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炮灰的山野村姑9
看着她不可置信的小脸，程曜好气又有些好笑的轻轻捏了捏。
“如此，可知了？”
女孩点头，又赶快摇摇头。
“可是，我们俩什么也没发生呀？怎么就严重到非得嫁你不可的地步了？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咱俩授受不亲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别人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谁爱说就说去吧，我不在乎。”
蔓蔓气乎乎的想，反正很快六六就要来接我了，到时候我抬腿走人，你们爱咋说咋说。
为了不嫁给他连名节都不在乎了？！程曜怒气再次上升。他竟不知，自己何时竟变得如此不堪了？让她一个小丫头百般抗拒？
“为何就是不愿嫁？”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吓的蔓蔓小身子又抖了抖，低着头把自己更往里缩了缩，害怕的不敢吱声儿。
可是不说话，在恼羞成怒的男人看来，就好比无声的反抗！程曜捏住她的小脸，逼迫她抬头跟自己对视。
“说！”
气氛阴郁的让蔓蔓觉得呼吸都不畅了。
老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被大魔王男主逼到墙角承接冷气风暴袭击的小炮灰，她爆发了。
蔓蔓抬手去挠男主捏着自己脸颊的大手，使劲的把脸蛋扭来扭去，妄图脱离他的掌控。
怕她如此乱动弄伤了自己，即使还在气愤之中，程曜也本能的放开了手指。
自觉反抗大魔王成功的炮灰蔓，揉揉自己被捏的差点变形的小肉脸，口齿不清愤愤不平的嘟囔着。
“才不要嫁给你！你总欺负我，你刚还想打我来着……”
女孩儿哼哼哧哧糯糯唧唧的抱怨声，再次抚平了男人脸上的恼怒之色。
这孩子心性的小混蛋，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程曜真的是要被气的无力了，可是偏偏他又清楚，这小东西恃宠而骄的胆子，还是他自己给她壮的。
每一次都下定决心要给她立规矩，可是她一哭一闹他就遭不住了，又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草草收场。
才会纵的这小人儿，如今越发会使小性儿了。
罢了罢了，索幸她还小，以后再教吧。
劝通自己后，程曜将还在气恼的小姑娘如抱小儿一般搂在怀中，语气轻柔的诱哄。
“我知你年幼，又自小无人教导疏于管教。虽然你说你后来被师门发现，收于门下，可你那师门到底是避世之地，教给你的本事和想法都太过匪夷所思。
你初出师门，尚不知这世间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人活着，大多都是要顺着各种规矩依礼而为的。不可太过特立独行，否则便会不容于世。
如今你已入世，又怎能够真的肆无忌惮，避的开流言扉语？
你我已有肌肤之亲，我若是不娶你，才是真正的欺负了你。
蔓蔓，宝儿，听话，莫要再任性胡闹。”
男人如此温柔宠溺到有些谦卑的诱哄，突然扯动了蔓蔓那根向来迟钝的神经。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么让她动容。
没有人知道，其实蔓蔓小时候是个特别活泼的爱闹爱笑的孩子。
从爸爸妈妈离开以后，她变得乖巧听话，变得胆小爱哭，变得对所有的人小心翼翼。
她没有了活泼淘气的权利，没有了跌倒时拉住她的手，没有了害怕时保护她的怀抱。
一个人在那个世界上孤单的呆了九年，再也没有谁，用这么宠爱的语气叫她蔓蔓宝贝。
时间真的过的太久了，久的她都忘了，她也曾经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
现在，蔓蔓居然在程曜的身上，奇异的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那么让她安心，温柔到让她想要落泪。她多想不顾一切的扎进这个安全的怀抱里，让他给自己撑起挡风遮雨的屏障。
可是，他是这个剧情里的男主啊，他不是炮灰的避风港，他是女主的官配。
