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商店谈话一

    卡罗尔主动提出带达里尔去商店的位置，就好像他连一张该死的地图都看不懂似的，就好像他还没有骑着摩托车穿过整个公园似的。

    也许她只是想和他在一起，但这并没有多大意义。尽管如此，她似乎确实做到了。看起来她很享受他的陪伴。

    她把索菲亚留给了这群人照顾，他们现在正走过泰晤士河上的一座木桥。但那真的只是一条淡水小溪，不够大，不能养鱼，反而是蚊子滋生的好地方。达里尔现在用一个巴掌拍打他的脖子。这条小溪穿过一条地下隧道，达里尔猜想，最终会穿过公园周围的铁栅栏，穿过停车场，然后进入森林，与更大的江河相遇。

    卡罗尔突然停下了脚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就像一个女孩在看恐怖电影时扑向男友一样。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咆哮声，猛地将头转向隧道。一个行尸从三英尺高的开口中钻出来，开始在水中向他们扑来。

    卡罗尔松开他的手腕，伸手去拿她皮套里的手枪枪托。“停止！” 他命令。他们不需要浪费一颗子弹，也不需要用枪声吓唬其他人。他懒得从肩膀上取下弓箭，他跃过桥栏杆，跳入下面多岩石的水中——落差很短，不到三英尺。

    达里尔蹲伏着地，水溅到了他的腿上。他迅速起身，拔出刀。行尸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达里尔将刀刃刺入它腐烂的额头，然后猛地拔出刀子。

    行尸瘫倒在溪流中，跌倒时脸撞在岩石上。

    达里尔将尸体拖出小溪，留在岸上。然后他跳了进去——水只没到他膝盖的一半——然后凝视着那个生物从中出来的隧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磁闪石，照在里面。

    行尸不可能从乐园外面爬过那条隧道，因为虽然这里的开口有三英尺高，但隧道越走越窄，越走越低。在某些时候，这东西不得不像蛇一样用肚子爬行，脸朝下在水中。这似乎极不可能。所以它只可能是一直在那条隧道里，肯定不是来自另一边。

    他回去检查岸上的尸体。就在那时，他注意到沾满泥巴的保安制服和金色的小名牌——还有尸体胸部中弹，很可能是在转身之前。

    达里尔推测，是另一位保安劳埃德干的。他不知道尸体会复活，他刚刚把尸体丢在某个地方，就走开了。

    达里尔骑着他轰鸣的摩托车慢慢地绕过公园时，行尸没有出来，这让他感到很惊讶——他已经穿过了这座桥——但也许当时它在其他地方。

    劳埃德为什么要射杀这名警卫是另一回事。

    也许这个警卫试图阻止劳埃德对那个女人做他想做的事。

    或者，也许他一直在争夺她。

    达里尔把尸体留在岸边，穿过小溪，爬上长满青草的山丘，在桥的另一边与卡罗尔会合。

    “我们需要登上那条隧道吗？” 她问。“防止他们从外面爬进来？”

    “不。不是从外面来的。是从里面来的。保安人员。隧道最终会变得很小，我怀疑任何比浣熊大的东西都不会轻易进入。但还是应该注意是否有更多的行尸，以防万一。”

    “你说你骑车经过的时候保安办公室是开着的。你有没有查过日志，看看公园关闭时有多少警卫在值班？”

    “呃……不。没想到，”达里尔承认道。

    “但我明天会这样做。” 然后他们就会知道他们是否可以期望找到另一个他们还没有遇到的由保安转化的行尸。

    “聪明的主意，”他补充说，因为确实如此。

    当他们又开始走路时，她问：“你会教我用刀吗？”

    “看到你在采石场营地切野洋葱。真快。以为你知道如何使用它。”

    “我知道如何用刀来做饭。我的意思是杀人。就像你刚刚用那个行尸做的那样。”

    达里尔眨了眨眼。“认真地？”

