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都得玩儿完!
江花清越说,声音越发尖锐。
这边,沈思思一回神,季鹤云就已经到了女人手上。
少女眼露狠厉,她熟练掐诀就向江花清袭去。
不能让季鹤云落在江花清手里。
江花清会杀了他!
少女的动作敏捷,但江花清似乎早有预料似的,沈思思刚要碰到季鹤云,想将他拽过来就被一股强大的威力镇倒在地,眉头痛苦地皱起,嘴角吐出一口鲜血。
少女的衣角沾染上黄土混着落叶,沈思思抬头看向两人,这时江花清才分了个眼神给她,季鹤云还是那副样子,像是彻底失去了听觉,少女的眉拧的更深,那双杏眼眼角微垂,神色难猜。
眼神轻蔑,像是在看垃圾似的,根本不将少女放在眼里。
“这是我们大人们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语气里满满的威胁,带着浓浓的敌意。
喉间吐出一口淤血,沈思思狼狈到双手撑地,才堪堪能稳住身形。
“哼。”
少女唇齿间溢出一声闷哼,像是彻底无所谓了般。她抬起右手,凑到嘴角,雪白的衣衫瞬间染上一抹鲜艳亮色。
江花清没理会少女发出的异响,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状似木偶的季鹤云。
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女人眼中的恶毒不见,取而代之是温情。
“但是阿川没嫌弃我。”
“你记得我之前求你吗?”
江花清握着季鹤云的手微微颤抖,带着男人的身子都在空中晃了晃,像是个纸扎的人,轻飘飘的,身体内都空空荡荡的。
“我用柳亦云的身子,见了阿川。”
“只一眼,他就哭出声来。”
江花清眼里露出甜蜜的笑意,像是一片黑暗中开出的一朵玫瑰,从她的浑浊的瞳孔中生长出来,那张布满皱纹的妇人脸庞此时竟也显出些少女怀春来。她眼眶干涩,但眼角隐隐有血迹。
“他为我建了别宫,给我无限富贵,极高的位子。那些年少时的允诺,他一点都没忘。”
沈思思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甚至没力气抬起头,只能听见女人慢下来的声音。
她费力地扭头。远处,少年还是那样乖巧地躺在地上,黑色的血迹蔓延到地上,甚至要追上沈思思。
“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
“等到了能和阿川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我真的觉得苍天有眼,怜惜于我。”
江花清抬起头,看着发暗的天,笑出了声,眼神中的幸福掩盖不住。但不过半秒,沈思思便从那声笑意中听出苍凉感来。
眼前,江花清不知何时已经松了手。
“噗通”一声,季鹤云的身子跌在地上,膝盖着地,直直地跪下。
沈思思挣扎着要起身去扶,但根本来不及。
男人脸着地,胸膛都撞在地上。
“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回归刚才的那股狠毒与不甘。
“明明到这里就该结束的。”
“为什么!”
江花清的声音甚至破了相,嘶哑不堪,让沈思思想起第一次去别宫听到的乌鸦叫喊声,也是如此,无端让人感到心生寒意。
“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女人的眼中仇恨火热,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她低头,将地上的男人重新抓了起来。
指尖掐上脖颈,江花清逼着季鹤云与她对视,即使面前的男人跟断了气儿一般。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报复我?”
没有回应。
“你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救我!”
手下,一直没反应的季鹤云身体竟颤了颤。
察觉到男人的反应,江花清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紧接着是怒火更甚。
“柳亦云的身子根本就撑不住,你是早知道的!”
不是疑问语气,笃定似地,女人开口,看向季鹤云。
但季鹤云却没什么反应,刚刚的颤抖像是错觉怕。
江花清不敢信,手尖用力,指甲陷入男人的血肉里。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眼中的怒火好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喷涌出来,同时,女人的眼角流下两道血痕,整个人彻底陷入失控中。
几乎是一瞬间,鲜血就争先恐后地从指甲接触的地方流出来,沿着江花清的手臂,染红她的粗布衣衫。
沈思思感受到女人此时的涛涛杀意,她顾不上身上五脏六腑的痛苦,再次挣扎着站起来,向江花清袭去。
好在这次她成功了,少女抓上江花清的衣角,紧接着,口中自然地吐出:
“银莲针。”
话音未落,空中一道道银白色的针向江花清袭来,每根足足有一根小拇指那样粗,同时,少女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她这次用了十二成的力,遭到了反噬。
来的太突然,江花清来不及反应,那些针直直地扎透粗布衣衫,扎进去。
“啊!”
女人痛的忍不住叫出声来,声音凄厉无比,手也松了下来,季鹤云再次被扔在地上。
江花清回过神来,眸子盯上沈思思。
紧接着,沈思思就感觉一团黑雾撞上自己,身体被这股强的力量甩出去,背撞到一棵树上,一瞬间像是,肋骨都断了,五脏六腑也变成一滩肉泥。
少女的瞳孔猛地睁大,嘴中的鲜血流也流不尽,尽数滴落在地上,激起一层层土圈,像是一朵朵涟漪。
她挣扎着别过头,不远处,少年仍是安静的不像话。
她指尖颤抖,努力忽视喉间的那股腥甜。鲜艳的唇张开,想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出声却是一声痛苦的呜咽。
还不醒?
再不醒他们三个都得玩儿完!
沈思思眉头拧的想麻花,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上的痛感浪潮般向她席卷而来,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折磨着少女的神经。
她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了。
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痛苦,少女就那样晕死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闭眼前,沈思思只听见女人的一声咒骂,裹挟着重重的痛苦:
“贱人!”
可沈思思甚至想扯出个笑。
就没别的台词可用了吗?
再也支撑不住,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
江花清看见少女被打倒摊在地上,这才稍微消了点气。
她指尖掐进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针上带着纯真的灵气,这对她的怨气本体的伤害是致命的。
即使是有蛊虫守护,但是也没能够阻挡这股灵力。江花清能感觉到,自己本就被贺砚摧残到只剩一点的怨气再次缩小,钻心的痛感让她全身都在发颤。
没想到那个女人竟还有力气攻击自己。
倒是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