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炮灰的山野村姑8
说来说去,那竖子不就是在心疼他这心肝肉吗?看样子她这大儿,是真就铁了心不打算做个人了,可她这当娘的还想要个脸呢。
这事儿若成了,那要置长媳顾氏于何地?好好的一个原配嫡妻,何错之有要平白受此大辱?我那两个孙儿又是何其无辜要被旁人讲究?
程家人日后出门,只怕都得被旁人戳断脊梁骨!
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刀刀伤人心肺。
程母由不得的语气开始生硬。
“蔓蔓姑娘,非是我要从中作梗,实是这并嫡之事牵扯太大,日后隐患无穷。你若真心与我儿两情相悦,便退一步可好?”
“虽说你在名份上吃了亏,可你放心,他日你若诞下子嗣,我抱在身边亲自教养,必不会叫他误了前程!”
程曜恼怒的目光直视程母。
“母亲不必再说,这是我的意思,她作不得主!”
程母不管长子气怒的神色,只是仍就直勾勾的看着蔓蔓接着说。
“我知道你与我儿有救命之恩患难之情,更何况明远他还伤了你的名节,这事儿无论怎样说来都是你吃亏了。
也许明远曾许了你妻位,但是程家毕竟不是柴门陋户,你的家世又着实不显,所以委实是我们要对你不起了。
娶你为妻之事,万万不可!”
蔓蔓被程母的话震惊的张大了小嘴,救了男主,就要把自己给搭上?这种大无语事件,是怎么被她给碰上的?
也顾不得害怕了,她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小小的人儿被气的红了脸。
“谁要嫁给程曜?他都已经结婚有小孩儿了,我才不要去当小三儿。再说了,我还是个宝宝呢,怎么可能嫁人?”
虽然没太听懂她说的话,可蔓蔓表达的强烈反对的意思,程母完全接收到了。
她看的出小姑娘的神情语气都十分认真,不是一时羞愤装出来的推托之词。
宣国公夫人的神色由气恼转为惊讶,又变为疑惑最后转为羞窘。一时无话可说。
老妻不开腔了,宣国公只能接口,略微迟疑的问。
“如此说来,姑娘是不想嫁与明远?”
“嗯!不想。”
实诚的蔓蔓,毫不犹豫的点头实话实说。
老两口面面相觑。
弄了半天,合着是自家大儿一厢情愿?
啪。
程曜手中的茶盏被他瞬间捏成了碎片。
宣国公夫妇一时间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份尴尬,方才心神激愤之下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妥,可此刻瞅着长子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却莫明的觉得一阵气短。
老爷子也很是无语,你看这事儿闹的吧,人小姑娘都没看上你呢,你就急吼吼的回来闹着要娶妻。
这回可好,脸掉地上了吧?得亏他老人家睿智,先前把闲杂人等都给打发出去了,否则,他大孙子丢脸丢的更甚。
程曜站起来行礼。
“祖父,父亲,母亲,明远告退。”
话落,一手抄起这急需调教的小混蛋就往外走。
大儿的脸色实在是算不得好看,宣国公夫人赶紧在后面紧追了几步劝说着。
“她年龄小,尚不知事。许是还不懂得名节的重要性。儿啊,你与她有话好好说啊。”
谆谆告诫也只换来她大儿单手掐着小姑娘的腰肢,头也未回大步离去的背影。
“哎~?哎!放我下来,程曜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程明远~~!”
远远的,她还能听见小姑娘花容失色的呼叫声。
高昌盛兄弟谨遵吩咐,把主子这一路上给他的心头肉,添置的那些个小物件儿,先送回主子的行知院。二人刚返回前院,还未行至正堂,便瞧见其它人纷纷从正堂里走出来了。
各房的主子们都在,兄弟二人赶紧站定,上前抱拳行礼。
十八岁的七少爷程景,生母是宣国公的宠妾郑姨娘。他的性子跟高昌平挺像,两人打小就爱在一处玩闹说笑。
高昌盛兄弟并不是程家奴仆,他们战死沙场的祖父,生前也是四品游击将军,听命于老宣国公帐下。
他们的父亲,也是为了救宣国公身亡。
所以高家,可以算是宣国公府的家臣。
程景笑的贼嘻嘻的用胳膊肘捅了捅高昌平,对着他一阵的挤眉弄眼,那一脸猥琐的笑,生生破坏了他原本俊秀的面孔。
“阿平,你知道长兄带回来的小姑娘吗?”