想起剧情，蔓蔓从那双盛满了宠溺的眼睛里迅速的回神。
呼～差点被引诱了。
好险！！
程曜温情脉脉的眼神中闪过恼怒之色，这小东西居然回过神来了？
小心翼翼的咬着嘴唇，两只小手无意识的抓在一块儿扭来扭去。在脑子里理清了思绪之后，蔓蔓最后才壮着胆子拒绝他。
“程曜，你别说了。我不会嫁给你的，我们真的不合适。”
又是不合适！她怎就如此确定他们之间不合适？！
程曜神色不明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微笑着语气轻柔的说。
“可是我有何处做的不妥？你指出来，我尽量纠正。”
蔓蔓认真的观察了下男主的脸色，觉得他说话时的神色很平和，语气也很诚恳，好像没有在生气。
于是诚实的女孩儿，再次选择实话实说。
“你很好，是我的问题。你不是我想要的类型，我喜欢年轻好看的小哥哥。”
砰！！
男人一掌拍下去，身前的桌子应身而碎！
守在房外不远处的高家兄弟，听到屋里的动静，对视了一眼。
高昌平圆乎的脸上，挂着一丝震惊之色。他咽了咽口水，挪到兄长跟前问。
“这是，主子发怒了？奇了怪了，他怎么舍得对他那心肝肉发火的？”
“闭嘴！”
刚刚呵斥了弟弟的高昌盛，转眼就看见上房的门被打开，他怒发冲冠的主子，一步跨出门来，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兄弟二人赶紧跟上。
畅新院。
二房夫人黄氏，方一进主屋，便一眼瞧见她那摔伤了腿脚的丈夫，正搂着他那娇俏的通房丫头在床上嬉闹。
作为男主的胞弟，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宣国公府的嫡公子。程曜既然长得玉树临风，程昭长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浓密的眉毛，挺直的鼻梁，长而微卷的睫毛下，一双生来多情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就勾走了无数女子的芳心。过于白皙的肤色映着受伤后略显苍白的薄唇，竟然出奇的不会觉得难看。
配着长身玉立的身姿，打眼瞧去，这也是一付世家公子的风度翩翩。
程昭确实是一个长相上佳的美男子，也是性情风流温柔多情，相当会讨女子喜欢。
否则就凭着他那文不成武不就的作派，凭什么娶回太师府的嫡女黄玉婉？
还不是那一年的杏花微雨，迷了闺阁千金的芳心。一见浪子，便误了终身。
看见主母回来了，莺儿慌慌忙忙的从男主子身上起来，紧张的理好自己身上略有些凌乱的衣裳，这才有些害怕的迎上去见礼。
“夫人，您回来了？”
黄氏看着面前这装的娇弱害怕的婢子，皮笑肉不笑的斜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着。
“嗯～可见着是我回来的不巧了，扰了春莺姑娘的好事儿。”
“奴婢不敢，夫人息怒！”
莺儿慌忙跪下求饶。
“好了，你跟个丫环置什么气？莺儿下去吧。”
程昭打断了黄氏的耍威风，把娇俏的通房丫环打发下去之后，他才一脸急色的看着妻子问。
“你快与我说说，长兄回来后是个什么神色？可说了什么？”
黄氏恨恨的瞪了这个冤家一眼，扭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捏着个帕子继续阴阳怪气的说。
“我能知道他是个甚神色？你想知道啊？让你的那些个什么春儿秋儿莺儿燕儿的，去帮你打听啊。
那些个小蹄子，随便哪个卖弄个风骚，不就把男人给迷住了？你何必搁这儿为难我这个不知情识趣儿的！”
“好了，爷问你正经的呢！你一个正房主母，在这儿跟个丫环捻酸吃醋的，像个什么话？”
程昭有些羞恼的低吼。
损了丈夫几句的黄氏，吐了口胸中的憋屈。到底是不敢太过拂程昭的颜面，这才拉着个脸把正堂里的事儿说了一遍。
“什么？你说长兄说他要来找我？完了，完了，完了，，，”
黄氏看丈夫跟慌脚鸡似的搁床上急的手足无措，她没好气的上前拍了几下他没受伤的左腿。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慌甚啊你？没听到我方才说的，你长兄他带回个美娇娘，如今正在正堂与长辈们掰扯，且顾不上你这点子破事儿呢？”
“嗯？甚美娇娘？”
程昭一头雾水。
