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空等归人念忘川
翌日，清脆的鸟叫声，将睡梦中的九臻吵醒。九臻气恼地睁开眼，却见弈珩正侧着身，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看。
“你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九臻欣喜地说道。
弈珩微微摇摇头，面含笑意伸出手，轻轻拨开九臻嘴角的一根头发。
“你倒是说话啊。”九臻见弈珩只笑，不说话，有些着急地问道。
“我没事了，你呢？”弈珩虚弱地说道。
“没事？没事会说话这么虚弱无力？我去喊离叔，让他来看看如何医治。”九臻说完，欲起身。弈珩一只手臂环抱过来，按住了她。
“离叔，是谁？”
“就是昨晚救了我们的大叔，人非常好，还给我们吃了极其珍贵的九灵丹呢。”九臻将昨晚落崖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弈珩听。弈珩搂着九臻，安静地听完，并未言语。他只是想这样静静地抱着九臻多待一会儿。
“你是不是饿了？”九臻见面色惨白弈珩，又不怎么爱说话，问道。
“嗯，有点。”弈珩见九臻满眼焦虑地望着自己，再不回答，怕她更加心焦，轻声说道。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九臻推开弈珩的手，麻利地翻身下床，跑出了房间。
弈珩缓缓地坐起身，五脏内一阵气血翻涌，勉强站起身，竟有些头晕目眩。因为担心这里不安全，弈珩强忍着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门口，却不见了九臻的身影，只听见九臻与人在谈话的声音。
弈珩走出房门，眼前郁郁葱葱，风景如画。远处巍峨的青山半隐在云中，一条河从山前流过，河边垂柳依依。一条幽幽花径通往不远处的池塘，盈盈荷叶早已布满整个池塘，含苞待放的荷花数不胜数……
“你怎么起来了？”九臻端着一碗白粥，从屋侧拐了出来，见弈珩站在门口，有些生气地说。
“起来看看，此地风景不错啊。”
“那当然，这可是我娘选的地方。快进来喝点粥吧。离叔说，你现在只能吃些清淡的。”九臻小心地端着粥，走进房门，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招呼弈珩坐下。
弈珩笑着回到屋内坐好，见九臻进进出出地又端来两碗白粥、一盘凉拌青菜和一盘腌萝卜。
“离叔，快来吃饭吧。”九臻站在房门口，对着侧面的厨房招呼道。
“好。我就来。”离叔拿着一个小瓷瓶走进房门，递给九臻，淡淡地说道：“给，荷叶上的晨露，你娘最喜欢荷叶的清香了。”
“离叔，你怎么知道娘喜欢荷叶上的晨露？”九臻惊喜万分地接过，疑惑道。
“因为我帮你娘采过。快喝了吧。”离叔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
九臻接过瓷瓶，一饮而尽，笑着道：“我也最喜欢荷叶上的晨露了。谢谢离叔。”
九臻待离叔入座，见其拿起筷子，才拿起自己的筷子。
“不用等我，你饿了就吃啊。”离叔笑道。
“娘说，碰到长辈同席，要等长辈动筷子了，才能夹菜吃。”九臻捧着碗，笑道。
“你娘倒是把你教得很好，吃吧。”离叔望着九臻笑道，端起碗，喝了一口粥，继续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啊，草木之身化人形，用了四百年，修出人形距今不到一百年。我也不知道，我算多大。”
“五百年？那你知道你爹是谁吗？”离叔算了下时间，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
“你娘没告诉你？”
“娘说她不知道我爹是谁。”
“你娘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的？”
“我感觉娘没有骗我，她是真的记不得了。”
“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记得，除非……”离叔若有所思地说道。
“除非什么？”
“除非喝过忘川之水。”
“忘川之水，是什么？”
“忘川河地处天界与魔界的交界。不管是神仙妖魔还是凡人，只要喝了忘川之水，都会忘记自己的意中人以及和那个人在一起时的所有记忆。”
“这么说，倒是有可能。那有没有办法恢复啊？这样娘就知道我爹是谁了。”九臻其实一直很想知道自己的爹是谁，奈何娘亲忘记了。
“有，当她重新遇见对方，并再次爱上对方之后，忘川之水的功效便会自动消除，失去的记忆会立时恢复。”
“如此说来，娘忘记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我爹。”
“恩，极有可能。你能摘下遁世环吗？”离叔突然话锋一转，直直地盯着九臻说道。
“为何要我摘下？我尚为草木之身时，槐树爷爷就让娘把它挂在我身上。”九臻不解其意地问道。
“遁世环遮蔽了你的气息。摘下它，我可以试试通过你的气息，探寻下你爹的线索。”离叔解释道，眼神闪闪发光。