“知道啊。”高昌平点头。
原本欲离开的众人,纷纷停下脚步,驻足倾听。毕竟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程景眼睛唰的一下亮了,红着脸凑的更上前一点儿,有点不太好意思的问。
“那她是何方人士?谁家女郎?”
“不知道啊。”高昌平笑咪咪的道。
清秀少年气哼哼的一个胳膊肘勾向圆脸小侍卫的脖预,一脸愤慨的叫嚷。
“阿平,咱俩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你忘了你小时候摔坏了你爹爹的玉佩,还是我给你顶的罪了?你莫要想着忘恩负义!快点老实给我说,她到底是谁家千金?”
高昌平伸手弹向程景胳膊肘上的麻穴,然后一个歪头硬是把自己被勾住的脖子,从他胳膊肘下面抢救了出来。
他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的说。
“真……咳噗…咳咳…知道。”
程景没听清,他揉着酸麻的胳膊又凑上去舔着脸问。
“你说谁知道?”
高冒平摸着脖子,对他翻了个白眼。
“咳咳!我是说我真不知道。”
“高昌平你这……”
“好了,明翎,休要胡闹。”
三少爷程晏上前一步,呵止住还欲动手逼问小伙伴的程景。
程晏今年二十有三,是郑姨娘的长子,程景一母同胞的亲兄长。
他十八岁时娶浔阳洛氏女为妻,婚后夫妻和睦,膝下一儿一女,俱是嫡出。四年前考中进士,授官入职,如今在御史台当差。
他的性子就如他的长相一般温润如玉。
稍显歉疚的对高氏兄弟拱了拱手,一派谦逊的口吻说道。
“明翎胡闹惯了,不知道个轻重,阿平莫恼,我代他赔个不是。”
高昌平连连口称不敢。
高昌盛也赶紧搭手回礼。
“三公子言重了,是舍弟性子跳脱,失礼于七公子了。还望二位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程晏笑的如沐春风。
“他二人自幼打闹惯了,何来的失礼之说?阿盛无需多虑。”
高昌盛再施一礼,口中直言。“谢二位公子海涵。”
双方兄长再三客套寒喧过后,程景才一边挤眉弄眼的直哼哼,一边气乎乎的跟着程晏走了。
剩下的几房人也纷纷互相行礼拜别,不过片刻,围观的众人便一一散去。
待只剩他兄弟二人之后,高昌盛才没好气的瞪着幼弟。
“你撩拨他做甚?”
高昌平左手在颈后捏着脖子,扭弄的左右转转,脸上带着轻微的嗤笑。
“呵,当谁看不出他那点子心思一般?不戏弄他戏弄谁?”
高昌盛呵斥他。
“休得胡言乱语!”
“本来就是,毛都没长齐呢,还想来挖主子的墙角!做梦呢他。”
“还说!”
高昌盛怒喝。
眼瞅着兄长真要动怒,高昌平赶紧住嘴,心虚的摸摸鼻子,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看天看地看四周,就是不看他兄长。
装模做样的高昌平被高昌盛气怒的目光盯的快顶不住了,就在他搁心里寻思着,要不给他兄长认个错的时候。
远远的他从回廊处看见了来救他脱离苦海的,他英明神武的主子……呃,,如果没在腰上挂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的话。
“主子。”
兄弟二人迎上前去。
然后眼见着怒气冲冲的主子单手挽着那张牙舞爪喋喋不休的小姑娘,一路径直回到行知院的上房,随即啪的一声,把他们关在了门外。
高昌平悄么声的挪近自家兄长,贼嘻嘻的嘀咕着。“主子这是,又要给夫人立规矩了?”
“闭嘴!再多言,回去上家法!”
遭到呵斥的小侍卫,赶紧捂着嘴,胖乎的脸上闪过一丝愁眉苦脸之色,然后又对着自家亲兄长,露出一个乖巧的憨笑。
将这惹人生气的小东西,拖回自己的院子里,程曜来回踱了几步,还是觉得郁气难消。
蔓蔓双脚刚落地,就一溜烟的冲到屏风后边躲藏,还伸出半个小脑袋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你别过来哦我警告你,你要再敢打我,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很厉害的,我告诉你!”
嗯,她的小嗓声要不是抖索的那么厉害的话,估计会更让人信服。
屡教不改!
程曜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抬手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一边面无表情的朝她走过去。
“啊!你别过来,你走开!救命啊~~!”