他方才听到黄氏说长兄要来找他，就光顾着心慌了，也没听清楚其他的话。
呸！这怂样儿！
黄氏对丈夫翻了个白眼，才幸灾乐祸的笑着说。
“一个瞧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长的那个好看哟！说是倾国倾城都不为过。呵呵，顾若薇这回可够她受的了。”
“真的？！”
倾国倾城？
程昭听的心里一动。
夫妻多年，这个男人是个什么德行，黄氏心里能不清楚？一看他这样儿，就知道他没寻思什么好事情。
没好气儿的又拍了他一下。黄氏语气凉凉的告诫丈夫。
“我劝你把脑子里的那些个念头赶紧放下，你长兄对那小姑娘估摸着是有旁的想头，方才还让她唤老爷子祖父来着。你要是活腻歪了，不怕程曜找上门来，你就尽管惦记着。”
嗯？
长兄看上的？！
想起程曜那张伪善的脸，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夸宣国公府嫡长子程家大郎。做事光明磊落张弛有度，待人温文守礼君子端方。赞他光风霁月，称他公子无双。
可是只有与程曜一母同胞的，被一次又次收拾怕了的程昭才知道，那就是个彻头彻尾，阴险狡诈的伪君子，真小人。
从他的碗里夹肉吃，怕不是真活腻歪了！！
“胡说些甚？我何时惦记着了？”
程昭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方才脑子里有起过啥不该起的念头。
“惦没惦记的，你自个儿心里清楚。不怕惹了你长兄，你就尽管想。”
“什么叫怕？我那是尊敬长兄！这叫兄友弟恭你懂不懂？”
不愿被妻子瞧扁了，程昭强行挽尊。
“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无知妇人，你懂个什么？”
“呵，对，我不懂。以后再有这等打听事儿的跑腿活儿，可别指望我这无知妇人去了。噢，还有，方才世子爷还惦记着回头要来看看你呢！想来这会子也该与长辈们请好安叙完情了。二爷您且在榻上候着，我这就去把长兄给您请来。”
黄氏说完就捏着帕子欲起身，被程昭一把捉住。
“别，夫人别呀！我说错话了。为夫的不是，夫人且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程昭愁眉苦脸的搁床上，打躬作揖不住的求饶。好好的一个美男子，俊郎君，竟生生的透出了一股子可怜巴巴的傻气。
端庄的拿帕子掩了掩嘴角，黄氏遮住那一抹笑意。
“嗯，那是谁头发长见识短，说谁无知呢？”
“是我，我头发长见识短，我无知。夫人实乃女中诸葛，脂粉英雄。”
哄女子的话，程昭那是张嘴就来。
黄氏没好气儿的啐他一口。
“油嘴滑舌！”
夫妇俩笑闹了一会儿后，双双靠坐在榻上闲聊。
程昭一手环着妻子的肩膀，一手抚着她新做的丹蔻把玩。
“你方才说，长兄有旁的想头是个甚意思？”
不就是得了个美人儿吗？纳了就是，能有什么想头？程昭没懂。
“不是与你说了吗？你长兄亲手拉着那小姑娘哄着人唤老爷子祖父呢？那个轻言细语的劲儿哟～呵呵，你是没瞧见，当时顾若薇的那脸啊，唰的一下就白了。”
黄氏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样儿。
“真的假的？你说的我怎么不信呢？就我那长兄，程明远？他能放下身段去哄小姑娘？”
程昭惊奇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那个对谁都冷心冷肺看谁都目下无尘的人，去弯腰伏身的哄女子？原谅他真的想像不出来。
“可不怎的？”黄氏也顺势坐起身来。
“那姑娘你是没瞧见，美的跟天仙下凡似的，也不知你长兄是从哪里找来的。反正在这京都的大家闺秀里，这些年来我是从没有见到过此等绝色的。当时顾若薇神色大变，我搁一旁瞧着，真真的是心里畅快！”
程昭没好气儿的瞅着自家夫人。
“不是，我怎么听着你是在幸灾乐祸呢？长嫂脸色变不变的，跟你有甚关系？你总跟她较什么劲儿啊？”
黄氏柳眉一竖，气恼的道。
“我乐意！看着顾若薇过的不痛快，我就痛快。怎的了？”
“至于的吗你？”程昭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嗯！至于。”黄氏左手抚着小腹，一脸的气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