    “我需要学习。就像你说的，可能还有一些潜伏在这里我们还没有看到。或者其他人可能会找到我们还没有想到的方法。我们有时不得不出去。我不能一直靠手枪步枪。我们只有这么多弹药，而且枪声很大。”

    “可以教你如何正确握刀和砍人，但不知道我们会在这里杀死什么，除非我们确实看到另一个行尸。我不确定这有多大可能。”

    “我们需要进行补给，以寻找种子来开辟一个菜园。带上我。教我杀死那里的行尸。 ”

    “你真的要回去吗？” 他问。

    这个女人是谁？不到一个月前，每当她丈夫提高嗓门时，她的脚都会发抖。

    如果他仔细想想，自从她要求达里尔交出那把斧头后，变化就开始了。

    她说的也是那么小声。我会做的。他是我的丈夫。但后来她一遍又一遍地用斧头狠狠地砍进了埃德的头骨。

    她一直在哭，三种不同的眼泪同时落下——悲伤的泪水、愤怒的泪水、欣慰的泪水。从那以后，她就像一只乌龟，一天一天慢慢地、稳步地破壳而出。

    或者从埃德的阴影中爬出来，也许吧。

    “不，我不想， ”她回答道。“但这就是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这不会改变。我需要学习。”

    “好吧。但不只是你。至少要带上 沙恩 或 瑞克或 t-dog。” 他不相信她会独自站在外面。毕竟，她才只杀了一个行尸。“你想什么时候走？”

    “一周之内，也许吧，在我们安顿下来之后。在你教我之后……不管用刀干什么。”

    达里尔点点头。

    在 烟草店，达里尔拿出他从 瑞克那里获得的钥匙，打开了门锁，但他没有开门。它有一扇木门和鹅卵石墙，他无法透过唯一的窗户看到一切。他装好弓，拉好弓，对准门口。“给我打开。”

    卡罗尔打开门，达里尔向右扫了进去，然后向左扫了一眼，然后喊了声“安全了”。

    她跟着他走了进来。

    “我喜欢烟草的味道，”她说。

    “太甜了，”他喃喃地说。“可是这个地方是个金矿。” 他把弓挂在肩上。他拿出一包新的、未开封的香烟，塞进衬衫前面的口袋里。

    他又拿了几包，塞进工装裤的深口袋里。然后他拿走了一个完整的未打开的盒子，里面有二十四包。

    他忽略了雪茄、烟斗和松散的烟丝。那不是他的菜。烟斗和雪茄总是让他想起有钱人自命不凡的性交。

    “香烟在变质前会持续多久？” 卡罗尔问。

    “不会变质。它们只是变干。但那是在打开包装之后。未打开的包装？可能会持续两年，然后才会开始变质。我可能会忍受抽四年、甚至五年的烟。”

    “真可惜。我以为你可能很快就要戒烟了。”

    “你不是十分钟前才向我要烟吗？”

    “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很酷。” 她笑了。她笑起来很漂亮。这让她看起来更年轻，也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不同。打火机。“但这对健康不利。”

    “我不想活到一百岁。如果我得了肺癌，我会在我成为负担之前把我的脑袋炸掉。”

    “真惨淡。”

    “只是说。你们都不用担心我年老时的护理问题。” 达里尔放下盒子片刻，又抓起一包散装香烟，打开，抽了口烟。当他把香烟放在唇间开始点着时，他看到卡罗尔脸上奇怪的、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放下打火机，深吸一口，点燃了香烟的尖端，然后从她身边吹灭。然后他问。“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什么。我只是……当你这么说的时候，我想我突然想到我们现在要永远在一起，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就像婚姻一样。”

    他又吸了一口烟，打量着她。“除非没有其它他妈的。”

    她调皮地笑了笑。这让她漂亮的蓝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已经有一些他妈的了。”

    “是的，但我不参与其中。”

    她扬起一边眉毛。“你想参与其中吗？”