眼看着大魔王过来抓她了,蔓蔓吓的一边叫一边抱头鼠窜。不过两个来回,她就被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拜这些天被程曜,几次三番收拾的经验所赐,一被逮住,刚刚还在吓唬威胁人的小丫头,果断认怂。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两只小手使劲抓住程曜的手掌,一个劲儿的道歉求饶。
“错哪儿了?”
男人黑着脸,一副她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就立马收拾她的凶恶之色。
蔓蔓嘟嘟囔囔的哭丧着个脸,一对儿大写的懵逼,在她眼晴里布灵布灵的炫着彩色的光。
她哪儿知道错哪儿了啊?也许她就没错呢?但是小嘴里还是麻溜儿的认错。
“哪儿,哪儿都错了。”
程曜气的挑眉,还敢敷衍他!
抬腿勾来张凳子坐下,掐着这小混蛋的腰,就把她往腿上放。
“啊,,不要!不要!我错了,真知道错了!哪儿,哪儿都错了。”
她像个翻不过身来的小乌龟,划拉着四肢剧烈的挣扎着。
软糯的娇声娇气里,是藏不住的害怕。
“啊,,不要!不要,,我错了!真知道错了,,哇~~救命~~呜呜~”
眼泪瞬间糊了满脸。
听到这没出息的哇哇大哭,虽然生气但也只是想吓唬她的程曜,抬手给怀中哭的凄惨的小人儿翻了个面。
看着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混蛋,哭的实在让他心中难受,男人无奈的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逃过一劫的蔓蔓,眼中噙着泪花,乖巧的窝在男主怀里,看着一脸严肃的程曜,一动都不敢动。
呜呜呜,她也不想这么怂的,可是男主打人真的会很疼。
良久后,自觉害怕哭闹的小人儿已经被安抚好之后,程曜问她。
“可知究竟错在何处?”
回想了一下,最近沒做错什么事儿啊?可是蔓蔓不敢这么说。她嗫嚅着唇,张张合合了几次也没吐出话来。
看着仍旧是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小丫头,程曜气恼的闭了闭眼,给自己平心静气。
“为何在长辈面前胡言乱语?”
“我什么时候胡言乱语了?”蔓蔓好疑惑。
“你说不想嫁,不是在胡言乱语是什么?”程曜明示。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呀。”
蔓蔓偷瞄着程曜瞬间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
“咱俩才认识多久?大家都不太熟悉的,我嫁给你?这多奇怪呀?”
“这世间大多男女婚前从末见过,婚后亦是一对恩爱夫妻。”
“可是你不是都已经有妻子了吗?”
程曜沉默,片刻后抚着她的头发,低声承诺。
“放心,我会妥善处置好。你嫁与我之后,定不会再委屈了你。”
虽然没听明白他让她放心什么,可是男主打定了主意想要娶自己的意思,蔓蔓总算是听明白了。
“程曜,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娶我呀?不说咱俩认识的时间短,关健是也不合适啊。”
见着她怯弱的小脸上一片抗拒之色,男人不由得皱眉。
“何谓不合适?”
“就是不合适!我不会嫁给你的!”蔓蔓小声却坚定的拒绝。
气氛又突然变的冷凝,蔓蔓打了个哆嗦。
半晌之后,程曜冷冷的声音响起。
“你可知何谓男女授受不清?何谓女子名节?”
这题她会。
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还专门让她们背过解析来着。
“知道。授:给予。受:接受。亲:亲自接触。指男女之间不能互相亲手递受物品,是在旧社会中,儒家用来束缚人们思想的,一种封建的礼教观念。”
蔓蔓张口就来。
“女子名节,指女人的名声,就是那种如果丈夫死了,妻子就要一辈子守寡。然后别人给这个妻子立一个贞节牌坊,她就是有名节。”
程曜斥责。
“又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说,说错了?
蔓蔓畏畏缩缩的闭上嘴。
看着迷糊的小丫头,程曜叹气。他抬起手给女孩擦着小脸上的泪迹,谆谆教诲。
“你我于木屋中朝夕相处了几日,更遑论你亲手与我治伤上药,拉扯搀扶。我们之间属实已谈不上清白。
你已与我有了肌肤之亲,若是传扬出去,便会伤了你的名节。
如此,你怎能毫无顾忌的在长辈面前,说出不想嫁与我的话?”
蔓蔓愣住。她怎么就不清白了?!
她不就给男主喂了点儿药么?她怎么就不清白了?!难道在这里,救了谁就得嫁给谁?古代的封建思想好可怕!
no!
六六,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