“真的吗？”九臻听闻，惊喜地问道。
“九臻，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摘下遁世环。”一直沉默不语地弈珩突然出言提醒。他担心这个离叔，另有所图。
“哈哈，你担心我另有所图？”离叔一眼看穿弈珩的心思，爽朗地笑道：“之素法力不高，想来这个小丫头的法力肯定更不高，这遁世环能在危机时刻保她们的命，但于我毫无用处。”
弈珩听完，不再言语。他依旧觉得这个离叔，疑点颇多。既然他说这个法阵是九臻娘亲的，为何他会在法阵里？
“离叔，我倒是想让您帮我探寻下，可惜我不知道取下遁世环的法咒。我娘怕我把遁世环弄丢了，一直没告诉过我取下的法咒。”九臻叹了口气，忽而又高兴地说道：“本来我就要回九阴山的，要不您和我一起回去，我让娘亲念咒取下遁世环，您再帮我探查一番，如何？”
“好啊。我有五百年没见过之素了。咱们什么时候走？”离叔笑逐颜开地说道。
“离叔，我想等治好他的伤再走。”九臻用眼神向离叔示意了下弈珩。
“包在我身上，等会我上山采些草药，给他弄个药浴泡一泡，便可祛除他体内残留的魔气。不出三天，一定让他完好如初。”离叔乐呵呵地说完，急匆匆地喝下碗里的粥，放下碗筷，便出了房门，去柴房拿出一个背篓。
九臻追出去，问道：“离叔，你这是要做什么？”
“上山采药啊。”离叔兴冲冲地沿着花径而去。
“您注意点安全。”九臻望着离叔的背影喊道。不知为何，九臻觉得离叔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离叔举起手，背对着九臻，随意地挥了挥，身影渐行渐远。
九臻回房，见弈珩站在房门口，同他一起回到桌旁，继续吃饭。
“你相信他的话？”弈珩低声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他说的都是真的。”九臻边吃边说。
“我觉得，他一定另有所图。单凭一个人的气息，就能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
“你是凡人，我们是神仙啊，神仙自有神仙的办法啊。”九臻摇头晃脑地说道。
“哈哈，看来是我这凡夫俗子多虑了。”弈珩轻笑道。他清楚自己和九臻仙凡有别，这一世不可能在一起厮守终生，心中开始期待着自己真的是神仙下凡。
两人吃完饭，九臻想出去四处转转。弈珩虽有些气虚体弱，但他依旧想陪在九臻身侧。二人沿着花径，慢慢走着。九臻不时给弈珩介绍着路过的花草的名字，还提起自己住的地方，也有一条类似的花径。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过花径，走过池塘，一直走到了河边。河面甚宽，岸边的河水清澈见底。九臻脱下靴子，光着脚丫，欢快地跑下河。走了这么远的路，弈珩早有些乏力，在河边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微笑地看着九臻在河水中嬉戏。
九臻忽然惊喜地指着一处喊道：“有鱼，看那里有鱼。”九臻心中窃喜，鱼汤正好可以补养弈珩的身体。
“你会抓鱼吗？”弈珩扬声问道。
“当然会啊，我娘教我的，我还是抓鱼高手呢。”九臻傲娇地说完，猫下腰，将双手伸进水里，全神贯注地开始抓鱼。
不多时，便见九臻双手紧握着一条半尺长的白肚鱼，兴奋地大喊道：“啊，抓到了，看我抓到鱼了。中午有鱼汤喝喽！”
九臻显摆着将鱼递给弈珩，又开始继续抓鱼。一会儿工夫，便又抓了两条差不多大小的鱼。
“三条鱼够了，等下我给你做鱼汤喝。”九臻一边说，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剖开鱼肚，收拾起鱼来。
“你随身还带着匕首？”弈珩惊讶地说道。
“是暮之哥哥送给我防身的。说来，也不知道暮之哥哥怎么样了？”九臻停下手里的活，遥望着蓝天说道。
“你想他了？”弈珩抿抿嘴，低声说。
“恩，有点。他带着我在禹陵城痛痛快快地玩了好几日，还答应做我的夫君呢。”
“你……喜欢他？”
“暮之哥哥，为人风趣，对我又好，当然喜欢他了。”
弈珩听完九臻的回答，立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心想道：“原来她已心有所属。也好，他们都是神仙，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思及至此，弈珩沉默地起身，头也不回地一个人先行走回木屋。
九臻还没收拾完鱼，见弈珩已先走一步，冲着弈珩的背影，大喊道：“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弈珩充耳不闻，闷声走远。九臻收拾好鱼，回到木屋，直接进了厨房。她按照娘亲教的方式，忙活了半天，终于炖好了一锅鱼汤，还蒸了一锅米饭。
九臻进进出出将鱼汤、米饭和碗筷勺，端进了客厅，见弈珩正面朝里侧躺在里间的床上，便去喊弈珩起床。
弈珩早就听到了九臻进来的脚步声，但他不愿起身，似乎一下子不再想见到九臻，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又都是九臻的盈盈笑眼。
