说道，之前的幸福感瞬间消失。
九臻听完，定定地望着弈珩的那颗星辰。她发现有一颗银白色的星辰在围着弈珩转，且转动的圆圈非常特殊。每次这颗银白的星辰都从代表弈珩与九臻的星辰之间穿过，然后绕出一个足足五丈大的圆圈，绕完一圈，再从他们二人之间穿过，而后继续绕大圈。九臻不想问暮之那颗绕着弈珩转的银白色星辰是谁的，想了半天，也猜不出到底是谁如此费劲力气地围在弈珩身边。
想不出就不要想，九臻立马转移视线，关注起那颗黑色的星辰，继续发问道。“那颗黑色的星辰，是离叔的吗？”
“嗯。属于魔族的星辰，都是黑色的。”
九臻望着属于离叔的星辰，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想法，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如果把这些星辰都打碎会怎样？”九臻心中真正想知道的是，如果代表离叔的那颗星辰被打碎，离叔会不会有危险？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银河里的星辰乃天地造化孕育而出，外力是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们的。”
“那能不能改变他们的漂流轨迹呢？”九臻追问道。
“外力的改变都只是暂时的，他们终于还会回到原来的漂流轨迹。而且，这银河实乃禁地，除了我和我爹，其他神仙若踏入银河半步，会立刻沉入水底，永不复生。”
“那我怎么没有沉下去？”九臻听完有些惊慌地问道。
“这不是有我在吗？我可是这里的河神。这银河之前是我爹掌管的，我继承了他的殿下之位，自然也要承担起他的职责。”暮之淡淡一笑道。
“那你负责守护如此重要之地，还跑去人间喝花酒，看姑娘？”九臻打趣道。
“哈哈，先声明，我可没有偷懒啊。这银河岸边，我爹和他的师父设了九重法阵，就是我爷爷来了，还得破一会儿阵呢。再说，即便破了阵法进来了，一下河就会沉下去。”
“那可以在岸边施法啊？”
“银河自有一股力量，会将所有法术吸收，这里施展不了任何法术。”暮之解释道。
三界每诞生一个新生命，银河里浮起一颗星。星起星落千万载，人世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