九臻坐在床边，轻轻地趴在弈珩背上喊道：“起来喝我做的鱼汤啊。”
弈珩佯装睡着，并不言语。九臻见弈珩睡得如此熟，不忍心打扰，默默坐回桌边。她想等弈珩醒来一起喝汤，强忍着饿意，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竟困倦起来。
“为什么不先喝汤？”弈珩没听见喝汤的声音，见九臻半天没动静，才翻过身，发现九臻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轻轻摇醒她。
“你睡醒了？等你一起喝汤啊。”九臻揉着眼睛，笑着说道，立即站起身，盛了一碗汤，摆在弈珩面前，又递上筷子，邀功般说道：“快尝尝我做的鱼汤。”弈珩端起碗，默默地喝了一口，心中却不知其味。
“味道怎么样？”九臻见弈珩喝了鱼汤，忙问道。
弈珩尚未回答，便听门外传来离叔的声音，“今天有鱼汤喝？谁做的啊？”
“离叔回来了，我亲自抓鱼做的汤，快尝尝啊！”九臻转身看向房门外的离叔，欢快地说道。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尝尝。”离叔一边说一边走进门，坐到桌边，接过九臻盛好的汤，细细地喝了一口。
“味道如何？”九臻迫不及待地问道。
“恩，不错。但比你娘的手艺，差了一点。”
“你喝过我娘做的鱼汤”
“那当然。当年我们住在这时，我经常下河抓鱼，你娘则做成鱼汤。”
“你和我娘，曾一起住在这里？”九臻惊讶地追问道。
“恩，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过两年。”离叔望着碗里的鱼汤，略带感伤地说道。
“那两年后呢？”
“两年后，发生了一些事，你娘不辞而别了。”离叔说完，端起碗，一口喝尽了碗里的鱼汤。
“离叔，您曾与九臻的娘亲一起生活过两年，是多久之前的事？”弈珩忽然发问。
“五百年前的事了。”离叔叹口气道。
“那您与九臻的娘是不是……九臻有没有可能是您的……”弈珩联想起九臻的出生时间，不免有了猜想，又不敢直言，只能吞吞吐吐地问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有此猜想。所以，我想见见九臻的娘。”离叔对着弈珩摆摆手，示意明白他的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我好像听这意思，难道离叔您和我娘是夫妻，您不会就是我……爹吧？”九臻不傻，自然听出了弈珩与离叔对话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道。
“九臻，你知道我多希望你是我的孩儿吗？”离叔定睛望向九臻，深情地说道。
“等下，让我缓缓，我找到爹啦？”九臻只觉有些恍惚，自问道。
“九臻，现在还不确定，一切等见到你娘就知道了。”弈珩提醒道。
“对，等见了你娘，让她摘下你的遁世环，我一查你的气息便知晓了。傻丫头，先别愣着了，鱼汤凉了不好喝。下午，离叔给你做点好吃的糕点。”离叔有些兴奋地说道。
听闻离叔会做好吃的糕点，九臻立时来了精神，一脸期待地点点头。她从未感受过爹的疼爱，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吃罢午饭，离叔便开始忙忙碌碌地为九臻做糕点，九臻一边帮忙，一边学做糕点。在九阴山之时，娘曾想教九臻做糕点，但九臻总是偷懒，做出来的口味实在太差。弈珩见九臻忙进忙出，有些心烦意乱，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实在躺不下去了，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
九臻在离叔的指导下，忙活了一个下午，终于做好了绿豆糕和红豆糕。虽然样子并不好看，但味道却比在九阴山时做的大有进步。九臻又尝了尝离叔做的红豆糕和绿豆糕，想对比下差距。
“哇，离叔，你做的味道和我娘做的一模一样。”九臻惊讶地说道。
“是吗？你娘也常给你做糕点吗？”离叔淡淡地笑问。或许这就是，虽然我的世界留不下你，但我会永远留住你的味道。
“恩恩，娘除了炼丹就爱做绿豆糕和红豆糕，我都吃腻了。不过一段时间不吃，还真有点儿想了。”九臻望着手里的绿豆糕，忽然有点想家了。
“那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糕点的？”
“桂花糕，禹陵城里有一家卖桂花糕的，做的可好吃了。城外泰安寺庙会时，也有一家卖桂花糕的，也特别好吃。”九臻手舞足蹈，夸张地形容道。
“池塘那边正好有颗桂花树，只是现在桂花未开，新鲜的桂花是采不到了。不过，我去年采了一些，酿了不少桂花蜜。明天我用桂花蜜，试试给你做桂花糕啊。”离叔慈爱地说道。他内心总觉得，九臻就是他与之素的孩子，但毕竟没有验证过，又怕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会空欢喜一场。
“好啊，好啊。离叔，我去给弈珩尝尝我的糕点啊。”九臻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让弈珩尝尝自己的手艺。
“去吧，不过，他好像有些不开心。”离叔提醒道。
“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这我可不知道。”
九臻端着自己做的糕点，屋里屋外找了半天没找到弈珩，只能大声呼喊着，却听不到弈珩的应答。九臻沿着花径一路走到河边，远远地便见弈珩坐在河边的一棵垂柳下，急忙飞奔过去。
“我喊你半天了，你明明听得见，为什么不应一声儿？”九臻站在弈珩身侧，嘟着嘴有些生气地问道。
“找我有事吗？”弈珩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一眼九臻，别过头去望着河面，低声说。想了一下午，他终究决定让自己放下。因为他至今并未相信自己是神仙下凡，只觉得最近发生的事都太过离奇，早已超出了他既往二十年的认知。抛开仙凡之别不说，九臻喜欢的也并不是自己。不放下，又能如何？
“你生气了？你为何生气啊？”九臻见弈珩面无表情，想起离叔的提醒，蹲下身，低声怯怯地问道。
“我没有生气啊，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弈珩依旧看着河面，苦笑道。
“你把头转过来，看着我。”九臻把糕点放在一边，贴近弈珩身侧，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说道。
弈珩第一次听到九臻这种语气说话，乖乖地转过头看向蹲在身侧的九臻，眼神却不敢直视，飘忽不定。
正当弈珩在思索九臻何意的一瞬，脸颊感到一丝温热，大脑一片空白。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股温热已经退去。
“还生气吗？”九臻定定地望着弈珩，问道。
“你，你干什么？”弈珩结结巴巴地问道。
“这不是让男人开心的绝招吗？怎么用在你身上不好使？”九臻低声道。想起之前在春熙楼，见姑娘们就是亲一下客人，便让那些人眉开眼笑，豪爽地送出大元宝。暮之说过，这是讨好男人的绝招。但见弈珩并未露出开心的神色，九臻甚为不解。
“谁教你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弈珩气鼓鼓地瞪着九臻说。
“我是看春熙楼那些姐姐们就是这样讨好客人的。”九臻见弈珩竟比刚才更加生气，有些害怕地低声说道。
“是不是那个暮之带你去的春熙楼？你，你怎么能跟她们学？”弈珩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
“恩，我们只是去看姐姐们跳舞的。还有，还有为何这招用你身上不好使？”九臻嘟嘟囔囔地说道。
“你都对谁用过这招？”弈珩一想到暮之带九臻去过妓院，胸间瞬间燃起怒火，甚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但依旧忍不住反问道。
“没没，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招。看来这招根本不好使啊。”九臻见弈珩满脸怒气冲冲，更加害怕，声音颤抖着说。
听闻九臻是第一次用这招，弈珩胸间怒火瞬间熄灭了，心中竟不觉涌出一丝甜，嘴角微微扬起，组织了半天语言，哼哼唧唧地说道：“也不是……完全不好使，刚才……我没准备好，你要不……再试试……”
九臻见本已怒火冲天的弈珩，突然变了语气，甚为不解。听完弈珩的话，九臻更加有些迷惑。
九臻还是觉得被春熙楼姑娘亲后，那个客人的开心不像是假装出来的。犹豫了一下，九臻怯怯地说道：“那我先告诉你下……我要亲你一下。”
“恩。”弈珩轻轻点点头，双眸闪闪发亮，脸颊已经有些微红。
九臻见弈珩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找准位置，闭上眼，嘟着嘴轻轻地贴近弈珩的脸颊。尚未触及，九臻的唇便被一股热烈的气息包裹。似久旱逢甘霖般，弈珩用尽全身力气将九臻搂在怀中，闭着眼深深地吸允着九臻的唇香。九臻一时间手足无措，睁着大眼睛，任由弈珩疯狂。
正当九臻有些发蒙之时，借着夕阳的余晖下，她发现有盈盈闪闪地灵光从土里涌出，萦绕在侧。九臻回想起那夜封土洞中的满洞光华，知道这些灵光有助自己修炼缺失的三魄，不觉有些开心地想到：原来找个男子亲亲嘴，就可以修炼啊，这简直太容易了。
九臻心中欢喜，双臂顺势搂住了弈珩的脖颈。弈珩感知到九臻的回应，自然更加气血翻滚，情不自禁，稍微一用力，将九臻压在了身下。九臻早已被弈珩狂热地气息淹没，没有一丝反抗。弈珩拼命地含住九臻，想将她融化。双手紧紧地抱着九臻，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地蠢蠢欲动地想探进九臻的衣衫，半日来的烦躁让他急切地只想占有。
“九臻，回来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